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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恋爱三年,结婚七年。
冷清扬曾经是真的很爱她，压下所有的反对给了她南城最盛大的婚礼。
可他的爱也如烟花般短暂，短暂到顾纤羽能数出来，七年婚姻里，他回家吃饭的次数。
一天365天，她每天都在下班时间可笑地发问。
“今天回家吗?”
指尖往上划去，每一条短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这是她坚持七年的习惯。
原来，她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如今，她马上就没有家了。
医院里。
“心律失常、低血压、贫血、胃炎......”顾凛一张张放下报告单，冷着声音开口：“顾纤羽，如果不是这次我察觉不对闯进去，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顾凛心里那个气，一股邪火在滋生，每次给她打电话都说自己很好，结果身体已经垮成了这样！
顾纤羽眼睫轻颤，安静脆弱的令人心疼。
身体种种衰弱的迹象其实都是由心脏衰竭引起的，她前天体检的时候就知道了，而这个结果，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顾凛让护士打过葡萄糖，又喂她喝了些粥，顾纤羽手脚这才恢复了些力气。
一看到床头的钟，她忽然感到心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五分点。距离婚登记处关门，只剩十五分钟了！
拿起手机，上面果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十几条语音。
手机忽然震动，顾纤羽险些拿不稳。
抖着手点开，病房里赫然响起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顾纤羽，你昨天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顾纤羽眼睛干涩得发疼。
“好，你再等等，我现在就过来！”
她抿着唇拔下针头，掀开被子，跌跌撞撞下床往外走。
血液和药水溅得雪白的床单上。
顾凛看得心惊，皱眉拽住她，“你要去哪？医生说你必须要留一下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不用！”顾纤羽固执地要往外走，“冷清扬，在离婚登记处等我。”
顾凛一拽，手机就从她无力的手指脱落摔倒地上。
医生也听见了男人暴怒催促的嗓音，直接捡起来，严肃而郑重地开口：“先生请你不要这么粗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第3章 她之前说身体不适
电话里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医生愕然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已经黑屏。医生把手机还给顾纤羽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谁啊，人都要死了还这么催......
顾凛更加生气，“你怎么还没告诉他你的病？你不是不想和他离婚吗？冷清扬要是知道了，就算为了名声，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两年前冷清扬就提出协议离婚，无论冷家顾家怎么劝，顾纤羽都不肯松口，这才造成如今夫妻在同一个公司却形同陌路的尴尬局面。
顾纤羽摇了摇头。
“从前，我想等他回头，可现在......”她没有时间了，只觉走投无路，望向哥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只道：“哥，他不要我了，我不想再用责任绑住他......”
“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顾凛心脏发沉，见她无措地望着自己，心软得不行，“走吧，我送你去。”
一路狂飙，无论怎么赶，到了离婚登记处门口，还是过了五点。
冷清扬修长的身子面对着紧闭的大门。
见他漆黑的眼睛缓缓望来，顾纤羽陡然生出几分寒意。
他带着厌恶说道：“又拖了几天，你很得意吧？”
“顾纤羽，这样有意思吗？”
“我接下来几天都是会议，下周一，你再敢晕倒，我直接让法庭判决！”
低沉含怒的嗓音如冰雪般一样刺骨。
顾纤羽单薄的身子被他刺得发抖，死死攥着手指，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凛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纤羽，俊秀的脸上都是愤怒，“冷清扬，你不要太过分了！纤羽拼了命地从医院赶来......”
“医院？”
冷清扬眉头慢慢拢紧，下意识看向顾纤羽，“你去医院做什么？”
顾纤羽喉咙发紧，抢在顾凛之前开口，“是我哥病了......我是去医院看他，这才来迟了。”
顾凛身形高大，将她护在怀里，近乎拥抱。
冷清扬漆黑的冷眸盯着她，语调格外阴冷：“顾纤羽，别忘了，他并不是你的亲哥哥，如果没离婚前你敢和别的男人有染，我不会放过顾家！”
迈开步子上车，他再没有看顾纤羽一眼。
感受到他一瞬间眼中爆发的怒火，顾纤羽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冷清扬。已经不爱了，还会在意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吗？
也许，只是她怎么做冷清扬都看不顺眼罢了。
“别再想了，你身子弱，不能劳神。”
夜色中，顾纤羽一张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顾凛有些担心，见她乖乖点头，便先送她回家。
车上，担忧地开口：“你是早产儿，先天血气不足，顾家娇养了你这么多年都没事，才嫁给冷清扬几年啊，身体就折腾成这样......我看，你总裁办助理的工作也尽快辞了吧......”
