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第二天，我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醒过来的。
距离单位早会还有一段时间。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桌上翻出昨天我记录的今日预定工作，看了几眼。
结果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推开了。我的顶头上司胡文杰满面愁云地走进来：“彪子，跟我去趟现场。”
我看了一眼手机：“没有警情分配下来的短信啊？”
胡文杰扫了一眼我的办公室，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胡文杰一起来到了H城边界的高速公路边上。这里的一条小河边上，已经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其他部门的同事也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很快在现场开展起了工作。
在过来的路上，胡文杰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我说过了。但是，真正到现场的时候，即使是见惯血腥现场的我，也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一具具被水泡的有些浮肿的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岸边白色的垫布上。
今天凌晨，高速公路旁的农户在出门之后发现有一辆大巴车倒栽在这条小河里。这辆车身带有“成功长运”字样的大巴车，应该是从高速公路内冲出，撞破围栏后掉进了这条无名小河里。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这应该只是一起交通事故，不用我们刑事侦查大队到现场来。令人意外的是，现场不止这么一处。
在小河的河岸上，农户发现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尸体是一名男性，中等身材，头面部多处被钝器击打，已经完全看不出样貌。现场找到了这个男子从水中走到岸边的脚印，但是这个男子最后死亡的地方是完全干燥的夯实土地，所以尸体旁没有发现脚印。
现场的法医做了初步的尸检，认为该男子的死亡原因是头面部的多处开放性创口，以及后脑处钝器击打造成的重度颅脑损伤。
凶器也很快被发现了——就在尸体旁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面满是血迹。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这块凶器。
活活砸死。我皱起眉头。
用一块棱角并不是很分明的石头，将一个成年男子活活砸死。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的头盖骨从结构上来说有很高的强度，凶手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以及足够的残忍。
死者生前是自己从水中走到岸上的，可以看出凶手实施行动时死者还有抵抗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用石头将死者砸死，那么凶手大概率是一名健壮的成年男性。
但是，为什么有人会杀死一个刚刚从车祸中死里逃生的人呢？
现在掌握的信息完全不足。我叹了一口气，本来队里几个案子也都是平稳进行，我今天还可以空出来，去走访一下刘玲玲的学校。现在看来，又是一段时间不能放手了。
我没有多想，招呼了一旁正在工作的交警同志，问过几个问题之后，找到了交警大队的现场负责人。
结果还是个老熟人。赵家明，我警校的老同学，工作之后还经常一起鬼混的铁三角之一。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现在是事故中队的中队长。
不过现在也不是寒暄的时候。这么大的事故，事故中队有的忙了。我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告诉赵家明我现在还需要查这个命案，现场的所有信息，我们两个单位之间都共享一下。
赵家明点了点头，说一把手早就说了，互相之间全力配合。
我也没多废话，哥们之间不在乎这个。回到命案现场，尸体已经被搬运到了担架上，准备运走做尸检了。
结果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小鬼，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还没盖严实就抬担架了。我连忙走上去，拉起白布，将尸体的两只脚盖好了。
抬尸体的实习生向我说了声谢谢，我没理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我一个箭步上去又把白布掀开了。
在旁边人惊讶的目光下，我将尸体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褪去袜子，将原本被袜子遮住一半的一处纹身找了出来。
是根茎上缠绕着蛇的四叶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