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每次提起这两只小家伙,我的泪水就抑制不住。它们是两只“星期猫”。
在我本科的时候,经过一个光头佬,是专门贩卖小猫小狗的,听身边的朋友说过,每次碰到他,笼里的小猫小狗都不一样。我平时一般会忍住不看的,也许是缘分,我那天晚上看了笼里一眼。两只小猫和一只小狗,狭窄的笼子,瑟瑟的秋风,它们相互依偎着,奄奄一息。经过心里斗争,我还是上前把两只小家伙买下来了,花了180。途中讨价还价吸引了两个路过的男生,一起帮腔,把剩下的小狗也带走了。
这两只小奶猫我起名为“卓别林”和“憨豆”
卓别林比较安静、稳重,特别照顾憨豆,带憨豆上厕所,帮憨豆埋屎,把自己的罐头给憨豆吃,俨然一个大哥哥。
憨豆很娇气,好奇心强,喜欢左看看右看看。刚到家就把宿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看了闻了一遍。小吃货一枚,一打开罐头就喵喵叫不停,用小爪子扒你手,扒不着就绕着你转圈圈,特别着急。
第一天~第三天,小家伙很乖、很懂事。作息时间很快就和我一致了。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区分我的闹钟的,只要我闹钟一响,它们才会喵喵叫,让我起床喂吃喂喝的。吃饱喝足就开始在走廊跑来跑去,可是不会走远,跑一小段就会跑过来,也会时不时看我还在不在,不在就会找我。憨豆那个时候走得还不稳,跑着跑着就会摔倒,卓别林就会一旁讥笑看着这个傻弟弟。那三天,日子很美好。
第四天,卓别林开始不愿意吃喝了,整天昏昏欲睡。憨豆时不时去撞他,它就离开找另一块位置睡觉。那天我满课,就想着过一天再带他去医生。如果可以穿越,我一定会给那时无知无畏的自己 *** 一巴掌。晚上上完课回去,卓别林依旧在睡,轻轻喊他的名字,它会稍微睁开一下眼皮,然后又无力闭上了。那天晚上一夜无眠。
第五天,那个早上我记得阳光明媚,可是屋里的空气却是湿冷的。我好像被冷醒了,马上下床去猫窝一看,卓别林四脚朝天、背部僵直、嘴巴半开,而憨豆正依偎在它身侧。我一下子就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破溃的哭声会吵醒还在睡眠的舍友,只是任凭泪水汨汨地流着。等自己回神过来,憨豆也醒了,它在玩耍哥哥的尾巴,不断地用头撞哥哥的身体。它不知道哥哥已经不在了,以为跟以前一样,哥哥只是懒得理它,偶尔才会反击打趴它。我找了一个盒子装着卓别林的尸体,埋在了学校某处隐秘的土地里。埋好回寝室看到憨豆在睡觉,心里一慌,赶紧去摸了它一把,还是温热的,心里一松。为了以防万一,当天下午我就把憨豆带到医院去做了检查,结果是猫瘟阳性、白细胞正常。那是我第一次被完整科普了这个绝症的可怕和危险,心里有着满满的悔恨和庆幸,悔恨自己的无知无畏,庆幸自己不再误事。
白细胞正常,说明憨豆体内还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那还来得及。关心则乱,和医生商量一番,我还是决定给憨豆打五天的免疫球蛋白和治拉稀的针剂。憨豆第一次打针很乖,不叫也不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我,打完针马上靠近我,依偎着我。那个时候,我是坚信地认为:憨豆能健康长大的。
第六、七天,憨豆很正常,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也会自己埋屎了。宿舍条件有限,没办法做隔离,晚上就让它和我一块睡。憨豆特别乖,我睡觉它就睡觉,它醒了就乖乖在身边舔毛、玩尾巴,静静地等待我睁开眼睛。我醒了,就会奶声奶气地喵喵叫,让我抱它下床,一蹦一跳去新碗里吃东西,去猫砂盆方便。搞定完这一切,就要开启它的探索之路。