顾纤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顾凛看得心疼，蹙眉道：“你好歹是南大高材生，这么多年甘愿给冷清扬做秘书，不就是想能多看看他吗？可他呢？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眼里过？”
车厢里的氛围沉默下去。
顾纤羽没有否认。
她是顾家领养的女儿，虽然长大后为了和顾凛避嫌极少回去，他们却还在关心着她。要不是顾凛来看她，恐怕她在家里晕过去几天几夜都不会有人发现。
反正都要离婚了，辞职的事情，是该尽快提上日程。
回到家，顾纤羽拿出日记本，提着笔，却半晌都没有落下。
未归两个字，在纸张上黑白分明，刺眼的很。
她实在是写厌了。
半晌，顾纤羽将日记本放回抽屉，落锁，就此尘封。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体检结果怎么样？”冷清扬的特助李成言打电话过来。
“......没事，一切正常。”
“嗯，要是不舒服及时说，你还有很多天假，我会汇报给冷总的。”
“等等！”
阻拦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位效率极高的特助就挂了电话。
南安地产大厦顶层，办公室里低气压蔓延。
浪费了一天时间，冷清扬赶回公司翻看着明天的会议资料，脸色越来越难看。
长指拨通内线。
李成言敲了敲门，走进来，“冷总，您找我？”
“这次的报表是谁做的？”
“是由几个项目主管提交，我们汇总的。”见他面无表情，李成言心中一慌，有些为难地解释：“以前都是顾纤羽做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合您的习惯？她请了15天年假，这才......”
总裁向来不管手底下这些小的人事变动，此时却变了脸色。
“你批了？”
见冷清扬面色骤降，李成言更加不知所措地开口：“是啊，她之前说身体不适，要去体检......”
第4章 明明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的
“叫她滚回来！”
冷清扬直接摔了资料，俊美的面孔上布满阴郁寒冰。
想到她被顾凛搂在怀里他就来气。
不来公司，还将他晾在离婚登记处，跑去医院和顾凛鬼混了整整一天，这就是她所谓的身体不适？
冷清扬震怒的声音传出来，总裁办的人面面相觑，背脊都掠过了一层寒意。
李成言不敢多说，退出来后立刻拨通顾纤羽的电话，满含歉意的让她销假回来加班。
顾纤羽睡不着，哪怕开了空调，手脚也俱是冰凉的。
长久的失眠，再加上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令她的精神疲惫至极，但想到特助一直都对她很照顾，只得撑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赶去公司。
顶楼比平静更为安静。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见她坐下来，对面工位两个负责茶水和杂务的秘书极小声的嘀咕。
“冷总都不要她了，还敢仗着总裁夫人的身份旷工迟到......”
