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作者:阳光
第一章 序 言
可能是由于人的本性不同,几十年后还是能听到在个别地方不断有弃、虐、杀婴等行为的出现。特别是对那些弃、虐婴等事件让人联想到人世间的一些事件。也真的是让人感到纠结、困惑和难解。同时也让人多了一些想象和思索……。其实人这一生,也只有几十年而已。要怎样度过,每个人可能都有各自不同的度过方式。而笔者最欣赏的就是长歌行、汉乐府诗中的名句,“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而且该诗中的肺腑之意一直就在告诫着人类,应该从幼小时就珍惜时光。努力学习给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待到长大后再为人类社会去做出贡献时。才能得心应手随心所欲。待到“老大”后才能永不徒伤悲。
如果人要想从幼小时,就能打下坚实的根基,这当然应该是跟养育他们时有着很重要的关系。这就好比唐代人,韩愈用的比喻:“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的“做学”“做事”“做仁”之理中,就明确的重视到“养”和“加”字。由此可见“仁义之人”就应该从幼时重视养育,待到长大后才有可能获得“果实”和“光明”……。
要说人都是人生的,这应该是肯定的。要说人都是父母养的,这是不准确的。在此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人世间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在这奉劝一句那些做父母的人,如果要想让你的孩子尊敬你。那就应该对你生的孩子付起你应尽的责任。在你孩子被养育的过程中,你应该做点最基本的付出。待到长大后才有可能获得,韩愈比喻中的“实”、“光”、“遂”、“晔”等成果。
况且是几千年前时的古人都常说:“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养育之恩、养儿防老、尊老爱幼和尽孝道等说法”。可就是没听说过应该有生育之恩一词。
为此在这里对那些随意生子女的人说句忠言:“如果你要想生子女,那就应该自己去负起责任来,否则就不要随意的生子女”。因为人不是生来就有生存能力的,都是需要生子女的人付起应尽的责任。否则就不该随意的生下,无生存能力的子女后。再抛弃让无生存能力的人在生存的道路上,历尽坎坷、受尽折磨。同时也让无生存能力人幼小的心灵上,就承受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席立足之地的痛苦和磨难。并且还在无生存能力人幼小时就给设下了层层、叠叠、不可逾越的障碍。让本来就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在生存的道路上永无喘息的机会。然而抛弃人不仅是认识不到自己的过错反而还说:“是被抛弃的无生存能力人的命不好,生来就是苦命人”。可是等到抛弃人饥饿至极时,再去疯狂的强行着让本来就无生存能力的被抛弃人;应该给抛弃人尽孝道。可就是不知道人间还有公道、廉耻、良心和尊严。这里若是有人不认可这样的说法,那就请随笔者一起来看一个已往的故事。并且在此体会一下,被抛弃人的生存经历。
第二章 成为连累
从记事时起,就经常听到大人小孩都说:那是1959年底。在北京市的一个大龄工人家中出生了一个女孩;也是那个家中唯一的长女。要是按照当时的国家政策,那个女孩就理所应当享有北京市的居民户籍。可是事实却不然,都说只因为是一个女孩,在当时就被众多人轻视。并且那时还有些人说:“这不就是个丫头吗,随便找个地方,搁下就得了”。于是那个女孩就被抛弃。不仅是没有得到北京市的居民户口,反而还总是常在户口上,不断的出现一些问题。给后来的生存上带来过很严重的困扰。导致那女孩几乎是难以生存下去。
那时的国家和 *** 的有关部门,也没觉得自己有个什么责任。反而也多次的说过, *** 管不了你的事。你应该去找你的家人或者是亲朋好友,让他们来解决你的生存问题。你不要再上 *** 来找,因为你反应的问题。都不是国家和 *** 给你造成的。所以说国家和 *** 都管不了你的事,你就别上这个部门来找了。
在那时从 *** 到各家户都有人说过:“是那个刚出生几个月大的女孩命不好,生来就是苦命人,就该是这样的命,是来连累人的”等说法:因此在这里就给那个女孩化名叫(怜连)吧。
听说是在怜连刚出生8个月时因母亲病逝。后来也常听人说:“怜连的姥姥是个老财迷,总是想着多要钱”(当时也许是因为家境贫寒,为此姥姥才给自己的女儿包办下了悲惨的婚姻,此后就全依靠她女儿拿钱维持着全家人的生活。那也可能是之前因为姥爷常年有病,又是新去世不久。家中留有四个舅舅一个姨,他们其中最大的两个舅舅都去当兵了。剩下只有两个比较小的舅舅、一个姨,家中应该是没有其他生活来源,也可能是因为姥姥感到生活的无奈)。
后来也常听人说:从怜连的母亲病逝后就没有人再给姥姥钱了。于是那年的姥姥就常抱着不满周岁的怜连到,这里就化名叫(名易父)的单位去找说是要钱。听说那名易父也是个不懂情理的人他不想再给钱,反而还一直在说着我没有钱给你,我也没有办法对这个孩子我也管不了。我要是再把钱都给了这个孩子,那我以后怎么办?那无知的姥姥说:“看这个孩子的命不好她到这来就是连累我们的,看她刚这么小就没妈也怪可怜的,她这以后也就是你的一个累赘了,你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她饭钱”。听说是没有结果。
后来姥姥又多次抱着怜连上名易父的单位去要过钱,那个单位里也有很多人见过,并且也知道此事,在怜连到那个单位里去时也多次听到那个单位里的人说到过此事,证明也确是事实。也听到过那个单位里有很多人说:是名易父总是反复的说:“我没有钱给你,我也没有办法,我也管不了这个孩子”。姥姥无奈的说:“你要是再不给她钱,我就不给你看这个孩子了”为此两个人持续的敌对了近半年多。在此期间内名易父的单位里也有过许多同事在不断的支招:“说是你要不就把孩子送到老家去找个地方搁下,你就叫她姥姥再也看不到这个孩子了,你看她以后还怎么再来找你要钱” 特别是姑爷爷和二爷爷说这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你留她有什么用,还是送到她奶奶那去找各地方搁下,你让她姥姥以后看不到孩子不就行了,在众多人起着哄的劝说下那名易父就气愤的对姥姥说:“你要是不想看这个孩子,我就让你以后再也看不着这孩子了” 听说当时姥姥也没有反对。
之后又常听人说到过:“是在怜连被送走前也有人劝说过名易父;特别是二奶奶和她家的叔叔、姑姑们都参与劝说:“这孩子还小,你得为她以后的前途着想千万别害了孩子”二奶奶说过:“要是没有人给看孩子那你就把孩子搁到我这来我给你看着”名易父说:“这不行你说是要给我看孩子,实际上也是想要找我要钱,这我可没钱给你”二奶奶就很生气的说:“要不行你就把孩子的户口搁到我这(可能是二爷爷、二奶奶知道在东北老家的爷爷和老太爷都是地主)家里肯定是不缺粮食的,若是让他们养上几个孩子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当时在天安门后附近的北京人,也确实是非常需要粮食。因为在那里时也常听到那家人说:“是姑父因为送五叔到北京时,在二爷爷那吃饭说是二奶奶就要求让姑父每顿饭都得交粮票”所以二奶奶说要留下怜连的户口其实就是想要留下粮票,这应该是事实。等孩子长大了要想回北京也好方便,这可能是借口”。名易父说:“这不行因为这孩子的户口是有粮票的,你留下她的户口也就是想要留下她的粮票,这我可不能把便宜留给别人”。对此说法怜连在东北时也常听到奶奶和叔叔们在闲聊时说到过:“是因为她二奶奶就是想要占便宜,才说要把怜连的户口留在她那”。看着他们都像是很得意似的说:“这还真是多亏了她爸爸了,他说就是不把这个便宣留给她二奶奶;这是他非要把怜连的户口置回来的,看这也多亏了他没有让她二奶奶占上了这个便宜,再说了他这也是省得往后待那边了,再给他留下了后患。特别是看到奶奶每次说到此话时,都总是表现出很得意的样子、微微的笑着。
第三章 走向深渊
听说是在61年春天,名易父把一周零三个月大的怜连和户口一同交给一个,从东北乡下老家到北京(是为了送五叔)姓董的怜连叫姑父的人,让他抱着从北京坐火车到东北,从此之后的名易父就一直再也没有过问过怜连的事,更没有给过一分钱的抚养费。
那时的冷连虽说还不太懂事,不过己经能不太稳当的走些路,也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还略微的有一点记忆。记得那时在火车上时因为哭闹,是姑父抱着她到车窗前,让她看着车窗外。在公路口上有辆正在飞快的向前跑着的,绿色吉普车时,她就不再哭闹了。(不过那次怜连自己也在印象中一直就深深的记得,那次在火车上看到的绿色吉普车,向着自己冲过来时就觉得非常的害怕。此后就总是觉得自己无助、不安)。到了东北乡下时姑父把怜连搁到,当时有九口人的家中后,姑父就回自家去了。
在那个家中的成员里有老太爷、爷爷、奶奶、三叔、三婶和他们近两岁的女儿、四叔、四婶和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女儿。那时大家都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也都在一起吃饭。
在那个家里,最劳累、最辛苦,也是最能忍让的,就是奶奶。到爷爷、叔叔和两个婶子们都上生产队里去干活时。家里就只有奶奶,总是在一个人操持着家务其中喂鸡、养猪、做饭、洗衣裳,另外还得给两个婶子看着两个孩子。每天都是很紧张的没有闲暇,还得总是紧张着又常害怕被两个婶子挑剔到。
在那个家里,再有就是近九十岁的老太爷,看到奶奶太忙时,无奈就只能帮助照看怜连。那时也就只有老太爷用一只手拄着拐棍,用另一只手拉拽着怜连,有时也有一顿、无一顿的喂点吃的。
就这样在怜连刚到那个陌生的家里时,有时也常哭闹,听说是只有四叔有时候,偶尔的哄哄或者是抱着出去看看羊,也就没事了。那时怜连要是有事时,也会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只是因为老太爷的听力不好,总是听不到,别人又都说是听不懂。特别是四婶又总是常带头起着哄的说:“看这孩子刚这么点就会调皮,她要洒水玩,这可不能惯着她,这可得好好的管管”。到怜连做错事时,四婶又总是第一个很严厉的对怜连凶吓、殴打和辱骂,也吓得怜连总是觉得非常畏惧和害怕。后来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也没有人教过她说话。之后不管在遇到什么事,她都是只会哭。
在那个家里怜连也确实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特别是四婶;对怜连不仅是不喜欢,而且还总是非常的残暴。而且四婶在那个家里也是被公认为的,是横行霸道、势利心极强的人。因为在那时总常听到有人说:“是四婶每次在吃饭时,都总是不顾当着众人的面,就动手按下怜连刚从菜盘子里,用不太稳当的小手要夹起的菜,同时也把那小手上拿着不稳当的筷子从菜盘子里打出去。理由是嫌她太脏,说是不能让她往菜盘子里伸筷子”。也吓得怜连不敢再吃菜,当时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也都是心领神会的,可就是没有人敢说话并且维持个过公道。
那家人到吃饭时,也都总是常七嘴八舌的说到怜连的事。爷爷总是常说:“看这丫头就是会哭”。三婶有时说:“看这孩子命不好,八成是想她娘”。奶奶总是带着三婶和四婶的女儿们。因为那时的,三婶和四婶又都是再怀着孕的人,不久后又要生孩子了。(不久四婶又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并且还只比她的大女儿小一岁)所以就只能是奶奶带着三婶和四婶的孩子们;一边吃饭一边说:“你怎么还哭呀?你这是谁叫你命不好呀?你看看你才这么小就把个娘给克死了,这是谁叫你命硬来呢。看这要是还有你娘活着,你又何必落的个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呢”。(在那里时也总是常听到奶奶说着这样的话,此话也就成了奶奶的口头禅了)。三叔有时也常说:“看这丫头她现在这也就算是成了我们的累赘了。看她这到现在了,还连个户口也没个地方落,这生产队里也不让她落户,我看她这还真是成了个麻烦了这往后还得成个黑人了”。奶奶也常唉声叹气的说:“可不是吗?这也真是愁死我了,这也不知道北京那边了再分东西还有没有她的?这要是北京那边了再分东西也不给她我看她这辈子可怎才是个好呀?这也真是愁死个人了”。
那时的怜连虽然还听不太懂该话的意思,可是总觉得有些恐怖,从此就常觉得像是自己犯了错误或者是个罪人似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为此总觉得非常的难为情,也常认为是自己犯下了太多严重的错误,还给重多人带来不该有的困扰。为此也非常想知道该怎样才能做个和别人一样没有罪过的人,可就是没有人能告诉她,为此就只能时刻的想着这都是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心里也想要很努力的去改掉错误,做一个和别人一样没有罪过的人;于是就很努力也非常听话的去为他人干活。那时不管是谁叫她去干活、干什么活,多累多难的活,她总是从未拒绝过,而且还一直都是在默默无语又很努力的去干活。四叔对怜连的事很少说话,有时也只是常常的叹气。老太爷因为听力不好,在大家都说话时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不过他总是两个眼睛在不断的看着大家。
到大家都吃完饭时陆续的离开餐桌后,就只有四婶在看着怜连并且又常用很恶劣的语气对怜连说:“你就别在这吃闲饭了,一个丫头片子给你饭吃也是白吃。等养大了你这个现世报,(现世报是四婶常骂人用的话,意思好像就是没有用的废物)也是给别人家养的,这干啥要养着你”?四婶的嘴上骂着,手上就在抢夺着怜连手上的碗和筷子。(在那时像这样的动作,是每天或者是每一顿饭,都能常见的到的事)。日久后该行为也就成了,那里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料了。由其是那些小孩们还都经常的当成笑话说:“是四婶子又抢了怜连的筷子、夺了碗”。要是偶尔的赶上老太爷在边上坐着呆呆的看着,有时也突然间的说一句“业障啊”!