第七天,人生就好像坐过山车,起起落落很突然。憨豆开始吃喝变少了,好不容易成型的粪便又变回水样稀粪。照常去打针,一路上都昏昏欲睡,不像以前好奇探出头看看这看看那。再查了一次白细胞,只有0.3,上次是15。我看着检查单上的数字,想问的那句“机会大么”却一直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滴在乖巧躺在腿上那只毛茸茸的背上。它醒了,略为吃力撑开了双眼,轻轻瞄了一声,又垂头睡过去了。医生跟我说了很多,我只清楚听到一句:救活可能性很小。我当时就觉得这医生真差,明明前两天还好吃好喝着,陪我玩奔跑游戏呢。怎么会救不活呢,怎么会呢?把憨豆放回猫包,我们一块回家去了。
回去之后用针筒给他喝温热的葡萄糖水,憨豆很配合,嘴巴一抿一张着,喝了两小盖,它又睡过去了。没过一会,睡梦中的憨豆突然剧烈,连续呕吐出泡沫状液体,最后一次是绿色粘稠液体。我看着它那抽搐的小身躯,很无力,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它吐完后颤颤巍巍地走到我的腿边,努力地想爬到我的腿上,我轻轻托着它 *** ,放在我腿上,它找好位置又睡过去了。那个时候大概晚上七点多,它晚上再也没醒过了,要不是毛茸茸的小肚皮还有起伏,我以为它已经不在了。
第八天,它早上十点多才醒的,那是它第一次比我醒的晚,醒过来发现我不在,就开始叫唤。我赶紧上床抱它下来,它还是不想主动吃喝,只是拉了一点稀粪。我把再已泡好的葡萄糖水喂它,它没有拒绝,还是乖乖喝了,直到它不能够才用小爪子挡了挡我的针筒。我眼里一酸,为它的懂事和努力又是心疼又是开心。今天照样去打针,憨豆还是很乖、很安静,回家路上依旧沉沉入睡中。
第九天,憨豆早早醒过来,用头把我蹭醒了,我以为它不舒服,然而却是精神得不得了,眼皮也不塌了。我为此很开心,治疗有效了。把它抱下床,它自己去吃东西了,吃罐头吃得很欢快,不过还是拉稀。再次去医院的时候,我很兴奋和医生分享这个变化,医生也替我们开心,说憨豆真坚强啊。在路上憨豆如往常探出头看来看去的,好像之前蔫蔫的形象只是一个错觉。回到家又开始它的好奇探险。
第九天,一样的精神饱满,该吃该喝,还是拉稀。医生再给它做了一次检查,白细胞升到1.9。一切都好像是在好转的迹象。那个时候我忘记了有一个词“回光返照”。
第十天 一切正常,除了拉稀。
第十一天,憨豆睡到中午,怎么叫都不愿意起来。好不容易醒了,罐头不吃,连葡萄糖水也不喝。一天24小时只清醒了两三个小时。我带他去医院打针检查,医生只是说回家继续观察。我不知道要问什么,因为要问的问题这几天已经反复问了很多遍了。所以最后的答案还是听天由命么?在路上憨豆再没有前两天的生气,一直昏睡着。
第十二天,憨豆基本没醒过,只有偶尔睁开半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我那天没有再带他去打针了。我知道它其实很痛很怕的,只是因为我的自私,它又乖,所以接受了这份痛、这份怕。我就这样陪着他躺在床上一天。
第十三天,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侧贴着一个东西。转头一看,果然是憨豆,不过它的姿势和卓别林一样,四肢蜷缩着,背僵硬着,嘴半开着,头靠着我的上臂。我没马上起来,只是闭上眼睛,没哭,脑子一片空白。后来我把卓别林和憨豆的尸体带到专门处理动物尸体的处理点去了。因为学校还有别的猫。
跟两个小家伙相处时间不长,平时也不怎么想,现在租房也养了三只猫,看到光头佬的笼子也不怎么避开视线了。只是偶尔会想一个问题,那些日子里它们幸福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