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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日前，由赵丽颖、欧豪、李光洁主演的时代剧《风吹半夏》在浙江卫视、爱奇艺等平台正式收官。“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我不想做一个在商言商的商人，我还是选择做一个重情义的商人。”结局中，许半夏（赵丽颖饰演）不愿让伍建设（刘威饰演）扛下国有资产侵吞的全部罪责；而门外的伍建设听到这番话后决定去自首。伴着《大约在冬季》的缓缓吟唱，“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竞争多年的二人化解了所有误会。老大哥伍建设让许半夏妥善经营钢厂，并约定在他出狱那天来接他。
作为一部聚焦上世纪90年代企业家奋斗历程的作品，《风吹半夏》曾数次响起《大约在冬季》《我想有个家》《难舍难分》等时代金曲。虽然这些歌曲都进行了重新改编、演绎，但熟悉动人的旋律依旧将观众的思绪瞬间拉回至二十多年前，同时也以音乐之表达，更完整地传递着剧中人物的情绪变化、命运走向。据悉，《风吹半夏》收官后，剧中《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喜欢你》《大约在冬季》《我的眼里只有你》等15首金曲已于近日在音乐平 *** 整上线，吸引了无数年轻听众。
《风吹半夏》配乐上线。图来自智慧大狗音乐微博
日前，这些金曲的幕后操盘手，智慧大狗音乐创始人、资深音乐企划人张葛接受了新京报独家专访。他表示，剧中所有金曲在发行时被统一收录在《风吹半夏·年代经典OST特别企划》（下文简称《年代经典企划》），也是意在区别于传统的电视原声带，“我们希望剧播完后，这些歌曲离开了剧情，也是一首独立的、完整的、好听的音乐作品，能让听众们继续单曲循环。”
A.为了一句歌词，不惜成本拿下整首版权
2022年8月，智慧大狗应《风吹半夏》剧方邀约，制作剧中金曲部分的原声带。《风吹半夏》讲述了1996年至2003年之间，以许半夏为首的企业家们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白手起家，以敢闯敢拼的精神实现自我价值，推动我国民营企业不断发展的时代故事。那个年代也是华语乐坛的鼎盛时期。该剧导演傅东育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曾表示，音乐在《风吹半夏》中是整体塑造剧集气质和年代气息的重要环节，“我们这次OST（影视原声）中的一些经典老歌，像《忘不了》《我的眼里只有你》《海阔天空》，这些本来就是在剧中年代格外流行、传唱度很高的歌曲，可以把大家带回当年的情感和情境。”
此前，智慧大狗曾为《香蜜沉沉烬如霜》《扶摇》《司藤》等诸多影视作品承制OST，也打造了以金曲翻唱为主题的“青春重置计划”系列。但《风吹半夏》对张葛来说却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彼时，导演已将自己想要的老歌精确配于粗剪中，并提供给张葛一张完整的歌单，其中包括《大约在冬季》《我的眼里只有你》《铿锵玫瑰》《如果云知道》《阳光总在风雨后》等四十余首经典歌曲；算上重复使用的，全剧共有64处老歌插入。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葛坦言。每一首老歌，从作词、作曲、原唱，都需要分别获得授权并支付版权费。通常，一部影视剧中用到三四首老歌已经是很多了，四十余首老歌的版权费预算肯定超过千万，“以及综合考虑到我们能否在两个月内制作完成，这个（歌曲）数量基本是很难达成的。”
《风吹半夏》截图，配乐《海阔天空》。
而后，导演和张葛对金曲进行了重新梳理，首先去掉了一些可替代的作品，例如《阳光总在风雨后》《野花》等。张葛说，导演是“细节控”，选的这些老歌非常好，但其实很多剧情也能用其他已有歌曲替代。例如，展现许半夏自立自强时原有的配乐《野花》《执着》等，都可以统一为《海阔天空》——剧中，《海阔天空》承担着所有为梦想打拼的剧情表达。例如，剧中讲到许半夏和父亲的感情，原先导演选用了两三首不同的歌曲，但《我想有个家》也足以代表这对父女所有的情感变化。“如果歌曲数量太多，反而就没有重点了。”张葛坦言。
