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世间风物论自由“，这句话读来总以为应当是立于悬崖之上，看着海岸线无数的白色浪花击打冲撞，任由着浪花掀起的海风鼓鼓地吹满衣袖，沁润了胸怀，才足够。当我终于立在这片空无一人的礁石悬崖之巅，四下静谧空灵，心中不觉小喜，一股自由之感便侵满了胸怀。
这就是奥克兰最小众的海滩之一，Mercer Bay Loop。
Mercer Bay Loop
距离大热海滩Piha不远处，确切地说，它属于Piha的一部分。无论地貌景观还是海滩类型都十分相像，但它胜在渺无人烟。试想，层叠的山林，崖上辽阔的海岸线，都只尽收一人眼底，何其幸也。
为了避开南半球夏日灼灼的日光，我们选在下午四点左右出发。驾车从奥克兰一路向西，不紧不慢，横跨新西兰最细窄的一段，一个来钟头便能到。一路上，若是你看向窗外，渐渐地两侧人愈少树愈多，炎炎夏日里眼前滑过翠绿的一幕幕让人倍感清凉。不少汽车车顶架着五花大绑的冲浪滑板。西海岸是冲浪圣地，平日里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最著名的要数Piha, 这也是Piha人较多的原因之一。
说话间，目的地到了。我们停好车子（有专门的停车场），简单看了一下地形，低矮的树丛掩映间有标注着“Mercer Bay Loop”的木板，这便是步道的入口。
新西兰的步道着实不少，但各有各的特点。此处临近西海岸，较之东海岸，前者海浪多大且力量迅猛。依着这里山林修建的步道，想也知道一路上除了山林清幽的美景，必不可少的还有壮丽的海景。
顺着步道一路直下，很快便到第一个lookout（观景台），只见是主路上向右延伸下去的一条小支路。此处观景台并没有太多提示，只是好奇的人会踩着土坡走下去望上一望，这一瞥，便由衷觉得不虚此行。
如此自上而下辽阔的视野，我实属见得不多，先前所见此类景象多被树木等遮挡物掩住，心中不胜欢喜。炎炎夏日，身后便是一片绿荫，前方是碧蓝海景，一阵海风吹来，真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心中尚且留恋此处，又想着不妨走下去，于是离开，步道也由下坡逐渐转为上坡，不久又是一条细细的支路出现。带着欣喜，我们毫不犹豫地拐了上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并无树叶的小树林，夏天的新西兰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这样的小树林并不多见。湛蓝天幕下，淡褐色的树干被阳光照耀得换上了一层更加合宜的颜色，含蓄又温和的米白色跟浅蓝色的天际是如此协调，如此清凉。
小树林止于这面山坡的尽头，它们是迎着太平洋的风，每天照耀在阳光下。海风年复一年的吹刮，让它们的“脑袋”无一例外朝向一面生长。看起来有些调皮。小树林一侧是一大片空地，偶而有些少男少女躺在草地上，慵懒地晒着太阳，一躺便打发了大半天的时间。听起来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才会做的事，但这里是新西兰，无论年龄几何，一种享受自然，悠闲自得的生活状态随处可见。
下一出lookout较为宽广，有休息停留的石头和栏杆围住的平台，形状如半圆。向右望去，是碧波万顷，向左眺望，是绵长海岸，西海岸的海岸线尽收眼底。
容不得休息片刻，心里想着前方尚有美景，随即上路。这段路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少有头顶的树荫遮蔽，可见快到顶端。沿途如置绿野仙踪，徜徉绿色的山峦之间，随处可见颇具热带风情的植被，层层叠加颜色愈深，忍不住为山林蒙上一层神秘之感。
十来分钟的徒步后，一块提醒着前方“悬崖”的标识，我们来到几近最高点的平台。终于见到了断悬。
立于此时，周围除了我俩二人再无其它活物，四下听来除却海浪声之外，尽是海浪声，无止无休，正是天尽头。迎着太平洋，深深吸气，似要把身后数年来心中全部的浊气悉数排出，不悦，躁动，不安，彷徨也一并被带走，换来此时片刻的沉静。我在崖边，清晰地感受到深海传达给我的力量，沉静的力量。我想，这便是海角天涯，有生之年，庆幸来此一游。
断崖之上，还有路可走，顺其走去，眼睛却流转于崖下白浪。浪花是海的生命，
它们周而复始，昼夜永生，与断崖相伴。
终于走到了尽头，观景台修得像是哪户豪宅里的私人露台一般，颇有些花园的味道。眼下既然也无人，倒不如私心真的把它当作我的花园，有着看不尽的意趣。
回程正逢黄昏之时，将近八点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一边担心天尽黑走不出山林，一边又不忍心频频回望。只记得，最后一望，夕阳正倾泻山川之间，此身为凡人没有飞的本事，看不见那两山之间的谷中有何物，总觉得必有一缕淡阳温柔地抚照谷底溪流，溪涧有兰花草，草叶上有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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