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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武广:说说老山英雄、一等功臣张建烈士

▲ 张建烈士 一等功臣

什么是生命的奥秘

什么是人生的真谛

什么是真正的光荣

什么是理想的天空

——老山前线金刚钻团二连战士、一等功臣张建,用年仅二十岁的生命,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人的生命不在于存在的时间,而在于存在的价值。——张建烈士日记

四月二十六日下午,老山前线某高地二连七班为了防越军炮击,不到五点半就吃完了晚饭。晚饭是陕西家乡饭“老鸹头”。因为里面破例下了几个前几天炒菜剩下的小豆角和青辣椒,还有一瓶大肉罐头,就把这些长期蜷曲在猫耳洞里的战士吃得香不可言。“义务炊事员”张建喜上眉梢,战友们吃饭时的那个香甜劲,就是对他这个炊事员最大的奖赏。晚饭后,他仍余兴未消,躲进观察所乐滋滋地阅看在裤袋里装了一天的家信,嚼味着哥哥在信中的一段话:

“弟弟,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作为华夏子孙,要知道自己的责任,何况自己是受人尊敬的军人,更应该为保卫祖国而冲锋陷阵。要牢记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受人侵略的耻辱,把历史的仇恨使在枪头上。”

看了哥哥的来信,他的心情反倒复杂起来。他想到班长,想到老兵张易荣,想到独生子李建民和城市兵周建新、杨炯贤······。连续几天越军疯了似的向我阵地猖狂进攻,他在为战友的安全耽心;班里不能没有班长,张易荣身患癔病,硬是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来参战,李建民是三代独苗,周建新的婚期一推再推,前几天父亲还来信说打完仗就让他结婚·····

他的心沉甸甸的。

阵地对面越军的五个重型火力点黑洞洞地对着这里。在敌人不到一平方公里的阵地上,几乎配属了所有的火器。高射机枪、直瞄火炮和各种小炮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

望着近在咫尺的越军据点,张建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阵地上还没有爆炸的越军苏制萨克尔导弹;浮现出被越军炮火打塌了的民房,被越军炮弹炸断腿拄着双拐的边民们和躺在血泊里的婴儿,浮现出经常为自己伤心落泪的妈妈慈祥的面容和驼着背、每天摸黑起床的老父亲的身影。他的眼睛湿了。

晚上八点整,班长周少刚按时来交代任务,命令周建新上哨位,张建在洞里守电话机。

班长的话音未落,张建的脸就憋得通红:“班长,不行!昨晚小鬼子没捞着便宜,今晚怕要报复,哨位上我去!”

“你太辛苦,在洞里值班!”班长的话不容辩驳。

周建新急忙随声附和:“听班长的,执行命令!”说完就提着枪向外走。

“不行!你小子‘光荣’不起,我弟兄五个!”他一把夺过周建新的枪,小眼睛瞪得滚圆,“班长,我上哨位,就这样定了!”

夜,漆黑一片,张建的耳朵紧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借着微弱的星光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九时整,前方发出“沙沙”的响声。“有情况!”他迅速把信号传给了班长。稍许,一群鬼影分两路向我左右哨位摸去。“ *** !”张建心里骂着,断定狡猾的敌人又在实施他的“迂回分割”战术。他两手抓起四颗手榴弹,只听得“轰隆隆”一阵脆响,鬼群里便传来凄惨的叫声。

“打得好!”班长在话筒里大声喊叫着。

顿时,枪声、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这是张建上阵地来第十四次和敌人交锋。他们坚守的这个高地是通往我防御腹地的咽喉要道,也是敌人眼中的一颗钉子。在4·24、4·25战斗中,敌人对这个小小的阵地竟用了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轮番进攻,每次都以他们失败而告终。敌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天夜里就又换用了分割突袭的办法。