在怜连尽三岁那年,记得有一天中午那家人都吃午饭离开后,看见老太爷手拄着拐棍,走到土豆堆前,很吃力的弯下腰去,从土豆堆上拿起一个土豆,看着像是很吃力的站起来走到灶膛前弯下腰去,把那个土豆埋在做午饭时然烧过的热灰里,又很用力的站起来,转过去身去对怜连说:“你别哭了,等着太爷给你烧山药吃啦”。怜连听到时就急切的盼着想要尽快的吃到那个山药,可是总觉得等了很久,才盼到老太爷又拄着拐棍到锅台的灶火膛前,很难的样子弯下腰去放下拐棍,从热灰里拔出那个土豆,用手抓起那个热土豆,很快的就扔在衣襟上兜着,手往后缩着抖了几下,又吹了吹。就扶着锅台很用力的站起来,拄着拐棍,把兜着的热土豆放在炕沿边上。然后对怜连说:“你先等着,晾晾再吃,小心点别烫着”,说完就拄着拐棍到门口去了。
那时很快的四婶就跑过来,看到炕沿上的熟土豆,就很生气的说:“哟呵,你这是怎么还单吃小锅饭?这可不行,这可不能惯着你这样”。在说着的同时四婶就不停的在怜连身上一边拧打着、一边说着:“看这回我可得好好的管管你了,我看这以后谁还敢再惯着你”。四婶在嘴上说着的同时,就随手抓起炕沿上的热土豆 *** 的就扔在地上,把那个熟土豆摔了个粉碎。怜连看到那样的情景,就被吓得哇哇大哭着。可是四婶还转身大声的对着老太爷叫:“爷爷,你快来看看吧,这丫头片子她不饿,你怎么还给她烧山药吃,你看这怪好的山药,这不就叫她给扔了?我看她不吃饭,那就是她不饿。你可别再惯着她了,这怎么还给她单烧山药吃呀?这丫头哭,依我说这就是让你给惯坏了,这要是再不管管,等她长大了,就没法子管了。看明个这就得成了一辈子钢强、两辈子弱、三辈子出了现世报了”。看着老太爷就像是很气愤似的,转过身来对着怜连说:“你这个小冤家呀”。并且还抬起那只没拿着拐棍的手,在怜连的身上拍打了几下。也吓得怜连情急之下就说出“不、不是我扔的”。也不知道老太爷;是否能听见。可是四婶确实是能听到了,于是就急忙很快步的跑到怜连近前,恶 *** 的在身上拧了几把、瞪了几眼。又压低声音恶 *** 地对怜连说:“你先给我等着,一会我再跟你算账”。那时的老太爷也许是因为岁数大的原故一天要睡多个觉,于是就气呼呼的又去睡觉了。
可此时的四婶就把怜连拽到她的屋里并且说着:“你这个丫头片子,我让你往后再敢说话,看我要不拿针缝上你嘴,要不就扎死你擗了晒人肉干吃”。此时四婶的大女儿在炕上跑着玩、儿子在炕上躺着睡觉。当四婶的话音刚落,她的大女儿就先跑到窗台上拿起四婶平时纳鞋底用的锥子,跑到怜连近前在身上乱扎着。在地上站着的怜连因为疼痛就往后退了几步,又用手挡了一下。此时四婶的大女儿就哭着、追着还要再扎。四婶看着就很生气的说:“哟呵,看你这回个还真是长了能耐了,看我这还管不了你了”。她说着就伸手抓过怜连;用另一只手,在针线笸箩里拿起一个针,就对着怜连的嘴上乱扎着。并且还说:“我叫你这个嘴再敢说话、再敢说话、反复的说着”。怜连也在不停的哭泣着四婶在不停的说:“我叫你往后要是再敢哭看我就拿锥子扎死你”。也吓得怜连不再敢出声、可还是忍不住在默默的住下流着眼泪。可四婶还再不停的乱扎着说:“看这回个我就叫你这个现世报给我记着,明个要是再叫我看见你敢说话,我就拿针缝上你的嘴”。四婶的嘴上说着手上就像是缝东西似的,拿针在怜连的身上、脸上、嘴上乱扎着说:“我叫你再敢哭、我叫你再敢哭,看这回个我就叫你这个现世报往后再敢哭”。(此时的弃儿总是不敢抗拒,又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就只能是任凭着她人的残害)。紧接着四婶的大女儿又抢过锥子说:“给我、我扎她”。并且又在怜连的身上、脸上胡乱扎了一阵后。四婶说:“你等着,看我往后怎么收拾你!从今个起你就别再躲懒了,往后你得见天个给我好好的看着哄孩子。要是我待家了,你就上河套去给我的孩子端沙土。要是让我看见你敢躲懒,往后你就别想在这吃闲饭了。这要是让我看见了,你敢把今个的事说出去,看我非拿锥子扎死你不行,也省得这多个吃闲饭的。看你也是这么大的丫头片子了,就不知道多干点活?就知道吃闲饭。这往后了你得少睡点觉,见天个早点起来去干活。就打今个起,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敢偷懒多睡觉,看我要不拿棍子把你的眼皮支起来,要不我就擗了你晒人肉干子吃”。四婶说完就转身出去拿了个废弃的洗脸盆,塞到怜连手上,并说:“给你拿着快上河套去端沙土。端快点别磨蹭,走道时别像是没开绊脚丝是的,走快点我这等着用”(在那里的乡下农村人;都是用沙土来给小孩清理大小便。到了夜里睡觉时也是给小孩的身下铺上一层沙土,是为了防止大、小便用的)。
那时的怜连;就只能是带着身上、脸上的伤痛,去急忙的拿过那个废弃洗脸盆,流着眼泪,默默无语、又胆战心惊的、也很努力的一趟、又一趟的去端沙土。当时的头就像是要爆炸似的疼痛着,泪水和脸上洇出的血水染湿了那又脏又破的衣袖,脸上粘满着黑一条、红一条的血泪和污垢,走在街上时也有许多过路人在问:“你这是怎么啦”?(那时的怜连就己经是不敢再说话了)有路人说:“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说个话呀?你是个哑巴”?后来的怜连也真的就成了,众多人眼里的哑巴了。不紧是不敢再说话,也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而且也没有人教过她说话,于是就真得像个哑巴似的不敢再说话了。
到天黑那家人都回去时,也没有人注意到怜连;到第二天怜连的脸和嘴上虽然不再出血。可是己经肿胀的又红、又大的,表皮上留出的黄水己经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僵硬黄疙疤,过了很久也不好。那黄疙疤都变成了黑疙疤,可那时的四婶还常在夜里,到人都熟睡时,就偷偷的跑到怜连身边去,用手拧、捏和薅头发,打碰到脸上特别的疼痛。到怜连疼哭了时四婶就急忙、悄悄的跑开。当怜连的哭声吵醒了劳累一天的爷爷、奶奶时,爷爷就总是常说:“这个讨人嫌的丫头,你看她这大半夜的,也不是哭什么这也不让人睡个觉”。奶奶说:“这就是个催命鬼呀,你看她这大夜里的,这也不知道她是哭什么,看这是连个踏实觉也不让人睡呀”。爷爷奶奶正在说着,四婶就急忙的又跑过去表现得就像是受了害似的说:“你们这可是都看见了,这丫头这可是都让你们给惯坏了。看她这大半夜的连个踏实觉也不让睡。看这么大的丫头,她红口白牙的怎么想哭就哭。这可是主宰着家门不幸,这可得好好的管管。你们可不能再惯着她了,看这大半夜的,我都干了一天活了,在睡不好觉这可不行,看我明个还怎么干活呀”?四婶的说法让爷爷、奶奶听着也觉得很生气,于是就两个人都在殴打着怜连,直到吵醒了老太爷,起来把怜连拽到身边后。四婶看到后才慢慢、悠悠的走开了。
不久后三婶和四婶又都生了各自的儿子,那时奶奶的任务就更加重了。不过看着那家人到像是都很高兴似的在夸赞着四婶说:“她很能干在一年间隔内就生了两个孩子,而且还生了个男孩”。因此那家人都非常宠爱着四婶,并且都说四婶是那个家里的功臣,为此四婶就更加横行霸道了。不过也听到那家人里有在暗中说:“四婶人太厉害”可就是没有人敢明着说对四婶的不满意,就连四叔也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四婶的不好,那也许就是他们夫妻从来就不打架的原因吧。那也是被众人公认的,说他们是从来就没打过架,也没红过脸的一对夫妻。那里的人也都公认为三叔和三婶也是从来就没有打过架、也没红过脸的一对夫妻。
当那家人正在高兴时,又突然听到很多人都在说:“是二叔从北京打回信来了,信中说是要回家来探亲”。那家人就像是更高兴似的,特别是老太爷、爷爷和奶奶,他们每到天黑时都聚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奶奶总是先说:“这回个小二要是回来了,这可得该给他说上个人了”。爷爷说:“我到是找上了个媒人,听那媒人说在离咱们家三十里以外的,那个村子里有个丫头到是挺不错的。说是比小二得差了快十岁,还是个教学的人有文化,这要是说上了她,依我说呀这就算是祖上有德了。依我看那丫头也应该是挺不错的,这回个看我可得叫他们把亲事定下来。这回个小二要是再相不中的话,看我可要不答应他了”。
看着那家人为了迎接二叔回来,都更加忙碌着特别是奶奶;就更顾不上看怜连一眼。就只有四婶到是对怜连看管得更加严厉,四婶总是每天早上在天不亮就第一个起来,先到怜连身边去用手在身上、头上拧打一阵。然后在小声的说:“你这死丫头别睡懒觉了,快起炕出去端沙土道上别贪玩得快点端,别耽误了我用沙土,你要是供不上我用沙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等怜连出去后四婶又追到外边说:“今个你二叔回来你可别往前去跟着玩,要是让我看着了你跟着去玩耽误了端沙土,你等着、看我要不打死你的”。那时的怜连虽然不知道打死是什么样的,可是知道每次四婶打她时都是很疼痛的,是被四婶打得非常害怕,就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只会默默无语,反复不停全天的都在端沙土。要是累了、渴了、饿了也不敢说话,就只能是忍着饿的弯着腰也得去端沙土。就从那时起怜连也练出来抗缺水的能力,那时不管有多渴,都得忍着全天不喝一口水、不管是生病、还是干的活有多艰难困苦、也得顽强的坚持着去干活,不过那时也总是很少出汗,那时也常听到三婶说看这孩子连汗都不出,这可能是她干活不买力气(怜连无语)。
那天在去端沙土的路上看见老太爷一只手拄着拐棍、另一只手拿着板凳,走到村外的路口坐在路边上,用手搭着凉棚向东边的山坡上看着。怜连在远处看到老太爷,也不敢上前去说一句话。直到老太爷看见在远处的山坡上有个人影时,才站起身来拿着凳子、拄着拐棍急忙的回去了。很快的两个婶子就都带着各自的孩子,出来迎接二叔的回来。那天是中午爷爷和两个叔叔也收工回来都在家等着,看到那家人都在欢天、喜地的说笑着,唯有怜连一个人在不停的端着沙土。到吃完午饭后二叔突然问:“我哥的那个孩子怜连呢?我怎么没看见她”?当时没人说话,二叔又问:“怎么?她现在长高了没有”?那时四婶的大女儿跑过去口齿不是太清楚的枪着说:“那个讨债鬼呀,她端沙土呢”。话音还没落,就引起屋内一阵哈哈的笑声。此时四婶就急忙的跑上前去拦着说:“那丫头贪玩,这会也不知道是上哪玩沙土去了”(后来也常听到那里的人都把此话当成笑话说)。二叔说:“那我去找她回来吃饭”。四婶就急忙拦着说:“二哥看你这刚回来,走得怪累的,还是我去找吧”。于是四婶就到院外拽着怜连并且小声的说:“你回来吧、你给我记着上屋去可别说话,要是让我看着你敢跟你二叔说话,看我要不割了你的舌头”。
怜连听到要去见二叔;心里既有激动、又有恐惧。当二叔看到怜连时就惊讶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你怎么玩的这么脏兮兮的?你怎么也不讲卫生呀?你看就你这么脏兮兮的”?看着二叔就好像是也很嫌弃怜连似的,先是躲开了一会,后来就像是很勉强似的,又去蹲下身来用手扶着怜连的肩膀说:“走,我给你洗个脸去,看你这脸上怎么这么脏兮兮的”。那时四婶的大女儿又跑上前去,表现出很得意似的抢着说:“那是我娘扎的”。二叔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四婶就急忙的上前去抱起她的大女儿就跑出去了。二叔说:“你这也太不讲卫生了”随后又说:“你这脸上像是让蚊子咬的”。那家人都抢着说是长疮了,长得是羊胡子疮。怜连也不敢说话,就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第一次看着有人关注到自己就感动得忍不住要哭、又不敢出声,己经是在默默的往下留着眼泪。二叔问:“你这嘴上是不是很痛呀”!怜连还是没敢说话,只是忍不住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着。二叔没再说话,就去找奶奶要了一把剪子,拿到羊圈里去剪了一缕羊胡子,用火柴点燃烧成灰后加上麻油搅拌完,涂抹在怜连的脸上和嘴上。那时的二叔在一边涂抹着一边说着:“怜连你就别哭了你看我这刚抹上药,就叫你都冲掉了,看这是谁让你命不好来,刚这么一点就没妈了,又没赶上个好姥姥,你这要是有个好姥姥呢,你的命也不至于这么差。你看你这到现在了怎么还连句话也不会说呀?我记得你在北京的时候就会说话了,这怎么现在到不会说话了”?怜连虽然没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对二叔说的话,确实是第一次感到了人间是非常的温暖和安全。在经过二叔给怜连的脸上、嘴上反复多次的涂抹了几天药,后来才逐渐的有了些好转。几天后,二叔在那家人的催促下,很快的就被爷爷带着,到三十里以外的那个村子里去和一个当老师的姑娘相亲去了。他们相识不久很的就结婚了。
听说是二叔的婚礼很热闹,怜连只是看到三婶和四婶的女儿们,都洗的干干净净的、穿着新衣裳,各自的手上还都拿着糖果。而且衣兜里也都装满了糖,嘴里还都含着糖,在欢笑的跑着玩。那时也就只有怜连一个人,在看着她们都在温暖、开心的玩着。同时也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才和别人不一样?看到自己穿着捡拾的破旧脏衣裳,脸上带着的伤,有时还留出黄水,凝固成一层厚黑疙疤。让人看着就脏兮兮的,手上拿着个破旧洗脸盆,在反复的一点、一点的端着沙土。
那天还被三婶和四婶的,女儿们几次跑上前去截着。先是四婶的女儿手上抓着糖对怜连炫耀着说:“讨债鬼,你看看我们都有糖吃,就是不给你吃,这糖可好吃了,你就是吃不着”。紧接着三婶的女儿说:“这是谁叫你命硬、命苦、命不好的。讨债鬼你就快端沙土吧,今个得多端点,到夜里可别让我弟弟没有沙土用”。四婶的女儿说:“这讨债鬼,她不敢不快端,她怕我娘。我娘说了,这讨债鬼、要是敢躲懒,看我娘要不夺她的碗,就不让她在咱们家吃闲饭。还得打死她,到夜里也不让她睡觉,就让她去端沙土。要是夜里有狼来了,把她吃了就更好了,也省得她没有娘,就上我们家来当累赘。同时她们还都从兜里掏出糖来,对着怜连说:“讨债鬼你看看,这都是我娘给我拿的,我娘说了,得把我的兜都装满了糖才行。看讨债鬼你一块都没有,你要是再不快去干活。让我娘看见生气了,就夺你的碗不让你吃饭、不让你睡觉就让你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看你这个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讨债鬼现世报还怎么活”。(这些话,都是小孩们常听到大人说话时学来的)。三婶的女儿在嘲笑着问:“讨债鬼你怎么老是让四婶子抢你的筷子,夺你的碗呀”?她说着时,就用一只手抓起地上的沙土撒在怜连的后脖子上。紧跟着四婶的女儿,也抓起地上的沙土朝着怜连就胡乱的扔撒着。她们都在蹦蹦、跳跳的玩耍着。(后来也常听到那里的邻居们,对此事当成笑话传说了很多年。都说是看着怜连被三婶和四婶的孩子们截着、嘲的笑、欺负着,她还得默默无语的哭着去反复不停的端沙土,看那没娘的丫头多不容易)。其实怜连也时刻的感到失落和恐惧,就像是掉进了深深的黑洞里似的,那里看不到一点光亮,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更没有人用正眼看过她就只能是自己很深重的记着那个印象。
记得有一天早上二叔说:“怜连,你要是再不洗脸,我可要剋你了”。此时在边上的二婶说:“你别管人家孩子”。也就是二婶说的这句话:给怜连留下了二婶是美好可亲的印象。此后怜连就时刻的非常想念和盼望着能常看见二婶。
可是二叔在婚后不久,就要回北京去工作了。二婶也要回到三十里以外的,娘家去住了。此时怜连又感到了非常的恐惧,于是就在默默无语的流泪,也非常的想要对二叔、二婶说:“你们别走,否则我会更害怕,可就是没敢说”。那时的四婶对怜连也更加关注了,在二叔、二婶走的那天。四婶就抱着儿子、领着女儿到河套边去找怜连;当四婶看到怜连在哭就跑上前去,用手打了怜连几个耳光、又踢了几脚同时在大声的说:“你这个死丫头还真会躲懒。这是谁叫你端这么点沙土的,走道还这么慢,就跟没开开绊脚丝是的。你就不会多端点?走快点”。
四婶说着就用一只手抱着孩子,用另一只手抢过那个破洗脸盆,就往盆里装沙土,装到半盆时就叫:“怜连先往起端”当四婶看到怜连端着沙土站不起来时。就骂着很多难听的话说(因为是些很不雅观的话,在这里就不再举例多说了):“你就连这么点沙土都端不了,看我们这养着你个现世报是留着宰肉吃的”。紧接着就又用手从盆里抓出几把沙土后,再叫怜连往起端,直到四婶看着怜连能很用力的弯着腰,能端起那盆沙土往前走时,四婶才说行了。然后就随手拿起一块小石头,在那个破盆盛上沙土的位置上划了一条印。并且说:“你往后每一趟都得装到这条印上才行,要不我就把你扔出去,喂了狼、狗,也省得你待这当累赘”。
从此后怜连就只能是很严格的,按照要求每一次都得装到四婶划的那条线上,并且在很努力的端沙土,才能供得上四婶每天使用沙土。不久后四婶又生了第三个孩子是个女孩,看着四婶像是不太满意。不过那家人到是还在你挣、我夺的过日子,对于四婶生的那个女孩,好像是也没有引起那家人过多的关注,只是四婶后来又一连生了三个女孩。那时就常听到有人说:“是四婶总想要多生些男孩,为此事常着急也有忧虑。后来又被生产队里强行着抓去,做了绝育手术,才算截止的。因为四婶生的孩子多,用的沙土也多,那些沙土都是让怜连一个人去端的。
到冬天时,东北的天气很冷,大地上也都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那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到冰冻三尺的时候。怜连也找不到能收起来的沙土时,四婶就跑到河套边去,教怜连拿石头砸下来冻着冰的沙土再收到盆里端回去。那时怜连没有手套就直接用手抓起石头砸冻沙土,当时手上冻得就像是用百度的热开水烫得似的疼痛着。还得特别的着急,有时要是遇上了一块好砸的沙土,那就是非常的开心了。要是再赶上天下大雪的时候,怜连就更加艰难了,那时就只有怜连一个人独自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当脚踩在雪上沉下去时,那大雪己经淹没着半截腿,再用力的抬起后脚时,就总是觉得像要往前跌倒似的,总是感到非常的吃力也很困难。也不敢抬头往远处看、因为那漫天洁白的大雪总是让人感觉得头晕就像是迷了路似的,也很难找到方向总是觉得非常的恐惧。不过那时四婶到还算是开恩的,她没有把时间要求的太严格,那也许是她知道路不好走。
更惨的就是赶上天刮大风时,怜连还是得一个人冒着呼啸的大风走在去端沙土的路上,若是赶上一阵大风刮过来那是很难行走得动,就只能是被大风吹推着站立不稳的往后退,起初时也常被大风刮的摔倒坐在地上洒了沙土,之后为防止不再摔倒洒土,就只能到用石头磊的墙边去走,到风大时就依靠在石墙上,到风小一点时才能端着沙土往前走几步、就只能一直是往前走几步、再往后退几步的冒着大风端沙土。那冰冷的大风刮在脸上、手上就像是用刀子割肉似的疼痛难忍。可那时的四婶还总是说嫌怜连走路太慢端的土少、并且也常在暗中用眼瞪怜连、到其他人看不见时还常用手在怜连身上拧打的同时还在小声的说:“看你这没用的东西,这一天就干这么一点活,看这还真是得养着你留着杀肉吃不行”?
