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他生性偏执放肆，对这世上之事无所畏忌。直到一条奇怪的短信，把她送到他的面前。他不觉地开始有了在意的东西。若他要做那只张牙舞爪的老虎，那她必定只能做他爪下的小白兔。——我心似烈炎，追随你左右，伴你前行..
送货上门
路惊雀在语文试卷上写下一个工整的句号，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又完成了一份作业。
她的书桌上乱糟糟地放满了各种颜色的文件袋。
路惊雀把试卷放进其中一个文件袋里，在文件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张小纸条，然后拿起左手边的手机，按着纸条上的联系方式，给对方发了条短信。
“您好，您的作业已经完成。
请问您是需要自提还是送货上门还是寄付?”
路惊雀即将高中三年级，寒暑假做着灰色地带 *** ：帮别人写作业。
“叮咚——”
尹炽头戴耳机把键盘按的噼啪作响，丝毫没有听见手机的提示音。
他大声呵斥着：“嘶——这ad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上?这波上了，赢的不就是我们吗?”
旁边座位的一个寸头小伙连忙递上一瓶饮料：“炽哥消消气，喝点水。”
尹炽把耳机摘了下来，接过饮料喝了一口：“算了算了，不玩了，今天到这吧，我先撤了。”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离开。
寸头小伙却有挽留之意：“炽哥，再玩会儿呗，这才多少点。”
尹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10点半了。”
尹炽走出网吧，夏天的风吹在他身上有些热，他在想要不要吃根冰棍再回去。
来到隔壁超市，他随便挑了根巧乐兹，用手机付钱的时候，看见有条短信提示。
尹炽咬了一口冰棍，以为又是什么10086给他寄的短信。
他点开一看才发现不是…
是一个没见过的本地号码，给他发的短信。
至于内容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您好，您的作业已经完成?”
什么鬼，尹炽刚来南秀市生活还没两个月，人生地不熟，连开学要读哪个学校都不知道，怎么作业就完成了?
还有这什么自提、送货上门、寄付…是寄什么东西过来?作业吗?
尹炽一边吃冰棍一边思考着什么。
虽然这事，他一个曾经生活在邻市的路人，也不该多管。
但是这生意都做到他头上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多不多管的了。
尹炽舔舔唇，抓着手机单手打字回复。
“送货上门，地址：南秀市静安区常德路145号，时间：明晚8-9点。”
第二天，路惊雀头顶假发，故意戴了副无度数圆框眼镜，以及一次性口罩，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出了门。
她本来是不想接同校的订单的，但是顾客已经在网上给她匿名下单，作业都寄过来了，她也没办法推脱，关键的是对方付了三倍报酬，这实在是诱人坏了。
只是这寄来的作业也不简单，路惊雀惊奇地发现居然和自己的作业是同一份…！
也就是说，下单的这个顾客不仅是同校同学更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那可千万不能被认出来。
到了常德路145号，路惊雀傻了眼…
这里是一家网吧！
“青春飞扬网咖”六个大字映入路惊雀眼帘，作为“乖学生”的她还从来没有进去过这种地方。
路惊雀站在网吧店门前四下张望，没看到任何学生模样的人出现，她耐不住，给这位顾客发去短信：
“您好，我已经到了。请问您在-->>
哪里?”
尹炽坐在电脑前刚伸手拿起耳机，就听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叮咚——”的提示音。
他“啧”了一声，放下耳机，把手机拿起来，划开屏幕。
看见短信内容以后他痞笑了下。
旁边的寸头小伙看了尹炽一眼，笑嘻嘻地说：“炽哥，有情况啊…”
尹炽瞥了他一眼，对方立刻不说话了：“能有什么情况?我有个‘朋友’来了。”
寸头小伙不解地说：“炽哥，你不是说在南秀市没朋友的吗?”
尹炽一边回短信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写作业认识的，人家可是学霸。”
路惊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打开刚收到的短信，内容着实让她窒息…
“进来，我在C11等你。”
顾客让她进去，可是她还没成年，现在才17岁，要怎么进去?
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路人瞥路惊雀，路惊雀尴尬极了，她觉得自己像极了动物园里做着思想斗争想要 *** 的猴子。
“ *** ！”
路惊雀小声咒骂了一句，走进了网吧。
路惊雀刚进门就被网管小哥盯上了，网管看着她笑了笑和吧台收银员对了个眼色。
网吧里喧闹的伴着脏话的说话声传到路惊雀耳朵里，她不适应地蹙了蹙眉头。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绕过吧台，向里面走…
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什么，路惊雀抬起头，对方穿着一个绿色的马甲，上面印着“青春飞扬网吧”的logo。
路惊雀不认识这是哪号人物，但是知道他一定不好惹。
网管小哥拦下路惊雀，非常官方地从口里蹦出八个字：“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路惊雀揉了揉她绿油油的假发，硬着头皮说：“我找人。”
网管小哥狐疑地看了路惊雀一眼，挑了挑眉：“你找谁？”
路惊雀面不改色道：“C11桌那个…”
网管小哥朝C11桌瞧了眼，顿时嗤笑出了声：“那你说说C11桌客人的名字。”
路惊雀瞪了网管一眼，这问题问得好，路惊雀不知道她的这个“神秘顾客”叫啥名字，虽然她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同班同学，但是总不能列举法，把全班同学的名字报一遍吧？
虽然路惊雀的记忆力好，可能记得全班同学的名字，但是她和同班同学熟悉的其实没几个。
路惊雀想了想，不确定地报出一个名字：“沈泛淼？”
网管小哥捂嘴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对。”
果然猜错了吗？这四十几分之一的概率还是小了点。
“那，白若若？”
“也不对。”
“何哲也？”
“不是。”
“方浠？”
“……”
网管小哥终于没了耐心：“小妹妹，你快出去吧，像你这样找理由想进网吧的，我可遇到不止一次了。”
说着，网管小哥把路惊雀往门口赶了赶。
路惊雀急了：“我真的找人，不信你把C11桌那人叫过来。”
网管小哥却说：“C11桌客人脾气爆得很，我可请不动。”
眼看路惊雀就要被赶出网吧，她突然冲吧内吼了一句：“C11，C11，我到了，作业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啊？！！！”
我需要售后
少女的河东狮吼传到尹炽的耳朵里，尹炽散漫地掏了掏耳朵，站起身来。
少年从昏暗的环境里缓缓走出，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印花T恤衫，下身是一条褐色七分裤。少年很高，长得却没那么消瘦，他单手插兜，头发像沾了灰似的，发尖染了点银色。少年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绿毛，嘴角是翘着的。
尹炽老远就看见了门口显眼的绿毛，他愣了一下，这发色可和印象里的帮别人写作业的“好学生”不一样。
路惊雀今天的打扮也不像成年人，她上身穿着一件卡通兔子图案的蓝色T恤，下身是黑色花边蛋糕裙。