敌人见企图败露,一阵炮火狂轰滥炸,接着聚集力量疯狂地向张建的五号哨位扑来。

张建稳如泰山,隐蔽在哨位左侧,把十枚手榴弹打开盖,一字形摆在工事前沿,等敌人快要靠近时,他左右开弓,四颗手榴弹一起向敌群砸去,一阵震撼山岳的巨响。敌人的血肉横飞,一片鬼叫。

“张建——!”周建新冲上来了。

突然,敌阵地传来“嗖嗖”的飞弹声。

“炮弹!”张建一声大喊,一个猛子向周建新扑去,用自己宽大的身体死死压住周建新。

“轰隆隆”一排炮弹雨点般在我工事上爆炸。

张建感到脖子一阵麻热,随手一摸粘糊糊的,他顾不得那么多,左手本能地把脖颈一捂,右手用力把周建新推进了洞里。

敌人仗着炮势,又向五号哨位发起攻击。

“班长——,敌人又冲上来了!”张建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 !”又有三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花。

“轰——”地震山摇,我军的炮火怒吼了,整个天空被烧得通红,越军在火光中拖着一具具尸体仓惶逃命。

张建高兴得大声叫好,纵身跃出战壕。这时身子已不听使唤了,他两腿一软,一头栽进血泊里,手中还紧攥着被鲜血染红的手榴弹。

这一仗,他毙敌八名,伤敌六名。

“张建·····”战友们围拢了过来。

“班长!”张建用颤抖的双手抓着周少刚的手,“敌人······保重······”

“张建——,我的好兄弟!”

泪水、泥水和血水和在一起。

殷红的热血似喷泉,染红了战壕里的全部积水。

我的理想在茫茫的原始森林,在绵绵的高山峻岭,在滔滔的大江长河,在森严的国境线上,在欢乐的民族村寨,在热诚的战友之中。——张建烈士日记

去年九月,部队精简整编,在西安市二轻局工作的叔叔出乎意料地给张建来了一封信:

“建建:

部队精简整编,不少人都提前退伍了,你也乘机复员回来!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工作,只等你回个话,我就去办理手续。咱家条件好,你又不报考军校,在部队锻炼锻炼就行了······”

读完叔叔的来信,张建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他想自己入伍后的日子里,部队对自己倾注了多少心血:干部的关怀,班长的教诲,战友的帮助,使自己从一个无知的小青年成长为一名光荣的战士。他心情激动地给叔叔写了回信:

“叔叔,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我还想在部队再干几年。您想过没有,建建入伍时只有十七岁,在家出门‘内苑乡’,抬头‘终南山’,还惹您和我父母生气,是部队把我培养成人,使我懂得了做人的道理。我年龄还小,在部队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早早守在家门口有啥意思?我想您一定会理解侄儿的心·. . . ·.”

参战前,妈妈又千里迢迢来到了部队。她看到儿子长得又高又壮,黝黑的脸上放着光彩,爱抚地把儿子的头发捋来捋去。当老人想到儿子将要奔赴血与火的战场时,伤心地落泪了。

她拉着儿子的手说:“建,给连里干部说一声,你留守看营房算了。咱家有钱,妈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媳妇,平平安安当几年兵回来好好过日子。”

母亲这么一说,张建有点不好意思,嗔怪着说:“妈,您说啥话?”他抓着母亲胳膊,“就您知道疼儿子,人家孩子就不值钱。越南侵略咱们国家,都不去打仗国家不就完了?再退一步说,我兄弟们多,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有哥哥们照顾您。”

母亲疼爱地把儿子搂进怀里,啜泣着说:“妈懂,你去吧!”

