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贴个十四年前写的东西吧。
《再回到从前》
十多年后再见她,我的心仍然象那个16岁的少年一样狂跳不已,心底不断地痉挛,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类似的感觉,不要说心痛只是一种形容,打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心仍在隐隐作痛——是那种酸楚的痛。
最早提出要在春节搞一次同学聚会的不是我,但我当时就同意了,并例外地积极揽下了通知各位同学的差事。除了几个死党外大多数人已经杳无音讯,毕竟十几年没了往来。那几天我在单位捧着电话四下洒网。得到她的电话时我犹豫了,静静地吸了几支烟才下定决心拿起了听筒, *** 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我秉住了呼吸。听筒那端终于传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没有象对其他人那样让她猜我是谁,直接告诉她我的名字,她不会听出我的声音的,我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还说早该聚聚了,也问了我的近况,我像背书一样接受她的提问,最后如释负重地放下了听筒。她的声音欢快而天真,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聚会的过程是混乱的,我一直很清醒,没喝醉。她和另外几个女生进来时我正在打扑克,尽管脑袋一片空白,牌却出的出奇的精准。她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青春气,毕竟30多了。我的眼神凌乱地搜寻着她,一但目光接触就瞬间离开,像十几年前一样的怯懦。
聚会最终让一个二货给搅了,他喝多了,拉着一个女生的手不放,最终不欢而散。
出门时,有同学用暧昧的语气让我送她回家,她笑笑说不用了,我很尴尬,我想我这辈子不会有这样的荣幸了。
晚上几个死党到一家洗浴打麻将,半夜困的不行就睡了,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睛,往事像放过多年的黑白影片,模糊又清晰地闪回到我的脑海。
《痴心眼内藏》
那年初冬,和煦的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课间,我无聊地坐在位置上胡思乱想。身后几个女生在唧唧咋咋地闲聊,说实话,我在偷听。一个特别的语音吸引了我,清纯天真,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便看到了我终生难忘的她。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情景,一张文静的脸庞,明亮的眼睛,隐含着羞涩的表情,乌黑的头发,褐色的长裤,翠绿的羽绒服,我的第一印象觉得她像一株挺立的小树,青春逼人。我偷偷地窥视她,心底起了涟漪。我至今认为她不会感觉到那次窥视,虽然我默默地看了她许久,但她不会察觉的,我太平凡了,还那么懦弱,这是至今我仍痛恨的。
很快和同学们熟识了,课间一起踢我们心爱的足球,上课我却不听讲,我有了更大的爱好,就是偷看她。我趴在课桌上,用书本或自己的胳膊作掩护偷偷看她,看她的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睛、美丽的脸庞,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的一颦一笑。我看得很隐蔽,不是死盯,没那样的勇气。一但她的目光向这边转来我便瞬间调转目光,作潇洒状,或假装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并迎和着老师的讲解不停点头作理解状,总之是那种杨庆煌曾经唱过的“躲闪的目光”。
《迷痴的心》
高中三年是我最快乐也是最难受的时光,几乎天天和她在一个教室里,却又像远隔天涯。三年中我和她之间的谈话屈指可数,我依旧在远处偷偷地注视她,还总有种仰视的错觉。高二分班时我放弃了喜爱的文科坚定地选择了理科,因为她选的是理科。在所有同学为我们班被拆分义愤填膺哭天唤地时我却在暗自庆幸和她分在了同一个班。有一段时间我居然和她坐得很近,因为老师把4排桌椅并成了2排,我们的桌椅挨着,几乎成了同桌。那段时间我心花怒放表面却丝毫不露,每天正装襟坐不苟言笑,心中却波澜起伏无法平静。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没几天她就和同桌调了位置,这样我们中间多了个人,象是多了坐高山不可逾越。再过几天老师恢复了排座方式,一切回到了老样子。
男生大多数把过剩的 *** 释放到足球场上,我也是。那时甚至从中午一只踢到天黑,只有在场上飞奔时我会暂时忘记她。可每当我一身疲惫地瘫在回家的车上,她的影子马上清晰地占据我的脑海。那段时间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爱要怎么说出口》
时间过得飞快,初考结束了。全年级我到数第27,老师没有责备,他理性地分析了我的现状,最后告诉我“该学习了”。我突然间感到了紧迫,头悬梁锥刺骨地苦学了一个月,残酷的高考开始了。
高考之后面临着分离,我要出手了。计划是这样的:我假借过生日之机把同学邀到我家聚会,然后找机会向她摊牌。
聚会是混乱的,大家自知时日无多尽情欢乐。我终于得到了与她独处的机会,接着发生了我这一生最傻的谈话。
“你要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我问。
“上大专。”她没瞅我,望着窗外的绿树。
“考不上大专呢?”我锲而不舍。
“那就上中专。”她终于瞟了我一眼。
“中专也考不上呢?”(我是不是该去死?)
