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A】
第一次听《绵绵》，并不偶然。是看到网上的考据党说，《绵绵》是林夕写给黄耀明的苦情歌。
“绵绵”粤语发音与“明明”相似，“可惜我爱怀念，尤其是代我伤心的唱片”，“从来未爱你，只喜爱共万人迷遇见”，标志性的句子指向鲜明。
人们总爱捕风捉影，许多事不知真假。可是在这件事上，我就命令自己相信这是真的，然后带入故事在夜里翻来覆去地听，直到潸然泪下。
林夕那样的人，笔下有千种爱情，情话句句锥心，但是到他自己，他也只能遗憾地说一句：“我写过好多歌词，但却赢不到一个人”。
他也只能垂首写下，从来未爱你，绵绵。
【B】
在已经没有资格卖萌的年纪，再听到这首《绵绵》，仍然会在某一个瞬间愣在当场，好久缓不过神来。
情歌千句万句，初初听就像万箭齐发，尚浅的年纪总是会无法抵挡，当场中箭。随着年岁渐长，看过千帆，身上慢慢就有金钟罩。因为岁月在心上淬出了茧疤，再有情歌袭来，也无法再一矢中的，最多是隔靴搔痒。
可是，绵绵，普普通通一个生疏的名字，一个软糯的叠声词，却像一个十字准星一样，准确无误地瞄准了我的心脏。
尾随准星破风而来的那句“从来未爱你”，是精钢打造的箭矢，洞穿了我苦心委托时间锻铸的硬壳，一击得手，见血封口。
从来未爱你，绵绵。
伤了我的这句，看似普通的一句，低沉决绝的这句，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铩羽而归时回头望你的，绝望的一眼。像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我要说出，从来未爱你。
可是知道这句话说出之后，就再无回转的余地，所以，又用最不舍最深情的口吻念出曾经那个无比熟稔的名字，绵绵。
【C】
就像歌词里唱的，“和你也许不会再相拥，大概你的体重，会抱我造梦”。也在夜里梦着你，在很久很久没有想你之后，猝不及防的。
你未经允许，擅自闯进我的梦里。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牵着一个她，永远站在我对面，再无并肩而行。泛黄的陈旧布景里，满心满眼透着物是人非的苍凉。
都是老友了，寒暄一句也未尝不可，可是偏偏，那么多次的梦里重逢，你从来不言不语，吝啬哪怕一句，好久不见。
所以几次从这样的梦境醒来，我睁着惺忪睡眼，呆坐床头，看着你的面目在空气中渐渐淡掉，我也会在心里试探着问自己，我爱过你吗。
没有答案的问题。或者答案显而易见，只是我迟迟不愿将它填到心里。这是一份试卷，可是不管我答对答错，我都不可能得到嘉奖。
因为，身处这个世界有一个规定是说，与我共性的你，只要一开始答题，我就是天然在犯错。
本来有生之年不准备回答这道题，直到遇到《绵绵》，直到被破空而来的箭矢破胸血涌。我想如果我必须要给出一个回答，那我也会说这句：
从来未爱你，绵绵。
可是我仍然怀念，可是我仍然期待遇见，可是我仍然希望在十年之后，没有资格拥抱，但我们仍然可以凭往日种种，维系一个虚名的“朋友”。
从来未爱你，只喜爱跟一颗心血战。我进不了你的下雨天，我无法同你卧榻细数，一次愉快的睡眠，断多少发线。
虽然，我从来未爱你，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