部队到达战区后,繁重的战前准备工作和适应性训练,累得战士们饭也不想吃,有的端着饭碗就睡着了。看到这些,张建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一天夜里,他把班长叫到帐篷外:“嘿嘿·····班长。”他两只细眼笑眯眯地看着班长周少刚,“部队体能训练这么苦,班里的小执勤(负责各种勤务的值日员)就包给我吧!嘿嘿···· ”他揉搓着手,竟像一个害羞的大姑娘。

班长把目光从张建的脸上移到了地上,低着头继续向前走着。见班长不吭声,张建一个箭步跨向周少刚的身前说:“班长,咱们班李建民是独子,周建新、杨炯贤是城市兵,张易荣又多病······.他们能来参战就不错了,这几天你没看见他们累成什么样子了!我身体结实,班里的杂活我来干,让他们集中精力搞训练,这不就了了你一桩心事!”

这个终南山下成长的战士,他的感情也像大山一般实在。周少刚深情地望着张建,两只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说:“有你这个班柱子,我也就放心了!”

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从此,班里的公差勤务他主动担了起来,闲余时间很少休息。春节三天假他帮了三天厨,以至于和他一同入伍的堂叔负伤住院,他也忙得顾不上去看一次。最后堂叔多次捎话让他来医院,他只是给叔叔带去了一封信,直到他牺牲,叔侄俩也没有见上一面。

快上阵地了,班里的战友都把包裹往家里寄,张建也准备把自己的影集给妈妈寄回去。可是按规定班里一天只能外出一人,每次他都把出去的机会让给了战友。他要赶在上阵地前把全班的被子都拆洗一遍。直到部队进入阵地,他给妈妈的影集还带在身边。

刚接阵地,张建就以“自己干过炊事班”为理由把炊事员的头衔抢了过来,对这还不满足,又和班长软缠硬磨,把背水、背粮、背菜的活全一揽子包了。全班集体两次为他请功,他两次“走后门”找指导员把功让给了别人,班长找他“算帐”,他小眼一眯说:“我打死的鬼子太少,立功不值得,以后咱多杀敌人立大功!”

别人开他的玩笑问:“张建,你在家一月能挣二百多块钱,现在只拿十几元的津贴,连个媳妇都讨不上,你亏不亏?”

“二百元和十几元钱比是有点亏,要当兵就不能图那个,图的是精神快活人舒心。”他眯缝着小眼嘿嘿笑道,“大丈夫男子岂能无妻室乎!”

笑得大家前仰后翻。往阵地上背水要往返六公里,通过三个暴露地段,每次都遭到越军炮火的疯狂拦截。有次他和二号哨位的李建民去团指挥所背面粉,越军的高射机枪和直瞄火炮追着他们打,张建一把夺过小李身上的面粉,让他全速通过封锁线,自己背了一袋抱着一袋,滚滚爬爬和敌人的炮火玩起来游戏,三里路爬了两个小时,回到阵地他人成了个泥猴子,泥脸上露出两只逗人的小眼睛。战友们耽心地围着他问伤着了什么地方,他照例眯缝着小眼嘿嘿一笑!“没事,老天有眼,咱还没娶媳妇不会‘光荣’那么早。”

就在他牺牲的那天下午,他见战友们饭吃得那么香,许下诺言,第二天给大家做一顿独具西北风味的“麻舌”面。谁知这竟成了他的终身遗言。

人活着就要使自己的生命有意义。——张建烈士日记

张建出生在陕西省长安县内苑乡鸭池口村,父亲是有名的缝纫师,大哥和二哥在西安市工作,都是双职工,三哥和四哥有一手娴熟的泥瓦匠技术,张建最小,是父母的“宝贝疙瘩”子,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这几年他家先后办起了缝纫厂和木材加工厂,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家里的存款一年少说也得上万元,于是,母亲下达了道“圣旨”:五儿没成家,全家成员各自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每月给张建存些钱,数量不限,但要心到。父亲、哥嫂积极响应,不到两年,十七岁的张建就有了四千元的存款,还有了一套西式小“洋楼”。哥哥嫂嫂对他更是百依百顺,每次外出回家给他不买东西不答话,小张建成了家里的“核心人物”。

谁知他人大心大,中学刚毕业就声明他要走南闯北,父母对此大为恼火,把他关在房子教训了半天。最后父母合计了一下,决定让他进缝纫厂“见习”,准备接老头子的班。从此,他在缝纫厂干起了“二掌柜。”