“ 重读。”她转身,走了。
首次计划失败,我又策划了第二次,直接去她家。她一身家居装坐在床上,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圣洁,我甚至有种幻觉,以为到了天堂。开始还东拉西扯,之后我便把话题逐渐往预想的目标靠近,可每每到关键时刻她总是巧妙地把话题岔开。我感觉自己像在艰难地攀岩,一但靠近峰顶便被无情的大棒迎头砸下。
那之后我又去了一次,没进她家,在她家楼对面静静地坐了一下午,一直望着她的窗户发呆。几次从门洞走出人我都希望是她,但都不是。我没勇气上去,就那么坐着,直到太阳落山,人们打着饱嗝出来散步,我才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走掉。
坐上北去的火车我满怀惆怅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城市,她考取了本市的一个大专,我则被发配到几百里外的另一个地方。临走前我给她写了封信,终于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托同学给她捎去。
《花祭》
大学的生活是单调枯燥的,那时候国家还在包分配,除了个别弱智外没人正景学习。我的生活在寝室的床、球场、游戏室、录像厅、台球屋中度过,有时也喝酒,然后呕吐。
她的信来了,当时我没看,一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坐在上铺打着手电看的。她的信不长,我却看了很久,你们也能猜到了,大意是说我们一直是好同学,希望今后也是,但那个是不可能的,最后斩钉截铁地正告我“今后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我坐在上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从别人那里要来的香烟,感觉全身在颤抖,那一宿,我唯一的收获是真正学会了吸烟。我反复地听着齐秦的《花祭》,心中一种感觉难以抑制,终于,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没有擦拭,让它尽情地无声地流淌。下半夜两点多,我的眼泪哭干了,下得床来,在角落里想烧掉信,看着火苗忽闪,我几次想把她的信投入火中,但终究不舍,这是我能得到他唯一的东西了。
我的学习成绩很差,大一就补考两科还挂了一科,但我混不在意,那时我唯一盼望的是有人请我喝酒,我自己请不起自己,生活费一般月初就告罄了。我不能喝,身体好的时候三两白酒也就不省人事了,我要的是晕过去的感觉,那样很舒服,脑子也能休息一下。再就是睡觉,昏睡,但令我难过的是睡不踏实,总做梦,最难忍受的是,还是时常梦见她。
谈恋爱很流行,我们是工科学校,狼多肉少,新生入学不久女生就坝圆了。平时学校的树林里和操场上总有对对恋人在徘徊,景致很是迷人。单身汉子们眼红得紧,后来我出个主意,带着同寝的几位四下巡逻,见有姿态不雅者便驻足观瞧,一声不吱怒目而视,对方鉴于我们人多势众大多落荒而逃。
大学四年我的感情一片荒芜,也有个别女孩接近过我,但都像挑替的妇女路过菜摊匆匆走过,那时我是一棵枯萎的菜。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的形象确实猥琐,成天一身旧军装或旧球衣,蓬头垢面,没一点时代娇子的样子。那时我出奇的瘦,一米七二只有一百多斤,像晚清时的大烟鬼。
放假有时我会去她家门口坐坐,抽完一盒烟才走。一次寒假我在路上遇见过她,她和别人刚洗过澡回来,湿湿的头发上还散着热气,和同伴有说有笑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当时紧紧地捂住羽绒服的帽子,只露出眼睛,眼睁睁地擦肩而过。那天我在家闷闷不乐,惆怅了许久。
这时候她已经恋爱了,和她大专的同学,这是我很久后才知道的。她曾经想起过我么?在欢喜或悲伤过后,哪怕只是偶尔,哪怕只是瞬间,哪怕只是一点点。
《告别的年代》
毕业后我回到了这个城市,旧日的朋友已各奔东西,时光似乎改变了所有人,除了我。
家里很多人开始给我物色女友,但都无果而终。古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但我只是曾经看到过一片海。
我曾经几次见过她,第一次是在繁华的街头,我在买烟,抬头见她走在茫茫人海中,我没有叫她,只是快步从她身边超过,当时我多希望她会认出我,叫住我,可是没有。我没有回头,怕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滑落。第二次是在公车上,遇见了她和她的爱人。这次她也认出了我,并介绍她的爱人给我,说是那个大专的老师。“师生恋啊。”我竟还能开出玩笑,“哪啊,我们是同学”她搂着他爱人的胳膊一脸幸福。“你结婚了么?”她问我,“没呢。”我苦笑。“为什么还不结婚?”她竟这么问我,我愣住了,好久才咬着牙说“先立业后成家。”我很快下车了,尽管没到站。我在站台上站了许久,望着远去的公车。
那之后再没见她,几年后一次我和同学闲聊时同学无意地对我说看到她了。“在我家前边的路上,抱着孩子,我们聊了一会儿。”我茫然了半天。
再以后,我结婚了,娶了个我爱但更爱我的女孩,过着幸福的生活。
还是那句话,时间过得很快,屈指一算有十七年了,我不再年轻。时间的魔手抹淡了记忆,却没有擦干净。她还会时常出现在我梦里,依然清晰。有一次我梦见她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我,我鼓足勇气伸出手去,却只抓到了空气。
青春一去不复返,一切都随着岁月流失了。有人说如果能让他回到以前的岁月哪怕付出所有他都愿意,我也这么想,可是真的回到从前,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让我再次绝望吧!我不在乎,我企望我所留恋的,既使只有心痛。
很多人的青春时光都有温馨浪漫的回忆吧?我没有,为此,我将抱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