本
文
摘
要
族谱,正房正北。
家,是漂泊游子梦萦中的愁绪,也是生命得以慰籍的港湾;也有人说,家是放“心”的地方,家是每个人可以无限放松的自由空间。
年,是岁月刻划在我们躯体上的数字,年是我们对过去三百六十五天的总结,也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中国结,就像我们生活一年后的句号,把过去的恩怨是非悬挂在节日的墙壁。亲情,是我们每一个人割舍不去的“结”。
回家过年,是亲情的一种自然流露,是对家人的热爱,更是我们每一个国人的习惯。不管是在外打工的,还是在外经商从政的, 成功的,失败的,每当年来了的时候,他们大都奔向一个共同的方向——自己的家。
“舍小家,顾大家”,即使你的子女怀抱襁中行路不便,或者学业紧张甚至成家立业,只要你的父母,哪怕只有他们中的一个,在你出生成长的家中,你就有一种责任,拖家带口,不远万里,大包小包克服春运的困难,向家的方向义无返顾地走去。那里有父母对儿女的翘首期盼,那里有父母对儿孙一种割舍不断的牵挂……你怎么能不回家呢?
临近年关,手头的工作不是太多,于是,早早回家的念头挥之不去。我是腊月二十八下午走的。这一年中,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下定决心买到自己的车子。虽然在车市在网上研究揣摩了几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车,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实在不是很方便,于是,还是请有车的朋友帮忙——送回老家。
年三十这天上午,许多事情要忙。挂宗谱,摆贡品,搭建天老爷爷的棚子,做美食。因为叔伯大爷刚去世,五服之内三年内的大门上贴蓝色对联,里边就可以不贴。院子里天老爷的神位要摆的,还要打一个简易棚子,灶王爷七天前辞灶“上天言好事”去了,今天就要“下界保平安一年”了,这叫接灶。
族谱挂好,祖宗们的贡品最为
也有简洁一些的
丰盛,前排是香炉烛台,正中是憨态可掬的猪头,两侧左边鱼,右边鸡,后边几碟子糖果水果熟食,再后边是米饭五碗。晚上去祖坟接回诸位神仙和祖宗后,在初二晚上送神前是不能扫地的,还有不能提水动针缝纫等等规矩,当然更不能说一点不吉利的话的。
每天三处三路香是最少要保证的,一日三餐前都要祭奠的,酒也要的——稍微有些怠慢母亲就催促我快快上香去,祭奠去,烧纸去……如果爷爷真能喝点酒还真好了呢——我的记忆中依稀还有爷爷和奶奶的一点模糊影子,可惜,他们没有看到我们如今的好日子——母亲总是乐此不疲,我们也乐于应承她,图的就是她老人家高兴。当然,这也是中华习俗,传统文化啊,估计孔子恢复的周礼,大概也有这些内容。
中午的饭菜是一年中最丰盛的,鲍鱼海参大虾鲳鱼等等,父亲大快朵颐,虽然母亲笑话他光知道吃,可是我高兴。酒是要喝点的,包括父母,他们平时是很少喝酒的,可是,好酒他们是能品出来的。所以,有瓶好酒我总是先打开给他们尝了,再喝掉剩下的。
下午,女人包饺子,我和父亲做“吊对儿”,就是在芦苇杆顶端劈开一个小口,将“吊对”纸展开,将其一端夹牢,据说是为先人们做的马鞭。傍晚,我和儿子带上“吊对儿”二三十只和烧纸、香、酒和鞭炮等来到祖坟,找到爷爷奶奶的墓碑,烧纸,在坟头插“吊对儿”,附近的坟头也插,也烧点纸。
村东头的土地庙,是送神的地方,也是家人亡故“报庙”的地方
“吊对儿”还要带回几个,门楼两侧各插一根。其他的放在正北的供桌上。等初二送神拿到村头的土地庙一起烧掉。离开坟地前要喊一声“爷爷奶奶回家过年了”。这叫请神。
年初一,本家相互拜年,面向族谱给先人磕头三个后,再给长辈磕头。
年三十晚上吃饺子前要放鞭炮,祭奠,烧纸,上香。吃完饺子看春晚,等到十点多再放鞭炮,十点后吃增岁饺子,给长辈磕头,父母给孙子压岁钱。儿子的头磕得有点另类,像俯卧撑,又像 *** 的长头,搞得父母哈哈大笑。拿到压岁钱,儿子乐坏了,藏起来,也不告诉我们具体数字。
过了午夜十二点,春晚的节目也就没有看头了,睡觉。次日一早还要起来放鞭炮。吃完早餐,出去给长辈们拜年,磕头,很多老人们每年这个时候才能看上一眼,说些吉利话,问些工作生活的情况等等。
接近中午,驱车给大哥大嫂拜年,然后看望自己的姑姑。老人八十三岁了,竟然炒了花生米叫我带给他的弟弟——我的父亲。
初二这天,舅舅和他的女儿儿子孙子来看母亲。表弟如今在南方发展不错,当年我们可是一起光 *** 在大河摸鱼捉鳖的伙伴。他没有把书念好,只有外出打工,如今却比我会挣钱。
送神的鞭炮在村口的土地庙附近噼里啪啦好一顿放。我们家族的所有人几乎都来了。包括住在县城的也开车回来了。最后,向北磕头——那里是祖坟曾经的所在,然后向西磕头,那里是现在祖坟所在。祖先的棺木还是在北边的祖坟,尸骨是不能随便移动的。如今那里是一片耕地和果园。
初三看岳母。一早,大姐大姐夫来了。我们一起去看舅舅。大姨也去舅舅那里了。母亲接到舅舅的电话,也激动地跟我们一起去。到了舅舅家,车子刚停下,母亲就急不可待地跑下那个下坡,高喊:“我到家了!”像个孩子,赶忙叫儿子去扶着她。我真怕她一激动摔倒了。
三位老人把我们十几个晚辈串联起来,真是其乐融融。
客不走主不安。直到三点多,我们才散席。把母亲送回家,儿子看了爷爷最后一眼,走了。后备箱仍然是满满的,有大哥种的“甜得不能吃”的无公害纯绿色白菜,有母亲给的面鱼馒头,有姑姑家表哥送的花生油、石榴,有姐姐给的土鸡和鸡蛋……
回到自己的家了,心里感觉特别踏实。
回老家过年,好像老家的泥土吸走了人生的浮躁,增添了人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