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北魏太平真君四年(443)六月,怀荒军镇的实兵对抗结束了,各营将士归建回营。
参战的将士们都看到了树立在东军大营北侧标山上的“魏”字将旗,谁都没有想到,预期十日的实兵对抗在经历了不到一日就结束了。
此中最不甘心的要数监军拓跋赤了,此刻,他正在赶往东军大营的路上。
当木兰的二十人队夺得将旗开溜的时候,乞伏图气急败坏地命令部下前去追赶,他自己却未离开西军大营一步,而是直接给监军拓跋赤写了封奏报,痛斥东军不按照规定用兵,居然假传监军将令前来调动西军部队,并且盗走了将旗。
拓跋赤看到奏报,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放下手头事务,马不停蹄地率领心腹随从朝东军大营奔去。
拓跋赤到了东军大营跟前却傻了眼:实兵对抗结束了。最关键、最可气的是自己的人没有拔得头筹!
气得快要吐血的拓跋赤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骑马直至东军大帐。
“陈参军,你肆意妄为,简直胆大包天!”
听到监军的骂声后,正准备收拾行装前往军镇的陈参军忙走到大帐门口,行礼道:“不知监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哼”,拓跋赤头也不回地进了东军主帐,选择首座坐下。
“本将且问你,为何敢违背对抗规则,假传本将将令。你可知道这是死罪吗?”
陈参军被问得一头雾水,忙向后看逐渐走进大帐的各位将领。将领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都缄默无言。
陈参军行礼道:“末将不知监军所谓何事?”
“少在这里装蒜”,拓跋赤怒道:“说,谁给你们的胆子?”
见众将不知所云,拓跋赤接着问:“是哪只部队骗回将旗的?”
独孤信站出来,行礼道:“是属下的第九兵营。”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此刻的拓跋赤想不到比这更恰如其分的词句了,平时见你和那汉将镇主走得那么近,正愁没有机会收拾你,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监军”,站在一旁的陈参军抱拳道:“出去夺回将旗的兵士虽属第九兵营,但独孤营主只是派出去侦查,除了打探军情外并没有具体的作战任务。”
“哦?这么说和独孤营主撇清关系了?”
“恐怕是这样”,陈参军行礼道。
“那好,把那个领头的带进来。”
“诺!”
此时的木兰和她的二十人队跨着战马整齐地排列在东军大帐外,刚从标山上下来的他们并未看到拓跋赤进了东军大营,只想着与东军将领们一起回军镇,美美地荣耀一番。
听见大帐外的岗哨士兵唤自己,木兰欣喜地胯下战马,心想东军将领们一定会夸耀自己和部下一番,自己不能太得意忘形了,要谦虚!
不过,走进大帐,气氛却完全不对头。
“左右,拿下!”
“诺!”
木兰不明所以,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地上。
拓跋赤从首座上起身,大吼道:“给我拖出去,砍了!”
“且慢”,云翔从营主们中间走出来,下跪道:“禀监军,花木兰勇冠三军,在此次对抗中拔得头筹,还望回军镇和镇主商议后再行定夺!”
拓跋赤一听就来气,假传监军将令这么大的事,这个镇主家儿子居然不当回事,还要等着与他老爹商议后再行定夺,简直岂有此理!生平最厌烦的就是他爹,居然这小子还敢这么要求。
“假传本监军将令,在对抗中盗取将旗,致使对抗不明不白草草收场,这样的大罪本将有权自行处置!尔等休要多言,再乱言语,可别怪本将刀下无情!”
说完,拓跋赤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就把那个贼首拖出去砍了!”
“诺!”拓跋赤带来的卫兵抱拳允诺后,将木兰拖起朝大帐外走去。
正从标山上缓缓下来的红袍主将眼神极好,他看到木兰进入大帐后还暗自夸赞自古英雄出少年呢,可不一会儿就见几个魏军士兵将其绑成粽子似的连拽带拖地弄了出来。
红袍主将心道不好,忙道:“豆代田,快,带几个羽林,把那个九夫长救下来!”
“诺!”豆代田赶忙上马,带着三名羽林卫士急忙朝东军大营奔去。
排列在大帐外的木兰的兄弟们早已等得不耐烦,见木兰被推拽着走出大帐,纷纷下马,大叫道:“九夫长!”
木兰轻微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切勿冲动。可麻奎和贺兰冲还是冲了出去,拓跋赤带来的卫兵拔剑相向,二人才停下了脚步。
木兰被拖拽上高台,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满载着荣耀从九天之上直接掉落进地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还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却不曾想马上就要死在这个自己认为曾建立功勋的地方!
此刻,木兰嘴角微微上扬,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幸好来的是自己,不是爹,若是爹在这里,他一定也会这样做的!
还好要死的是自己,不是爹!
善良的木兰没有流泪,自己能替爹去从军,能替爹去死,这一切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若有点遗憾的话,那就是爹没有看到自己衣锦还故乡的那一天!
那就让这一切来得猛烈些吧!
木兰紧闭了双眼,砍头也不过是碗大的疤,来吧!
就在卫兵手起刀落的一瞬间,一支箭簇“嗖”的一声射在了刀面上,刀从卫兵手中跌落,落到木兰身旁。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豆代田左手拿着弓矢,右手握着金牌令箭,带着三名羽林冲进了东军大营。
哨兵不认识那个金光闪闪的物件,横架起了长枪,长枪被豆代田飞奔的战马撞出一丈多远,跌倒的哨兵只觉手腕发抖、虎口发麻。
“还不快快给此人松绑!”豆代田边策马边大叫道。
麻奎、贺兰冲、司马楚、山娃子等人见状,冲破了卫兵的堵截,一拥冲上了高台,为木兰解开了绳索。
在听报有人劫刑场后,拓跋赤满口大骂,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子地盘劫刑场,简直不知死活!他骂骂咧咧地走出大帐,看到的是禁军将领豆代田。
这个护卫皇帝的近卫将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微风吹过,在经过片刻清醒后,拓跋赤看到了那个正驾马走近大营的人,此人披挂整齐,身后披了一件红色披风,十分醒目。
拓跋赤确认这个人有足够的能量去做任何事情,他劫刑场简直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只要是呼吸在北国的人恐怕都这样认为!
因为他是拓跋焘,是陛下!
拓跋赤慌忙率领各位将领小跑至东军大营正门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听闻此声,大营内除了站岗的哨兵,皆跪地山呼万岁!
拓跋焘骑在战马上,黑色的战马高大、俊俏,直挺挺的走进了大营。他没有理会跪在面前的拓跋赤,而是大喝一声:“去!叫你们镇主前来见朕!平身!”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