在怜连的手、脚和脸都被冻破了时,只是四叔有时会用羊毛捻成的毛绳,给怜连勾成过毛袜子那就算是保暖了。四叔有时也会自作主张的给怜连洗几把脸,要是看到头上的虱子多了,也用剃头刀子给怜连剃过光头。再有就是奶奶;常在夜里抽出时间来,用旧布给怜连做过些衣裳和你鞋。听三婶说过:“是她看不下去了”,也给怜连做过一双鞋。姑姑有时也常给怜连做些衣裳和鞋。以上这些就是怜连在八岁之前,所得到过的全部关爱。
在那里时也出现过许多让人很难忘记的事件,其中有件很重的事。是因为另外一个姑姑(是在北京二爷爷的女儿),用她结婚时做衣裳剪下来的小块布,给怜连接成了一身小衣裳(听到过众多人都说是做得很漂亮),“是姑姑在北京给怜连邮寄去的一身小衣裳” 听说是三叔去取的包裹回去就先被两个婶子和她们的女儿们先打开看到的。听说她们都很喜欢,特别是两个婶子的女儿们,在挣夺着、抢着穿了一阵。后来听说是因为四婶的蛮横,才被四婶的大女儿抢到那身小衣裳,此后就抓在手里不放,到夜里睡觉时也不离开视线,总是害怕再被别人抢走了。于是就叫她妈把那身小衣裳锁在柜子里,然后她在躺到柜子上睡觉,到夜里她从柜子上掉下来,摔掉了一颗前门牙。“也许是伤到了神经”后来她的那颗前门牙就一直没再长出来。从此那个很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就落成了残废,她小便失禁,裤子常期是湿着的、说话不清楚、嘴上常留着口水、人称她是大舌头。特别是四叔常说:“这丫头就算是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那里也有些旁观者在说:(特别是三婶说)“是因为四婶作恶太多得罪了老天爷,给她的报应。那时也有人说是看着四婶到像是没有太在意似的,依然还是把那身小衣裳当成了她的收藏品。
此后还依然是象之前一样的狠毒,不久又叫三岁多的怜连跟着她一起去抬水,先是两个人一趟只抬一个半桶水,反复的抬多趟。直到四婶说抬累了她要在家歇着,就急忙的叫怜连你快点先一个人上河套去端沙土吧。(那时四婶总是不能让怜连有一刻或者是几分钟的空闲时间)。
记得在那家人盖了新房子时,是三叔先抢着一家人搬进新房子去住,剩下的人还都依然在老房里住着。有一天屋外在下着大雨,怜连在给老太爷的头上编着小辫;爷爷和四叔在地上坐着砸杏核;奶奶坐在地上烧火;四婶坐在锅台上翻炒着油麦,两个人边干活边聊闲天。突然间听到四叔问:“今年个怜连得有五、六岁了吧”?奶奶说:“谁知道她到底有几岁,这也没个人知道她的生日”。四婶说:“依我看这丫头也不算小了,咱们可别再把她当个小孩子惯着了,这要是惯着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奶奶说:“可不是吗?就这个丫头可也真叫我愁死了,看她这不是到现在了还连个户口也没有。你说她这也不会托个生,她这要是托生个小子呢,咱们这要是把她养大了,也好给家里顶个门、立个户的。你说她这还偏偏托生是个丫头,你说咱们这要是把她养出息了也是白养,等她长大了、有了出息也是别人家的人,你说咱们这也沾不上她多大个光。这要是不把她养出息了,等到人家享个福了、受个罪的你说咱们这也管不了,这就得看她的命了。这要是看她现在连个好姥姥也没赶上,你说她那是个什么姥姥,就那么财迷看个孩子还要钱,你说她这也忍心就叫个孩子;千千、百百的跑到这来找我来受这个罪”。四婶说:“这人就是不可跟命争,你看她这是生在皇帝脚下的人,这不就是没有那个好命,这不是也得上这来,看她也就是个要饭的命”。奶奶说:“你说我这拿她有什么法子,扔也扔不得、横也横不得,你说我这也不知道是那一辈子造下的孽看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这不是眼看着就到了过年要到上学的时候了,你说我这是让她去上个学,还是不让她去学”?四婶说:“依我说:一个丫头家的你让她去上学有什么用?就别费那劲了反正大了也是人家的人;依我说就让她学着早点干活得了,这也让咱们都轻快、轻快,也让这丫头学着勤快点,也省得往后到了人家,在三天不到黑就让人家给休回来”。看着奶奶像是很惊讶似的说:“可不是吗,这要不往后了就让她跟着你去学着干活吧”?那次奶奶和四婶的聊天,怜连听着似懂、非懂,不过也总是感觉到非常的恐惧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从那天起,5岁的怜连就每天都跟着四婶,形影不离的去干活。四婶要是在家就叫怜连去端沙土或者是跟她去抬水,要是上生产队里去干活她也总是不忘记不了,每天都叫怜连跟着她去捡柴火或者是去挖菜等。并且还是每天都在天没亮,在那家人还都没起来时,四婶就第一个先起来悄悄得跑到怜连身边去,用手在怜连身上拧、在头上捶打着并且小声的说“你快起炕吧好上河套去端沙土。
到那家人都快吃完早饭时,四婶再叫怜连给她看着孩子,(可是四婶的女儿们又都很不好看,每个都是很刁蛮的)。特别是她们去大便时就总是要叫怜连拿着棍子去给她们截着猪、鸡(因为那里的农村人,都是在房屋后的露天地上大小便。又因农村各家户都散养着猪、鸡,每当那些猪、鸡要是看到有人去大便,就都一起上前去抢着吃)。要是赶上猪、鸡多的时候怜连要是截不住了,让四婶的女儿们不高兴了,就回去哭闹着告状说:“非叫怜连挨打才行”。四婶也常怪罪着说:“看怜连都这么大的丫头了,就不知道好好的哄孩子,看这还连个猪鸡都看不住,看这吧孩子吓着了”。奶奶听到也常打着怜连说:“你怎么就是这么不懂事呢,就不知道好好的做事也好为下个人。看我跟爷爷这也跟不了你一辈子,这往后了你要是在这边出了门子到了人家,这要是再挨个打了、受个气了的,你还得指望着这些人呢。看你这怎么就不知道维着点这些人为这些人好好的做事?你说你这一个人在这边了孤苦伶丁的连个亲人也没有,你要是能把这些人都维护好了,往后了你也没什么亏吃”。(奶奶总是常反复的用此话来说教怜连,并要求怜连得言听计从)。奶奶有时也偶尔的对三叔和四叔的女儿们说;“你们就别打架了等长大了嫁到东山一个、西山一个的,等到那时候了你们要是再想见个面就不容易了”。到那家人都吃完早饭后,怜连就只是好歹的吃一点饭,就又该跟着四婶去干活了。
在那里的农村女人们每年都是到春耕时,才出来上生产队里去干活。四婶也是到春耕时才上生产队里去干活。那时四婶就总是常跟在生产队里的篱笆后面点子,叫怜连跟在篱笆后面捡拾谷茬(用来当柴火烧)。到中午收工时,四婶用绳子把谷茬捆成大小不等的两个捆,大捆的是四婶背着走、小捆的叫怜连背着走。
那时5岁多的怜连初次身上背着沉重,而且又揺动着的柴火捆,跟着成年人们一起走,到跟不上时就非常着急的跟在后面跑,可是又很快的就被落在后边。因为着急就很吃力的往前跑、跑着、跑着那柴火捆就散落在地上,那时怜连就只能是一个人在山路边上反复的捆着散落的柴火,可是又怎么也捆不上,就非常着急的哭着捆柴火,直到下午生产队里那些干活的人,又都出来干活路过时,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怜连在捆柴火就问:“这丫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呀?怎么还哭呀”?怜连也不敢说话路过的人就走过去了。到四婶吃完午饭又来干活时,一看到怜连,就气呼呼的跑上前去打了怜连几个耳光同时嘴里还说着:“这是谁叫你在这来躲懒的,看我这给你捆得好好的柴火捆,你就是不好好的背,这怎么还把柴火捆都弄散了”?随手又是几拳头打得怜连坐在地上,四婶就抓起怜连又要打,那时另外又路过几个干活的人,就上前去拦住,并且都七言八语的说着。特别是其中有几个本家,一个是怜连叫老奶奶的人和两个婶子,她们都责备着说:这里(化名)叫“虎桂荣,你怎么这样啊?看这还是个孩子,看这孩子没娘就怪可怜的,看你这个当婶子的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看人家孩子比你的孩子也没大多少还都是个孩子,人家孩子能给你捡柴火这就不赖了,看你这怎么就不叫你自己的孩子来捡柴火呢”。当时的四婶没有说话,只是那个本家老奶奶对怜连说:“你看这大晌午的叫孩子急的这么哭” 那老奶奶在说着的同时还用手给怜连擦着眼泪问:“你还没吃晌午饭吧”?怜连没敢说话。老奶奶又说:“你快回去吃晌午饭吧别在这饿着了”。怜连还是没说话,也没敢回去。不过听着老奶奶说的话心里总是非常的感激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是因为四婶没说让怜连回去,怜连就不敢回去吃饭,就只会在那站着哭泣。那时四婶还很快的就跑到怜连身边去小声的说:“你还不快去干活我看你这是不想吃饭了”说完就转身上干活那去了。随后三婶过来看见怜连在哭就上前去帮着捆好柴火捆并说:“给你背着柴火快回去吧”。(那时怜连早就又渴、又饿也非常想很快的就能吃到饭),可就是不敢回去。就在此时很快的四婶又去叫:“你怎么还不快去干活”无奈怜连就只能再次去捡谷茬。
到生产队干活的人累了时,大家还能集体的都歇息一会。那时怜连就只能看着也非常的羡慕生产队里那些干活的人,看到他们累了还能歇个歇,看着自己不管有多累或者是生病时也不能、不敢歇一会。可就在此时有个本家婶子对怜连说:“大丫头你快过来坐二婶这来歇一会,看这孩子怎么老是干活,你也不知道累”?那婶子说着,就站起来去拽着怜连挨着她刚坐在地上。四婶就急忙的跑过去也坐在怜连身边先是用眼睛瞪了几眼,又用手在怜连身后捏拧了几下。然后就小声的说:“你上这来干啥?怎么还不快干活去”。说着就拽起怜连在众人的面前把怜连推了个 *** 蹲并说:“这是谁叫你上这来躲懒的?我看你今个是不想吃饭了”。那本家婶子说:“我看这孩子也怪累的,你就叫她歇一会”。四婶就气氛的说:“你要是好心眼就把她领到你们家去养活着”。看到两个婶子在互相的骂着也吓得怜连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是急忙的站起来又去干活。可当时就有很多人在议论纷纷的说:“是四婶太狠毒、对人家孩子太狠了等。怎么就不知道看看自己的孩子,都已经遭到报应了还不知到悔改,看你本来有挺好的一个大闺女到现在都成了大舌头了,你这怎么还看不上人家孩子呢”。也有人说:“看这丫头也挺拧的,看咱们这些人都叫她回去吃饭,她就是不回去这丫可能是个傻子看咱们管这事干啥”。(也许是墙倒众人推)可就在那时有个姓于的叔叔说:“我听说这个没娘的丫头还挺爱哭的,要不就叫她给咱们哭一个看看是真的吗”?他说着就叫过来几个人起着哄反复的叫:“那个没娘的丫头,快过来”。怜连也被吓得只会赶紧的干活,可那些人就追过去,由其是那个姓于的叔叔用嘴里含着的水,喷在怜连脸上并且说:“你们快来看看那个没娘的丫头又哭了”。刹那间就聚过去很多人,他们都笑着前仰后合的。可此时四婶就像是不相识似的,看着有时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那时的爷爷和两个叔叔,是因为歇歇就都到远处的山坡上躺着睡觉去了,在现场就只是三婶说是看不下去了,才上前去说:“你看你们这都是些挺老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个小孩子呢”?之后紧跟着又有几个本家婶子和那个本家老奶奶,也都一起说:“看你们这些不怕遭天谴的,也就会欺负个老实孩子,看你们就不怕欺负老实人有罪”。在几个婶子和老奶奶的责备声中,才平息了那场风波。此时的怜连也觉得非常感激那几位婶子和老奶奶们,可那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到天黑回去后,怜连又被奶奶训斥着说:“你这个丫头呀可别太不懂事了,这往后喽要是在外头凡是你都得多听着点你四婶子的说,凡是都得按着你四婶子说的做。这往后喽要是在外头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你都得学着忍让才行,你可别在外人面前丢了你四婶子的脸”。怜连听了奶奶的训斥之后,就只能更加努力的学着干活,到第二天就学会了自己捆柴火捆,并且捆得自己也觉得挺满意。
可四婶不紧是没有认同反而还对怜连要求的更加严厉。就从那时起,四婶每天都叫怜连跟她去抬水,先是两个人一趟、只抬一个半桶水。叫怜连在前边抬、四婶在后边抬、两个人一高、一矮的抬着半桶水走在路上,那水桶自然就常滑向怜连的后背上。怜连就只能常像是背着水桶走路似的,当水桶晃动里面的水晃洒出来时,洒在怜连的后背衣裳总是常期湿透着。有时四婶要是看着水洒出来的太多时,就把她肩上的扁担拿下来用手托着走,是为了少洒些水。由于四婶的残暴本性于是在抬的路上总是常不断把扁担往前推一下、再往后拽一下反复的推搡着,也推拽的怜连总是站立不稳的往前走。水桶底有时也碰在地上洒出来的水也常洇湿着怜连脚上的鞋,那时怜连就得常期穿着湿衣裳和湿鞋。有时要是干了也干不了多久,就又到了下一次去抬水还是得再洒湿了。在那个家里只要是天暖合时,就只能是四婶和怜连两个人去反复的抬水,来供着那全家人的生活用水。
过了一段时间后四婶嫌怜连抬水太慢于是就说:“要抬一个满筲水”。并且还常在后面把扁担往前推几下、再往后拽几下的磨搓着怜连的两个肩膀上常期是破着的。特别是到下一次再去抬水时,刚把扁担放在肩膀上往起抬时压碎了肩膀上之前磨破已经凝固了的硬疙疤,那疼痛就像是用刀子割肉似的实在难忍。可是又不敢说疼,就只能是忍着咬着牙、冒着汗的在抬水。
不久四婶还是嫌怜连抬的水太少、走路太慢于是就常骂着说:“你看你这走道就跟没开绊脚丝是的,这么慢这样不行就得再加上个水筲,一趟抬两筲水了”。无奈那时五岁多的怜连也不懂什么、更不敢说什么就只能是按照四婶的要求跟着去抬水。在第一次跟着四婶去抬盛满水的两个桶时,是四婶盛满的两桶水后,就叫怜连拿扁担往起抬,当扁担压在肩膀被之前磨破己经凝固了的硬疙疤上,那剧烈的疼痛让怜连没有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上。同时又挫悼了肩膀上的硬疙疤,霎时间的鲜血和汗水,顺着前胸和后背往下流淌着。疼的怜连想哭、又哭不出声来,就只能是在地上翻滚着。此时四婶就气呼呼的跑过去,踢了怜连几脚,(对四婶踢的那几脚,怜连就像是没有什么知觉似的)同时四婶也在说着:“哟呵看你这回个还倒是知道学会了装耍懒了,就是不知道学着好好的干活,看我们这可不能就白养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留着杀肉吃呀?看你今个要是再把水筲摔坏了,你看我今个要不活扒了你的皮,拿着换水筲,要不行就擗你晒肉干子吃,你还不快起来好好的抬水,今个你要是再不好好的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当时疼痛得怜连全身在抖动的每一块肉都在跳动着,可是还得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张着嘴、流着泪又拿起扁担抬那两桶水。当把扁担放在肩上往起抬时,四婶就在后面气呼呼的拿扁担很用力的往前推了几下、往后拽了几下并且说着:(看你这跟没开过绊脚丝是的东西?你就不会快点)当时就把站立不稳的怜连又推倒在地上,同时也把那两桶水都倒洒在怜连身上。水桶的底边又磕破了怜连的脚踝和后腿,流淌着血,疼痛的怜连就像是没有了呼吸似的。就只是张着嘴,其他动作什么也做不了了。
此时被正在河边上玩耍的同村小孩看到,就吓得惊慌失措的跑着说:“看那虎桂荣打死人了,把那没娘的孩子打死了,身上出着好多血”。很快的河边上就去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也有少数几个人在议论着说:“哎呀看那虎桂荣也太狠了,看人家孩子这才几岁呀,你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呢。要这么看这孩子就是没啥也别没娘,这要是没娘的孩子多好也是让人看不上。这要是自己的孩子就是有多不好她也舍不得这样对待,看她那个大舌头丫头,比人家这个没娘的孩子也没小多少的,看这不紧是没让她出来干过活,而且还得拿着当个宝是的”。也有人说:“虎桂荣应该多看看自己原本有一个挺好的大闺女,看现成了大舌头了,为此应该知道醒悟了还是多积点德吧”。此话惹得四婶与那些人不依、不饶的争辩着说:“你们谁要是想积德,谁就把她领走”。在争吵时听到人群中有两个说是生产队的领导,其中一个人说:“这虎桂荣也太歹毒了,看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搁到这来,这也没个人去找找她的家人,快让他们领回去吧”。另外一个人说:“这也不是咱们队的人,看咱们管这事干啥”。说完那两个人就走开了。只是四婶还在说着:“你们谁要是想管,谁就把她领走,那才叫是积德呢”。