此外，导演和张葛也忍痛割舍了许多经典的，却难以贴合剧情的时代金曲。例如任贤齐的《心太软》。这是一首在上世纪90年代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这部剧播出后，有朋友问我为什么没有贴这首歌。我当时真的推荐了，但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年代感有了，但是没有用处。”在张葛看来，无论是《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亲密爱人》，还是《海阔天空》《喜欢你》《我想有个家》，都直白且准确地表达着剧中关于家庭、爱情、梦想、失去等情绪表达。甚至这次选择的所有歌曲，都严谨匹配了剧中年份和发行时间——剧情发生于1996年，1996年12月发行的歌曲就不在考虑之列。“所以我们不能设计经过一个游戏厅，里面在放《心太软》。这只是为了用老歌而用。哪怕这些歌只在剧中出现一两次，我们也希望大家能记住它响起时的剧情和画面。”
宁缺毋滥、字斟句酌的筛选原则，也令导演和张葛不惜为了一句歌词，千方百计、不计成本地敲下一首老歌的版权。《我的眼里只有你》这首歌在剧中只出现了两次，但当童骁骑（欧豪饰演）在人山人海的溜冰场，一眼望见远处的“野猫”高辛夷（孙千饰演），“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度过每一个黑夜/和每一个白天/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清澈动人的旋律响起，不少观众在弹幕感慨“这段背景音乐配得太神了！”
B．青年歌手老歌新唱，吸引更多年轻观众
当《我的眼里只有你》第一次在剧中唱响，很多观众都被熟悉动人的嗓音吸引，却鲜少有人关注到，剧中这首歌并非原唱景岗山的版本。据悉，此次《年代经典企划》中收录的15首歌，除了《大中国》《好春光（剧场版）》两首作品采用了原唱版本，另外13首歌曲全部邀请了青年歌手重新演绎，其中大多歌手是95后、00后。例如演唱《野百合也有春天》的陈立农出生于2000年，演唱《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周柯宇出生于2002年。
“见证过上世纪90年代的人听这些老歌会更加熟悉，但当下的年轻人未必能有所同感。比如过去的音乐制作方式和现在有所差别，一部分作品混响较大，一些港台金曲普通话也不太标准。但如果我们邀请年轻歌手来重新演绎这些老歌，再以比较现代的方式来制作、呈现，可能会为《风吹半夏》吸引到更多年轻观众的关注。”张葛坦言，部分年轻歌手在接到这些老歌时，甚至对其是“零认知”，只是从父母一辈听到过对这些歌曲的回忆与喜爱。录制前，制作团队也会引导年轻歌手如何去演唱，并告诉他们每首歌想要表达的情感在哪里，会搭配哪些剧情，以保证他们能通过歌声跨越时代，将所有人带回老歌的表达之中。
《风吹半夏》截图，配乐《我的眼里只有你》。
但“老歌新唱”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新”版本到底能不能适配上世纪90年代的故事？为了降低违和感，张葛在演唱阵容上并未一味追求知名歌手，而是以“声音表达力”为最重要的选择标准。例如，95后年轻歌手尚士达，此前曾凭借歌曲《生而为人》中低沉有阅历感的声音被歌迷誉为“民谣旅人”。但在过往合作中，张葛发现他的声音里也有明亮清透的一面。于是张葛大胆邀请尚士达重新演绎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最后成品出来的时候我都惊了。虽然会有一些致敬的成分在其中，但他演唱的方式、声音的感觉，很像齐秦年轻时候的状态。这首歌的编曲、配器、混音等又是全新的、年轻音乐人的方式。”张葛笑称，制片人在贴片时也曾多次恍惚，就像在听原版的《大约在冬季》。
