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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赵云红
文 | 李澄
去年底，作为中俄音乐文化交流的使者，被誉为“东方夜莺”的白族女高音歌唱家、声乐教育家，中国音乐学院声歌系歌剧教研室副主任赵云红及其弟子们受北京俄罗斯文化中心的邀请，先后在该中心音乐厅和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举办“中俄音乐的灵性碰撞——中俄声乐作品赏析会”“中俄经典声乐作品——赵云红独唱音乐会”两场音乐会。音乐会上，鲜为国人知晓的俄罗斯艺术歌曲，与咏叹调、中国艺术歌曲、民族歌曲及电影插曲交相辉映，凸显了赵云红这位留苏归国的歌唱家、教育家搭建中俄文化之桥的精诚所至。
与其他声乐教师相比，赵云红在日常声乐教学中会更多地选择一些俄罗斯艺术歌曲作为教学曲目，“这同时也是一个在中国普及俄罗斯声乐艺术作品的工作。我们中国人熟悉的很多俄罗斯歌曲，实际上是苏联时期的歌曲和部分民歌，真正对俄罗斯歌剧和俄罗斯艺术歌曲(俄罗斯浪漫曲)的了解还很有限。”赵云红说。
交流碰撞中的中俄民族音乐
学生时代的赵云红
1989年，赵云红由国家公派赴莫斯科国立音乐学院并获艺术学硕士学位，6年的留学经历让她对俄罗斯有着深厚的感情。回国后在中国音乐学院任教至今的26年里，她特别注重深入学习研究俄罗斯的音乐文化，并且进一步探寻中国和俄罗斯音乐文化中的共性以及两者相互碰撞的音乐符号，这也成为她这些年来最感兴趣的一个研究方向。赵云红解释道，“我的教学工作和舞台实践一直都围绕着民族性这个问题规划和进行。我觉得中华民族和俄罗斯民族的音乐有相互影响和碰撞，在声乐方面体现得尤为突出。”
扎根民族音乐的沃土，将在莫斯科学到的声乐技法与中国传统艺术文化相融合，赵云红逐渐形成自己的演唱风格。她在俄罗斯声乐艺术上的成就得到了俄罗斯音乐界的高度评价，30岁出头时她就受邀出任第十三届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声乐组评委，“当时我是柴赛最年轻的评委，经常会被工作人员当成参赛选手，有时还要评委会主席出面解释，我才能回到评委休息室。”赵云红觉得与现在相比，当年中国与俄罗斯在声乐艺术上的造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而柴赛评委这个身份可以说是俄罗斯音乐界对她的最大肯定。
俄罗斯艺术歌曲鲜为国人知晓
“中国的古典声乐艺术(美声)最早应该是从俄罗斯传过来的。十月革命后，大批俄侨定居哈尔滨和上海。中国的第一支乐团和歌剧团都是由俄国侨民组建的，也由此邀请到了一大批俄罗斯优秀的音乐家到中国访问演出，男低音歌唱家夏里亚宾就是这期间造访中国的。以苏石林(Vladimir Shushlin)为代表的音乐家培养和启蒙了我国最早一批元老级的声乐教育家，比如温可铮、沈湘、周小燕、高芝兰这些老前辈，都是这些俄罗斯大师的弟子。”赵云红认为，“可以这样说，中国的美声唱法是从俄罗斯传过来的，而20世纪初中国艺术歌曲的诞生源自于德国艺术歌曲，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深受俄罗斯歌唱艺术的影响，这个血脉渊源绵延至今。”
多年来，赵云红在教学与各类系列讲座、沙龙音乐会上，坚持向中国观众介绍普及俄罗斯浪漫曲及歌剧作品和民歌，她尤其喜欢在沙龙音乐会上演唱俄罗斯浪漫曲。“俄罗斯浪漫曲好听又有文学性，通过这些浪漫曲，我们可以循着歌词中历史和文化的故事找到很多中俄文化相互影响的根源性音乐元素。比如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是个海军军官，走过很多国家，他的音乐里有浓郁的东方色彩，你可能会发现他的音乐里有熟悉的新疆 *** 尔族的木卡姆音乐元素，会找到很多熟悉的音乐语言。”
赵云红在独唱音乐会上演唱了一首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东方浪漫曲》(又名《沉醉于玫瑰的夜莺》)，歌曲讲述一位小伙子爱上一个姑娘，但又不敢表白。小伙子把带着夜莺血的玫瑰献给姑娘，姑娘却爱上了有钱人，小伙子愤怒的把玫瑰扔在泥泞中，看着它被马车碾碎。“这是个悲剧故事。而音乐会中我把这首浪漫曲与我们云南的《小河淌水》放在一起，后者也是个爱情悲剧：姑娘不顾家里的反对，爱上了马帮的小伙子，但小伙子一去不复返，姑娘只能每天面对流淌的小河倾诉思念之情。虽然云南与俄罗斯相隔万里，但音乐让它们穿越时空在我的一场音乐会上相遇。我也想通过这样一种形式去探索一条路，让学生在演唱外语歌的时候有源自内心深处的、被音乐激发的悸动。俄罗斯浪漫曲所选用的歌词都是真正直击人心的，会让你的心灵为之震颤。”
赵云红在教学中非常注重声乐作品的历史文化背景和诞生时期的演唱风格特点的准确诠释。比如俄罗斯浪漫曲与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息息相关，“巡回展览画派都是在沙龙里举办展览的，每一次举办展览都要唱歌，他们不但要唱民歌，更要唱那些与他们绘画风格相通的浪漫曲。所以，俄罗斯浪漫曲是那个时期的俄罗斯文化精英们在沙龙里演唱的，有它自己独特的艺术气质和文化氛围，这些正是构成俄罗斯浪漫曲‘灵魂’的重要组成部分。”
学声乐的人转型成功率更高
作为中国音乐学院的老师，赵云红三句话不离声乐和教学，她觉得学习声乐是非常磨练人心性的历程，“很多学声乐的人，后来就算没能继续在声乐上发展，但转型的成功率特别高。”
赵云红认为并不是所有学了声乐的人都能成为歌唱家，但是通过学习歌唱，能够学会做事认真，学会欣赏自己，学会让自己安静下来，更能感受到美与爱、拼搏与执着，更能体会包容与内敛。“因为唱歌是很不容易的，看似张嘴就唱，实际上前期要做大量的训练和工作。而且不是每首歌都适合你，可能你特别喜欢的那首正好不适合你唱，但又需要演唱，就只能想尽办法唱好它。比如比赛指定要唱这首歌，你只能去想办法让它适合自己，要去解决这个难题，但解决完以后这首歌需要的音色与色彩可能还是不适合你。但是，演唱者战胜了自己，即便不能表现得优秀，也战胜了自己的内心，完成了一次蜕变。”
赵云红认为，歌唱艺术其实是心理学，它是时间的艺术，也是遗憾的艺术。“你只能说，现阶段我尽量不要错，尽量做到完整，以后继续学习把做不到的做到。所以，如果能在短短的3分钟、5分钟之内唱好一首歌，也许你能做好很多事情。因为你必须敢于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一首歌有这么多的音符，你要把它变得简单，然后唱出来，并且要传递到听者心里才能被接受。我想，能做好这些事情的人，即便转行也会变得相对容易。”赵云红的学生中有的转型经商创业成功，有的转型从事摄影摄像，成为舞台艺术节目中金牌摄影师。赵云红说，多年来从学生的反馈看，他们都认为自己的转型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在国音的声乐学习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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