尹炽走到网管和路惊雀面前，才发现这个绿毛不仅不像“好学生”甚至不像“高中生”。
路惊雀的身高只到尹炽的胸脯，尹炽伸手就能摸到路惊雀毛茸茸的脑袋。
路惊雀圆框眼镜后一双杏眸明媚澄澈的镶在那里，犹如猫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两边被她画上了星星点点的雀斑，口罩盖住了她小巧的脸颊，路惊雀咬牙切齿着，凶得像要咬人的小猫咪。
明明面前的少女是如此的生气，可是尹炽却莫名心生觉得路惊雀可爱的心绪。
尹炽伸出了他跃跃欲试的魔爪，揉了过去。
虽然尹炽只摸了短短不足两秒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发现了异样。
这手感…？
“假发？”尹炽诧异道。
路惊雀迅速撇开尹炽的手，护住自己的假发，瞪了他一眼。
“你戴的假发？”尹炽重复问道。
路惊雀把文件夹拍到尹炽的手里，说：“作业收好，记得给个好评。”
说完，路惊雀就要开溜，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路惊雀转身右脚才跨出去半步就被尹炽按住了肩膀，走不动了。
尹炽粗略地翻看了下作业，声音带着点撩人的语调，坏坏地说：“先别走啊，我需要‘售后’。”
这“售后”两字的咬字，让路惊雀一下子头皮发麻。
路惊雀忍着快爆发的脾气，扭过头：“什么‘售后’？全部作业保证不多不少90%正确率。”
尹炽舔了舔唇：“我不是说作业，陪我打局LOL吧？”
路惊雀这下是真忍不住自己这暴脾气了，她瞪大眼睛对上尹炽的：“大哥，你搞没搞错，我是做作业生意的，没有什么打游戏售后。”
尹炽漫不经心地威胁：“那我给个差评呢？”
路惊雀这下有怒不敢言了，她咬了咬牙：“行，玩就玩。”
尹炽把网吧会员卡丢给网管：“小王，再把我旁边的C10机子开了。”
“炽哥，这不好吧？”网管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路惊雀，“这可是未成年。”
路惊雀心里有苦说不出，其实她没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不像成年人，她离十八岁生日也只剩下几天。
尹炽却说：“没事，你就当我是她监护人。”
“哦。”网管应了一声就去开机子了，好像尹炽的话是这个道理。
路惊雀也被套了进去，等她已经被尹炽推着坐到电竞椅上，才缓缓地张大嘴巴，发出一声疑问。
“哈——？”
路惊雀怒问：“谁是我监护人？”
尹炽坐上自己的-->>
位置，冲她一笑：“我呀。”
路惊雀拳头已经握紧，咬着牙，内心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路惊雀点开电脑上游戏文件夹里的LOL图标，说：“LOL是吧？”
她内心已经盘算好一千零一种演他的操作。
尹炽却没有急着要开始游戏的意思，开始和路惊雀‘套近乎’：“小妹妹，你多大啊？”
路惊雀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想想他能这么问，说明还没认出自己是他同学的事，不由放松了一些警惕。
于是路惊雀胡扯道：“15岁，开学高一。”
尹炽听了和坐C12的寸头一块儿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路惊雀就这么看着他俩笑，也不清楚自己是说了什么笑话。
尹炽：“小妹妹，厉害啊。”
尹炽一边说，寸头一边担当气氛组给路惊雀鼓着掌。
路惊雀别提多尴尬了，她不耐烦道：“厉害个鬼啊，快点打游戏，我还有事。”
尹炽像观察新品种的小猫咪一样看了看路惊雀，说：“还没上高一就会写高三的作业还不厉害？”
路惊雀这才发现自己把自己开脱得越来越有嫌疑，她嘴硬道：“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尹炽连忙说，“我就是看见‘好学生’感叹一下。”
“炽哥，你渴吗，我给你和你朋友拿点喝的？”寸头站起身来。
“我要一瓶可乐。”尹炽顿了顿，“然后给小妹妹带瓶…AD钙吧。”
路惊雀：“……”
“好勒。”寸头说着，要经过路惊雀的时候，突然冲路惊雀的脑袋伸出了大手，“小妹妹，可真…”
路惊雀这个角度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她根本没发现还有人想摸她脑袋。
寸头话还没讲完，尹炽眼疾手快地打掉了他的手，脸上有些不悦。
尹炽压低了嗓子问寸头：“谁让你摸的？”
寸头被尹炽吓着了，尹炽凶起来，是真的人见人怕，他连忙道歉：“炽哥，我错了，我错了，炽哥。”
尹炽突然像变了个人，他站起身来，把电竞椅往旁边一推，恶 *** 地睨了寸头一眼：“我都说了，这是我朋友，我朋友的脑袋，是你想摸就摸的？”
寸头吓得向后退了退：“对不起，炽哥，对不起，炽哥。”
不明所以的路惊雀愣了一下，刚刚这人说什么？
“这是我朋友”？
这人说了两次自己和他的关系，一次是监护人，一次是朋友，没有一次是对的，明明他们是商家和顾客的关系，非要说的话，还有这人还没发现的同学关系。
路惊雀是不喜欢被人摸脑袋，但是也看不惯现在为此争吵的两人。
在吵闹的网吧里，尹炽发怒的声音还是略显突兀。
劝架向来不像是路惊雀会做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站起了身。
她拍了拍还在发怒的尹炽的后背，别扭地小声说：“谢谢你帮我挡开…”
尹炽回眸看她，看见路惊雀的一刻，他神情稍稍温和了，尹炽问：“你说什么？”
路惊雀提高了点声音：“我说，‘谢……’，算了，游戏还打不打？我赶时间！”
像我这样的坏人
尹炽看了眼两人的电脑屏幕，屏幕上还闪烁着LOL的登录logo。
尹炽有点不舍，但是那打游戏的劲儿是已经被刚才的事情闹得兴致全无。
尹炽看似满不在意地说：“不打了。”
“哈？”路惊雀诧然，只感觉自己被耍了。
她也顾不上生气，倏然就往网吧出口走。
尹炽一开始没拦她，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走到门口就要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才推开寸头，突然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吧台买了个什么，然后又是一个百米冲刺追了出去。
尹炽在街道上寻找着那个绿毛的身影。
正巧这时候，路惊雀因为太热已经准备把假发摘了，她手已经放在了假发上，就差摘的动作，却听见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妹妹！”
路惊雀的手一抖，下一秒，把手放下了。
尹炽追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路惊雀没好气地问：“干嘛？”
尹炽从身后摸出一瓶AD钙奶，递给她：“拿着。”
路惊雀看了看AD钙奶，要被气笑了：“你就为了给我这个？”
“不是。”尹炽说，“我还有话说。”
路惊雀漠视他，问：“你还想说什么？”
尹炽认真地对上路惊雀的眼睛说：“别干这行了。”
路惊雀笑了：“这不关你的事吧？”
尹炽问：“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路惊雀反问：“怎么危险？”
“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还送货上门呢。”
路惊雀没想到尹炽指的是这个。
路惊雀干这个灰色地带 *** 第三个年头，写得作业份数不下百，但是有需要送货上门服务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是急着要交作业的小学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路惊雀一时说不出话。
“坏人，什么坏人？”路惊雀问。
尹炽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自己，好像以此为豪：“像我这样的坏人啊。”