当时现场有一个怜连叫姑姑的人(是三爷爷的养女)到怜连近前用手抓起地上的沙土,撒在怜连的伤口上(是用来止血的)又用她的手绢擦了擦怜连身上的血水就把怜连抱起来,送到奶奶那。姑姑对奶奶说:“四婶子你快看看吧,这孩子可是跟你这些有娘的孩子们是一样的,可都是你的亲孙女呀。你看这孩子没娘就怪可怜的,你应该高看她一眼待这孩子好点”。奶奶就连声的说:“是呀,你说的都在理”。她们只说了几句话后,姑姑很快的就走了。不久四婶就从外面回来,可是奶奶只是看了看四婶,一句话也没说(在那里时也常听到奶奶说:看咱这辈子就是从来没跟这两个媳妇争吵过、更别说是红过脸、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当时很安静的屋里,过了一会后不知道怎么突然间的老太爷就从炕上坐起来,站立不稳的下地去,拿起靠在墙角上的拐棍,像是很吃力的样子朝着四婶的身上就打了一棍。当时奶奶就急忙的上前拦住,可是四婶就在连扑带推的说打死我了,同时也把老太爷推倒在炕边上,奶奶又急忙的去扶起老太爷。此时的四婶就不依、不饶的,大声哭闹着躺到炕上头对着墙、两脚往后缩、脑袋往墙上顶撞着说:“我不活着了”。也吓得那家人都赶来阻止,同时四婶的几个孩子也在大声哭闹着不停,也闹得那家人都乱成了一团,看着都很紧张就像是四婶真的出了事似的。怜连也感到非常的害怕,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觉得很为难。到爷爷回去时说:“你们都快麻利着点两个人一快轮流着,看着他四婶子点”。特别是奶奶怀里抱着四婶的两个孩子,坐在炕上哭泣着还没有忘记抬手拍打着怜连,说:“我打死你这个讨债的小冤家算了,你看看我这是好当当的一个家,这就叫你给搅混得一个鸡犬不宁的,这可叫我怎么着才是个好呀?这要是让你四婶子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再撇下这几个孩子可怎么着是个好呀?我这了有你这一个讨人嫌的,也就够让我为难的了。这要是再多上几个这还让我怎么活呀?你这是想让他们也跟你一样都成了没娘的孩子?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就不活着了”。奶奶的哭声很悲惨,再有四婶和三个孩子的哭闹声,闹得那家里的气氛,就像是真的死了人似的。也吓得怜连几乎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可是心里总觉得很愧疚、不安也有自责和恐惧。可就是不敢说话只是小心意义的看着想到:“我怎么这么多不好?这都是我的错,我该怎样才能成为没有错的人谁能告诉我、我好害怕”,可是没有答案。
就在那天夜里那家的大人都是一夜没睡觉,到第二天四婶还是在吵闹着说:“我不活着了”。奶奶说:“这要是再没有个法子,就得给她娘家娘捎个信去吧,快让她娘家娘来劝劝她”。爷爷说:“我去看看找上个过路的学生给她娘家娘捎个信去”。当快到中午时那家里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四婶娘家同母异父的弟弟,另一个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四婶的两个弟弟手上都拿着木棍,一进院就大声的嚷着、砸闹着说:“这是谁打了我的姐姐快给我站出来,让我看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的姐姐”。当时那家里的大人都出去阻止着,只有三婶在把听力不好的老太爷拉扯、搀扶到里屋。可是那老太爷也在挣扎着说:“你们就让我出去看看,今个我的这条老命就不要了”。三婶在阻止着老太爷,很快四叔就收工回去,看到家里的情况就突然间的说:“你们别问了、不是要打吗?那就打我吧”。那次是四叔挨了打,在屋里躺着的四婶听到就急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说:“你们别打了,我没事不死了,你们回去吧”。他们姐弟妹说了一会话后才走的。
就从那时起92岁的老太爷就一病不起,不久后就去世了。听说老太爷的,丧事办得很隆重,那家里去了很多亲朋好友,唯独是怜连没在场。其实怜连也非常想要参加老太爷的葬礼,可四婶在特别的关注怜连,她总是在天没亮就去拉拽着怜连到没人处在小声的说:“你快出去躲这远远的别往前凑合,这没有你的事。这个孝字也没有你的,你快上远点去干活去”在说着时就拿了一个篮子扔到怜连近前说“给你拿着,快上山上捡牛粪,要是我不叫你回来、你可别回来呢”。于是怜连就只能一个人去反复的一篮、又一篮的捡拾着牛粪(是用来当柴火烧)。
后来又常听到四婶说:“这人要是最疼谁,到了的时候,就是指不上谁。看她老太爷子,活着的时候最疼的就是怜连。可是看他到死的时侯,可还就是偏没得上怜连的济”。那时6岁的怜连就只能常听着四婶那样的说法,也觉得很委屈,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时也只有怜连她自己知道,特别是每天晚上到天黑后,四婶和那家人都允许怜连回去时。在刚进屋的第一眼,就总是想要先看到老太爷在生前时用过的一些生活用品和铺过的被褥,因为从那上就像是能看到了老太爷似的。也常想到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维护自己了,就觉得非常的失落,总是想要哭又感到非常的恐惧,也就是那个印象一直留在记忆中很久不能消失。
也就是在年夏天,四婶又说她上生产队里去锄草,叫怜连跟着她去挖捡曲麻菜(在曲麻菜小的时侯就挖够给人吃的,到曲麻菜长大时就挖多了给猪吃)。到收工回家时,四婶就背着曲麻菜口袋,叫怜连挎着盛满菜的篮子。走在回去的路上,也总是被菜篮拽的直不起腰来,在那时就总是很艰难的盼着快点走完那段路。
记得那年夏天的一天下午,是奶奶说要跟两个婶子一起,带着她们各自的孩子,上自留地里去拔谷草(那里也叫拿莠子),(因为奶奶是裹过小脚的人,她说是来回的在谷地里走着很不方便)。于是就说叫怜连跟着去在后面,反复的往地外抱那些被拔下来的废谷草。可是两个婶子的孩子们,都在理直气壮的玩耍着,并且还都在起着哄的打骂、嘲笑着反复的说:“怜连你快去干活,你别看我们都不干活,这因为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是一个没家没有人要的讨债鬼,我们家这也不想要你这就是你不要脸才上我们家来的”。当时的奶奶和两个婶子都在看着,也没说话、更没人管她们都像是没事一样,就任凭着那些孩子们在打骂着怜连一直到天黑她们都回家时。走出去很远奶奶才回头,看到怜连没跟着她们回去,就在远处大声的喊叫了几声怜连:“你怎么还不快点回来呀?”。怜连说:“我不想上你们家去”。奶奶就很生气的说:“那咱们都走回去,就叫她怠这、咱不要她了”。到她们都走后野地上就剩下怜连一个人,在拿谷草捆站立着两个谷草捆头对在一起搭成的谷草棚里怠了很久,后来是因为累、饿和害怕很快的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天刚亮三婶说:“突然想起来有个拨草刀子丢在地里了,说是着急等着用,于是就上自留地里去找”。当三婶到地里看见怜连时就很惊讶的说:“你这个拧丫头呀,你还真是没回去呀”紧接着说:“走你跟着我上我们家去”。于是三婶就强行着把怜连带到她们家去怠了一天,第二天,三婶又说:“走吧、走我送你还是上你奶奶和你四婶那去吧”。怜连说:“我不去”。三婶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可别让你四婶子再不乐意了”无可奈何怜连就只能又被三婶强行着送到奶奶那。
此后就常听到奶奶说:“我这辈子都后悔的就是那天干活太累了,也是一时的糊涂,一生气就把个怜连给扔到地里了。等回来忙完后就忘了,等躺下刚打了个旽、就机灵的一下子醒了,后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还就是听着外面有狼的叫声,等一想起来怜连还在外头就急的我好几次非要出去找”。可就是让她爷爷和她四叔截住说:“你就别再出去了,看现在你就是出去了也是白送死。她待外头了,恐怕是这会个早就叫狼吃了”。说是他们看着奶奶很着急,于是四叔就说过几次要出去看看,可是最终也没敢出去。直到早上天亮爷爷说:“我上山上看看去”到那也没找到爷爷就回去哭着说:“没看着有狼吃人的印迹,就是看见附近有狼粪和狼的脚印,这也兴许是让狼叼去了”?奶奶听到也大声的哭着说:“老天爷呀,这可怎么着是个好呀”。正在着急三叔就跑去说:“怜连在她三婶子那呢”奶奶说:“那时候我才心里头像一块石头是的、一下子就落了地”。紧接着就说:“老天爷呀,这总算是开恩了”。完后又说:“这还是解放了好呀,这自打解放以后,这外面的狼也慢慢的就少多了,这也兴许是来的这波狼还不饿,这要是搁到解放前了,那大白天的,狼群要是出来了,那也许是饿的太极了,就生往人家里跑。看这要是搁到那时侯可就真是让狼吃了”。此后也常听到四婶在骂怜连时过说:“看你这块臭肉连狼都不吃,这怎么就没一下子让狼吃了呢”?
那时怜连就己经看到四婶在每次去抬水时,走在路上就总是东张西望的,要是看见路上有人过来时,四婶就在远处叫怜连快把水筲放在地上,并表现出像是歇歇的样子,然后就急忙的把水桶拉到靠四婶那边去,把空扁担推到怜连那边去,让人看到就像是四婶一个人在抬着两个沉重的水桶似的,可实际上是等到过路的人走开之后,四婶再看看路上没有其他人时,就把两个沉重的水桶都推到怜连那边去,再把空扁担都拽到四婶那边去,然后把双手都搭放在空扁担上,在很用力的往下压着扁担,而且还在后边不断的推推、搡搡着。轻则推的怜连行走不稳,重则也常推得怜连摔倒在地上,脚后跟也常期被水桶的底边磕破着。到四婶干活累了时就说:“我得去歇会,你就快点上河套去端沙土吧”。
就在那秋天四婶又叫怜连跟着她去割羊草,因为当时怜连不会用镰刀,就常割破手指、在留着血还得继续割草,直到感染严重,病的怕冷、身上就像是在洒冷水似的、全身无力、而且头痛感觉头重脚轻、确实不想行动。在那家里只要是怜连生病,四婶就常对奶奶和那家人说:“怜连是装病,我看她没病、就是懒”。那时最好的治疗就是等回去、抹上些煤油灯上熏出的黑烟灰(是看大人那样用过)下次还得忍着疼痛继续用伤手抓割羊草,之后看到有人因病休息就很难理解。
到冬天那里的女人们就都不出去干活了,只有男人们出去干活。四婶也是一到冬天就不出去干活了,可那时就只叫怜连一个人出去除了端沙土之外,(那时怜连可能是比之前大点的原因端的土比之前多、也比之前快)到端完土后四婶再叫怜连上山上去拾柴火或者是捡牛粪等。而且是每年冬天四婶都叫怜连一个人到很远的,大山谷里去砍柴火或者是检牛粪的。因为那里的冬天也常刮大风,当怜连一个人出去在空旷的大山谷里,有时一阵呼叫着的大风刮过来,就觉得像是野兽似的凶猛,也吓得怜连就只能紧闭双眼不敢仰视,双手又紧紧的抓着小树卷缩着身体,就像是要被风刮走似的。等一阵狂风刮过后,在紧张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就只能是看到很远处有很少量的牛、羊,有时也很少能看到很远处有一两个放牛、羊的人影。那时也觉得是非常的害怕可就是不敢说话、也无处去说只能忍。
到那家人过年时,一般都穿新衣裳,在那里也只是怜连没有新衣裳,而且还是常穿着捡拾的破旧衣裳。还有那家人到过年,长辈要给小孩们一些压岁钱的习惯。在那家人中只是四叔表现的特别明显,因为每到年都给他儿子5毛钱,给他女儿们每个人1毛钱。之前几个年过后一直就没有人给过怜连压岁钱,唯独是那年看着四叔给他的孩子们发完压岁钱后,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分钱用手指捏着对怜连说:“我这还剩一分钱,给你吧”。怜连听到就觉得既惊讶、又惊喜可就是不敢要,也没敢上前去接。可是四叔又说:“怜连你看我这说了把这一钱给你,你就拿着吧”。那时怜连就像是受宠若惊似的,非常很高兴的去接过四叔手上的一分钱,因为那是第一次看到钱,也是唯一的一份压岁钱,于是就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上不断的在看着。同时也想要对四叔说点什么非常感激的话,可就是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就是心里时刻的想着四叔对自己的好处,也换想到如果要是我有什么好东西时,也要第一个就先给四叔的想法。可是那无知的怜连正高兴得手上拿着一分压岁钱在反复的看着、想着这回我也有压岁钱了。可就是不知道,那个春节晚上还没过多久就被四婶看到,当时就恶 *** 的一把从怜连手上抢过去那一分钱。并且还打了怜连几下,拧了几把就恶 *** 的说:“我打死你这个没人要的丫头片子得啦。也省得你在这白吃、白喝的还要压岁钱这可不行,这可得给我拿回来”。那时怜连就感到非常的难过,只是偷偷的哭泣,奶奶看到也没说话。
也许是奶奶知道,怜连每次在吃饭时,总是不敢伸筷子去夹菜,于是就在去切菜时偷偷的留下了一小块猪肝,装在衣兜里过了一会又偷偷的把那块猪肝,从兜里掏出来,刚要伸出手去给怜连。可那时四婶就像是也在偷偷的看着似的就急忙先伸手一把抓住那块猪肝抢到手后,并且在怜连头上打了几巴掌,瞪了几眼又小声的说:“你快躲这远点”。然后转身就对奶奶说:“娘啊,你看你这怎么又惯着她了?这可不行,这样要是等长大了,到了人家还怎么过日子呀?”紧接着又说:“娘,你看这大过年的,我说这菜怎么就不够吃的呢?我这看着菜少就一直没敢往饱了吃,看这大过年的我这到挨上饿了”。看着奶奶就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对四婶笑了笑说:“你看这是怎么话说的,看这大过年的,这就是叫谁饿着、也不能让你挨饿呀看你这还奶着孩子呢”。奶奶说着就又切了一块猪肝,递到四婶的手里。看着四婶从奶奶手上接过那块猪肝,放在嘴里嚼着才不说话的,随后的表情上略带着得意的微笑,转身就对怜连瞪了几眼,又拽上怜连一起才走开的。
在那个家里也只有到过年时,四婶才叫怜连歇三天工。从初一歇,到初四早上天还不太亮四婶就急忙的像往常一样,又悄悄的到怜连身边去,先是在头上捶几拳、身上拧几把然后再小声的说:“你快起炕出去干活,别净在这等着吃闲饭”。从初四起怜连就得每天都急忙的先上河边去端沙土到天亮后,再拿着篮子上山去捡牛粪或者是砍柴火。那时在全村里就只有怜连一个人出去干活,走在街上看到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在热热闹闹的玩耍着,在街上有大人们玩踩高跷、扭秧歌,在屋里也有唱歌的和玩扑克牌的。特别是那些小孩们都在跑着,有玩老鹰捉小鸡的、跳格子的、扔沙包的和踢毽子的,也有在河边玩滑冰的。看到那些孩子们都在很开心的玩笑着,怜连就只能是看着,而且也只能是看着非常的羡慕。
可是对那些玩项怜连也是从未玩过又一个也不会玩,就只是偶尔的看到别的孩子们玩过而已。然而自己也非常的想去玩,可就是玩不成到天黑回去后,怜连就鼓了很久的勇气,才敢问奶奶:“为什么别人都在玩四婶就叫我去干活呢?”奶奶说:“这是你的命不好、这是谁叫你老早的就没了娘呢?“再看你那些舅舅们也不赶上个大汽车上这来看看你”你这就是个没人疼的人,这就是你的命!你要是还想在这边了那就得手脚都勤快着点多干点活计也累不死人。这要是能多为下个人等到日后了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也好有个帮手,要不你一个人在这边了可怎么活呀”?怜连听到奶奶的话时,从此就非常想念和盼望着舅舅们能来帮助自己。无奈就只能按照奶奶说的,实指望着那些人到日后能帮助自己,于是就一个人也不敢得罪,只能严格的按照奶奶说的办法每天都很努力的去干活。
有一天晚上是爷爷和两个叔叔在聊着说到:“怜连她爸在北京那边又找上了个人,说是那个女人还带着三个丫头呢,说那三个丫头还都不算大”。奶奶就笑着说:“这要是他们都有良心的话,等他把她们都养大了,往后她们要是把他当爹就更好了,看他这岁数也不小了往后要是等他老了也就有人伺候了”。奶奶还在笑着说:“看这可又说回来了,你看他这么些的人,这可叫他往后了怎么养活呢”?四叔说:“这样看怜连这丫头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这往后了要是再想回北京可就更没有指望了”。奶奶说:“这要是想起来倒也不算个什么,反正她们都是些丫头,这到是也不用给她们盖房子,等她们长大了找个主,打发了也就算了。他这也就是怜连这个丫头了,他要是顾不过来了也就算了,往后就搁到这边了等长大了,在这边给她找个婆婆家,也就叫他侍那边了省省心吧。这往后了他在那边要是再养活个一男、半女的他也就又有后了,等到他老了也就有依靠了”。怜连在很茫然的听到三叔抢着说:“她二奶奶打北京那边给邮回三包饼干来信上说:“是给这两个屋的小子们,一个屋里一包。另给怜连一个人、一包”。在边上的四婶听到就很不高兴的说:“怎么还给个丫头呢”?紧接着奶奶就说:“怜连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得学着懂个事多为下个人,到日后了也好多个帮手。你看你这也没个什么东西拿着去为个人,要不你就趁着现在有这包饼 *** 就别吃了。你要是吃了也多长不了一块肉、要是不吃也少不了一块肉。我看你还是分成六包,给你两个婶子屋的孩子们一人送一包去,这样你也好为下个人,等日后了也好让他们惦记着你个好”。于是怜连就严格的按照奶奶说的办法,把动物饼干给那些孩子每个人一份,分别送给两个婶子屋的孩子们。(其实怜连也很想要留给四叔一份,可能是因为长期不敢与人说话,于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抵触未能实现,此后也常有愧疚感)。那时就只能按照奶奶教的办法先给三婶屋送去,看着三婶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再到四婶屋去送时,看到四婶对怜连略微的面带着一点笑容,也就是四婶的那一点点笑容,让怜连感到非常的欣慰。虽然没有吃到动物饼干的味道,不过还是高兴的一夜没睡,就一直在想着这回四婶该对我有好转了。可是到第二天,还是天没亮四婶又照常像之前一样去叫怜连快起炕去干活。