另一个容貌精致的女人看了顾纤羽一眼，明目张胆奚落道：“你就看着吧，明天要签陆嫣的影视项目和南安地产落地的合同，陆嫣也会来公司，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还装得下去？”
李成言平时最烦这些女人八卦，敲了敲桌沿皱眉道：“别胡说，顾纤羽前两天可是请了假的。你们要是没心思加班，就早点回去。”
两人女秘书开始收拾东西，临走时视线不屑地扫过埋首在资料中的顾纤羽。
冷清扬出身豪门，容貌英俊，接任集团总裁后短短几年就将公司市值翻了几倍，在南城可谓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公司里的女人就没有不肖想他的。
自从得知总裁想离婚而顾纤羽一直不肯放手，她们对这个女人就是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到后来的奚落嘲讽了。
顾纤羽其实长得很好看，小脸白皙，五官精致，一头长发更是绸缎般乌黑顺滑，简直是男人最喜欢的清纯小白花模样。但她做冷清扬的秘书不久就变成了总裁夫人，外界都揣测她手段惊人，近水楼台爬上冷总的床，现在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人讥讽？
电脑文件夹里是铺满了屏幕一份份报表、没有尽头的数字和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李成言过来看了看她已经弄出的几页资料，目露惊愕，苦笑道：“果然，你才是最了解冷总的人。”
他顿了顿，拉开一个柜门道：“这里面是热水袋和暖手宝，你一向怕冷，别把自己冻着了。”
总裁办的人都知道顾纤羽出奇的怕冷。
顾纤羽目光落在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取暖物上。
这些东西，一开始是冷清扬亲自去买的，后来，他交给了助理，再后来，他甚至忘了收回这个指令。
在他提出协议离婚的那一天，顾纤羽来到公司，发现新买的暖宝宝还是按时送达。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忍不住自欺欺人的想：有没有可能，冷清扬还爱着她？
望向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顾纤羽眼中划过一丝自嘲，不再异想天开。
抬头对李成言道：“李特助你先回去吧，明天那么大一场会议，你是总裁办负责人，可千万不能出纰漏，我一定准备好会议资料。”
李成言也熬了几天了，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闻言也没有推让，先行下班。
熬到半夜，顾纤羽眼前出现了几丝重影。
她缓了口气，轻咳一声，强压下喉咙里一阵阵涌上来的血气，又全神贯注整理起来。
只要事关冷清扬，她一向用心。
心知这是最后一次替冷清扬整理资料了，顾纤羽做完后将资料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舒了口气。
她缓了一会，又给自己打了一份辞职报告。
一放松，眼前就天旋地转，脑子里疼得像有根针在搅。
顾纤羽伏在桌上，小声地抽着气，额头全都是冷汗。明明没有吃东西，胃里却泛上一阵恶心涌上胸腔，浑身都难受到了极点。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顾纤羽没有力气起身回家，忍了好一会，不知不觉，竟在胳膊上晕了过去。
冷清扬处理完工作踱步出来，手工皮鞋声在黑色华贵的瓷砖上扣响，在静谧的黑夜里惊心动魄，就是这样她也没有醒。
看见她埋在臂弯里消瘦的小脸，冷清扬皱着眉头，长指轻扣桌面。
“顾纤羽，回家去睡。”
顾纤羽依然没有醒，她眼底透着不正常的青黑，脸色却近乎惨白，她就这样睡着，好像要永远睡下去。
冷清扬心中蓦然掠过不舒服的感觉，黑眸中更是划过一丝疑虑。顾纤羽睡眠不好，从前的她，明明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的。
第5章 冷总让我叫你出来
冷清扬薄唇抿得僵直。
目光起起伏伏，忽然轻嗤一声，“顾纤羽，你就装吧。”
终究是没有叫醒她，拿起资料最上面一本看了起来。
只一眼，微蹙的眉宇就渐渐舒展，眼中还控制不住地露出淡淡赞许。
一样的资料，顾纤羽汇总的结果，却和之前李成言等人做的完全不同。
她将会议资料根据参与会议的每家公司整理出不同的侧重点，再将南安地产所有报表中效益最好的汇总到前面，最后根据几个项目的收益将项目主管的报告合理删减，汇总成一份。
法律专业的她做这些事情很擅长，条理清晰，一目了然，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
比他们所有人都更用心，更知道他想要什么。
原本是存在刻意刁难的想法，可看到她的专业，心间的怒火忽然就被抹平了。
“顾纤羽......”