路惊雀笑了：“我没觉得你是坏人。”
尹炽一怔，这下换作是他说不出话来了。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坏人？”尹炽问。
“感觉。”路惊雀说，“但是我也没觉得你是好人。”
尹炽哂笑：“你说得对。”
路惊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头，她对尹炽晃了晃手里的AD钙奶，说：“真的没时间了，下次见吧。”
“嗯？”尹炽诧异，她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
他刚想问路惊雀，转过头，她瘦小的身体已经窜进人群里找不到了。
新学期踩着南秀市夏天的尾巴不偏不倚地按时到来。
A大附中校园里，穿着白色制服的学生络绎不绝地走着。
路惊雀到高三10班的教室的时间不迟不早，这会儿她正埋头整理着自己的作业。
班主任还没进班，她周围的同学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南转市一中有人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什么？南转一中？不是说有人打人差点进少管所吗？”
“不会是那么狠的角色转我们学校？”
“有可能就是他。据我分析，他学文的话是隔壁11班的人，学理-->>
的话就是我们班的人。”
“为什么呀？”
“害，我们不是成绩垫底吗？你以为这种人成绩能有多好？”
“垫底归垫底，咱们风纪委员会会长可从没掉出过年级前三。”
这些谈论，在路惊雀视角里是一串稀稀疏疏的声音，她没有关注他们说的具体内容，路惊雀仰头望着窗外，夏末，白云悠悠。
窗外突然闪过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个子很高，有那么一瞬间挡住了路惊雀的视线。
路惊雀只看清了那人张扬的笑脸，唇红齿白。
“报！老赵来啦。”
“老赵身后还跟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班主任赵霆锋走进高三10班的教室，他敲了敲讲台：“同学们，安静！”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渐渐消失，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教室门口站着的刚才被人提到的“个子很高的男生”。
“先介绍一下从隔壁南转市转来的新同学。”赵霆锋向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尹炽单手插兜，迈着轻健的步伐，走向讲台。
尹炽今天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T恤正面是一张很夸张的涂鸦，下身是一条蓝色破洞牛仔裤。与此格格不入的是，他居然有模有样地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材质的书包。
这会他正抿着唇，眼神冷漠地看着在场的各位。
他的神态写满了“生人勿近”，他的着装写满了“我不是什么好学生”。
赵霆锋：“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
尹炽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夸张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说：“大家好，我叫尹炽。”
路惊雀对什么新同学兴致缺缺，但是还是没耐住好奇心，瞥了讲台上的尹炽一眼。
这一瞥，路惊雀惊了。
虽然现在的尹炽头发已经不是当时网吧里黑色挑染上银白色，但是路惊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不是那个让送货上门的和自己同班的顾客吗？！！！
路惊雀立刻拿了一本桌边的教材，把头埋了进去。
但是她想了想又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转校生？
路惊雀眨了眨眼睛，有点想不明白，一时懵住了。
路惊雀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赵霆锋已经在给尹炽安排座位。
赵霆锋环顾了一下教室，最终在坐在第三排单人单座的路惊雀旁边停下。
“尹炽，你就先坐路惊雀旁边吧。”赵霆锋指了指那个位置，“咳咳，还有，校服到了就赶紧换上。”
“哦。”尹炽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走了过去。
尹炽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他的新同桌一直埋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或者是被自己吓着了？怎么看她还有点瑟瑟发抖？
尹炽走过去，坐下，想了想还是问了路惊雀：“同学，你还好吗？”
路惊雀一惊打了个哆嗦，她还没反应过来老赵给自己按了个最不想要的新同桌。
路惊雀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线：“我…很好。”
“哦。”尹炽应完声就发现了猫腻，“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路惊雀的心脏在狂跳。
她是知道的，她的音色与众不同，如果把别的女生的声音比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那路惊雀的声音就是狂风骤雨。
世界应该没那么小
路惊雀咳嗽了几声，继续压低声音：“咳咳，同学你认错人了。”
“也是。”尹炽笑了笑，“世界应该没那么小。”
介绍完新同学，赵霆锋发表了几句开学动员就进入了最后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环节——收暑假作业。
“小组长把作业收一下，课代表送到任科老师那里去。”赵霆锋说完正准备离开，又补刀了一句，“明天分班考，你们好好发挥。”
后半句话 *** 扎了在场所有同学的心，除了路惊雀的。
她暗自庆幸明天就是分班考，她是打算去A班的。而身边这位顾客，连暑假作业也不写，不可能是什么好学生对吧？对吧？
这样想着路惊雀窥了尹炽一眼，这时第三组的小组长杨乐已经走到路惊雀边上了。
杨乐有点内向，看着缩在英文书后边的路惊雀无从下手。
尹炽瞧了瞧路惊雀和大眼瞪小眼的杨乐实在看不下去了，轻拍了一下路惊雀：“同学，你该交作业了。”
路惊雀被尹炽突然的动作吓得打个哆嗦。
她从书包里翻出写好的作业递给杨乐。
尹炽视力很好和记忆力都很好，当他看见路惊雀拿着的最上边的作业本写着“南秀高三大试卷”时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因为…
他今天随手放进背包里，那天莫名其妙送货上门的作业本里，有一本也叫这个名字！
杨乐收了路惊雀的作业正准备走，尹炽叫住了他。
尹炽：“等等。”
杨乐和路惊雀都愣了一下，没有人料到他下一秒是什么操作。
尹炽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所有的作业本，摊在桌面上，问杨乐：“你看看，这些是你们暑假作业吗？”
杨乐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一圈桌上的作业本，点点头：“是啊。”
“好的。”尹炽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只中性笔，然后…他在每本作业上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路惊雀惊了他的操作，惊得她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据路惊雀分析，尹炽绝不可能是这些作业的主人。
