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邳州杜氏一世祖定邦公,为陕西延安府人氏。于明初洪武二年到下邳任城督之职;在洪武九年,出任南京直隶区(相当于省)都指挥使(正三品,为一省最高军事长官),驻军下邳,戍守屯田,建功立业。定邦公驻下邳任都指挥使时,治军管农,为官公正,深受百姓爱戴。后因年迈卸任,未归原籍陕西延安府,置产定居于邳州偃武乡闾村(据《闾村杜氏家谱》记载:“闾村杜祖根在陕西延安府,延安府杜氏祖根在西安东南杜陵。”因杜甫乃闾村杜氏的先祖,所以杜氏的堂号为“诗圣堂”)。定邦公死后安葬于岠山之阳,原坟茔占地83.5亩。五、六百年来,一直有李姓人为之看管。那时,北方战乱尚未平息,直接关系到已定都于南京的明王朝的安危。朱元璋遂命徐达挂帅,大将常遇春为先锋举兵北伐。定邦公长子杜国圭奉诏随徐达所率之师北征。数十万人经下邳,入滕州,进济宁,攻北京。元顺帝 *** 漠北,元亡。杜国圭因战功卓著,被封于山东济州(今济宁市),后定居于杜官屯。定邦公次子杜国宝、三子杜国玺世居下邳,枝繁叶茂,瓜瓞绵绵。
杜家虽肇于武门,但却以诗书继世。定邦公十五世孙杜凤藻,就是杜家后人中的佼佼者。杜凤藻,字鸣冈,清道光十三年(1833年)癸巳科进士,被钦点为翰林院庶吉士。在告老还乡时,道光皇帝曾赐给杜凤藻黄马褂和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数盏宫灯。
当年,杜凤藻带着两名家丁,从京城(自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北京便成为首都。)沿京杭大运河坐官船南下行至山东省的临清县时停船登岸,前往官驿投宿。掌管官驿的人,见杜凤藻一行三人衣着朴素,以官驿要迎接翰林大人入住为由,极不耐烦地往外撵他们,任凭杜凤藻与其百般商量,哪怕只是在屋檐下住上一宿也不行。当时,天降大雨,主仆三人也不可能再去别处投宿。无奈之下,杜凤藻只好向掌管官驿的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下子把掌管官驿的人吓得久久合不拢嘴。其人在反应过来之后,不住地跟杜凤藻道歉,还说他在得知近期有翰林要经过的消息后,专门准备了上好的房间和供其随从们休息的地方,只是做梦也没想到翰林竟是眼前的这个老先生。打那以后,杜凤藻也就落下了一个“迂翰林”的外号。
初六那天,杜凤藻和两名家丁,沿京杭大运河坐官船行至邳州境内,在泇口停船登岸,教训完两个想吃“白食”的衙役后,雇了一辆马车,向位于艾山南洪福山前的邳州县衙驶去。到了邳州县衙下车时,一个家丁突然发现道光皇帝赐给杜凤藻的黄马褂不见了,吓得面如土色。杜凤藻安慰家丁说黄马褂不见就不见了,只要别声张出去就行。目睹杜凤藻家丁收拾作恶衙役的车夫,深知杜凤藻是个好人,不仅没有收他的车钱,还在与他们分手后不久,即将沾了些尘土的装有黄马褂的包袱,送到了杜凤藻手中。原来,车夫离去后一边赶车,一边大声吆喝:“谁拾到翰林大人的黄马褂了?拾到的赶紧交出来,拾到不交者得杀头、灭九族!”就这样,聪明的车夫在泇口街上顺利地找到了杜凤藻家丁丢失的那件黄马褂。
翰林衣锦还乡,不仅对于杜姓族人来说是件大事,就连当时邳州有名的庄、马、窦、戴四大富豪,也纷纷捐资助杜家修建翰林府,仅铜制钱就盛满了几间屋。然而素不爱财的杜凤藻将这些钱财又原封不动地一一退了回去。可此举却气坏了那些想沾翰林光而发财的族人们!自此,“迂翰林”的名声越叫越响!