值得一提的是，智慧大狗始终希望每一首音乐原声带中的歌曲在离开影视作品后，仍能成为一首独立的、优秀的音乐作品。因此张葛很少邀请同一制作人承制所有OST，而是“因歌制宜”，以保证每首作品都能发挥出最大的特色。这次《年代经典企划》中的15首歌邀请了6位幕后制作人。其中，《喜欢你》是由香港知名音乐人邓智伟操刀。《我的眼里只有你》邀请到曾获第33届台湾金曲奖最佳演唱录音专辑奖的倪涵文制作，“她在做这种小氛围且相对细腻情感的歌曲上面会比较有优势。”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制作人胡皓曾为蔡健雅、汪苏泷、张碧晨、张靓颖等歌手操刀音乐作品。《海阔天空》的制作人钟婉芸则为王俊凯、蔡依林制作过歌曲《心引力》……“我们的初衷都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能做出一首不留遗憾的音乐作品。”
——独家解读《风吹半夏》中部分老歌金曲——
1、《大约在冬季》
这首歌第一次出现于第5集，童骁骑为了帮许半夏租下滩涂，故意倒废机油，险些酿成犯罪后果。许半夏回到公司，二话不说打了童骁骑一巴掌，并把车队材料丢给童骁骑让他滚蛋。一场激烈的吵架后，童骁骑拿着行李走了。
张葛表示，很多人对这首歌印象最深的歌词都是最后一句“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是别离后的恋恋不舍。但往往很多人会忽略了第一句的表达“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直抒胸臆，表达着依依惜别之时的凄迷与难过。
“这场戏配这首歌是导演选择的。当时童骁骑走出去，他和许半夏说这一次（我进监狱的话）你要来看我，然后许半夏开始流泪，《大约在冬季》的第一句响起。当时我就觉得导演太会选歌了！为了这几句歌词，或者为了这个画面，足以有价值让我们倾尽一切努力把这首歌的版权磕下来。”
2、《我想有个家》
在《风吹半夏》中，《我想有个家》是许半夏与父亲专属的亲情配乐。第一次出现于第4集，许半夏为了做生意向亲情疏远的父亲借钱，但遭到后妈的纠缠。父亲从一开始八面玲珑的拒绝，到最后还是背着压力把钱给了许半夏，并表示大不了闹个天翻地覆，再不济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这句话让许半夏第一次为亲人的关爱所感动。
而在结局中，许半夏决定申请破产，父亲偷了家里的存折，还在许半夏被一大堆人围着要钢材时主动上前维护女儿。车上，许半夏说，以前觉得父亲就是一个 *** ，可现在看来，他更像一个英雄。
“如果许半夏的父女关系只是靠台词来表达，这是不够的。《我想有个家》是一首表达非常丰富的歌曲，没有一句歌词是重复的。这首歌在剧里一出来，‘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大家立马就觉得情绪‘对了！’”在张葛看来，许半夏父女之间的复杂情绪其实靠一些氛围音乐也能够烘托完成，但《我想有个家》是一个加分项，父女相顾无言时，也可以通过歌词来表达他们内心的感受。
3、《半梦半醒之间》&《难舍难分》
《半梦半醒之间》第一次出现于第18集，陈宇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和周茜一起去拍了婚纱照，想为自己留下一些什么。原本只是为了钱的周茜，也开始为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伤感和心痛。她佯装欢喜地满足了陈宇宙的心愿。《难舍难分》的出现同样与陈宇宙相关。在第21集，陈宇宙打算立刻启程去马尔代夫完成遗愿，不愿去医院面对死亡。童骁骑、苏国梁直接把他抱下楼，周茜哭着求他，最终在朋友和爱人的感化下，他才心软去了医院。
虽然这两首歌的原唱都是谭咏麟，但其所表达的情感完全不同。《半梦半醒之间》是一首普通话作品，粤语版名为《半梦半醒》，两首歌的歌词都讲述了一个人在梦中与心爱之人过完一生。“哦/爱你/似梦似真/转眼改变梦已不相连……”这首歌在剧中同样表达着陈宇宙正短暂生活在与周茜恋爱的“梦”中，但梦终将醒来，人生也将结束。《难舍难分》则像人走完一生，回顾一路走来的悲欢离合，难舍又难分，却已无可追寻的遗憾与伤感。
张葛表示，这两首歌此次在演绎过程中，均尽量保持了歌曲本身感人的地方。比如《难舍难分》中的风尘仆仆、浓重的情绪表达，需要一个温暖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因此选择了非常受年轻人喜欢，嗓音也极有辨识度的沈以诚。“他是1995年生人，这首歌是1990年发行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录制之前还问了爸爸妈妈那一辈的理解，唱的时候也特意改变了一些唱法。”而《半梦半醒之间》张葛则选择了嗓音相对明亮清澈的年轻歌手苏玮来表达那种梦中的缥缈与希望之感。“我们想让观众感觉到，即便（两首歌的）原唱是同一个人，《风吹半夏》中的全新演绎也有不同的感觉。”
