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最爱》:钟晓阳,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
一九八三年,正在大学读书的年轻女孩钟晓阳,收到一封来自洛杉矶的信,信里满是赞赏与鼓励:晓阳小姐,多谢寄书来。前一向实在贱忙,没能早点回信……耽搁了这么些时,真对不起。动人的爱情故事实在少,难怪《停车暂借问》这样轰动……落款:张爱玲二月廿五;这是张爱玲与钟晓阳仅有的一次联系,却以意味深长的方式完成了一次文坛的传承。
朱天心说她才情之高和出手之大气魄,真叫人惊心和佩服。詹宏志则夸她十八岁就写出了不可轻狎的世故和把握。这股风刮到大陆,还是文学青年的黄磊说道:以为是张爱玲写的,但读完,发现是很年轻的女孩的笔触,她比张爱玲轻,有棉花要远行的味道。少了张爱玲对人的利刃,对白也格外地温柔。和自己的偶像张爱玲一样,钟晓阳也趁早出了名。
钟晓阳的黄金时代。靠着天才的面目,加上常年维持的写作水准,在文坛风行多年,永远舒展又轻巧地,泄露着自己像是使不完的灵气。写小说,写散文,写诗歌,写歌词……几乎没有她不会的形式,每一样都有代表作。二十四岁的时候,将自己的诗略略改动成歌词,用到张艾嘉的电影《最爱》里,随后就入围了当年的金马奖最佳电影插曲。
没有了任何下笔欲望的钟晓阳,淡出所有人的期待视野,开始了和导演们编剧们的周旋。和导演王家卫的合作更是长达二十年。先从《阿飞正传》片尾曲的填词开始,伴随着结尾梁朝伟走出阁楼,梅艳芳的低沉嗓音唱的是:来日的问昨天便可知/难料的是这心没法知/期待中渡过一生散聚……
中间,钟晓阳告别文坛的十年。在评论家和读者这里,却也是钟晓阳燃烧殆尽、就此黯淡的十年。直到二零零七年,《明报》主编马家辉找到钟晓阳邀稿。钟晓阳重拾写作。经过人生一次次的试炼,摊开自己所有的阅历、技巧、心态,封笔又复笔的钟晓阳,已然不是当初的明澈心境。她变得更加老练,通达,沉静,且收敛。
二十年没有多长,不够我们脱胎换骨,只够我们世故些、困顿些、幻灭些。在最终成书的《哀伤纪》里,钟晓阳隔着遥远的时间,恍如隔世般回应着当初的青涩,却也分明直指生命的细碎与无常。这时的钟晓阳阅历和笔力都恰到火候,文字克制凝练而不乏诗意,唐诺推其为几近完美的作品。
如果说《停车暂借问》是钟晓阳早慧的惊艳,在不知道爱情的千百种滋味时,石破天惊地写了一个传奇,那么《哀伤纪》《遗恨》就是钟晓阳的生命之书。在第一本小说出版将近四十年后,她用惊人的体力、勇气、毅力,将自己从自我循环的,日渐衰退的状态里拯救出来。逆着时间,成为文学世界里又一个成熟稳定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