记得就在那年秋天,二爷爷和二奶奶也从北京回到乡下老家。那时候怜连看到就非常高兴的想着,就像是盼来了自己的亲人似的。就想着二爷爷和二奶奶,一定会救我、让我以后不会再害怕的。(可就是不知道那是可怕的文革)可是几天过后看着二爷爷和奶奶,一直就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二爷爷就像是没看见怜连似的。只是二奶奶对着怜连撇着嘴说:“看你脏兮兮的,怎么也不讲卫生呀”然后就不再理怜连了。之后再看到二奶奶就是常哭着,也常听到那家里的大人说:“这是因为他二奶奶还不适应乡下人的生活环境,才整天个哭天抹泪的”。
记得在二奶奶刚到乡下时的生活也确实是很些困难,起初是二奶奶选择要在三爷爷的小儿子家里挤着住了些天。后来是爷爷和叔叔们帮助搭建了,一间小土房说是让二爷爷和二奶奶住,爷爷和奶奶给他们送过一些小米去说让他们做饭吃。
在二爷爷和二奶奶到乡下不久后就被生产队里强迫着去做义工,让他们在那也常挨打、挨骂。当时生产队里的人谁要是想打他们谁就打、谁要是想骂他们谁就骂。过了些天后爷爷和奶奶也被生产队里拉去做义工,那时生产队里的红卫兵们就逐渐的对那四个人,更加严厉的管治着。他们用高梁杆和白纸做成的,白色的上头尖小、下口宽大一米左右高,说是叫高帽子。给那四个人戴在头顶上,并用绳子把那四个人的双手捆到身背后上,由红卫兵们在后边拉拽着,叫那四个人都弯着腰、走在街上。前面有红卫兵扛着红旗,后面敲着锣、打着鼓、再后面就跟着一大群社员们,喊着口号:“毛主席万岁! *** 万岁!打倒牛鬼蛇神!打倒地富反坏右!”等等之类的口号。有时唱着歌、有时喊着口号全天的走在街上说是叫 *** 。到晚上收工后生产队里给参加 *** 的社员们每个人、每一天都记上十分工,完后叫社员们都回到各自的家去。就只有那四个说是叫牛鬼蛇神的人;不仅是不记工分,就连队里分一些粮、菜、肉有时也常不给那四个人。反而还常在夜里也不让那四个人回家,并且把那四个人都关在生产队的空房子里,由红卫兵们轮流看管着。并用绳子捆上那四个人的双手举在头顶上,吊在房梁上双脚离地,用骑马鞭子抽打的那四个人全身都是红血印,在很远处就能听到那四个人的惨叫声非常的恐怖。到吃饭时也不让那四个人回去,就只能是让那家人去送饭。
在起初时是三婶和四婶两家的孩子们去,给那四个爷爷、奶奶送饭。之后是因为一些看守着的红卫兵们总是在嘲笑和辱骂着叫那些孩子是“狗崽子”。后来就吓得那些孩子们都不敢再去送饭了,到两个婶子做好饭后,那些聪明的孩子们就都早早的到很远处躲去起来。在两个婶子无奈时三婶说:“那就得叫怜连回来去送饭吧”。四婶说:“这可别再让家里缺了柴火、少了水的。这要不得叫她快点干活,挤出功夫来去送饭”。怜连听到时就非常的高兴,因为也很想看到那四个爷爷奶奶们;于是就像不知道疲劳似的加快速度干活挤出时间来跑去送饭。
在怜连第一次去送饭时,刚走到门前就被红卫兵们拦截着说:“怎么今天还换了个狗崽子了站住、别动可别再往前走了,就在外头等着”。怜连就在门口外透过门缝看到屋里有红卫兵登着长板凳上去解开房梁上拴着的绳子,放下房梁上吊着的四个爷爷、奶奶;当他们刚从上面掉下来时就直接都倒在地上,看到他们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肉模糊几乎是辨不出人样来看着很恐怖。当屋里的红卫兵们解完绳子后又出来从怜连的手上,抢过用簸箕端着的四碗饭拿到屋里扔在地上,(那碗里的饭也洒在地上一些)有个红卫兵说:“给你们快点吃饭,吃完饭好交代问题”。看着那四个爷爷、奶奶;都哭着躺在地上就像是无力吃饭似的。可是很快的就有红卫兵说:“这是谁叫你们躺着的,我让你们下来是吃饭的,不是让你们下来享受的。你们要是不想吃饭,那就还吊起来给我打”。正在说着时就有几个红卫兵手拿着骑马鞭子就朝着四个爷爷、奶奶的身上就胡乱的抽打了几鞭子后。看到他们四个人立刻就都站起身来弯着腰,颤抖着的身体上洇出血印,还都哭泣得,鼻涕眼泪的往下流淌着用颤抖着的双手端起地上的饭碗,流着鼻涕眼泪的吃完了饭,屋里的红卫兵出来推搡着把用簸箕端着的四个空碗推给怜连。并且在骂着说:“你这狗崽子快拿着躲这远点”在骂着的同时就抬腿踢了一脚,当时非常害怕也很紧张的怜连刚跑开不远,就听到后面的惨叫声,让人感到很恐怖。
到二天再去送饭时,在很远就被红卫兵截着说:“你这狗崽子别在往前走了,就在这等着”。也有红卫兵笑着说:“看这个狗崽子还跟别的狗崽子不一样,看人家别的狗崽子都是把饭送来就跑着玩去了连碗都不知道来拿。看就这个狗崽子一直在这一声不吭的等着还老是往屋里看,这往后咱们要是再看着她来送饭,就叫她离这远点吧”几个红卫兵都说行。此后怜连再去送饭时,在很远处就被红卫兵们截着把饭抢过去,并且还往怜连脸上吐着口水,同时的一部分口水也掉进饭碗里。那时尽管在远处的怜连可还是能听得见,用鞭子抽打的声音和剧烈的惨叫声。
那时不知道是那年听到从北京又送回去一个反动派,说是直接交到生产队里,让红卫兵们拉去挨批斗了。到天黑后又听说:“刚从北京送来的那个人,就是怜连的名易父”。在刚听到时怜连还想过要急速的,看到那名易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当时那个人正在生产队里二十四小时的被一直关着,不准出去在挨批斗。
那时三叔和四叔有时也偶尔的被红卫兵拉去挨批斗,不过相对比那五个人要轻一些,当时吓得那家人都毛骨悚然的。当时在那里挨打最严重的就是两个爷爷和名易父他们三个人,每天都得被红卫兵们打得遍体鳞伤。二爷爷为此说是身上长虱子了,管红卫兵们多次要得治虱子的药,留在衣角上攒多了,第一次服毒自杀未遂。爷爷也在夜里挣脱开绳子逃跑,随后就有一群红卫兵们上那家去搜查,并且命令着说:“你们这全家人都得赶快出去找,这要是找不回来你们这全家人就都得去挨批斗。也吓得那家人都哭泣着漫山遍野里的去找,直到第二天是四叔从很远的山脚下在山沟坑里,找到了爷爷当时的双手还在身背后用绳子捆绑着,弯曲着身体躺在沟坑里奄奄一息的睡着。是四叔和家人一起背、抬着回去的,到家后只是喝了点水、吃了点饭就又被红卫兵们拉去挨批斗了。
两天后又看到那些红卫兵们,还是用绳子把爷爷的双手绑在身背上,后边有红卫兵拉拽着,在那家的房前屋后乱挖着。听说是挖出来了洋枪和现大洋,不过对那些只是听说没看到过。可确实是看到过生产队里组织着一大群,强壮的男劳动力,用布口袋在排着队从那家的地库里,往生产队的粮仓里扛着谷子和小米。听说是扛出去的谷子和小米,装满了生产队里的四个大圆仓。其中也有些变质小米,在生产队里分口粮时就分给过那家人,怜连也吃过那变质成绿色的小米。
一直就那样过了很久后听说是上边要来领导检查,那时的红卫兵们就叫人上南山那边去看着,要是看见有穿军衣的人影时就赶快跑回去报信,然后红卫兵们就停止对那五个人的打骂。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是那穿军衣的人去时就听见了村里的惨叫声,为此就对红卫兵们说了些什么。之后的红卫兵们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往死里打那五个人了,从此到晚上也让那五个人都回家去住了。
那时怜连第一次正面看到名易父时,就只是好奇的躲在远处只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不过那次没敢到近前去也没说话。过了些天后名易父才第一次对怜连说:“你跟着我上队里去一趟,队长说了是因为我在这落户了,也让你在这上户口了”。在去上户口时那名易父就很得意着把嘴里抽的大口烟,在不断的往怜连脸上喷吐,也呛得怜连很久不敢睁开眼睛,此后就非常的厌烦那名易父,也实在不想看到他。
后来红卫兵们虽然不在像之前那样关着打骂那五个人,可是还常叫;“那五个人是牛鬼蛇神”。到夏天就说叫那五个“牛、鬼、蛇、神们”,都排着队到生产队的广场上站在烈日下,弯着腰说是叫(撅着)在对他们进行资产阶级思想改造。周围有众多的社员们在喊着口号,说是对牛鬼蛇神们进行批斗。到中午让社员们都回家去吃饭,只是红卫兵们留下轮流的看着叫那五个人在继续的撅着。
到冬天最寒冷时红卫兵们也同样叫那五个人都站在外面严寒中撅着,并且用木棍支起那五个人后背上的衣服,说是叫他们在严寒中改造。也冻得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大面积的冻伤,特别是手、脚都冻破着。而且红卫兵们每天都是早上天亮就叫那五个人出去,直到晚上天黑才叫那五个人回家。那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原故爷爷常说:“怜连你快端碗小米给你二爷爷送过去,好让他做点热乎粥吃”。怜连听到就很高兴的跑着去给二爷爷、二奶奶送小米,其实也有想看到他们的意思。
当第一次去送米时看到二爷爷坐在炕上,两腿伸直着肿胀的像是个装满着面的布袋子似的,圆鼓鼓的,看着就像是很难行动似的,衣裳也脱不下来,脚上还在留着血水坐在冰冷的炕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二奶奶在哭诉着说:“老天爷呀!这天这么冷、这屋里没柴火、又没有水这可叫人怎么活呀”?那声音让人听着肝肠寸断的,可是怜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就站在地上看着。过了一会二爷爷就慢慢的抬起头来睁开眼睛,那是二爷爷第一次对怜连说话他说:“怜连你来了、你是个好孩子你看爷爷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能来看我这就不错,看这真是个好孩子,你看爷爷这屋里没有柴火、也没有水很冷啊!你能给爷爷弄点柴火、弄点水来吗?等爷爷好了去给你买糖吃” 怜连听到二爷爷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就感到非常的不安。于是就急忙的先跑到奶奶那要了一个盆子,跑去河边去端了一盆水后又拿绳子和耙子,到山沟里去在月光下楼了些柴火背回去。然后又去找奶奶要了些火柴再跑过去时、看到先端来的那盆水上就已经结成了一层冰,此时怜连就非常着急的,点着火煮熟饭看着他们吃完饭后就不再说话了怜连就走了。到第二天因为一直想着二奶奶那里的情况,于是就急忙的干完活后,又去用夜晚的时间跑着去给二奶奶端水、搂柴火的坚持了一断时间后,二奶奶说:“怜连这孩子干活就是太实在了。看她这才几岁,我还真怕再把她累坏了。看这孩子也怪让人心疼的,我这也就是没法子了。这明个我得去找找三和四叫他们那两个屋的孩子来帮我抬点水,我再去找人帮着买一毛钱的糖看谁能来给我抬一趟水,我就给谁一块糖吃”。当时有很多孩子都高兴的抢着去给二奶奶抬水,等到晚上怜连干完活回去时二奶奶家的水就已经足够用了。暂时就没有怜连的事了,当时还觉得有些失落,可是到那一毛钱的块糖都给完之后,就没有人再去给二奶奶抬水了。
紧接着又是怜连去给二奶奶端水搂柴火,那时二奶奶也常说:“看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命不好你看我这刚没糖了,她就来给 *** 活了。这孩子可是没少给 *** 了活,可就是一块糖也没吃着。你常来给 *** 活,我都记着那这得等到将来你出门子的时候,看我一定得叫你在北京的那些叔叔、姑姑们都得好好的陪送、陪送”。(当时近八岁的怜连也没听懂那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敢说话)此后二奶奶又说:“我看这孩子像是个哑巴,怎么你就不知道说句话?你看打我来这些日子,就没听见你跟我说过话”。其实怜连也很想要对二爷爷、二奶奶说话,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脸上很热,心里也很着急可就是张不开嘴。此时二奶奶就笑着说:“我看这孩子可别是又聋又傻,看这别的孩子来给 *** 完活都知道找我要糖吃。看着人家都是有说有笑的,要是看着我这有吃的,也都知道自己拿着吃。看这孩子就知道干活,不知道拿吃的,也不知道找我要糖,可是干起活来还不知道累。我就没看见她歇着玩过,看别的孩子都知道疯跑着玩”。二爷爷说:“可不是吗我看她小时候,可不像个傻子这怎么长大了,到成了傻子了?我记着她在北京头回来时就会说话了,怎么现在到不会说话了”。(那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习惯吧,因为怜连自从到那家之后就没有人教过她说话,同时也是被吓得不敢说话)。到二爷爷二奶奶的身体都好些后,他们就自己去跳水拾柴火了。
记得那大概是在1967年听人说:“要让所有的小孩们都去上学,怜连就非常的高兴,而且心里也一直就想着要去上学。为此就激动的在那些天里不管是干多重的活既不觉得累、也不知道饿,而且还是感到非常的轻松快乐既是到了晚上,也是激动的整夜睡不着觉,就一直在想着去上学的事。可是等到开学的那天,还是天没亮四婶就又像往常一样,去叫怜连快起炕快出去干活。那时怜连就非常的着急想要知道今天去上学的孩子里有我吗?可就是不敢问又怕耽搁了去干活,于是就只能不由自主的又去端沙土。可此时的心里还一直在换想着,可能是等端完沙土就该让我去上学了?于是就在跑着想快点多端点。可是等到快要端完时四婶就去说:“行了今个就先端这么些吧,你就快点上山上去捡柴火吧”。怜连听着就像是又一下子就掉进了冰冷的万仗深渊里似的,感到非常的恐怖眼前像是一片的黑暗似的,全身无力但又无可奈何,就只能是一个人又上山去捡柴火了。
等走在去捡柴火的路上时,看到有一大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都挎着书包,悠闲自得的,走在去上学的路上。在那群孩子中有三叔的大女儿(比怜连大)和三叔的大儿子(比怜连小),另外有四叔的儿子(比怜连小)看到他们都能挎着书包去上学。然而唯独是只有怜连一个孩子在眼巴巴的看着,可就是不能去上学。为此心里就总觉得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里似的,就总是止不住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流淌着,心里又觉得特别的失落和无助。在同时也非常的羡慕那些有家,有父母的孩子们,看到只有他们才能背上书包去上学。
可是怜连也非常想去上学,于是就多次很努力、也很为困难、又很吃力的才张开嘴对奶奶说:“我也要去上学”。奶奶说:“你一个丫头家的,你去上什么学呀?要是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好好的学着干点活泥。我看你要是想在这边了能有个安身之处,再有碗饭吃,这就算是不赖了。我看打这往后你就别再想着去上学的事了,就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怜连听着也觉得非常失落和悲哀,又无言以对为此就只能是一个人悄悄的哭泣了很多天,可还是依然没有人能关顾到她。
可那时就在同一间屋里,常坐在炕沿上抽烟的名易父对怜连上学的事,就一句话也不说。那时的名易父除了被生产队里拉去挨批斗之外,就一直坐在炕沿上,拿着烟袋一袋接着一袋的、全天都在抽烟,等他抽累了就躺在炕上睡觉。那时也常听有人说:四婶常指桑骂槐的,指着她的大女儿骂着说:“看你这一天到晚的就跟提了骨头卖了肉是的,就知道在家吃闲饭了。这吃着闲饭可别再把炕也压偏了,看这还真是成了一辈子钢强、两辈子弱、三辈子出了现世报了”。(此话也常被人当笑话说)。听说是骂得他听不下去了,有时也出去挑点水拾点柴火的。
不久就听说北京那边来信了,说那个女人又养活了个小子,看着那家人就像是很高兴似的,几天后那名易父说:“在生产队里请了假要回北京去一趟”。(因为怜连实在不想看到名易父;于是就想到他可走了,心里觉得非常高兴)可是不久他又回来了,记得那是拾完柴火回去时,一进屋就看到名易父又坐在炕沿上正抽着烟。此时怜连就觉得很紧张,于是就想到要赶紧立刻远远的开离那里才好。