他这是要干嘛？
写完名字，尹炽心满意足地对杨乐说：“把我的作业也收上去吧。”
杨乐又愣了一下，他满脑子的问号，但是毕竟隔壁市的狠角色，什么也不敢问，只能照做。
尹炽对上路惊雀愣神中的视线，他勾了勾唇：“同学，你不光声音耳熟，长得也挺面熟的。”
路惊雀放下手中的英语课本，决定摆烂：“同学，你真认错人了。”
尹炽挑了挑眉：“青春飞扬网咖，C11，绿色假发，作业，有没有印象？”
“没有。”路惊雀摆烂到底。
谁知尹炽突然靠到路惊雀耳边，用低低的嗓音，又问：“那害怕得差评的作业代写呢？你和她熟不熟？”
路惊雀瞪大了眼睛，耳根就这样一点点红了，她连忙推开尹炽，警告他：“你要敢说出去…”
路惊雀一时想不出来下句该说什么来威胁他。
尹炽逗她：“我要是我说出去就怎么样？”
路惊雀对尹炽咬牙切齿地说：“就把你去网吧的事情说出去！”
“哈哈哈哈。”尹炽被路惊雀逗乐了，他笑得很放肆，声音很大，“小妹妹，我已经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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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去你的吧。”路惊雀恼羞成怒。
尹炽哂笑着比划了一个“18”，说：“我，上学迟。”
路惊雀没辙，她是真的威胁不到面前的这位“社会哥”。
但是，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路惊雀胡乱收拾了一下书包，就要开溜。
尹炽还在笑，他擦了擦鼻尖，声音悠悠的：“这就走了？”
路惊雀没理他，加快了脚步。
她走得急，急到来不及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二组最后一排的课桌。
这个时间，很多交完作业没事的同学已经离开了，所以这张课桌现在只有沈泛淼坐着。
沈泛淼蹙着眉头礼貌地和小组长张扬说了声：“没带，不好意思。”
路惊雀就撞了过来，把他桌上的课本撞了一些掉在地上。
“对不起。”路惊雀连忙一边道歉一边把课本捡起来。
沈泛淼淡淡地说：“没事，我自己来。”
张扬人如其名的张扬，他离开沈泛淼他们桌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不冷不淡地说：“这世道怎么了，风纪委员带头不交作业了。”
此话一出，立刻吸引来四面八方的视线。
沈泛淼不为所动，他一头干净的碎发，刘海的长度恰到好处的在眉毛的位置，一双鹿眼澄澈中透着寒气，此时的他抿着薄唇，正俯身，准备自己捡书。
虽然沈泛淼说自己来，但是路惊雀还是在捡，毕竟自己做错事在先。
她盯着其中一本课本上沈泛淼写着的自己名字慌了神。
这个字迹…路惊雀清楚地记得她为了代写模仿过！
因为沈泛淼的字迹很有特色是专门练过的行书又添了些自己的风格，非常的漂亮，路惊雀当时就惊艳了。
路惊雀擅长模仿人的笔记，但是沈泛淼的，她练了很久才稍微有点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那个和自己同班的顾客，不是刚才那个“社会哥”，而是这个沈泛淼？
路惊雀记得大部分自己班同学的名字，但是因为和他们接触少，所以没办法做到名字和长相对号入座。
路惊雀缓缓地抬眸，看了一眼沈泛淼的侧颜。
沈泛淼的侧颜给人感觉很安静，他瓜子脸，眼睛非常漂亮且有神，他的长相给人感觉很乖顺却给人以距离感。
路惊雀突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面前这位同学，而且好像他刚才被称呼为什么“风纪委员”，就觉得更对不起这位顾客了。
路惊雀把捡好的书放在他的桌上。
对他鞠了一躬，非常诚恳地道歉：“对不起！”，然后落荒而逃。
路惊雀刚回到家，就收到了一条阿里旺旺消息。
sfm_0917：请问我的作业什么时候能拿到？
路惊雀心说，你杀了我吧。开始卖家常用的迂回战术。
笼鸟作业：亲，您很急吗？
sfm_0917：急，我这已经开学了。
路惊雀穷思极想，沈泛淼的作业是肯定变不出来了，她可以现在去书店买《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但是自己学校自制的习题册，她上哪搞全新的？
笼鸟作业：亲，您的作业…
sfm_0917：什么？
我故意的
笼鸟作业：您的作业我弄丢了…！我退你六倍的代写费，您看可以吗？
sfm_0917：这不是费用的问题吧。
笼鸟作业：亲，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您的作业我是真的没办法交付给您了。
已经被“社会哥”写上他的大名，交上去的作业，怎么可能要的回来啊。
路惊雀已经准备好被沈泛淼给差评了，她开店铺以来第一个差评。
但是对方却没了回应，路惊雀也没有收到差评。
没了下文。
路惊雀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以往收到的顾客留下的联系方式字条。
沈泛淼的很好找，因为他的字独特且好看。
她对了一边字条上的手机号码和当时短信发出去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输错了一个数字…
而就是这个数字，给她引来了麻烦。
路惊雀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但是奈何人总是会犯错的。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是路惊雀必须瞒住自己的代写身份。
这天晚上，路惊雀做噩梦了。
她梦见自己的代写身份被尹炽告诉了班主任，然后她被全校通报批评，在晨会上向全校朗读检讨。
第二天，路惊雀拖着疲倦的精神来到学校。
开学第一天，高三分班考。
路惊雀对于自己被分到A班的事情势在必得。
二年以来，路惊雀为了不引人耳目，大小考试除了小高考外的试卷都是心不在焉地写写，有时候会故意写个错误答案。
而现在高三了，她渴望的不是良好的学习氛围，而是安静的休息环境。
所以她决定做个“好学生”，考进A班。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原因，那就是甩掉“社会哥”这个麻烦。
路惊雀走进被分到的考场，刚进门就看见尹炽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尹炽痞笑着对路惊雀勾了勾手指。
他今天穿上了校服，工整的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斯文败类。
路惊雀不想理他，假装没看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路惊雀的位置是在第二组倒数第二排。
尹炽叫她，声音不大不小：“路惊雀。”
路惊雀没理他，甚至用手捂住了双耳。
“路惊雀。”
“路惊雀。”
“路惊雀小妹妹。”
显然捂住耳朵也只是掩耳盗铃，尹炽叫路惊雀的声音，路惊雀听得清清楚楚。
路惊雀实在忍不了尹炽一直叫他，于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尹炽用带了些命令的口气，说：“过来。”
路惊雀没办法只好过去。
“什么事。”路惊雀不耐烦地问。
“一会儿你把答案丢个纸团给我。”尹炽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是常规操作。
“啊？”路惊雀惊了，“你让我帮你作弊？”
尹炽点点头，一双桃花眼勾人地看着她。
“我不要。”路惊雀拒绝得很果断。
路惊雀虽然-->>
做着灰色地带 *** ，但是在校一直是遵纪守法不惹事的。
尹炽没给路惊雀拒绝的机会，他暧昧地说：“那你是想你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咯？”
路惊雀躲开尹炽的视线，没底气地问：“什么秘密。”
