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
故事不恐怖,只是令人费解。
小时候,我在大姨家借住,共住了两年,头一年大姨对我极好。方方面面,关怀备至。
第一年年终,春节,大姨做荤菜,我就替大姨抓小鸡。小鸡是只公鸡啦,羽毛长且亮,只是不能下蛋,所以要吃它。
一个人,我从鸡舍追它,追出院门,追出门槛,一直追到猪圈前的土路上。
掐住公鸡的脖子,一 *** 把它压住了。
公鸡吃痛,鸡嗉咯咯咯乱叫,声音扎耳朵,我生气,就揪它的毛。
后来,路南走来两个男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俩人相搁两米距离,肩膀扛着一根竹竿。前面的男人“铛铛铛”,手拿两条钢尺,相互击打,奏出抑扬顿挫的音乐。后面的男人,翻着白眼珠,是个瞎子,扶竿默默跟着。
前面男人喊:“算命喂!”
后面瞎子接着喊:“不准不要钱哦!”
一排民房的烟囱里冒着灰烟,大家都在做饭,没有人搭茬。两个男人似乎很沮丧。
我看着他们慢腾腾向我走来,经过我,继续朝前走,走出七八步的距离。
瞎子拉了拉竹竿,前面男人说:“咋啦!”
瞎子说:“等一下,我跟小孩说句话。”
奇怪唉,我真感到奇怪。全程,我一声没吭,也没见拿钢尺的男人提到我,那个瞎子竟然知道,路边蹲着个小孩子。
瞎子侧过脸,对我喊:“小孩!放了那只公 *** !它死了,以后会报仇的!”
我不相信瞎子的鬼话,冲他喊:“骗人!”
瞎子没有跟我挣辩,重说了一句:“听话,放了噢!”
说完,就又拉了拉竹竿,跟着前面的男人走掉了。
我没有放掉那只公鸡。
我攥住它的翅膀,跑回厨房,让大姨在它的脖子割上一刀,然后跑到门外,控血,拔毛。
那个年代,任何东西都是不敢浪费的,血装在瓷碗里,大姨说要做鸡血豆腐汤,羽毛摊在竹篾上晾晒,大姨说,要用它做东西。
鸡血豆腐汤,我喝了三碗,味道很鲜。
过完年,鸡毛,被大姨做成了鸡毛掸。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大姨就不喜欢我了。
没有任何征兆和理由。
后一年,我的生活,她就不问了。
几乎每天都用鸡毛掸子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