到晚上那家人都集齐围坐在炕上聊天时,那名易父就从兜里掏出在北京买的一毛钱块糖。先分给两个叔叔家的孩子一人一块,最后剩下一块,那名易父就用颤抖着的手指捏着那块糖说:“怜连我这剩下一块糖给你吧”。怜连听着那声音就没敢去接,而且还吓得一直往后退。就在此时四婶的大女儿突然间就跑过去说:“大爷你还没给我糖呢”。那名易父就笑着说:“是吗?那就把这块给你吧”。此时四叔在他大女儿的头上拍打了一下说:“去给你姐姐送过去”。他大女儿说:“不行我就是不想给讨债鬼吃”她说着就高兴的蹦蹦、跳跳着跑开了。当时很快就到过春节,那家里的大人小孩都穿上了新衣裳,而且每个小孩的手上还都拿着压岁钱,那年唯独还是怜连既没有新衣裳、也没有压岁钱。再有就是那家人到过年时都习惯吃饺子,按照惯例那家里的男人和小孩都围坐在炕上的桌子前等着吃,只有女人们在地上围着锅台煮饺子和切菜等。可是怜连一直就是小孩中的例外就总是常跟着女人们,在地上反复的跑着给那些吃饭的人端饺子和盛饺子汤的。等忙碌了一阵后突然就像是如雷震耳似的听到名易父在叫:“怜连你给我盛一碗饺子汤来”。此时的怜连就觉得像是五雷轰顶似的很难过至极,那是因为实在不想看到名易父,所以也非常的不情愿到名易父近前去接他的碗更不想给他盛饺子汤,可是又不敢说话就只能是往后躲着。过了一会奶奶问:“刚才是屋里的谁要饺子汤来,快来盛了好煮饺子”。紧接着四叔说:“怜连快给你爸爸盛一碗饺子汤来,你奶奶等着煮饺子呢”。无奈怜连就只能是勉强着去接过碗,刚拿到锅台前就被四婶拦住,那次的四婶是面带着笑容对着怜连问:“你这是给谁盛的饺子汤呀”?怜连看到四婶在笑着,于是心情也没有太紧张可就是没说话。可四婶还是在强行着追问:“今个你就得说出来是给谁盛的饺子汤,这要是不说出来是给谁盛的饺子汤,我就不叫你盛”。怜连还是没说话就在地上站着,过了一会四婶就把怜连拽到她身边去,并且还笑眯眯的表现出和善的姿态在逼问:“这你得告诉我到底是给谁盛的饺子汤”?那时奶奶和三婶也都笑着就像是在逗小孩玩似的。在四婶紧紧的逼问下怜连就很艰难的说了一句:“是给屋里的那个人盛的”。没料想到以四婶为首的奶奶和三婶也在不依不饶的追着问:“那屋里的人多,这你得告诉我们是屋里的那个人,你管他叫什么才行”?怜连没再说话,就在那僵持着站了一会,她们也没再说就让怜连盛了饺子汤。等端到屋里时那名易父也没说话,就突然间的用他手上拿着的筷子在怜连头上 *** 的抽打了几下。当怜连往后躲时那名易父就站起身来追着,在怜连身上、脸上、头上胡乱的抽打着,直到打得筷子掉在地上。那名易父就气呼呼的又用手打、用脚踢,起初时也没有人管,怜连被打得身上很多处都是硬红条痕,嘴和鼻子也在流着血。后来是被三婶拉拽着怜连到她屋里,此时的名易父还在气呼呼的追着说:“看我今天非打死她不行”当时三婶很快的就把门插上了。奶奶也在外面大声着气呼呼的说:“你说这孩子呀,这可是也该挨打了,你说她这是怎么就不叫他爸爸呢?看这要是不挨打可是不行了”
那天怜连也没吃饭,到晚上三婶又把怜连送到奶奶屋,第二天四叔对怜连说:“今个咱们家这饭挺好吃的,我给你盛上一碗快来吃饭吧”。怜连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四叔又说:“你看这孩子还真拧,看我这还叫不动她”。到第三天怜连还是没吃饭也没喝水,奶奶就像是有点生气的样子,全天都在唉声叹气的,到天黑时就去四婶那大声的说:“她四婶子你快去看看吓唬、吓唬怜连吧,你看她这也怪急人的”。当时四婶就跟奶奶到怜连近前说:“你就别再哭了,你要是有那哭的劲,还不如快出去干点活呢”。怜连就像是没听见,四婶又说:“你今个要是不出去干活就别吃饭了”。四婶反复着说了几遍,怜连还是没去干活,于是就又说:“呦呵看我今个这还指使不动你啦,你今个要是不出去干活明个就过了初三了你也该出去干活了”。怜连还是像没听见,可奶奶就像是不知所措似的又去找三婶说:“你快去看看吧,这可怎么着是个好呀”?于是三婶去拽着怜连并且说:“你看看你这个傻孩子呀,你这是在跟谁赌气呀?这以前不是挺听说的吗?今个这怎么还不听说了呢,三婶子知道你没人疼平时也不少干活,也吃不着像样的饭菜,看这好歹是过年了有点吃的,你这到好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也不知道你这是给谁省着呢?省着好让别人多吃?我看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可别犯傻了,要不还跟着我走上我那屋去吧”。(怜连听着三婶的话到也有一些温暖,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三婶就拽着怜连摇摇晃晃感觉头重、脚轻似的到了三婶屋。三婶先是给怜连擦了擦鼻涕眼泪,后去端来一碗小米饭并且强行着往怜连嘴里塞了几口,然后说:“给你快自己端着吃吧,我得做点针线活了”。
也就是那年春节怜连歇过了初四,晚上三婶说:“怜连你该上你四婶子那去得干活了,可别让你四婶子再不乐意了”。听到三婶的话语怜连又感到凄凉和失落可就是不敢说,也只能跟着三婶到奶奶那,初五早上四婶就叫怜连出去干活。
到学校开学时怜连在外面常看见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都很高兴的去上学,放学后写完作业都蹦蹦跳跳的去玩耍,当怜连每次看到时都觉得非常的羡慕。可是不久就听到那家人说:“学校里有个姓杨的老师到家里来过,说叫怜连去上学”。在刚听到此话时怜连就高兴的,像是在孤独的黑夜里突然见到光明似的。激动得跑着、笑着再看到人时就突然间的敢对人说:“我也要去上学去了”。她反复的说了很多遍,甚至是有人对她不理解用眼睛瞪她或用嘴撇她。可她还是很自信的说着明天我也要去上学啦。等到晚上听说是三叔不同意怜连去上学,那时的怜连就像是一下子又掉进了万丈深渊里似的悲伤至极。觉得全身无力,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再看到人时就觉得像是羞于见人似的,感到不好抬头。
之后的杨老师又多次到那家里去找过,说是叫怜连去上学可就是一直也说服不了三叔。那时怜连也常看见杨老师到那家去与三叔半天或者是全天的在聊,每次怜连看到杨老师在那家时,就觉得那杨老师是特别的可亲可敬,于是就万分的盼望着杨老师一定能说服三叔让他同意叫我去上学。从此也时刻的盼着杨老师到那家去,每当怜连看到杨老师在那家时都觉得是给自己带去了一次希望。总是盼着杨老师能说服三叔,可结果是非常的失望。当时无知的怜连不可能想到,杨老师也可能是为工作,才出来找个能聊到一起的人,聊一天就算是完成当天的工作任务,不一定是真的为叫怜连去上学,因为杨老师总是常找三叔聊,从未找过那家的其他人聊过。希望落空之后就常猜想杨老师不一定,是真的想叫怜连去上学。
也有让怜连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三叔的女儿不想上学,可是三叔每天都哄着、劝着、拽着她的手送她到学校,有时也用绳子捆着她的手脚送她到学校去。她还是哭闹着说:“我不去上学,我就是不想去上学”。怜连也多次看见过三叔被气得没办法,也拿绳子抽打过他的女儿,目的就是让她去上学。可她就是坚持着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上学”。也常听三叔说:“我这也真是拿她没办法”。
之后也常听到奶奶说:“看咱这五个儿子就属小三结婚早,这前几年三媳妇养活了三个孩子,可惜都没站住。急得小三没法子才去找了个姓刘的,给这丫头认了个干老子这才站住了。看小三对他这个丫头可是百的般疼爱,要是有谁大声说话他都怕吓着她。看这也就因为不去上个学,看这小三还真是舍得打她了”。
也有过一天晚上名易父突然说:“怜连(当时立刻就吓得怜连,心里咚咚的跳着,也特别想要尽快的躲开那里)你过来我教你学识字”。当怜连听到要学识字,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可还是为了想学字就很高兴的跑过去。那时名易父的手上正捏着一块用手指都捏不住的铅笔头和一小块皱巴的破纸说:“我先教你学着识数吧”。怜连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很高兴的,跟名易父学了一个晚上,只是学了几个数字。因为那是怜连第一次看到数字,对那数字的形状还辨别清楚,对所学的那几个数,也更是没有认识清楚。为此在第二天怜连就非常着急得盼着天能快点黑,名易父被早点放回去,好教自己学会那几个数字。于是就一直想要着,又觉得那天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了名易父被放回去了,可是没料想四婶早早的就跑过去说:“夜里个后晌你们这屋里都干什么呢?我看着这屋里点着灯耗着油的。这还不说,我听着这屋里还一直在嘟嘟、囔囔的看你们这都是没事干了,也吵的别人都不得安静”。爷爷奶奶也都跟着说:“是呀他四婶子说的在理”。而且他们还都一致的说:“这一个丫头家的你还叫她学什么?依我看就别再点灯费油的了,这要是有那油还不如叫她早点学着做点针线活呢”。那时怜连就好像是刚盼到了一点点光亮,就像是闪电似的又被破灭。之后也一直在很着急的想要把那几个数字认识清楚可就是很难再找到,有认识字的机会了。
有一次好不容易盼到四婶回娘家,怜连看到爷爷刚从生产队里卖完韭菜回来,手上拿着算盘在算钱。怜连就趁机鼓着勇气拿着那块铅笔头和那小块破皱巴的纸,跑去问爷爷这个字念什么?可爷爷不仅是没告诉反而还把那块铅笔头和那小块破纸都抢过去,用手抓了抓撕碎后又扔在地上说:“我叫你再学,我再叫你学,你快滚开赶紧麻利着去 *** 的活”。那时怜连被吓的在哭泣着去找那块,被扔在地上像宝贝似的铅笔头,此时奶奶也跑来催着说:“怜连你快去端一盆水来,我这等着用呢”。怜连是因为没有找到那块铅笔头,就没及时去端水。于是奶奶就急忙去拿菜刀和一个盆子,两只小脚捣捣的跑到怜连近前哭闹着说:“你这个小冤家呀,你说吧你今个是去端水呢,还是杀了我呀”?在大声哭闹着的同时并把菜刀背面放在脖子上对着八岁多的怜连,哭变声的说:“今个你就我杀了吧”。很快爷爷就急忙去拿了根绳子并气呼呼的跑来对着怜连就抽打,同时嘴里还说:“你看我今个,非打死你不行”。过了一会那家里去了几个邻居把爷爷拉住,没看见是谁抢过爷爷手里的绳子。那时怜连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多处在出着血,邻居们还在那劝说着。怜连就只有忍着疼痛放弃了那块宝贵似的铅笔头,哭泣着去端水,走在路上若不小心把端着的水洒在伤口上时,也真得是疼痛难忍。
也就是那天怜连最后一次看到杨老师在那家里还是和三叔说:“让怜连去上学的事”。那是怜连最后的一次希望,不过瞬时间又被迫灭了。因为那天中午是二婶从三十里以外的村里骑着毛驴来那家先是说:“要接奶奶上她家去给她看孩子”。那时看着二婶像是跟杨老师挺投缘似的,他们和三叔一起说了很多话。听说是二婶说:“她是因为在娘家住,生二小子时坐月子着了凉,落下了痛风病,眼下是什么活也干不了,现在的两个儿子又小自己还得去教学。如今的娘家娘也去世了,自己带不了两个孩子”。听说杨老师对二婶说:“你真不易”说完就走了。
此后二婶就对三叔说:“这我得把他奶奶接到我那去,给我看孩子去”。还没等三叔说话,奶奶就愁容满面的说:“咱这辈子也没出过远门,你们要是叫我,上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这可叫我怎么过呀”?奶奶在反复的说着被两个叔叔听到,就都说是不能让奶奶上二婶那去。那时二婶就大声的哭闹着说:“这可是一样的都是你的儿子,你这怎么还有亲、有后呢?看他们这些可都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这就是离不开他们。看我们这就是你后养活的儿子吧,你就不管了”?
此时三叔就急忙的说:“二嫂子你先别着急要是依照我说,咱们这还是有办法的”。二婶问:“那你说有什么办法”?三叔说:“咱们家这不是还有个怜连吗,我看你要是把她接了去,不是挺好的吗”?二婶说:“这可不行,你这不是再给我雪上加霜吗?我那家里己经有两个孩子了,你这还要再给我打发个孩子去。我看你这也就是诚心想要甩包袱?你这要把我当成是傻子也就得了。可是你就不顾你那一奶同胞的亲哥哥吗”?三叔说:“二嫂子这回个你可是说错了,这是你常期不在家,你不知道怜连可是会干很多活那。这要是依我说,你要是把她领了去,到你那你就尽管指使着她就行。你要是指使着她,可比指使着老娘要更好得多了,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又何乐不为呢”?二婶说:“那要不我就先接她去试试,这要是不行的话,我还得再来把他奶奶接去”。
当时奶奶就急着把怜连叫到近前说:“看你二叔这也是常年不在家,你二婶子这也是挺不容易的你就跟去吧,到了那你可得手脚都勤快着点,多听着点你二婶子的说,到日后了你也不会有亏吃。在那了可得好好的帮着你二婶子多做点活,可千万得别让你二叔待外头了再不放心”。紧接着三叔就说:“我看这也就算是给你找了条出路,也省得在这净受你四婶子的气”。怜连听着那样的说法虽然是似懂、非懂,可还是很高兴的想到这是三叔给我找的一条好出路。再有就是平时也常想着二婶是好人,于是就很高兴的跟着二婶又到一个陌生的异地农家。那时就坐在炕沿上抽烟的名易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得意的笑着,看着怜连跟二婶走的。
第四章 落入虎口
在怜连到那个陌生的家时既没有不熟、也不觉得有什么思念,当时住在二婶的娘家。那家中有三间北房,中间是用来做饭的。西间住着二婶的二哥、二嫂和一个侄女、三个侄子。东间住着二婶的父亲、二婶和她的两个儿子,再有就是怜连,那两家人分着做饭用的是二婶父亲挑得水和拾得柴火。在起初时二婶除了叫怜连给她看着两个儿子之外,再抽时间蹬着板凳给二婶刷锅、洗碗、洗衣裳。二婶也常教怜连学着做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就只是全身心的按照二婶要求的作事。不久后得到二婶的认可,于是很快的就依仗着二婶的、二哥是生产队里红卫兵首领的势力,叫二婶的父亲去强行着把怜连的户口也迁到二婶的家里。
因为那两家人都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二婶说:“让怜连管她父亲叫姥爷、管她二哥叫老舅、二嫂叫姥舅妈、她二哥的孩子们都叫哥哥、姐姐。隔壁住着二婶的大哥全家,因为常见面二婶让怜连管她大哥叫大舅,二婶的大嫂是突然间新去世不久,家里有六个女儿,两个大的己经结婚离家。其中四个未出嫁的女儿在家二婶让怜连,叫她们是三姐、四姐、五姐、六姐,那一家人生活的相安无事。只是二婶不仅是对怜连横行霸道的,而且也常跟自己的二嫂子打架,起初时两个人只要是见到面就骂,二婶的二哥也不说话就像是任凭着那两个人随意的骂着似的。就在那样的环境中二婶就常对怜连说:“要是我不在家了,有事你就找你姥爷听你姥爷的,你可别自做主章”。怜连也不敢说话就只能按照二婶说的,听着姥爷的吩咐。可是不久那姥爷就常趁着家里大人都不在时,就追着怜连,自言自语反复的说着:“怜连我看你这个孩子到是挺好的,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你到不如听了我的就从了我”等等一些骚扰的语言。若是姥爷看到家里有大人回去时,立刻就非常老实而且也不再说话。那时怜连就突然想到之前常听四婶骂人和与人对骂时,骂到过卖身、从人等,也常看到大人们因此骂的更加激烈,而且听到重多大人都说过那不是好话。于是怜连就非常害怕再看到姥爷的言行和表情,为此就常时刻防备着姥爷的突然出现。再之后那姥爷就常趁着家里的大人不在家时就突然冲袭击,也吓得怜连就只有争脱着逃跑,躲开时,那姥爷就常紧追在后。因为二婶的两个儿子在哭闹,怜连又不敢跑的太远,有时还得跑去看孩子。当姥爷看着抓不到怜连了,就脱裤子用手指着胯下说:“看这、看这” 等一些猥亵的话。让怜连感到非常的害怕,可是又无助、无奈,就只能是一个人在孤单艰难的熬度着童年的时光,同时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得防范着姥爷的突然袭击。
在那里时也常听到村民们说:“这小孩要是缺爹少娘了,那就宁可死了做大官的爹、也别缺了讨饭的娘”。这说明那时候的人就知道缺爹少娘的悲惨,可事实上始终就没有人出来惩罚过谁,或者是让谁负过什么责任。就只是任凭着强者随意的残暴弱者,然而弱者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也有村民常说:“落难人自有天照应”。那也许就是得到了老天的保佑了,才得多次从险境和魔掌中逃脱出去。
随着时间的经过,二婶跟她二嫂子的关系,也发展到两个人只要是一见了面就轻则是互骂、重则两个人每天都动手相互厮打到衣裳破、头发散,有时也常打得头破血流。日久了二婶的二哥才说:“无奈我只能把他姥姑,从家里轰出去”。
那时二婶就很狼狈的在她娘家附近找人帮着盖了三间北房,还没等到干就搬进去住了。那时怜连就很高兴的想到,这回可躲开姥爷了以后就不用再害怕了。可事实上确不然,那是因为二婶搬出去之后,再烧柴火和用水都得自己准备。可是二婶那里都是从很深的井里,摇着沉重的辘轳往上打水用的。起初常看到二婶跟别人说:“看我这个人就是心眼好、我心软,看着怜连现在还不到10岁,我就不敢叫她一个人上那么深的井上去打水,还真怕再把她掉到井里去”。然后又说:“看我这怎么就不敢叫怜连去挑水,这我还得舍着脸去找他姥爷来帮着挑点水或者是叫怜连跟着去,让他姥爷帮她打上水来,叫怜连先学着一趟先挑两个半筲水”。
