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谢谢
@微风 的邀请。还记得本科的时候读过一本书，叫做《20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实验》，其中一个关于斯金纳的鸽子实验，给尚在初学心理学的我带来了极大震撼，当时我觉得，嗯，没想到心理学的实验也可以做出哲学的深度。
在这个实验里边，提到了一个“间歇性强化”理论，这个理论是斯金纳探索“操作性条件反射”时偶然发现的。大家都知道，斯金纳有一个很有名的“斯金纳箱”，他经常在这个箱子里捣鼓一些小白鼠或者鸽子。他会训练这些小动物去按压杠杆，一旦按压了之后，小动物便会得到食物。一开始斯金纳尝试的都是固定比例（fixed-ratio）的奖赏，也就是小动物每按压固定次数或比例的杠杆，就会得到食物，但是如果按压了几次之后还是得不到食物，小动物按压杠杆的行为便会很快消退了。
斯金纳箱后来，斯金纳又尝试了不固定比例强化（variable schedules of reinforcement）之后，神奇的事情便出现了：
当斯金纳不再“按套路出牌”，而是突然给予小动物食物奖励，可能小动物按5次就有，也有可能按50次才会有奖励。按照之前的经验，小动物面对随机而且间隔很长的奖赏，很有可能放弃按压杠杆，导致行为消退。但是斯金纳发现，这种间歇性、变比例奖励的方式，竟然会让老鼠上瘾，发了疯似的按压杠杆，而且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消退！
这便是“间歇性强化”理论，但为什么会对我产生如此大的震撼呢？
文中写道：“啊哈！斯金纳就此打住。这项发现和巴甫洛夫发现狗听到 *** 会流口水的意义一样重大。我们突然想起人类各式各样的愚蠢行为，原来都有一定模式可循。为什么我们做出许多蠢事，即使得不到回报，仍旧执迷不悟？为何我们的好友会痴痴守在电话旁，苦候恶劣男友偶尔心血来潮打来的电话，居然还觉得是莫大恩惠？为什么有人身心健全，却在烟雾弥漫的 *** 倾家荡产，终致身败名裂？为何女性总是爱过头，男性总喜欢玩股票？斯金纳让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间歇强化（intermittent reinforcement）在作崇，也让我们看清其运作历程及随之产生的强迫作用（compulsion） 。这种心理作用威力惊人，自有人类以来，无人不受其影响。我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无人能抵挡。”
是不是有点细思极恐的感觉了呢？
后来，斯金纳继续运用他的强化理论，训练兔子把硬币投入钱筒，教猫咪弹钢琴，教小猪使用吸尘器。他认为，即使动物天生不具有特定技能，也能通过训练使其从事这些少见而复杂的操作行为。斯金纳变得越来越“客观无情”，他认为所谓的“恐惧”，不过是皮肤出现如触电般的反应及不由自主的肌肉颤动。他甚至不对妻子说“我爱你”，而是说“谢谢你今天给我正强化！"随着研究慢慢深入，他也越来越痴迷，以至于发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论调：
“绝对服从造就极端自由，人类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意志！”
这让我想起来当时读过他的另一本书：《超越自由与尊严》。斯金纳认为，人的绝对自由是不存在的，任何人都无时无刻不处于环境的各种控制之中，其行为既要受到各种 *** 的制约，也要受到各种行为后果的影响。简单说来，就是我们无时无刻不被 *** 物强化着。所谓的美德，不过是被正强化的结果；我们不敢犯罪，不是因为我们生来善良，而是我们害怕惩罚！有一篇书评甚至这样评价《超越自由与尊严》：“这本书告诉我们如何以驯服狗的方式驯服人类。”
斯金纳老爷子后来甚至构建出了一个乌托邦——瓦尔登湖第二（Walden Two）——是一个自治的、自足的小社会，是一个以“行为工程学（behavioral engineering）”建构的人类社群，以正强化原理控制人类的行为。他认为，理想社会的管理者不应该是政治人物，而是宅心仁厚且掌握各种实质与精神奖赏的行为学家。
斯金纳老爷子的学术观点或许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他把人类一直珍视的美德与自由意志贬低的一文不值。但是，这些都给我的三观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也引领我去思考一些颇具哲思的终极问题。虽然后世对于斯金纳有褒有贬，有人说他是伟大的行为主义先驱，有人说他是“机械唯物论者”，但是在我的眼里看来，斯金纳是一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真人”，且无愧20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