“你心知肚明。”尹炽说。
“ *** 。”路惊雀小声咒骂了声，“我知道了。”
尹炽伸出朝路惊雀的头发摸去：“乖。”
路惊雀条件反射地躲开，对尹炽翻了个白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尹炽盯着路惊雀的背影，舔了舔唇：“呵。”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路惊雀写得很快，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路惊雀迫不得己地在草稿纸上抄上自己的选择题答案，然后撕下来。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低头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而且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路惊雀这样想着，心一横，侧过身，对着尹炽把纸团抛了过去了。
做完亏心事，她趴在桌子上，注意监考老师的反应，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发现。
路惊雀计划着半个小时后，提前交卷的点一到就离开，这鬼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监考老师这时抬起了头，路惊雀一惊赶紧低下脑袋。
监考老师离开讲台开始巡视，他经过路惊雀的时候，路惊雀心惊胆战着。
当监考老师看向尹炽的时候，他是气不过的，因为…
尹炽正明目张胆地抄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的选择题答案。
监考老师把他桌上的纸条拿起来，呵道：“你给我站起来！”
全考场的同学，不约而同地朝尹炽和监考老师看去。
路惊雀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尹炽抄答案是这么抄的。
尹炽漫不经心地踢开椅子，站起身。
监考老师 *** 一拍桌子：“什么胆子让你敢在我面前这么作弊的？”
尹炽没说话，他挑着桃花眼散漫地瞥了一眼监考老师随后向路惊雀看去。
路惊雀直瞪瞪地看着尹炽，咬了咬牙。
“谁给他传的答案，也给我站起来。”监考老师说，声音听起来火气越来越旺。
路惊雀茫然不知所措，她的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喊着她不想站起来。
她不想放弃去A班的机会，她不想就这样万劫不复。
监考老师等了几十秒，见没人站起来，又说：“好，不站起来是吧，那就全考场都以作弊0分处理！”
全考场一下哗然，大家窸窸窣窣地说着：“谁啊？”、“快站起来。”、“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好吧？”……
路惊雀的脸已经红透了，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分班考试成绩全部记0分！”
最后的通告，路惊雀只觉得已经生无可恋了。
路惊雀和尹炽并排站在走廊上，夏末伴着暖流的风吹过他们的发梢和衣角。
路惊雀抿着唇，杏眼微垂，牙关咬得死死的。
尹炽掠了一眼教室里奋笔疾书着的同学，对路惊雀说：“现在你还觉得我不是坏人吗？”
“什么意思？”路惊雀警惕地问。
尹炽懒懒地一字一字地说：“我、故、意、的。”
您一定是看错了
“我故意的。”这几个字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打路惊雀的脑袋，路惊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尹炽神色不动地垂眸看着她，他桃花眼微挑，扬起唇，仿佛是在挑衅。
路惊雀实在无法理解面前这个“社会哥”的脑回路，先是不明不白地收了她顾客的作业，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在作业上写自己的名字交了上去，现在又不知所以地毁了自己的开学分班考。
“为什么。”路惊雀瞪着尹炽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路惊雀提高了音量，声音却在颤抖。
尹炽舔了舔唇，随性地抛出一句：“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路惊雀觉得尹炽是不想说原因了。
但实际上，这原因当时确实就和尹炽自己说的一样。
没有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你个 *** 。”
路惊雀丢下这句话，伴着考试结束的 *** 。
她也不管尹炽到底听清楚了没有， *** 地瞥了他一眼，走 *** 室里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这天晚上，路惊雀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她面前放着工整的格子纸。
路惊雀右手拿着签字笔，却迟迟没有下笔。
她满脑子都是当时尹炽气人的模样。
昨晚的梦也许就是预言吧，不然自己怎么会在这写检讨呢？
只是还好，不需要上台朗读，不然路惊雀真的要社死了。
路惊雀第一次写这种检讨，一下子就被要求写2000字，这着实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好不容易构思好一点，准备下笔。
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响了一声提示音，路惊雀听声音辨别出那是来自阿里旺旺的。
有些东西不想面对，但是不得不面对。
路惊雀打开阿里旺旺，对话框。
果然是沈泛淼找她。
sfm_0917：我的作业是怎么弄丢的？
路惊雀心说，这可千万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作业已经入了虎口性命不保。
她随便扯了个理由。
笼鸟作业：我有次把作业带到朋友家写，不小心弄混了，后来找不着了。
路惊雀看着惨不忍睹漏洞百出的理由，按下回车键，发了出去。
接下来，沈泛淼的回复，却是让路惊雀万万没想到的。
sfm_0917：我今天好像看到我的作业了。
路惊雀瞳孔极具放大，反复阅读沈泛淼这句话，一时懵了。
sfm_0917：今天我收作业的时候，看见转校生交了作业，出于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字迹和我的很像。
路惊雀可能不知道沈泛淼不仅是风纪委员还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
笼鸟作业：亲，您一定是看错了！
sfm_0917：不，我没有看错。最关键的是，转校生在封面上写名字的字迹和里面内容的字一点也不像。
笼鸟作业：……
路惊雀汗不敢出，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只会发点点点。
sfm_0917：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笼鸟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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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sfm_0917：你不告诉我是对的，但是我基本找到目标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吧，现在学校正在抓校内的代写，如果你是南秀市A大附中的学生，请你好自为之。
沈泛淼的话让路惊雀的大脑一下子宕机了，她现在连点点点都打不出来。