当怜连听到要跟着姥爷去挑水,就觉得非常的恐惧也不情愿,可就是不敢说话。实属无奈就想到奶奶说的:“你可千万别让你二叔在外头了不放心,你得多为着这些人,到日后了你还得指望着这些人呢”。那是人的无知、又无能就为了一个指望,就只能勉强得硬着头皮跟着姥爷在第一次去挑水,当走在没出村的路上时因为常看到有人过往,那姥爷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到出了村后看到路上没人时,那姥爷就像是饿虎扑食似的突然去扑拽着怜连。当时就吓得怜连扔下扁担和水桶,就只能是急忙的落荒而逃,跑到远处去躲着又怕耽误了挑水也很着急。于是就急切的盼望着路上再有人来挑水,看了很久也没看到有人过来,因为着急就只能自己到井边去。当时还在远处就看到姥爷正一个人站在井边,两个小眼睛在死死看着怜连,他的一只手抓着辘轳把、另一只手在摸着胯下并且在大声的说着:“你别跑你要是再跑,我就不给你打水了。待会晌午了你婶子回来看你要是挑不回水去,看你婶子怎么收拾你。你要是还想让我给你打水,那你就得看这、看这、这正扑楞、扑楞的呢”。无奈怜连就只能在远处躲着,直到看见姥爷自己挑着水走远后,怜连才敢到井边去,那时就只能是自己去打水了。
那是第一次来到深水井前先是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辘轳把,非常的紧张探身去看了一下水井里,然而看到的是在黑暗的深处,只有一个象饭碗那样大的亮点在晃动,看着就感到是头晕眼花的。可是又无可奈何就只能是自己拿起辘轳上的,粗绳子栓在水桶梁上,模仿着刚在远处看到姥爷从井里打水的样子,就把水桶放到井里至水面取上水后,再用力把盛满水的桶往上摇到井口上时,就只能是用一只手抓着辘轳把,用另一只手非常吃力的去拽水桶,可是又怎么也够不到水桶就非常的着急,又无可奈何就只能把抓着辘轳把的那只手慢慢的挪到紧挨到辘轳,可还是够不到水桶正在着急害怕的一只手上紧紧的抓着辘轳把,在很用尽全力,而且也已经被累的满身是汗了,还在往上够着水桶。那时井边上去了一个高个子的挑水老人,那老人还没有来的急放下水桶和肩上的扁担,就急忙的跑上前去,抓住辘轳把并且责备着说:“看你这是谁家的孩子看这刚多大呀,就这么大胆你快躲开,看这多悬呀”。此时怜连站在边上看到那老人用一只手抓着辘轳把,另一只手把肩上的扁担放下,就主动的把水打上来倒在怜连的水桶里并说:“给你挑走吧”。然后又说:“你要是再挑水就早点来,到这等着我给你打上水来”。怜连没说话只是看着那老人到也没让人觉得害怕。于是后来就按照那老人说的时间,每天都很紧张的早去等那老人帮助和指导怜连才学会了怎样从深井里往上打水。
后来再想到第一次去井上打水时,也觉得确实是有危险。如果没有那老人及时赶到并帮助打水,就紧凭怜连当时打水的能力,那肯定是打不上水来。之后若不是那老人教怜连怎样从井里往上打水那怜连也有可能就掉到井里去,那老人教怜连打上水来先把水筲拉到井边再把水筲底边靠到井沿上,歪着倒出一些水去再拉拽着水筲往上提,可别直接往上提要是提不动就得把你拽掉到井里去。怜连听着也觉得很恐惧,可是二婶还常不高兴、责备着嫌挑水太慢,骂着说:“你这 *** 养的我看就是给你脸不要脸,看我这才叫你一趟先挑两个半筲水,看你这还给我磨起洋工来了,这可不行、就打这往后再挑水,你得逐渐的加量了挑快点。往后你要是再敢磨洋工、耽误了干别的活、给我晚了晌午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时怜连还没觉得二婶行为的恶劣,而且是认为自己有错误,于是就十分的小心翼翼、每天都胆战心惊又很紧张、在全身心的为二婶做事还时刻害怕二婶不高兴。
在那时每天都是早上四点二婶就准时叫怜连起来,先给她洗衣裳、捎带着烧火做饭,然后喂猪、鸡(喂的猪和鸡都是专供给二婶一个人吃肉和鸡蛋用的)完后再上二婶的二哥家羊圈里去扫取羊粪(是用来当柴火烧的)有时也常被二婶的二嫂子截着骂(因为很难听所以这里就不再举例)说过最好听的话那就是:“你别扫了快把羊粪给我搁下,你快回去告诉那个不要脸的娘门一声,让她别再上这来扫我们家的羊粪”。可是二婶又坚持要强行着每天都叫怜连去扫羊粪,否则就拿怜连出气,有时也常被二婶的二嫂子劫着抢夺不让走。回去后又被二婶责骂着嫌怜连扫得太慢,在听着骂声中紧接着就得给二婶叫两个儿子起来,并且给他们穿好衣裳。再给二婶盛饭、给她的儿子喂饭、到他们吃完饭,怜连就常在二婶的催骂声中好歹的吃一点剩饭。又得赶快把二婶的两个儿子都送到五姥姥家去,再赶紧去挑水,完后再急忙着跑去五姥姥家接回二婶的两个儿子,一边看着一边急迫不停的给二婶收拾屋和准备做中午饭,精神常十分紧张怕耽误了二婶的中午饭。
而且二婶家的中午和晚上饭,都比当地人家的饭相对要繁琐。因为二婶每天都是要求怜连做成两样的饭,第一样是肉、面、菜、鸡蛋之类的饭,是做给二婶一个人吃的,二婶有时也分给她的两个儿子一点,特别是分给她大儿子的多一些。第二样饭就是那当地人家都常年吃的小米粥、小米饭是做给两个弟弟吃,二婶有时也吃一点。到他们都吃完剩下的再叫怜连吃(在那时怜连是很少能吃到新饭)再有就是二婶和她的两个儿子都不爱吃的饭,二婶就强行叫怜连吃否则就别吃饭。
在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次是二婶说:“要吃大黄米和芸豆煮成的粘饭”。那次是二婶拿出来的米和豆都多了些等做成饭后,他们又都不爱吃就只吃了一顿。剩下的粘饭二婶就强行着叫怜连一个人一天三顿、反复的吃(因为那时是夏天)当时不识数也不知道是第几天那些剩饭粘饭就变得、苦、辣、酸、涩等味道。在起初时怜连也不敢说不吃,就只能是忍着每顿饭都吃一点。再后来那些粘饭上就长出了厚厚的一层灰白色的长毛,那时吃着就实在是难以下咽了。第二天二婶看到就说:“看这挺好的饭怎么还长毛了、这你得赶紧着吃呀、这要是吃不完剩饭、你就别吃新饭呢”。怜连没敢说话,二婶迟疑了一会又说:“要不你就先把上头的毛择一择,把底下的饭起出来搁上点油、多搁点盐炒一炒你再吃吧”。怜连听到时还觉得挺高兴的想到这是第一次要吃到搁油炒的饭,那一定是很好吃吧。可是就在怜连往下择剩粘饭上的毛时,就己经看不出米粒和豆粒,只有霉臭味扑鼻而来。等搁了油盐炒过之后的剩粘饭还是在远处就能闻到,很浓的发霉、咸臭味,也真是呛得人很难呼吸。等吃到嘴里时那味道就更是、苦、辣、酸、涩、臭、咸也呛得怜连当时就忍不住的往上吐,可是又不敢说不吃。就只能是勉强的忍着吃一点,可那时怜连已经是几天没吃过饱饭也很饿,尽管如此可还是无法下咽。在当时那些天怜连每次到吃饭时,都只是端着那碗剩饭端来、端去的可就是无法吃下去。
也是实属无奈了就只能趁着二婶出去,不在家时想到了猪一定得很爱吃?于是就把那些剩粘饭偷偷的倒给猪一些,可是看着那猪只是用嘴巴拱了几下“一点”都没吃就走开了。此时怜连就感到非常着急,就怕二婶再突然间回来看到,在情急之下又捡拾起来给鸡一些,可是那些鸡也都只是用嘴巴喯了几下、又是“一点”也没吃,就都咯咯的叫着、甩着头、蹭着嘴慢慢的又都走开了。正在怜连更着急时,就突然看到远处有二婶往回走的身影。于是就吓得怜连在慌乱之下,用手抓起那些剩粘饭在情急之下就只能扔进了灶火膛里。到二婶进屋时看见怜连手上端着的剩饭还有不多时就说:“你怎么这几天吃饭这么慢?你就不会快点吃、看这就剩这么几口了,你就别磨蹭了、赶快吃完了好赶紧去干活”。无奈怜连就只能在二婶的目光下呕吐着,吃完了最后的那几口用油盐炒过的剩粘饭。
可是二婶很快就再次出去,那时怜连还在一直呕吐、随后又腹泻不止。先是吐着绿色的异物,之后就便中带血头晕腹痛、全身无力站不住时倒在地上嘴里还是止不住的吐着异物。到二婶再次回去在屋里往返的走着,看到怜连躺在地上就急忙的骂着说:“你这 *** 养的怎么还没出去干活呢,这怎么还躺到地上了”?怜连听到二婶的骂声就吓得急忙往起站。可是就只抬了几下手,实在无力没站起来,之后就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那时二婶还在不停的骂着说:“你这 *** 养的看今个我这还管不了你了,你这没去捡柴火、也不知道去挑点水回来浇浇菜园子,你就看不见这几天这么热,那菜园子早就干了,你看我这要是不说话,你就不知道去挑点水浇浇菜”。二婶在骂着的同时,就气呼呼的冲到柜子上拿起掸子跑到怜连近前骂着说:“你这 *** 养的我看你今个这要是再干不完活,给我耽误了做饭看我非打死你不行”。同时的双手上抱着掸子很用力的在怜连身上抽打着说:“看我今个这还叫不动你这 *** 养的了,看这怎么还跟个死人是的,怎么还不动弹了,看我这可不能白养着你”。此时怜连因无力一点也没动,二婶才低头去看到怜连嘴里吐着异物不出声,就骂着扔下掸子说:“这他妈那逼的还跟个死人是的” 骂着走出去的,过了一会二婶就带着她的本家五婶子,嘴里叼着烟袋、手上拿着烟荷包,在不停的抽着烟。两个人走一起到怜连近前二婶说:“让她五姥姥给看看这是怎么了”。那五姥姥说:“我看这孩子八成是得了翻症了你快去找头蒜来,我给她上上再吃点蒜待一会再看看吧”。后来二婶又破例,舍出了一片安乃近给怜连吃了到天黑时,才逐渐的有了一点好转。
那时听五姥姥说:“我看这孩子的命还真大!这还真是俗话说得好,业障人自有天照应。行了、你的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当五姥姥的话音刚落看二婶煞白的脸上突然间就变红了,就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沉默了一会说:“这回个可全杖着是有她五姥姥了,这我得去叫她姥爷过来给她挑点水”。当怜连听到要叫姥爷过来,就感到非常的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五姥姥说:“看你这当婶子的心眼可真不赖”。二婶就笑着说:“可不是吗看我可比她家里的四婶子心眼强多了。你还没看见她家里的四婶子呢,那对她才叫狠呢”。两个人在笑着二婶说:“五婶子今个就别走了,你在这咱们包饺子吃吧”。五姥姥说:“行”。那天是五姥姥给二婶包的饺子他们吃完后,五姥姥给二婶喂完猪鸡就回去了。那天怜连没吃饭不过也没给二婶做晚饭和其他事,在那多次有病就只歇过这一次。
到第二天二婶说:“打今个起往后每天都带着两个儿子上学校去,叫怜连先做家务、挑完水后,再赶快去捡柴火,看这柴火快不够烧了你得去多捡点。那天二婶刚走开不久,怜连正在急忙着收拾屋,可是姥爷就突然间的来到二婶家,一进屋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东西,用手指捏着对怜连说:“给你块冰糖吃”。当时就吓得怜连没敢说话,一直就往远处躲。可是那姥爷还在追着说:“这冰糖可甜了,你看你倒是快来拿着呀,待会要是你婶子回来看着可就不好了,你就快来拿着跟我好好的待一会”再反复的说着,吓得怜连就只能像是没听见似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那可怕的姥爷,就只能是赶紧的做家务、想做完后赶快离开那,另外还得时刻的防着姥爷突然袭击或者是有不雅观的动作时,就得准备赶紧逃跑。可还是没想到那姥爷突然间就跑到门口把二婶家的门插上把怜连堵在屋里就像是饿虎扑食似的在追抓,也吓得怜连就像是在虎口里逃生似的拼命的挣脱。在趁姥爷用一支手抓拽怜连时才有机会转身,咬在姥爷的胳膊上。那姥爷疼的在唉呀、唉呀的大叫着,同时用那支没被咬的手在怜连身上、头上很用力的打着。(也可能是那姥爷不知道,每天二婶都要不定时的常回家去检看几次)那次二婶把两个儿子都搁到学校说是让没上课的老师们给她看着。二婶就自己跑回家去检看,当那姥爷听到二婶回去才放手并且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在开门的同时就急忙着对二婶说:“你看看这丫头真是疯了她打我还咬我”。他说着的同时就抬起那支正在出着血的胳膊对二婶说:“你看看她把我咬的”。二婶看了看就满面怒气的说:“那你就回去吧,我这不用你挑水了”。那时姥爷就急忙的走开了,二婶就拿起掸子,又用双手抱着很用力的抽打着怜连,并且骂着说:“我叫你这 *** 养的、再敢欺负你姥爷看我要不打死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看我这是好心好意的,去找你姥爷来说让他去帮你挑点水看你这还不知道好歹。这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去找你姥爷来帮着你。这往后的活就叫你自己干吧,你还不给我赶紧着去挑水。今个你要是再给我耽误了晌午饭,你看我要不打死你的。
那年不足十岁的怜连,就只能带委屈和怨恨,胆战心惊的拿起扁担和水桶,并且全身无力的哭着去挑水。在去挑第一躺水时,正好遇见那个高个子老人也在挑水。怜连没有说话,那老人又像往常一样,“主动着”把水打上来,倒进怜连的水桶里。怜连也非常感激那老人,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敢说话,就很费劲的挑着水往回走。可是那挑水的老人很快就从后边挑着水走到前边,把他肩上的扁担和水桶放下对怜连说:“你把扁担给我,我帮你往前跳一段”。怜连也没说话,不过到也没觉得害怕,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急忙的挑着水摇摇、晃晃的往前走。那挑水的老人说:“你就把扁担给我吧,看你这挑着也怪费劲的”。那时的怜连已经是挑不动了,于是就把扁担和水桶给那挑水老人。此时怜连也很想知道:那挑水的老人是为什么要帮怜连,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一直没敢跟那挑水的老人说过话,可是那挑水的老人还总是常帮怜连从井里往上打水。尤其是到冬天那东北的大地上,都冻上了厚厚的冰时。那井口上也冻得鼓起了半圆形厚厚的白色冰包时,那挑水的老人就看着井口上的冰自言自语的说:“这是谁家在造孽呀?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干这活,看这井口上多滑呀。这要是你自己打水,可得抓住了辘轳把别撒手、小心着别滑到井里去。要是太滑了站不住,你就去捧上两捧沙土撒在冰面上再打水”。怜连还是没敢说话,就只是看着那挑水的老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似的,为此就止不的眼泪往下流。之后就盼着能常看到那挑水的老人,就像是盼望着那挑水的老人能救自己似的。到每次看见那挑水的老人走开时,怜连就常无声的跟在后面走出很远,直到看不见那挑水老人的身影时,又觉得眼前是非常的失落、悲凉和恐惧。
有可能是因为那挑水的老人,不象是二婶的父亲那样只要是看见怜连,他就只是两个小眼睛在死死看着,让人觉得就非常的恐惧。特别是在看不到人的地方,若是被姥爷看到,他就紧随在后跟着跑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为止。那时也吓得怜连只能是学着东张西望的,要是从很远处看到姥爷的影子,就得赶紧躲着逃跑。
尽管如此可还是防不胜防,记得就是那天去挑第二躺水在回去的路上,挑着水从北往南走先下一个沟坡,再上沟坡时因为很废力,就没有太注意看。可那时的姥爷就突然间的从后右边的沟坑里窜出来,先是用左手抓住挑着水的扁担,再用右手拉拽怜连。此时的怜连要想跑、因为挑着水、也全身无力又跑不动。可是在老爷的拉拽时那扁担和水桶都掉在地上正好砸到姥爷身上,当时就砸的姥爷摔了个 *** 墩坐到地坡上,水桶里的水也都砸撒到姥爷身上和地上,随后两个空水桶也都滚到沟坡下被摔坏。那时怜连才趁机拼命的逃跑,跑到远处后才敢回头看见姥爷己经站起来正跟在后边紧追着跑一段,看到怜不跑时,那姥爷就赶紧追着跑,吓得怜连就只能再跑。那姥爷看到追不上时就停下来,站在地上很用力的、咚、咚的跺脚。就吓得怜连只能再跑到很远处去躲着,直到看见姥爷离开走远后,才敢去捡水桶和扁担,看到己经被摔坏的水桶,就吓得怜连胆战心惊非常恐惧可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实属是无奈就只能挑着破空水桶回去的。
到中午二婶回去看到家里水少就急忙的骂着说:“看这 *** 养的今个怎么就挑这么一点水”?怜连说:“是姥爷拽我把水筲摔坏的”。二婶听到就更气愤的反复骂着说:“我让你这 *** 养的还敢再欺负你姥爷,看我今个非打死你不行”。骂着就跑到柜上拿起掸子,用双手抱着在怜连身上、头上 *** 的抽打着。同时嘴里在不停的骂着说:“我再叫你这不要脸的 *** 养的,再敢说你姥爷坏话,看我非打死你不行,要不就活扒了你的皮拿着换水筲。看我这是新买来的水筲这才刚用几天,就让你这败家的东西给摔坏了。要是知道你这么给我糟东西,我真想一下子就打死你,也省得往后再跟你姥爷打架。这要是能给我换回水筲来,我还真想活扒了你的皮、都不解气”。直到二婶打累了才扔下掸子,气呼呼的出去走了。
那时怜连就只能是一个人忍着疼痛看到身上、头上、脸上都是一条、一条正在出着血的印迹。特别是头上、在震动着就像是要破碎似的,有时还嗡嗡的麻木着、就像是要爆裂似的疼痛、身上也像是用刀子割肉似的疼痛。那时怜连也只能是带着满身的“血迹”一边做饭一边抬头远眺南山那边。也多想能看到有个叔叔或者是舅舅们,谁能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最终也一直就盼到有人去过。怜连就只能是一个人,在那里忍受着“孤独”、“恐惧”在磨掌中挣扎着生存。
