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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 *** (系列连载1) *** •财色•权势

《 *** 》题旨,词话本有一说,崇祯本有一说,作品本身又有一说。

词话本从《水浒传》“武松杀嫂”故事衍化而来,同时也继承了“女人是祸水”、“万恶淫为首”的创作思想。开篇引宋人词“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斩万人头……只因撞着虞姬、戚氏,豪杰都休”,强调“此一只词儿,单说着‘ *** ’二字”。继之细述项羽与虞姬、刘邦与戚夫人故事,加以佐证。然后概述“虎中美女”潘金莲“惊了东平府,大闹了清河县”的害人又祸己的“ *** ”故事,苦心孤诣推出“ *** 致祸”主旨,也因此为小说命名“ *** ”——取三大 *** 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每人名中各一字为书名,这三人无一不是滥淫纵欲、放浪形骸,无一不是身为有夫之妇而与他人私通,无一不是原配男人不得好死,无一不是因纵欲无度而年纪轻轻便暴亡,无一不是“ *** 致祸”的 *** 典型。而男主人公西门庆也是淫欲无度一生,终因 *** 而盛年横死。主旨如此,小说存在大量 *** 描写也就不足为怪了。

以“ *** 致祸”为主旨,是歧视妇女的封建正统观念作祟使然,体现了作者创作思想的局限性与落后性。纵欲固然伤身,滥淫固然有害社会,但“ *** ”并不是造成“ *** ”世界种种罪恶及人生悲剧的根本原因。西门庆虽然死于纵欲,众多女性的悲剧也确与“ *** ”有关,可西门庆为何会纵欲而亡?为何会耽于 *** 而不能自拔?众多女性为何自甘堕落,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应该有比“ *** 致祸”更为深刻的原因,词话本开章明义点明的“ *** 致祸”题旨,反映的只是生活表象而已。

崇祯本将词话本开篇的“景阳冈武松打虎”改成“西门庆热结十兄弟”,不仅是故事情节的重新建构,也是小说题旨的重大改变。在词话本中,第十回的西门庆结拜兄弟介绍只是一笔带过,而在崇祯本中,则成为置于篇首的洋洋洒洒数千字的铺叙。相应后置的潘金莲勾引武松、与西门庆偷情的“ *** ”故事,改由应伯爵引出,目的就是要将词话本“ *** 致祸”题旨改弦易辙为“财色致祸”。崇祯本开篇引诗第一句“豪华去后行人绝”的“豪华”二字,即暗点“财”字,继之由“酒色财气”推出与词话本迥然不同的题旨:

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惟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

崇祯本的“财色”与词话本的“ *** ”只一字之差,题旨却有本质区别。“财色”是从“酒色财气”引出的,“色”本来居前,“财”本来居后,改写者刻意颠倒词序,使“财”居前,“色”居后,既认可“ *** 致害”,又强调财之害更在其上。在崇祯本改写者看来,西门庆的种种罪恶以及最后暴亡,表面看是放纵情欲所致,实则根在“钱财”。如果西门庆没有泼天财富,如果西门庆是应伯爵一样的穷光蛋,又哪里会做出层出不穷的淫行秽事?又如何会荒淫无度而终为 *** 所害?而那些势利的女人们,又怎么会为西门庆争相献媚、投怀送抱呢?万恶淫为首,而财,则是万恶之源。

点出“财色”题旨后,改写者又不厌其烦地反复议论金钱的罪恶与祸害。在写到西门庆结拜兄弟时,通过应伯爵的口,说出“如今年时,只好叙些财势,那里好叙齿”的冷峻尖酸大实话,一语中的,一针见血,揭示出“金钱主宰一切”的社会本质。而比应伯爵年轻的西门庆,只是因为有钱,就当仁不让做了结拜兄弟老大的荒诞事,正是“金钱万能”的最好注脚。西门庆暴富后曾口出狂言:“就使奸了嫦娥也不减我泼天富贵。”也是对财色关系的最直白诠释。而他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并不是那些曾让他销魂荡魄的女人们,而是他的“泼天”财富。但正是对财色的无比贪婪欲望与无休止的攫取,最终葬送了西门庆年轻的生命与“泼天富贵”——作为小说题旨,“财色致祸”显然比“ *** 致祸”更为深刻。

