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杜娟醒来的时候,屋里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窗外的月亮还亮堂着,时钟上显示的是三点。她起了身,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凭着月光,她看到,那条蛇还在那里。它睁着眼睛,窥伺着什么。她蹲下来,眼睛迎上它的视线。
她好像被那冷冰冰的眼神迷惑,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跪在了地上,伸长了头,到了一个致命的距离。“这样可不行。”她喃喃自语。
“眼镜蛇喜欢牛奶,你呢?喜欢牛奶吗?”她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在了碗里,然后,拿着碗送到蛇的面前。蛇不为所动。
“好吧,你不是眼镜蛇。”她耸耸肩,将牛奶倒掉,离开了厨房。
时钟指向了四点。手机上自己发的那条“今晚回家吗?”下面空空如也,没有回复。蛇出现在他们家是七天前,切菜时一只土豆滚到了桌子下,一条红黑相间的蛇就在桌子下一动不动地贴着冰凉的墙,她在老家见过这种毒蛇,她用来做蛇羹的那种蛇,这蛇是逃犯吗?
“我在家里看到一条蛇,今天夜里做蛇羹,你回来吗?”杜娟发给他。很快得到了回复“好。”
杜娟看了看蛇,蛇好像死掉了一样,一动不动。可是,她知道,它没有死,它宛若死神一样打量着她。她寻来各种东西填补家里的洞。床、沙发、冰箱、碗柜……各种蛇可能藏身的洞被她塞满了。当她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时,蛇还在那里。夕阳血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打电话给他,铃响了两声被挂断了,再拨,就是关机。
她看着被塑料袋,报纸填满的大大小小的洞,笑了。笑完了之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却没有动。
那人没有回来,七天了。七天里,她每天看到蛇时,蛇都在那里,再也没有见过它吐信子,也没见到它动。但是她能听到蛇粗粝的呼吸声。它还活着。或许,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它就在家里游走吧,捕捉屋里曾有的小生灵。屋子越来越安静,过去还有细碎的虫鸣剥啄着时间,现在都消失了。屋里被封存的洞,她没有复原,填满的缝隙带给她奇妙的安全感。
“这样可不行。”她想着。屋子那么宁静,她喝完牛奶,睡意又上来了。她躺在地上睡着了。
月光慢悠悠地移到了蛇的身上,它轻吐信子,蜿蜒前行。缓缓地移动到她脸边。它审视着它的猎物,死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尸体。
杜娟再次醒来,是被门铃惊醒的。她陡地跳了起来,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又扯了扯在地毯上揉皱的裙子。就在她准备去开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轻微的嘶嘶声,脑子里啪的一声仿佛有根弦断了。
她扭过脸,蛇一点一点向她移动,她僵在了原地。门 *** 叮叮地响着,蛇顺着她的身体慢慢地爬到了胸口。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蛇钻进了心口的洞,然后,消失不见。她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挪步到门边,拉下门把手。
“怎么让我等这么久?”眼前的男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她抬起头,冰冷的视线盯着他,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或者从胸口那里发出“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