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那天正在吃饭时，女儿忽然停下筷子，抬眼好奇地问我：“姥爷年轻时帅吗？”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问题，我忽然间怔住了。顷刻间，父亲被病魔折磨的很是憔悴的身影犹如电影一个个特写镜头在我脑海里闪现。我想：父亲最后的日子，很是不帅！我努力地搜索父亲在我记忆中年轻时的样貌。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山里的农民，父亲年轻时永远是剃光头的发型。炎热的夏季耕田时总戴着一顶草帽，健壮的身板穿着粗布白衬衫，父亲即使累得腰酸背痛时，也没有像身旁人一样佝腰驼背，而仍然挺直腰板。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总给人一种力量、一种信赖。当脸上的汗水顺着晒得黝黑的脸不停下滑时，撩起衣服角就擦一把汗，接着继续干活。深冬，父亲还要带领村民上山采石。看着他那双冻得红肿的，直淌血的双手，我们禁不住心痛，但他却从未停歇。
父亲年轻时代，农村人对男人的相貌好坏用 “端正”来描绘的。年轻的父亲，一米八的身材，浓眉大眼、方正的脸型、皮肤黝黑、身材健壮、步履矫健、声如洪钟，那时的父亲确实相貌堂堂，是一个“端正”的年轻后生，是一个有胆量有智慧的带领五个自然村几千口人吃饭穿衣的大队长（已被载入地方史志并出版发行），岂能用一个 “帅”字来简单的形容！
“姥爷肯定很帅！”女儿见我没有立即回答，自言自语地，似乎在向人炫耀似地说了一句，又埋头吃起饭来。我知道女儿看漫画看多了，“帅”这个字今天不但在漫画里，在我们成人的周围世界里也时常听到的字语。“帅”字是今天社会对男性相貌的最高评价。女儿给姥爷用了“帅”字来评价，我想如果父亲听到说自己很“帅”肯定会哈哈大笑了。女儿抱怨说姥爷怎么都没有留下一张年轻时的照片，因为穷的饭都吃不上的年代，哪会想到拍照片呀！
女儿认识姥爷时，姥爷已经是老人了，并且病魔也缠上了她的姥爷！身体健壮的父亲，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步履一天天的沉重下来，一天天深陷的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神情。才几岁的女儿更多的是在医院里看到的年老的、病床上的姥爷。记得孩子曾问过我：“姥爷有病了，他的脊背为什么还那么直呀？”我想，她之所以一直觉得姥爷是那么帅，很可能是因为年幼的女儿每次去医院看望姥爷时，看到病重的姥爷仍要坚持从病床上下来，坐到凳子上，坚毅的目光望着窗外，脊背依然笔直笔直的缘故。由于病情日益加重，父亲的眼睛受到侵害，但与人对视时，父亲的目光依然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有谁能知，深知病情无法控制的父亲，独自一人的时候所饱受的痛苦。但是，坚强的父亲在生病的日子里，永远让我们看到的是挺拔的身躯、坚毅的目光、乐观的笑容，早已深深的移植到我们的心田，年幼的女儿想必也是能感受到的。所以，她能想象出她的姥爷年轻时很帅的样子。
本文作者的父亲张合娃（张氏第十五世掌门人、张氏内家拳启蒙者）在北京金水桥留影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多年，但他那坚毅的目光、挺拔的身躯，告诫我们“做人，永远要挺直脊梁”的话语都是留给我们无比珍贵的财富。父亲，你永远都是最帅的！父亲那洪亮的，富有感染力的笑声仿佛又在我们耳边响起！
作者简介
张秀芬，祖籍河南郏县，现在北京石油化工学院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