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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纸船

大海,蔚蓝而无边际,总是能唤醒人心中最深的冲动,让人极目远眺,一直看到天与海的交接处,渴望出航,渴望完成一次伟大的征服与探索。显然,这个在沙滩上站着身穿亚麻上衣,蓝眼睛白皮肤的小男孩也是这么想的,他那朝着大海的发出光来的眼睛出卖了他。

“嘿,科勒,过来,我们该回去了。你可不能站在那,小心一个浪过来把你卷走。”一个中年男人在不远处的一片沙滩上朝着那小男孩喊道。这个中年男人面庞瘦削,额头上爬着一些浅浅的皱纹,可眼睛却是充满着少年般的光芒。

“瓦伦叔叔,我会注意安全的”科勒保证道。

“好吧好吧,我会来帮你注意安全的”瓦伦叔叔一边打趣着,一边向科勒那边走去。

“科勒,刚刚在看什么呢?”瓦伦站在科勒旁边。

“看大海,一直看到那边”科勒尽力指出海天交接处。

“大海真美,你说是吧?科勒”瓦伦面朝大海道。

“是的,它很美。”科勒蓝宝石般的眼睛放出光来。

“那你以后可以去加入海军,就是那种在海面上航行打仗的军队。”瓦伦抚摸着科勒的小脑袋。

“哇哦,在海面上航行?那可真是太酷啦!”小科勒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那你想加入海军吗?”

“当然想!我以后一定要加入海军!”

小科勒与瓦伦叔叔两个人并排站在大海前,一大一小,落日将这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记录着他们的存在。清风也微微拂着,将他们的悄悄话吹到大海的那边。

时间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集中精力去注意的时候,慢慢流淌,但如果不留神,在一瞬间就是十年。

一栋老公寓里,走廊上到处都是已经起皮的墙漆,顶部的灯泡也只是半闪着微弱的光。这里是全约德尔镇租价最便宜的公寓,只有最贫穷的那些可怜人才会住在这个糟糕的地方。

公寓内一个灰暗的房间里,一个妇女坐在破沙发上,眉眼里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歉意,望着在窗台上站着的那个人--那是科勒,十年的时光让他从稚嫩的小男孩长成了身强力壮的男子汉。科勒变了很多,而唯一没变的就是就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还是会令人想起那闪耀着的蓝宝石。

“科勒,我很抱歉。但是你知道的,自从你父亲离世后,我们再没有多余的钱送你去海军学院了,你还有个妹妹,我们也得让她读两年书,我真的无法支持着你们两个人一起念书。我真的很抱歉。”那个妇女说完,眼神里的歉意与担忧更重了些。

科勒望着窗外,望着大海的那个方向,尽管从这里并不能眺望到大海。但此时天空很蓝,还有几朵纯色的白云飘荡着。恍惚间,科勒将白云看成了泛起的浪花,天空也成了大海,一样的蔚蓝,一样的广阔,一样的无法触及。

“没事的,”科勒尽量显出轻松的样子,对他母亲安慰道,“不过我现在想出去走走。”说完,科勒便开始向门外走去。

“科勒,我真的很抱歉……”母亲看着他的身影,欲言又止。

“真的,没事的。”科勒回过头来,对母亲展开尽可能阳光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没有事一样。

科勒站在海边,站在落日余晖中,望着大海,蓝色的眼睛里饱含热泪,折射出让人看了会心碎的光彩。海风轻轻抚着科勒的面颊,如母亲最温柔的安慰,抚平科勒心中的褶皱。

“嘿,科勒,我就猜到你会在海边。你母亲托我来找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喊道。

“瓦伦叔叔?”科勒回头,看见瓦伦站在不远处一片沙滩上。

“没错,是我。”瓦伦一边朝着科勒小跑过来,一边喊道。科勒远远地看到他,还是老样子,面庞瘦削,浅浅的皱纹爬在额头上,眼睛仍旧充满着少年的光芒,时光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噢,谢天谢地,你可没有做什么傻事。我来得可不算早。”瓦伦到了科勒身旁,接着便坐在了沙滩上,“坐下吧。我知道,你肯定伤心透顶了。”

科勒坐在了沙滩上,“其实也没有这么伤心啦,我早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想当海军可不容易,所以,嗯,其实是有准备的。”科勒通红着眼。

“够了,可别骗自己了,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情的,噢,上帝啊,我那时候可伤心透了,嘿,我可是过来人,跟我说说吧,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瓦伦叔叔望着远方的飞鸟。

“瓦伦叔叔,我也很想跟你说,但是……”科勒抽噎了一下,“这真的很难描述,就像……就像是,一个梦,突然碎了的梦。”说完,科勒就真的忍不住了,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嘿,科勒,听我说,我明白你的感受,谁在年轻的时候都有过一个绚烂的梦,”瓦伦叔叔轻轻拍着科勒的后背,“可是我们总该向前看嘛,相信吧,生活是公平的,它剥夺走的东西,会以另一种方式给你以馈赠。”

“真的吗?”科勒停止了哭泣。

“那当然是真的。”瓦伦把手伸向口袋,摸出一张白纸,“孩子,不许再哭了,我们来折个纸船好吗?”