男人若有似无的叹息传到梦里，顾纤羽听见了，心里难过，一滴清泪顺着眼尾淌落。她感到有微凉的长指拂过她的眼睛，肩上落下了衣物的重量。
没过多久，顾纤羽是被滚烫的咖啡泼醒的。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有些绝望的想，果然只有在梦里，冷清扬才会像从前一样温柔唤她。紧接着，才迟钝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灼烧痛意。
顾纤羽烫得抽气，腾得站起来拉开自己湿淋淋的袖子，白皙手臂上已经红了一大片，痛得发麻。
“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李成言隐怒的声音质问来人。
陆嫣一大早就来到南安集团，妆容精致的脸冷冷盯着顾纤羽身上披着的那件熨烫得体的昂贵西服。
顾纤羽瞬间就明白陆嫣毫不掩饰的针对从何而来。
这是冷清扬的外套。
她愣了一下，难道不是梦？
“怎么回事？”冷清扬大步走出来。
陆嫣和十几个衣冠楚楚的投资方站在一起，察觉到冷清扬身上散发的冷意，也有些慌了，楚楚可怜地红了眼睛，“清扬，我只是不小心把咖啡泼到她身上，他们都凶我......”
冷清扬冷笑，“演技还是这么差。”
“冷清扬！”陆嫣气得跺脚，过来抱住冷清扬的胳膊，见他没有避开，神情才缓和一些。
顾纤羽无声抽了口气，忍着发红的眼圈抽出纸巾蹲下来处理咖啡液。
总裁办的规定，总裁行走范围内，不能出现任何污渍。
一道寒凉的目光落在身上，存在感是那样明显。
“顾纤羽，你在做什么？”
冷清扬声音发沉，似乎在克制着怒火。
这是气她惹陆嫣不快了？
眼泪一下子砸到地上，顾纤羽没有抬头，“我先把这里处理好。”
冰冷的氛围里，一个膀大腰圆的小投资商笑呵呵打着圆场，“本来就是一点小事嘛，擦干净就好了......”
圈子里谁不知道冷清扬最近宠爱陆嫣？
也有很多人知道，顾纤羽是冷清扬早已不喜欢的隐婚妻子。
“陆嫣，你可是冷总的心上人，这点事情不用放在心上的......”
“就是啊，李特助，你怎么不懂提前讨好老板娘呢......”
十几个投资方一边看着冷清扬阴沉的脸色，一边纷纷附和哄着陆嫣，没有人在意地上的顾纤羽。
南安地产将在南城建一个全新的5D电影乐园，陆嫣在其中搭桥牵线，实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她漂亮会来事，资方开会都乐意带着她。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到地上。
顾纤羽死命擦着地毯上的污渍，直到被一股大力拉起。
看见她安静淌了满脸的泪，冷清扬心瞬间抽了一下，不自觉地收紧大掌，薄唇紧抿。
顾纤羽被他攥得生痛，“冷清扬，我没有凶她......”
她的声音倔强而委屈。
冷清扬漆黑的眼里情绪一下子复杂到让她看不懂。
他闭了闭眼睛，握着她纤细的腕骨拉到身后。
“去处理一下。”
顾纤羽手臂上的灼伤感忽然就痛得无法忍受。
他背后，是陆嫣，是南安集团未来的合作对象，只有她是多余的。
逃一般走到卫生间。
她拉起衣袖，面容麻木地看着冷水不停地冲刷着胳膊。
白瓷水池里忽然坠下一滴红色的液体。
看着那抹血色在水中荡漾开来，她迟疑地摸了一下鼻子，一抬头，镜中的自己半张脸都是血，一滴滴绯红的液体争先恐后的从鼻子里滴落。
水池转瞬就被鲜血染红，顾纤羽感到恐惧，拼命捧起水低头冲洗。
她是早产儿，有不足之症，还有严重的心脏病，从小就失眠怕冷，但流这么多鼻血，还是第一次。
“顾纤羽？”
大概她花的时间太久了，一个女秘书找过来，在外面焦急拍门催促，“还没好吗？冷总已经在准备签合同了，他让我赶紧叫你出来！”
第6章 血腥味
良久，传来顾纤羽嘶哑的嗓音，“......好了。”
顾纤羽回到工位，脚步虚浮，看上去随时都会倒下。
不远处，透明的玻璃内南安地产的人和陆嫣带来的资方都面露笑意，相谈甚欢。陆嫣坐在冷清扬侧后方百无聊赖玩着他的袖扣，忽然嘟着嘴娇滴滴说了什么，冷清扬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眉眼里全是耐心。
顾纤羽别开目光，忍住心里的刺痛。