张建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从小就受到革命英雄主义思想的陶冶。从他懂事时起,董存瑞、黄继光、雷锋这些英雄模范就成了他崇拜的偶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心中这些线条更加分明;青年人要有奋斗,有追求,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让青春放射出绚丽的光彩,而不是当一个守财奴。1983年10月部队在长安县征兵,张建悄悄跑去报了名。

这天晚上,他来到民兵营长弋更新家。

“大爷(村子远族长辈的尊称),给我报个名!”

“啥?”

“我要当兵!”

当弋更新确实证明自己听得准确时,大手一挥。“不行、不行!哈哈······”他给张建扔过来一本《入伍报名花名册》。

五千人的大村,往年征兵报名的青年最少有四、五百人,而且还要“走后门”送点人情,这年征兵已宣传了半个月,报名的只有六个人。

弋更新拍着张建的肩膀说:“老五,人家小伙子都去捞钱,有几个报名当兵的!你真是那一壶不开提那壶,好好当你的二掌柜去!”

张建据理力争。当弋更新看到这个小伙子铁了心真要当兵时,他感动了,搂着张建的肩膀连连说:“老五有出息,大爷给你帮这个忙。”

张建走时他把他送得很远很远。

“张建要当兵了。”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

有人说:“这小子吃饱肚子撑的来,放的福不享非要去当那个穷兵?”

张建的家里更是炸了锅。老父亲发火了:“我这么大年纪,你哥都不在身边,你还当啥兵!”老汉落泪了,“我起早贪黑为谁干?”母亲也哭得成了泪人儿。

张建直跪在父母面前哀求道:”你们别为 *** 心,我守父母一辈子有啥出息。”

妈妈痛苦地说:“你几个哥长那么大也没吃什么苦,你最小我不能让你受那份罪!我心里不成啊!”

“不受苦咋能磨炼人,我能闯出去你们老人脸上也光彩。”

二老沉默了。

临走那天,张建披红带花,乡亲们敲锣打鼓为他送行。乡亲们语重心长的话语,使他难以忘怀。

“老五不是窝里的鸟,放开翅膀使劲飞吧!”

“建建在部队好好干,可不能给咱乡党们丢脸。”

这些话牢牢地印在了张建的脑海里,他在日记本上写道:“庭院里训不出千里马,花盆里难栽万年松。我要在部队这座大熔炉里刻苦锻炼自己,为家乡父老争光,当一名真正的 *** 战士。”

他用鲜血和生命实现了自己的遗愿!

张建牺牲了,这消息传遍了前沿哨所,震撼着每一个老山军人的心!

他没有死!战友们背着他飞也似的跑向团救护所。棘刺划破了他们的衣服,鞋子跑掉了,脚上流出了鲜血,汗水浇透了所有人的衣服,到了救护所,当军医告诉他们张建是颈总动脉血管破裂,失血过多,已经停止了呼吸时,大家悲愤难忍,泣不成声:

“张建——”

“张建——”

这声音久久地回响在老山清静的夜空。

此文发表于:1986年6月11日《西安晚报》;1986年7月12日《中国青年报》;1986年7月15日老山前线《火线报》;1986年7月28日《云南日报》;1986年7月31日《天水报》。

作者简介:韩武广,陕西礼泉人,大学学历,讲师职称,上校军衔,西安市小雁塔军干所军休干部。1955年5月生,1969年8月参加工作,1974年12月入伍。历任61师汽车连战士、班长、排长、指导员,师后勤部干事,师政治部新闻干事,182团宣传股长,181团三营教导员;西安地区军队院校协作中心参谋,西安政治学院教务处参谋,学员队副队长,学员队政委等职,荣立三等功3次。1985年12月至1987年7月,参加了老山地区对越作战,荣立二等战功。

韩武广著《在阵地上的一百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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