崇祯本将交错并行的“财”“色”两条线,重新梳理,强化了二者之间的因果与主次关系,彰显了金钱的祸害与罪恶,具有更强的社会批判意义,揭示的社会生活本质更有深度。题旨的深化,源自于改写者对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封建传统宗法社会加速衰落过程的切肤之痛,源自于对财富欲望过度张扬必然导致人伦道德堕落泯灭的警醒。改写者刻意强调“财欲致祸”,就是要给“ *** ”故事重新定位,让读者以一种更深刻的批判眼光去读《 *** 》,并以此证明《 *** 》不是一部坏人心术、有伤风化的 *** ,而是一部严肃的警世救世之作。显然,崇祯本的“财色致祸”题旨较之于词话本的“ *** 致祸”,更贴近小说所揭示的社会生活本质,更接近生活的本来面目。若以“财色致祸”来诠释“ *** ”三字,又有别解:“金瓶”象征“财”,“梅”象征“色”,“梅”插“金瓶”中,意为钱财是放纵情欲的基础与动力,金钱是 *** 之本。

但若说西门庆一生作恶多端,源自其财欲与 *** 过度张扬,他的暴亡是“财色致祸”的必然结果,也还是皮相之论。更深层的思考是,为什么恰恰是西门庆财欲与 *** 得以过度张扬?是谁给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如狼似虎吞噬财富,肆无忌惮纵欲滥淫,在极短时间内成为清河县神通广大、不可一世的新贵恶霸?词话本作者与崇祯本改写者都没在开章明义的题旨中点出这一点,但“形象大于思想”,作品所描绘的生活图景本身,却深刻揭示出问题的本质所在,这就是“权势”——西门庆如果无权无势,纵使他的财欲似海一样大,情欲似烈火一样炽,他也无法得以无限满足,他也无法成为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其实,小说一开篇就对西门庆的“权势”有所交代。“就是那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也有门路与他浸润,所以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揽说事过钱……因此满县人都惧怕他……因他排行第一,人都叫他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是他最得意的称呼,而得意之处,就在这个“官”字。从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揽说事过钱”上,他意识到“权势”才是他能否暴发的关键,是他能否从清河县小财主中脱颖而出,得以飞黄腾达、为所欲为、称霸一方、基业常青的基础。因此,与财欲、 *** 相比,他的权欲更强烈,在满足权欲上,下的功夫更大。那么,他是如何与权贵“浸润”的呢?他的“门路”又是如何打通的呢?他的追求权势之路又是如何起步的呢?女儿西门大姐“许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为室”,“新近又娶了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户为继室”。这两桩婚事,是西门庆最精明的权势投资。前者与京城四大奸臣打通“门路”,后者与清河县官僚阶层“浸润”。双管齐下,连成通天接地的社会关系网,撑起扑天盖地的官场保护伞,财运、色运、官运能不纷至沓来?如果没有这两桩具有前瞻性的政治姻亲运作,“这等一个人家,生出这等一个不肖的儿子,又搭了这等一班无益有损的朋友,随你怎的豪富也要穷,还有甚长进的日子”。正因为结下官家姻亲,西门庆才得以行贿得官,才能集官霸、商霸、色霸于一身而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但也恰恰因为权欲 *** 起来的财欲与 *** 过度膨胀,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毁掉了苦心经营的家业。财富美色随风而逝,落得一个树倒猢狲散的可悲下场——“权势致祸”——这,应该是比“ *** 致祸”、“财色致祸”更为深刻的题旨,它所揭示出来的,正是当时社会一切罪恶的总根源所在——官场 *** ,公权力异化,造成社会不公,体制崩溃,道德沦丧,民怨如沸,乱相丛生,末世来临,西门庆式的人物如何不遍地孳生与横行。

色、财、权三位一体,构成了西门庆的人生金字塔,色是塔尖,财是塔身,权是塔基。词话本只看到塔尖,将西门庆的罪恶及毁灭归因于“ *** ”。崇祯本看到塔尖与塔身,将西门庆的罪恶及毁灭归因于“财色”。但小说深刻的现实主义描写突破了作者的创作思想局限,揭示出西门庆暴发与暴亡的原因是 *** 、财欲、权欲的过度张扬,而在这三者中,权势致祸是主因。如果没有权势,西门庆不可能短时间内成为官商,暴得横财,也不可能在贪财渔色上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无论是宋惠莲血案,还是苗青命案,没有权势充当保护伞,都足以致西门庆于死地。若从色、财、权三位一体的题旨来诠释“ *** ”三字,又别有象征:“金”喻财,“瓶”喻权,“梅”喻色。“财欲”与“ *** ”因有“权势”而得以过度放纵与得逞,正是“瓶”容“金”纳“梅”之意。

《 *** 》所展示的色、财、权三位一体的西门庆人生模式,不仅是当时社会的一面镜子,也是当下社会的一面镜子,具有跨时代的认识价值与警世意义。西门庆阴魂并未散去,他的不肖子孙们还在放纵贪婪的 *** 、财欲与权欲,上演着一出出触目惊心的腐化堕落的人生丑剧。《 *** 》是不可多得的反腐教材,西门庆是不可多得的反面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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