女秘书给她把手匆匆包扎了一下，满脸不耐，要不是冷总特意吩咐，她才懒得管顾纤羽死活。一抬头，却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我先进去拖一会，你得赶紧把合同送来。”
顾纤羽点头答应。
低头望向合同，她是法律专业，再加上是冷清扬的老婆，从前，这些事情都是她经手的。虽然合同都是公司法务审核过的，但总裁办这里还有最后的审核程序，几个女秘书怕出纰漏，在这方面一向依赖她。
脑海里回荡着冷清扬给陆嫣倒水的画面，她看不进去合同，死死闭了一下眼睛。
很用力、很用力才压下去。
强撑住意识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合同，顾纤羽盖好属于南安地产的公章，准备把合同送进会议室，给冷清扬和里头的资方签字。
站起身，脑中忽然头晕目眩。
顾纤羽下意识撑住桌沿，死死稳住身子，等视线从黑暗中恢复清明，就看见一滴红色的鲜血直直砸在白色纸张上。
糟了！
怎么又流鼻血了！
忙抽出纸巾擦拭，项目书上“电影乐园”四个大字还是划出血痕，变得触目惊心。
顾纤羽绝望地捧着即将要签字的合同。
她想要做好的，可还是弄砸了。
项目合同半天没有送进来，冷清扬走出来，就看见顾纤羽魂不守舍的样子。
陆嫣加快一步，看见染血的合同，花容失色，“这是最重要的一道合同呀！清扬为此准备了几年，你怎么能把印泥落在上面？”
印泥？
合同边准备好的印泥打开盖子放在那里，冷清扬目光落在顾纤羽染血的指尖上，一时间变得有些失控。
“你昨晚整夜加班，就是为了今天破坏合同？”
“不是的！这上面不是印泥，是......是我刚刚流了鼻血......”顾年年无力的解释。但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冷清扬不会信。
“顾纤羽。”
冷清扬果然更生气了，他叫着她的名字，俊美矜贵的面孔近乎狰狞，“就算你是为了拖住这个项目，拖延离婚，也不必拿这么荒唐的理由来搪塞我！”
暴戾的嗓音近乎怒吼。每一个字，都落在顾纤羽心上，令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畏惧颤抖。
冷清扬从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但想到整个南安集团加班加点忙活几个月就等这一天，心中也是止不住的责备自己。
“对不起。”
她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向打印机走去，“我再去打一份，一定赶得上签合同的时间的！”
“已经迟了。”
陆嫣在一旁抱着胳膊冷冷地说。
她如芭比娃娃般精致的眸子里闪动着怒火，“顾纤羽你怎么还要演戏？这上面可是有锦臻海投签字印章的！你光打一份合同有什么用？现在合同被你毁了，项目的公证人和其他资方还在会议室里等着，你说，该怎么办！”
顾纤羽茫然停步，死死掐着掌心，不让眼眶里盈满的清泪落下。
冷清扬眼底透着一缕猩红。
见她如此无措，终是闭了闭眼，“顾纤羽，身为上司，我会为你的错误买单，合同延误造成的发布会推迟，股价下跌，全部与你无关。”
“我只希望，下周一，你能准时出现在离婚登记处！”
顾纤羽惶然倒退一步。
冷清扬压抑着恨意的冷寒目光，像是能洞穿她身体的冰刃。
泪水模糊了他的面容。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透着哽咽和隐忍的声音坚定吐字：“对不起，我会尽力挽回公司的损失，我......也会准时去离婚登记处。”
顾纤羽抹了把眼泪，走向电梯。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用最后一丝心力在强撑。
她怎么会，如此虚弱？
冷清扬微怔。
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纤弱的背影，想起了李成言说的体验，心有所感般，沉静的目光忽然落在那份染血的合同上。
垂在身侧的长指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两下。
他拿起合同放到鼻尖，竟真的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