原来学校早就开始调查她了？
笼鸟作业：所以你是带着目的把作业交给我写的？
sfm_0917：正是如此，因为我被委托调查此事。
路惊雀现在很想狗带，沈泛淼可是风纪委员，被委托办这件事不奇怪，她在知道沈泛淼这个身份的时候就应该对他敬而远之。
笼鸟作业：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sfm_0917：据我分析，第一，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再者，我不介意我在明处你在暗处。
笼鸟作业：……
沈泛淼人没有站在路惊雀面前，气势却已经压了下来。
sfm_0917：我有信心找出你是谁。
路惊雀没有再回他，光速关闭了阿里旺旺，只感觉自己慌得喘不过气。
路惊雀还没缓过来，右手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 *** 。
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爸爸。
路惊雀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有点苍白无力还带着颤抖：“喂，爸爸。”
“啾啾（路惊雀小名），妈妈这个月给你打钱了吗？”
“还…”路惊雀思考了一下之后改口，“打了。”
“真的打了？”
“真的。”
“那爸爸这个月就不给你转账了。”
“嗯。”
说完，路正言挂了电话。
这个月的生活费打了吗？实际上是没有的。
路惊雀看了看自己的支付宝账户里面是她辛苦一个暑假攒下的1000块积蓄，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路正言和施若雪关系其实挺好的，相处很融洽，但是唯独对女儿不是很上心。久而久之养成了路惊雀孤僻倔强甚至有些毒舌的性格。
从路惊雀进入叛逆期开始，她就想着自己不应该心安理得地花着父母的钱。
她要早日独立，早日离开父母。
尽管路惊雀为了不引人瞩目一直隐藏自己的学习能力，但是也无法改变她确实是个学霸的事实。
于是，她年满16岁拿到自己的身份证后，开了这家名为“笼鸟作业”的作业代写淘宝店铺，开始做灰色地带 *** 。
现在两座大山压在路惊雀的肩膀上，一边是怎么将2000字检讨写完，一边是该不该关闭“笼鸟作业”跑路。
毁尸灭迹是需要的，但是还是会有点舍不得吧，毕竟是自己经营了两年的店铺。
路惊雀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发了会儿呆，然后她叹了口气，表情木然地开始下架店铺里唯一的“作业代写”这件商品。
在她就要按下那个“确认”键的时候，已经清零的“待发货”，突然变成了“1”，同时阿里旺旺也响起了提示音。
这仿佛是一声来自路惊雀内心的呐喊，那个声音呐喊着问她，遗憾吗。
路惊雀慌了神，过了好几秒，才点开阿里旺旺。
tb7731548：帮我写个检讨。
不是疑问句，是祈使句。
路惊雀还以为会是什么人来成为她灰色地带 *** 的最后一位顾客。
我只是想和你一个班
笼鸟作业：亲，不好意思，我们店要关门了。
路惊雀不笨，谁那么巧和她同天写检讨，除了那个惹人厌的“社会哥”还能有谁。
我付你三倍代写费。
呵，又是三倍代写费，路惊雀暗暗谑自己。
笼鸟作业：亲，我们真的要关门了。
那十倍代写费。
是，她是很缺钱，但是并不想这么被人侮辱。
惊雀，你开个价吧。
路惊雀看着对方打出的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居然弯了弯嘴角，内心却是冒着火的。
随即她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秒接通。
路惊雀冲着话筒大喊：“尹炽，你有病吧？”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喂，我说路惊雀小妹妹，你网上那么礼貌，怎么离了网络就变了个人啊？”
“要你管。”路惊雀接着喊。
“哎哟。”尹炽说，“你声音那么大干嘛。”
“你大爷的，检讨自己写去。”路惊雀稍微控制了点自己的音量。
“我不想写。”尹炽的声音懒洋洋的和当时说“我故意的。”的时候一摸一样。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写呗。”
“那怎么行，刚转学得给老师留下好印象。”尹炽说得如此正儿八经。
路惊雀着实被气着了：“我呸，你都作弊了，还要什么好印象。”
“害，我那还不是因为…”尹炽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路惊雀打断了他。
“我不想管你是为了什么了，这个检讨我不可能帮你写。”
路惊雀的怒气丝毫没有影响到尹炽的吊儿郎当。
尹炽压低自己的少年音，沙哑地说：“那你的秘密呢，我说出去会怎么样？”
“……”路惊雀不说话了，她现在确实已经火烧眉毛。
尹炽轻笑着问：“你这么急着关店铺，不会是因为…已经快被发现了吧？”
“……”路惊雀咬了咬牙关，还是没有说话。
“帮我写呗，我保证不会让你被发现。”尹炽顿了顿，“不仅仅是守口如瓶。”
他说得如此认真。
“我写。”路惊雀叹了口气，妥协了，“你把你的笔记阿里旺旺发我。”
“诶。”尹炽打住了她，“加微信吧，就我手机号，你赶紧先把你的淘宝店关了。”
路惊雀清理完自己的店铺，加了尹炽的微信。
尹炽的微信很怪，他的头像一片黑，昵称却叫“赤”。
当然，路惊雀也没去多想这其中的意思。
你已添加赤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笼鸟：笔记发我。
赤：店铺弄完了？
赤：[图片]
笼鸟：在等申请关闭店铺的审核，应该问题不大了。
赤：哦，那就好。
虽然路惊雀知道这“那就好”可能只是尹炽随口说说的，但是内心却不觉一颤，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路惊雀居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很突然，消失得也很快。
但路惊雀总觉得自己是疯了。
笼鸟：明天早点到班上，我把检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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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赤向你转账：500元。
路惊雀看着尹炽发来的转账，撇了撇嘴。
笼鸟：你给这么多干嘛？
赤：你先拿着吧，以后说不定，你得还给我些的。
路惊雀不太懂尹炽后半句话的意思，也懒得听他解释这解释那。
笼鸟：你已接收赤的转账：500元。
笼鸟：到时候还你。
笼鸟：我写检讨去了。
说让尹炽早点来教室，结果路惊雀自己因为写检讨到凌晨3点，睡过头了，来了个大迟到。
此时，路惊雀站在10班教室门口，尴尬地瞧了瞧一个人坐在第三排的尹炽。
尹炽微笑着不以为意地对她挑了挑桃花眼，好像在说“嘻嘻，没关系。”
路惊雀挠了挠头发，做贼似地看了他一眼就没敢看第二眼。
高三全部任课老师已经被安排去改分班考试卷，现在整个高三年级都在上自习。
高三10班的教室里窸窸窣窣地传来同学小声说话还有写字的声音。
而高三10班被安排维持班级纪律的同学是…沈泛淼。
沈泛淼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惊雀。
路惊雀今天头发乱糟糟的，一束头发还翘着，弄得很像呆毛，眼眶边的黑眼圈也非常明显。
“进来吧。”沈泛淼淡淡地说了声，示意路惊雀进班。
路惊雀进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从包里翻出写好了的两份检讨，把字迹张牙舞爪的那份从桌肚边递给尹炽。
尹炽接过，小声读了起来：“尊敬的杨老师，我不该在分班考上和路惊雀合伙作弊，我深刻意识到…呵呵呵呵呵。”
尹炽第一句话没念完，就讪笑起来。
声音是不算小，反正沈泛淼是听到了。