“噢,纸船?我……我好像忘记怎么折了”科勒揉着眼睛答道。

“哈哈哈,没关系,我还记着呢。”瓦伦安慰道。

一番功夫之后,一艘美丽的纸船就折好了。

“瞧瞧这艘漂亮的纸船,让我们放它远航吧!”瓦伦大声喊道。

“嗯。”科勒回答。

海面倒映着落日,余晖在浪花中涌现。一艘干净的白色纸船载着一些绚烂的梦,摇摇晃晃朝着海的那边驶去,缓慢却又坚定。

“孩子,别看了,我们该回家了。”瓦伦柔和地看着科勒。

“可是,我还想再多看看,你说,这艘船究竟能航行到哪呢?”科勒目不转睛地盯着纸船。

“噢,天哪,你还想它航行到哪?它可只是一艘纸船啊,上帝啊,别为难它了,在美好还未沉沦的时候离开吧。”瓦伦半开玩笑道。

科勒踏着火烧似的红色光彩离开了,而那艘小纸船,直到夕阳落下前,也还在航行。但第二天再看时,早也不见小纸船的踪迹,或许是航行远了,又或许是被水浸湿,慢慢沉了,这其中的秘密或许只有科勒自己清楚。

一晃几年就过去了,科勒成了一名炼钢厂的工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妻子叫作妮娜,期间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米娅,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极了她父亲。而由于日复一日的体力工作和高温的磨炼,他的皮肤已经不复往昔的白亮,额头上开始出现了皱纹,但蓝色眼睛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放着光。又过了几年,一战爆发了,期间美国大发战争财,科勒一家自然也跟着变得更加富裕。科勒在这么多年间从未与他人长谈关于那个梦的故事,仿佛早已忘掉了那个梦。

直到二战开启,美国因日本袭击珍珠港加入战争,同时也开启了全国性的征兵。

一个温馨的小屋内,餐盘整整齐齐地被叠放在玻璃柜子里,桌上的刀具闪着银白色的光,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模糊地倒映着房间里的一切。米娅正在房间里睡觉,而妮娜坐在沙发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封刚刚被科勒的工友送到手里的信。

“亲爱的妮娜,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请别试图寻找我,我已经离你很远了。请原谅我不能当面和你告别,我并非不爱你和女儿。相反,我深深地爱着你们,正因如此,我才选择这样离开,我不知道如果你和米娅拼命挽留,我是否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要去参军了。

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我渴望在海上航行。我很抱歉,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对你提起这个梦,尽管你是我的妻子。我以为只要我闭口不谈,我就能忘掉它,我以为在女儿出生的时候,我就会将它彻底放下。

可是,我并没有。当我出神地望着布告牌上写着征兵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它还在我的心里。无论我怎样淡化它,它都在那里。它像一座未曾攀越的雪山,像一场从未点燃的烟火,像一只等待启航的舰船。

对不起,或许我回不来了,但我得去完成它。

爱你的,

科勒 ”

妮娜读完这封信,低声哭了起来,不一会儿,女儿米娅被哭声吵醒,从房间里出来,问道:“妈咪,你在哭什么?爸爸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妮娜看了看着女儿那大大的蓝色眼睛,渐渐停下哭声来,面色柔和对着米娅说道:“爸爸去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情了,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你应该为他而感到骄傲。”

落日渐渐没入海洋,黑夜侵占了整片天空。科勒在决定参军后又来到了这片沙滩,坐在沙滩上,酒瓶散落一地,篝火将他的脸映得通红。瓦伦从黑暗中走出来——没有任何预兆,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径直坐在科勒的对面。或许科勒喝得太多,有些醉了,恍惚间他只觉得瓦伦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面庞瘦削,额头上爬着浅浅的皱纹,眼睛里仍旧带着少年般的光芒。

满天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上,月亮像镶在黑夜的一颗宝石。科勒因为喝得太多而沉沉睡去,瓦伦一夜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科勒的睡颜,似乎只是最后来记住老朋友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科勒被冷冽的海风吹醒,四处望了望,可面前除了一个早已燃烧殆尽的篝火和一些酒瓶子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瓦伦消失了,好像没有来过一般。科勒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望了海面许久,可是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了,不远处的沙滩上也没有出现瓦伦。科勒知道瓦伦去了哪,也清楚他不会再出现了。他对着海面笑了笑,捡起那些酒瓶子缓步离开了大海。

……

时间一去匆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蓝色眼睛的年轻女孩拿着一捧鲜花和一只纸制小船,身边还有一位老妇人,站在一块墓碑前面。那墓碑上贴有一个中年男人的黑白照片,那个男人面庞瘦削,额头上爬着一些浅浅的皱纹,眼睛里充满着少年的光芒,像极了瓦伦,墓志铭刻着:

“亲爱的朋友,我们也曾扬起船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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