4、《喜欢你》
《喜欢你》是童骁骑、高辛夷这对情侣最具代表性的主题歌曲之一。第一次出现于第6集，高辛夷辞职之后被童骁骑收留在家，两人依偎在沙发上，聊人生，聊未来，聊梦想。高辛夷给童骁骑听自己耳机里的歌，正是《喜欢你》。
这首歌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代表着二人感情迅速升温，彼此更加相互了解，即将互表爱意。张葛表示，原本这里加入的是一首外文歌，但无论是版权还是翻唱，操作难度都较大。而在上世纪90年代，粤语对很多老百姓而言同样是陌生的语言，因此也符合剧情里童骁骑说“听不懂”这首歌。“后来两人吵架后，童骁骑也提到了这首歌，说他学着唱了。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这首歌是地道的粤语发音才能不违和。我们的第一人选就是薛凯琪。她接到邀约后也很痛快就答应了。这首歌有很多版本珠玉在前，她为了这首歌三次进录音棚，还向我们推荐了香港音乐制作人邓智伟老师……我们都希望做一首粤语非常标准的港味版本，哪怕只在剧中贴一两次，但必须要做到很高质量的呈现。”
5、《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的眼里只有你》同样是见证童骁骑、高辛夷爱情之路最重要的一首歌。这首歌第一次出现于第6集，童骁骑在溜冰场找到了辞职后“失踪”的高辛夷。在人山人海之中，童骁骑站在冰场边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美丽的“野猫”，其他人好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张葛表示，《我的眼里只有你》是导演的选择。因为这首歌用的次数很少，他也曾建议用《喜欢你》替代。但当张葛看到成片后，立马就决定千辛万苦也要把这首歌的版权敲下来。“当高辛夷滑着轮滑过来，那个画面，换任何一首歌都不适合。”
包括选择周柯宇演唱，张葛也是看中了他清澈纯净的嗓音。在上世纪90年代，景岗山的声音就像纯净水一样透明，打动了无数当时的年轻人。“之前我们跟周柯宇合作过一首歌叫《黄昏晓》，虽然他才20岁，但很擅长安安静静地去演绎一首音乐。《我的眼里只有你》讲述的就是青涩地表达，但其中的爱意又非常直白。”据张葛透露，这首歌也是整个《年代经典企划》第一首在网络上走红的作品，在短视频平台歌曲使用人数已突破180万，话题播放量也突破了6亿次。
6、《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这首歌曾两次出现在许半夏情感受挫的时刻。第一次出现于第6集，苏国栋毫无保留地借钱给许半夏，但许半夏婉拒了他的心意。许半夏明知这个男人对她百般照顾，同样性格纯良，但在这个时间点，她一心都是事业。而第二次出现在第23集，在省二钢竞拍的关键时刻，赵垒因故没有支持许半夏，导致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赵垒因为许半夏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不听解释，只好拖着行李箱离开。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张葛表示，《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很适合在任何感情不能达成，或被遗憾拒绝，或不被理解的时候进行情绪渲染。这次他邀请到曾演唱《起风了》的年轻歌手买辣椒也用券，并希望她在声音风格上多做出一些年代感。“《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制作时特别参考了当年蔡琴一个十分经典的Live版本，乐器只有一个简单的钢琴，更能突出旋律和歌词体现的氛围感。”
新京报记者 张赫
编辑 佟娜
校对 刘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