沈泛淼蹙了蹙眉，但是没说什么。
尹炽舔了舔唇，对路惊雀说：“你这检讨怎么那么…”
“那么什么？”路惊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问。
“那么像我真的做错事了。”
路惊雀实在不理解旁边这位“社会哥”的脑回路，她说：“你本来就做错事了。”
“有吗？”尹炽微微诧异。
路惊雀说：“考试作弊还不算做错事吗？你还真当那是常规操作了？”
“也是。”尹炽把检讨收进抽屉，“因为我一般也不作弊。”
“是是是。”路惊雀随便敷衍道，她从桌上翻出一套物理习题册，打算开始学习。
“我一般都直接交白卷。”尹炽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路惊雀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尹炽一眼，没有说话。
尹炽自顾自地说着：“可是怎么办呢，我交白卷，但是你不会交啊。”
“我当然不会交。”路惊雀咬了咬牙关，“你以为我是你啊。”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尹炽却说得意味深长。
路惊雀也不想解读他这句话的意思，开始写习题册，没有说话。
三排尹炽和路惊雀这桌安静了十几秒的时间。
倏地，尹炽悠悠地道，声音很轻，听起来缺少他一贯的底气：“我只是想和你一个班。”
路惊雀写字的笔停顿了一下，她重重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对上尹炽的视线，尹炽垂着桃花眼看着她，眼中竟有一丝柔光。
“哦。”路惊雀说。
我站你这边
这天路惊雀和尹炽虽然有小吵小闹但是过得也倒相安无事。
临近放学，路惊雀和尹炽一起去把检讨交给当时的监考老师杨老师。
杨老师拿起检讨粗略地扫了几眼，就收了起来。
他用大人的口吻，提醒路惊雀和尹炽：“学习也许有捷径，但肯定不是作弊。”
路惊雀小心翼翼地应了声。
而尹炽冷冷地俯视着杨老师，没有说话。
杨老师很忙，没有注意到尹炽的反应，就让两人离开了。
回班级的路上，尹炽突然问路惊雀：“你刚才为什么唯唯诺诺的？”
“啊？”路惊雀摸不着脑袋，“我哪有。”
“你没感觉到吗？”尹炽说，“你刚才身子都在发抖。”
路惊雀刚才是很害怕的，她第一次交检讨，虽然临近放学，办公室里的老师少了些，但毕竟还是有的，她很害怕被他们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所以她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天冷，我抖一下怎么了？”路惊雀嘴硬道。
“呵。”尹炽笑了，“小妹妹，这才9月。”
“……”
尹炽看着自己身旁，路惊雀毛茸茸的脑袋，思考了一下，还是说了：“你是害怕了吧？”
“哈？”路惊雀条件反射地冒出一个疑问词，“我怕什么？”
“怕被批评吧？”尹炽也不确定，他无法和路惊雀这样的“好学生”感同身受。
“我没有。”路惊雀一口否定。
谁知尹炽一针见血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交检讨？”
这下路惊雀哽住了，脚步都变慢了。
尹炽拍了一下路惊雀小巧瘦弱的肩膀，说：“没事，以后你可以和我一起交很多检讨。”
路惊雀一把推开他：“去你的吧。”
尹炽嬉皮笑脸地继续靠过来：“这样你就会习惯成自然，不再害怕了。”
第二天，路惊雀又迟到了。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她又熬夜写检讨什么的，完全是她以意为之。
因为今天，她就要进K班了，全校高三按成绩排，理科最差的班。
K班的班主任是再熟悉不过的做事干脆利落的赵霆锋，老赵。
赵霆锋正在讲解化学分班考试卷。
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他还是看到的。
“进来。”他瞥了路惊雀一眼，“自己挑个位置坐。”
路惊雀缓缓走进教室，环顾了一圈，她左右为难地慌。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空位，一个是尹炽旁边的，还有一个是…沈泛淼旁边的。
路惊雀万万没有想到会在K班看见沈泛淼。
据路惊雀分析，毕竟是风纪委员，沈泛淼的成绩不可能那么差。
那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原因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来调查作业代写这件事的。
路惊雀分析完，顿时毛骨悚然。
她已经冒起冷汗，但还是保持着平常的表情。
现在怎么办？
她不想坐尹炽边上，可是把尹炽比作老虎的话，沈泛淼就是狮子，而她只能是只可怜的小白兔。
尹炽笑嘻嘻地对路惊雀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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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惊雀低下头，别无选择地走了过去。
路惊雀坐下来，头皮发麻。
尹炽有点不爽地指了指隔壁桌的沈泛淼，问：“路惊雀，难道你还想坐到他那边去？”
路惊雀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敢。”
尹炽对路惊雀的回答很满意，他美滋滋地笑了下。
只是他不知道，路惊雀说的不敢，不是对他的臣服，而是对沈泛淼的惧怕。
第一节课下课后，原本安静的教室逐渐喧闹起来。
路惊雀放低了声音，把声音控制到只有尹炽能听到的范围，她信誓旦旦地问：“你知道隔壁桌是谁吗？”
尹炽不太明白路惊雀的意思，他想了想，回：“好像是叫沈泛淼？”
路惊雀摇摇头：“名字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尹炽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是风纪委员。”路惊雀说。
“这我也知道。”尹炽瞥了沈泛淼一眼。
“他还是…”路惊雀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你从我这拐走的那份作业的主人。”
尹炽诧然，这下不说话了。
“之后的事情， *** 。”路惊雀撇撇嘴，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不懂。”尹炽逗她。
“用你脑袋瓜想想。”路惊雀催他。
尹炽很聪明，一下子就意会了路惊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在调查你？”
路惊雀点点头。
“你告诉我这个干嘛？”尹炽又问。
路惊雀说：“让你注意点。”
尹炽舔了舔唇，说：“你不怕我和他联手，把你给端了？”
路惊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不嫌事大的尹炽。
尹炽冲路惊雀笑笑：“逗你的，我站你这边。”
沈泛淼抿着唇，斜视隔壁桌的路惊雀和尹炽，他好像正分析着什么。
路惊雀是希望这天可以风平浪静地过去的，但是事往往与愿违。
放学后，尹炽和沈泛淼双双被叫去了老赵的办公室。
这看似不关路惊雀什么事，但敏感的路惊雀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尹炽和沈泛淼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后，路惊雀也跟了上去。
她站在办公室外的一个死角，偷听着里面的情况。
尹炽和沈泛淼两个高个子男生站在坐在办公椅上的赵霆锋面前，反客为主地给赵霆锋以威慑感。
赵霆锋把一本南秀高三大试卷丢到两人的面前。
