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黄昏柔和的光线里,我跑在郊区的大道上,前几分钟还能隐隐感受到热浪,不到十分钟之后却忽然间下起大豆般的雨,转瞬之间已如倾盆之势。视线前方几十米都没有明显的建筑物遮蔽,瞬间湿身的我站在漏雨的树下,拿着毛巾抹汗,之后随意盖在头上遮雨,对着慌乱躲雨的身影尬笑。
打车去地铁?跑去公交站?还是一会儿继续跑下去?
不远处有个身影缓缓走来,撑着雨伞,一脸怡然。她的手指向我还没跑过的前方,告诉我那里是可以避雨公交站。跑在雨中,经过了公交站,我却停不下来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我跑跑停停,从中雨到小雨,在几公里以外没下一滴雨的地方抬头看到了淡紫的晚霞,又低头继续从黄昏跑到日暮。在第二场暴雨即将来临的时候,我钻进地下铁,换掉雨中的狼狈,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从南到北的地下穿越。
Dancing in the rain
Flying in the rain
Never never feeling the pain
每年总有几次会跑在雨中,突如其来的雨战让我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了后来可以从容淡定,把别人眼中的折腾变成了自己心中的享受。
在小雨中的城市街道上跑步怡情,那是“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尽管身在都市的繁华中,心境却回到了青山绿水间;
在大雨中的白云山和朋友一起跑步,分不清雨水还是汗水;风雨过后,那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清爽却会让你觉得这风雨中的美丽真是值得。
“生活不是在等待风暴过去,而是学会在雨中翩翩起舞”,这杯鸡汤不暖身,却可以暖心,让你享受暴风雨中的节奏!
说到风雨中的享受,我又想起“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苏东坡,那个“晨兴疾趋必十里许“的苏东坡。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被贬黄州的苏东坡和朋友们去买稻田,哪知走到半路,突然天降大雨。朋友们东奔西窜,狼狈地找地躲雨。苏东坡却悠哉游哉,一边走路一边吟诗。回家后,他就写下了这首著名的《定风波》。这首词把苏东坡悟道“人间有味是清欢”后的超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拄竹杖穿芒鞋,谁怕啊?我依然笑着,“一蓑烟雨任平生”。
回头望望走过的路,虽然风雨萧瑟,但那又如何,我信步归去,既无所谓风雨,也无所谓天晴。
一位哲人说过:“人的一生中有两个生日,一个是自己诞生的日子,一个是真正理解自己的日子。”苏轼就在黄州迎来了另一个生日——他真正理解了自己。苏轼就此死了,而另一个苏东坡就此活了。
Dancing in the rain
Dying in the rain
Forever ever being being free
我想起了2014年为了认真跑一场北马,在7月下旬到十月初的十周时间里,风雨无阻,践行村上春树“跑得认真”,“跑得扎实“的时刻:
在上海出差,在深夜浦西世博园的小雨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只为了凑够当天的8K;
在深圳出差,跑在夜晚台风后的洪湖公园,在忽大忽小的风雨中跑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在白云山的长距离里,路边的溪流已经溢出流到云山路上,我们还在早上的大雨中跑坡;
就这样有了那一幕:2014年10月的北京马拉松上,跑到30公里,看到时间刚过去2小时40分,掂量着自己依然良好的状态,想着几十分钟之后我可能就会实现人生中第一次马拉松破4(跑进4小时),那种自己被自己感动得快哭出来的瞬间让我怀念。
这一天,我偶遇大冰,偶遇他笔下的王博和甜菜,也见识了不一样的《秋千》。永远高于黄昏,高于黑暗,永远生生活在美丽的白天,在平凡中的不凡之路上!
《秋千》 (顾城)
我曾乘着秋千的飞船,
唱着歌,把太阳追赶;
飞呀飞呀,总又飞回原地。
我只好怨自己腿短。
我跳下来时,已经天黑,
好长的夜啊,足有十年;
当我有一次找到了秋千,
已经变成了黑发青年。
早晨仍像露水般好看,
彩色的歌儿仍在飞旋;
孩子们大胆地张开双手,
去梳理太阳金红的光线。
孩子,我多想把你高高举起,
永远脱离不开的地面;
永远高于黄昏,永远高于黑暗,
永远生活在美丽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