1845年夏,邳州连降数天暴雨,岱山乡的“人五”李桂之(有一定号召力和组织能力的人)在上游带人往下放水,碾庄乡的“人五”曹德明则组织人去柳园口堵口子。一番较量之后,岱山乡的那伙人占了上风。李桂之不但叫嚣着要把曹德明扔到大水里淹死,还口出狂言说碾庄没有“咬狼的犬”。 曹德明犹如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经人指点,他在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到了杜翰林的家门口,长跪不起。那时,习惯夜读的杜凤藻尚未起床,等他起床后已是日上三竿。杜凤藻让曹德明起来,可是那后生也倔,非得让翰林答应他所求的事才肯起来。杜翰林问明了事情的经过,答应为碾庄人出头。曹德明才千恩万谢地起身离开。李桂之在得知此事后,着实吓出一身冷汗。他后悔当初不该把话说得太绝。可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啊!只有癞蛤蟆垫床腿——死撑到底。为了阻止杜翰林进徐州府告状,李桂之出钱包下了从碾庄到徐州一路上所有的客店。可是他也太小看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的杜翰林了。在看到杜翰林用皇帝亲赐的宫灯照亮时,有哪个客店的掌柜敢不让他投宿?杜翰林找到了时任徐州知府洪玉珩,道一声:“年兄!”之后,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洪玉珩听了。洪知府当即命人严查此事。很快,这件事就被弄得水落石出,并且揪出了李桂之的后台就是他师父——徐州府师爷。徐州知府当堂罚李桂之出钱请戏班子,为碾庄人唱了一个月的大戏,并且在河岸上立了块石碑,请石匠刻上字记录此事(有人在1958年扒河时曾亲眼见到了这块被挖出来的石碑,但现已不知去向)。
851年(咸丰元年)闰八月,因黄河决口而引发的邳州那场大水过后,仗义疏财的杜凤藻的家里也断了粮。迫于生计,万般无奈之下,杜凤藻和哥哥杜凤阿一起前往南方逃荒。当他们来到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时,恰好遇到一大户人家在为其儿子办喜事。好心的家主看这老哥俩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并安排在柴房住下,顺便请他们为自己家办的喜宴烧锅。杜凤藻虽满口答应,但就是不去烧锅。原来,读圣贤书多年的他颇有些清高,又岂是烧锅攮灶之人。被管家逼急了,杜凤藻只好拿出黄马褂亮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大户人家的主人见此情景,大喜过望。杜翰林的突然出现不仅让他家的喜事锦上添花,同时也让原本想白吃白喝然后再趁机敲一笔竹杠的劣绅,垂头丧气地悄悄溜走了。
《被遗忘的翰林杜凤藻》之二的创作感言
自《被遗忘的翰林杜凤藻》一文发表以后,针对热心读者提出的问题,我再一次踏上了寻访翰林之路。
在杜村,只要一提起翰林杜凤藻,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因为杜翰林是所有杜姓人的骄傲!就连一位我称她为二大娘的杜家媳妇,也十分激动地对我说:“我当年在赵墩乡的刘楼娘家时就听说过杜翰林的事情。”他们带我找到了杜翰林的墓和一些遗物,但令人十分遗憾的是那代表科举时代的“荣誉证书”——旗杆石,却被邻村人外姓人、绰号为“二毛镉”的人给砸毁了;还有那欲建街所置办的四个大碾盘也在1971年被人敲碎后垒猪圈了!
通过数位有年人的口述,我又获知了不少关于翰林杜凤藻的故事。至于杜凤藻究竟是哪一年考中的进士,在北京工作的老表曾帮我去国子监博物馆实地查看,其结果是进士题名碑因历经数百年的风化被剥蚀得太厉害,已无法辨认上面的字迹。所以我只能依据老人们的口述写作此文了。文中欠缺和不足之处,恳请造诣深的方家指正!毕竟,我也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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