尹炽掠了试卷本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赵霆锋又在两人面前，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然后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尹炽多少懂赵霆锋的意思，但是他不清楚旁边的沈泛淼懂不懂，以及沈泛淼最终的目的。
这种不可控的因素是很可怕的，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间就炸了。
尹炽上下打量沈泛淼，沈泛淼穿着白色校服，制服笔挺，抿着唇盯着试卷本的鹿眼，好像注意到了尹炽的视线，然后移了过来，对上了尹炽的视线。
尹炽面无表情地迎上沈泛淼的目光，沈泛淼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天知道，他们这样到底交流了些什么。
我和他是朋友
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赵霆锋又重复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尹炽索性破罐子破摔。
沈泛淼依旧没有说话。
赵霆锋血压有点上升，他耐着性子，说：“还能怎么回事？你一个转校生，怎么会有我们学校的暑假作业？”
尹炽被问得挠了挠发梢，他扬了扬唇，不说话了。
赵霆锋接着发问：“还有这作业里面的字迹，怎么又怎么那么像你的呢，沈泛淼？”
沈泛淼被点名回答问题，尹炽着实害怕他说出点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于是用胳膊撞了沈泛淼一下。
沈泛淼莫名诧异地瞥了尹炽一眼，不露神色地说：“赵老师，尹炽来我家写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作业本，我和他是朋友。”
“啊？”尹炽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自己怎么和沈泛淼做朋友了？
赵霆锋没被骗到：“拿错一本可以理解，但是任课老师们和我说，他们都收到了尹炽的作业！”
说着，赵霆锋从身后，拿出了一沓子写着“尹炽”名字的作业本，摊在他们面前。
尹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泛淼也有些动摇了，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逻辑并不缜密，没有更好的分析全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赵霆锋脾气还算好，即便是这样还没真正地发起火来。
尹炽急中生智，接着沈泛淼的话，丢出一个比沈泛淼还敷衍的理由：“我当时去沈泛淼家玩，他一直在写作业不陪我，所以我直接把他所有的作业都收了去。”
尹炽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也是常规操作。
没有人懂尹炽的逻辑，当然也包括赵霆锋老师，赵霆锋思考了一下，问：“然后你不把作业还给沈泛淼，还把他作业写自己的名字交了上来？”
尹炽肆意地点了下头：“嗯，谁让这么巧，我和他现在同校了，甚至同班呢。”
“胡闹！”赵霆锋终于还是被尹炽气到了。
“你们走吧。”赵霆锋结束训话。
尹炽和沈泛淼刚要走出办公室，身后又响起了赵霆锋的声音：“尹炽，明天交2000字检讨给我。”
“靠。”尹炽低声咒骂了一声，他走出办公室冲沈泛淼问道：“谁TM和你是朋友？”
问完，他注意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路惊雀，喜出望外：“路惊雀，你怎么在这？”
沈泛淼瞥了尹炽和路惊雀，淡淡地说了声：“现在就是朋友。”然后离开了。
路惊雀像做贼了似的缩了缩脑袋，她目送着沈泛淼离开，然后瞥向尹炽，抿了抿唇，没答话。
尹炽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说：“你该不会在等我吧？”
“等你个鬼！”路惊雀一口否定，然后底气不足地小声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尹炽拍了拍胸脯，然后竖起大拇指：“我你还信不过吗？”
路惊雀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她往自己班的教室的方向走。
尹炽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尹炽：“我们这还不熟吗？”
“……”路惊雀没鸟他。
尹炽自顾自地接着，他音量还特地提高了点：“我可是帮你保守‘秘密’的人。”
周围背着书包正准备回家的几个同校同学经-->>
过的时候，用复杂的眼神瞧了瞧路惊雀，又瞧了瞧尹炽，有的甚至捂嘴在偷笑着什么。
路惊雀被看的头皮发麻，不觉加快了脚步。
尹炽也跟着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他在路惊雀身后，用听起来是请求实则是命令的口气，说：“帮我写检讨呗，你也听见了，2000字检讨，不是为了帮你保守秘密不用写的。”
“去你大爷的。”路惊雀回头开口就是骂，“你不把那作业写名字交上去，有那么多事？”
尹炽也不嘴硬，做了个求饶的动作，表情垮了下来：“我知错了，帮我写呗，好雀雀。”
这声“雀雀”叫得路惊雀重重地打了个寒颤，她瞪大杏眼问尹炽：“你刚才叫我什么？”
“雀雀啊。”尹炽又叫了一遍。
路惊雀的脸在持续加温，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两个字：“魂、淡。”
然后迅速窜进班里，拿起整理好的书包，逃着离开了学校。
路惊雀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就收到了来自尹炽的信息轰炸。
赤：雀雀，帮我写嘛。
赤：雀雀，我知错了。
赤：雀雀，我只能靠你了。
……
路惊雀实在受不了别人这么叫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尹炽这个惹人厌的“社会哥”。
笼鸟：我写。
笼鸟：你别这么叫我。
赤：赤向你转账：1000元。
赤：那我叫你什么？
路惊雀看着这匪夷所思的1000元，抓着手机单手打字。
笼鸟：你给我那么多钱干嘛？
尹炽还是原来的那点理由。
赤：代写费，剩下你先收着，到时候还我就行。
路惊雀也没多想，就收了钱。
笼鸟：你已接收赤的转账：1000元。
路惊雀以为会话已经结束了，正打算熄灭手机屏幕，突然又是“叮咚”一声。
微信收到了一条来自尹炽的信息。
路惊雀下意识地点进去看。
赤：你不好奇是什么时候还给我吗？
笼鸟：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
赤：那我现在告诉你…
赤：你知道学校附近的“暗影网咖”吗？
路惊雀想了想，A大附中东面的巷子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家网吧，据说是家黑吧，未成年人不用身份证也给开机子，学校的坏学生们常常去那儿上网。
路惊雀单纯地以为尹炽只是想上网，于是提醒他。
笼鸟：那儿经常有学校风纪委员会的人查的，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去别的地方上网吧。
对方回得很快。
赤：不，我不是去上网。
笼鸟：那你去干什么？
尹炽只回了两个字。
赤：搞事。
笼鸟：啊？
路惊雀惊了，虽然尹炽一直很社会的样，但是以为他最多在学校，在她身上闹闹，而现在他居然要…？
笼鸟：你认真的吗？
赤：嗯。
赤：到时候用我多付你的钱，帮我付医疗费，要是还有不够的，先帮我垫着。
你挺行
路惊雀回家路上，一直想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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