那天到二婶又回去吃完午饭后,就突然间跑去翻灶火膛,看到那块被烧焦的剩粘黄米饭。立刻就又气急败坏得骂着说:“看这 *** 养的怪不得这几天吃饭少呢?原来这是在偷着烧东西吃呢,这可不行,看这回我非打死你”。紧接着就又拿起掸子在很用力的打着怜连。可就在此时二婶那六岁多的大儿子就突然跑过去说:“你别打了,那东西是我烧的”。那时二婶才突然转过身去,打她大儿子下并且问着说:“这是谁叫你烧的,这是烧的什么东西”?二婶的大儿子用小手捂着 *** 、疼痛的哭着脚在蹦跳着说:“烧的肉、我不再也烧了” 此时二婶才扔下掸子不再说话。可是怜连到也觉得是莫名其妙,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平时关系也不是太好的弟弟,是怎么想的。?因为怜连自己心里明知道那不是弟弟烧的东西,只是因为不敢说话、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于是就心里一直觉得,对那个弟弟有着很深歉意,以至到后来再看见那个弟弟,就总觉得非常的难为情。
那时怜连还不满十周岁就只能一个人,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忍受着陌生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然而又无助、无奈的,还得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给人当牛做马才能活着。到每次出去干活时都得东张西望的、时刻看着周围,就怕被姥爷看到再突然间的出来袭击。在那时也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那时不满十岁的怜连就只能是一个人,在那没有温暖和光亮的阴森、恐怖、黑暗、寒冷和险恶中过着童年的时光。用那里村民常说的话:“看怜连这孩子还真是业障人全靠天照应呢”。那也可能是因为怜连多次遇险,又多次在虎口中脱险的结果。
从到二婶那近两年后,二婶就开始带着两个儿子到学校去,让大的上学、让小的跟着她在学校玩。叫怜连就专归置屋、洗衣裳、挑水、做饭、挖猪菜、养猪、喂鸡和捡柴火,到夜里再给二婶和两个弟弟们拆洗旧衣裳或者是做鞋等。
在那里二婶每天都是凌晨四点准时叫怜连起来,先是给她洗衣裳并且还得赶紧捎带着烧火煮早饭,跑着喂猪鸡。到吃饭时再给二婶和她的两个儿子们盛饭。而且怜连就在地上跑着,好歹的吃点前日的剩饭,还常被二婶没好气的催骂着说:“ *** 的这 *** 养的怎么吃饭这么慢,你要是不会快吃就别吃了,快赶紧着收拾屋子刷了碗筷、去挑水”。要是夏天二婶就叫怜连在院内种些蔬菜和玉米,也常叫怜连去挑水浇。而且二婶每天都要回去查看几躺怜连的干活情况,要是二婶说:“怜连给她洗的衣裳不干净或者是对屋里收拾得不满意,二婶常骂着拿起衣裳或者是擦布就扔到怜连身上。并骂着说 *** 的这 *** 养的,看这怎么还连个衣裳也洗不干净了,这不行你得给我重新再洗、或者是重新再收拾屋”。直到二婶说:“行了”。怜连才敢赶紧上山去挖够猪吃一天的菜或拾柴火,否则就得挨打。
于是怜连每天都得非常快速的干活,那时不管是干多累的活或者是多渴也从来就不敢停一下,怕耽搁了喝一口水的时间。特别是在挖菜时因为一直在弯着腰挖,等时间常了腰也疼的直不起来,要是在没挖够菜之前也始终就不敢直一下腰。就一直挖到一满口袋菜时,又紧接着就得免强的扛着沉重的菜口袋,迈着艰难的脚步再走很远的路上,若是腰实在是太疼了就只能用手掌支着腰,也得坚持着继续往回走,因为是非常着急想要赶快回去给二婶做午饭。那时尽管是嘴里干的很苦也不敢占用喝一口水的时间,到做熟饭后还是得跑着给二婶和她的儿子们盛饭、端饭汤的,还得顺便赶紧喂着猪、鸡。而且怜连就始终,只能是在地上往返的跑着,好歹的吃点剩饭。就得再赶紧刷洗锅碗瓢盆、收拾完后,到二婶和她的儿子们都睡午觉时。二婶就说:“怜连你快上山上去捡柴火吧,到后晌你得捡够了明天烧的柴火才行”要不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也打得怜连每天都得严格的,按着二婶说的数量干活。有时二婶也常说:“你最好是多制回点柴火,可别等到缺柴了火时,你再看我怎么跟你算账的”。也吓得怜连每天都得超量的捡柴火,还总是想着要讨得二婶欢心、就在很努力的多干活,等捡够柴火就赶紧背回去做晚饭。可是二婶和她的儿子们都坐在炕上桌子前等着吃饭,就只有怜连在地上很严格的按照常规跑着端饭、盛汤喂猪鸡,完后再圈上猪、关上鸡每天都是这样。
到天黑后按照二婶的常规说法:“这天黑都了我就不叫你再出去干活了,你就趁着后晌在家点上灯,学着做点针线活吧。你先把我和两个孩子的棉衣裳都拿出来拆洗干净了,我再去找你五姥姥来帮着你做上,你得跟着、学着做点针线活。之后二婶一到晚上就常说:“这你得把家里的旧衣裳找出来、拿来让我看看要是有能要的就留着,要是有不能用的,就留着、你拿着、等到后晌你好学着做鞋用”。
于是怜连就按照二婶的要求每天到夜里,都只能是在二婶的视线下,虽然是能坐在了炕上,的煤油灯前,可还是得给二婶和她的两个儿子拆做衣裳和鞋。可二婶只是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写完作业就都睡觉了,只叫怜连一个人坐在煤油灯前拆做衣裳和鞋。直到二婶睡醒一觉后,若是赶上高兴时就说叫怜连睡会觉吧。若是赶上不高兴时,就叫怜连一直做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就直接叫怜连去干活。
再有就是到了夜深人静后,二婶要是听到屋外的窗户上有了第一次咚咚的敲窗户声就在屋里先“吭、吭的”两声之后再急忙着叫:“怜连你快赶紧着止灯睡觉吧”。(因为那里的人都习惯睡前不洗漱,就直接睡)紧接着就听到窗外又有了第二次敲窗户声。此时二婶就急忙的起来也不点灯就自己下地去,随后就听到有开门声音。紧接着就见二婶到门外又“吭、吭的”咳了两声,就回到屋里的炕上,可是没听到有关门声。不过很快的就听到窗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进屋有关门声、屋内有脱衣裳声、也有钥匙掉在地上哗啦的声。很快就听到二婶在小声的说:“你轻点”。紧接着就听到有个男人在用微弱的声说:“噢”。之后就听到有钻进二婶的被窝声和与二婶一起小声的,说笑着的声。听到时怜连也总是觉得,莫名其妙的不可思议,因为总是想到之前二婶常说:“她身体不好什么活也干不了,她既开不了门、又关不上门”因为怜连常看着二婶除此之外,就一直不自己做事,就是平常穿衣裳也得叫怜连帮着她才穿上。再有就是平时夜里二婶要大便,也只能是先叫怜连起来点着灯后。二婶才起来叫怜连给她拿衣裳穿上、扶她下地,并且是在屋里大便后,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都得叫怜连给她倒出去。可此时让怜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到夜里屋外有敲窗户声时二婶就不用点灯,也能自己下地去开门,而且还不大声说话。起初怜连对那个夜里去敲窗户的陌生人感到很奇怪,若有时那个夜里敲窗户的人没去二婶不高兴时,就常叫怜连一直拆做到第二天凌晨四点,还没好气的说“怜连你快去洗衣裳、做饭可别耽误了我们去上学”。
在当时那里的小孩中就只有怜连一个人,是常出去捡柴火和挖猪菜。有时也常遇到天降大雨山上的雨水和泥石,俱下时堵塞了河沟里的道路。起初是因为不知道洪水的危险,就是直想着可别耽误了给二婶做饭,于是就非常的着急正要一个人,趟着洪水过河时。被生产队里一群干活的村民看到,就急忙的喊叫着跑去阻止,并且还都说:“你可别过河呢,你看我们这些大人都不敢过河呢,这不还都穿着湿衣裳在这等着呢。看你这才多大个孩子还没有洪水高那,看这要是敢过河,非得让洪水冲走了不行”。怜连听着也觉得非常的害怕、也特别的着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跟着那群干活的村民在雨地里等到洪水小点时才被一群好心的村民用手拉手的方式拉拽着怜连,在过河时那洪水己经没过了怜连的腰。当那群都在水里走着时,怜连就总是站不住的在漂浮着,然而被一大人群人拉拽着就像是个漂浮物似的在水上漂浮着。因为那洪水的冲力很大,也吓得一些女人在一阵阵的“嗷嗷”大叫着,当那群人把怜连带过河去后。也有村民去找二婶说:“秀、你看怜连有多傻今个这要不是让我们看见了,她这会早就让洪水冲走了”。二婶听到也没有表示,不过那次到是也没有过多的责备怜连,就只是满面怒气的对怜连说:“明个要是再有这样的天,你就先别回来那在外头等着要是看见有人过河你再跟着回来”。二婶说完后就像是很不高兴似的,转身就走开了。
此后又遇上过多次天下大雨,而且那大雨一下起来就不停。那河水也在不断的上涨着,生产队里也不让社员们出去干活。那时就只有怜连一个人在野地里也看不到人影,就只能穿着湿淋淋的衣裳一个人在野地里,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河东岸一直看着河西岸的人家都逐渐的熄灭了灯光时。怜连在外面看不见一点光亮时,就只能是非常害怕的躲在田野里藏到第二天亮。到雨停后有村民出去放毛驴,看到怜连穿着湿衣裳在野地里,于是有几次是村民用毛驴把怜连接过河去的。回去还没等进屋就听见二婶说:“你可回来了快赶紧着去喂上猪、鸡还都等着你呢。再抓紧时间把碗刷了,趁着天没下雨先赶紧去把水挑回来可别耽误了做晌午饭”。
到冬天时那里的天气很冷。怜连没有帽子、围巾、手套和棉鞋。到大冷时也常冻破着手背、脸、耳朵和脚,也不敢说话,更不敢要防寒用品,就只能是忍着。那时不管外面有多冷或者是天气多恶劣,无论是刮大风、还是下大雪只要是二婶说:“怜连你快出去干活”。怜连就从不敢迟疑的立刻就去,那时每年到冬天怜连的手背上每个骨节都是常被冻破着的,并且还长着大厚黑疙疤,尤其是手上因为在常期不停的活动着,那手上的大厚疙疤总是在不断的,折裂开或者是洗衣裳刷碗时常被泡湿、泡软也常似脱不掉的流着黄血水,在活动时非常疼痛难忍。有时也常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血。到二婶看时说:“你去找块破布来包到手上留出手指头来,将就着干活”。因为常期刷锅洗碗、洗衣裳手上包的那块破布,也常被泡湿,脱落下来挂到物体上,拽得手上立刻就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滴到碗上掉进锅里,那洗碗的水也常变成粉红色的,有时被二婶看到就恶 *** 的骂着说:“你这 *** 养的怎么就这么干活,这不行你得给我重新再刷,你要是再刷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有一次赶上二婶的邻居、本家妹妹在串门,看到就对二婶说:“老姐呀;你可没看见呢、我可是看见过怜连那手上,流出来的血淌到洗脸盆里那水都跟血一样,我看着都害怕,吓得我都不敢在这待了”。二婶听到就更急忙的骂着说:“看这 *** 养的怎么用脏水给我洗衣裳呢?这不行你得快点,把那些衣裳都给我拿出来重新再洗。这 *** 养的明个要是再敢给我用脏水洗衣裳,你看我非打死你不行”。怜连什么话也没敢说:就只是既着急又害怕几乎是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还在全身心的想着,要竭尽全力的给二婶洗衣裳。在同时还得非常着急的想着要赶快去给二婶捡够明天烧的柴火。尽管如此可二婶还是在不断的催促着说:“这你得快点洗可别耽误了干活”。那时怜连也认为自己就应该是这样做事的,因为要吃到别人的一点剩饭,就得夜以继日的忍受着痛苦在劳作。
在那里冬天的饭也更难做一些,因为二婶每天都叫怜连在冻着冰的酸菜缸里往外捞酸菜,到大冷时那酸菜和缸都冻成了一个整体。可二婶就叫怜连用那双冻破的手,拿着铁铲子从缸里撬拽出酸菜后,再用手攥出去酸菜里的汤。那冰茬扎在手上起初是疼痛的,过一会就是麻木的以至手上没有了知觉,就只能是看着手上的鲜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着。手上无力又特别着急得赶紧给二婶做饭,就只能是很用力的甩一甩手上的血,再拿块破布擦一擦,然后还得接着攥酸菜里的汤。
因为手上被冻得没有知觉也很没有力气,攥干酸菜里汤。若是被二婶看到酸莱里有汤时就骂着说:“看这 *** 养的怎么没把酸菜汤攥干净。我说怎么今个吃这饺子没滋没味的,原来这滋味都跑到汤里去了”。(那时二婶的家里也常有一个,是二婶请去的,姓苏的客人在看着)。二婶就气呼呼的对怜连打骂着说:“看这 *** 养的今个做这饭,这叫我怎么让客人吃,这他 *** 的可真是叫我丢脸呢”。在反复的骂,也吓得怜连全身在发抖既饿又冷,若是二婶不高兴,怜连就吃不上饭。就得直到夜深人境窗外有了第一次敲窗的户声时,二婶才气呼呼的说:“你快睡觉吧”。可那时因为怜连的脚和鞋都已经冻破粘在一起脱不下鞋来,一动就疼得全身大汗淋淋也实在是不敢动。起初时还想试着往下脱,一会二婶又急着催骂:“你这 *** 养的,怎么还给脸不要脸,看我这好心好意的让你睡觉。你这到还不知道个好歹,这还给我磨蹭起来了,你要是不想睡觉那就上外头干活去”。无奈怜连就只能是忍着疼痛,穿着鞋睡觉了。
几天后被二婶看到又骂着说:“看这 *** 养的,怎么还穿着鞋睡呢?看这是想糟我的被子。这可不行打今个往后,你要是再敢穿着鞋睡,可别找我打死你”。之后怜连就只能忍着疼痛往下脱鞋,脱了很久还是不脱下来。当时脚上的鲜血,己经洇湿透了那双薄鞋,也疼痛的怜连打着哆嗦,坐在炕沿上真的是很想哭、又不敢出声。此时全身在冒着汗就连呼吸都震动着脚上在疼痛的正在翻滚着,过了一会后二婶说:“你要是再脱不下来就上外头去扫点家雀屎,回来烧点热水,倒上家雀屎泡泡再脱”。怜连就只能忍着疼痛按照二婶说的办法,到屋外的大树底下在扫着鸟屎。突然间看见有个人影,急忙的跑到二婶的柴火垛那边去了,在月光下看着那人影像是常被二婶请到家里吃饭的那个姓苏的人。此时怜连被吓得不敢再扫就非常紧张的跑回到屋里,刚烧上热水。就听见屋外有敲窗户的声音,紧接着二婶就在屋里“吭、吭”的两声。过了一会外面又在敲窗户。那时二婶就催着骂:“这 *** 养的先别泡了,赶紧睡觉”。此时脚上的鞋还是脱不下来,屋外又在敲窗户。那次二婶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也没出声,可是外面就更用力在不停的敲窗户。那时二婶就大声的骂怜连“你这 *** 养的怎么还不赶紧睡觉”。一听到二婶的骂声,就吓得怜连一害怕就用力把脚上的鞋强行着脱拽下来了,看到脚上血肉模糊,在不停的流淌着血,就只能是忍着疼痛拿块破布包上脚,就急忙的睡觉了。因为脚上在疼痛难忍,很久没有睡着。在怜连刚止完灯,就听见二婶随着外面的敲窗声,很快的就自己黑着灯下地去开门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个男人小声的说:“今个这天可真冷,可冻死我了你怎么也不快点开门呢?让我等这半天,看你是想要冻死我呀”。紧接着二婶就听说:“你快脱衣裳、上炕来我给你焐乎焐乎”。那个男人说:“这回个你可得给我好好的焐乎焐乎”。二婶问:“这些日子你怎么没见天来呀”?那个男人笑着说:“路太远,我要是见天来那得多累呀,在你这我也睡不了觉,这么晚了你又不快点开门,到这也待不了多会,还得趁着天不亮就得赶紧走”。二婶说:“一会你就踏实的睡一觉我等着叫你”。那天二婶也睡过了直到天亮才听见二婶在急忙着大声的叫:“老苏、苏老师、快起吧天亮了”。那个男人说:“是吗?这可毁了,你怎么不早叫我呀”?说着就急速的跑到外屋,听到像是很慌乱的穿衣裳声,也有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怜连在不敢出声的,用眼缝看到那个人划了一根火柴。二婶就很大声的说:“你可别把柴火烧着了”。那个人说:“这没柴火”,说完就急忙的跑出去。随后二婶就快速的下地去插上门,在回屋的同时叫:“怜连快起来今个别做早晨饭了。先上你六姥姥家把甘水端回来,喂了猪鸡就赶紧着去挑水,今个就多捡点柴火烧烧这屋也省得这屋里怪冷的”。
那天怜连因为脚上疼痛穿不上鞋,就只能忍着疼痛,趿拉着鞋在地上走,脚上又疼又冷走路非常艰难。二婶看着就很生气的说:“看我这她妈的还得什么都给你,这要不行你就去把我那天说要扔的,那双鞋拿出来你穿吧”。怜连因为脚上包着破布,还是穿不上鞋也不敢说话:就只能趿拉着鞋干活。那天二婶出去很快又回去,也不知道是在哪找来一双别人不要的、用羊毛做成的、又厚又沉的,是大人穿过的毡疙瘩,用手提回去对怜连说:“给你穿上吧”。怜连也不敢说 *** 那双笨重的大沉毡疙瘩,在刚穿上时不仅是沉重的抬不起脚来而且还拽得脚上更加疼痛,无奈也只能忍着疼痛穿,过了些天后那脚上的冻伤,还真的有了些好转。
那时又到过春节二婶也要准备年货,就叫怜连一个人去抱着碾棍推麦子、荞麦和黄米面等。因为怜连脚上穿着那双大笨重的毡疙瘩,迈着沉重的脚步很艰难的推着碾子。尽管是外面刮着大风还是下着大雪,都叫怜连一个人用裸手端着粮食盆反复的走在去碾房的路上。也冻得手、脸都像是用刀子割肉似的疼痛,但还得忍着把粮食倒在石碾上用手铺平,再一个人抱着碾棍推转着走。在每一次抬脚用力的向前走时,那双大毡疙瘩就总是拽得脚上非常疼痛难忍。脚也常被磨破在不断的流着血水脸和手上也都冻得长着厚、黑硬疙疤。当把碾子上的粮食碾碎,再用手直接抓起冰冷面,拿箩筛面时那手指也真的是很难回弯,感到非常困难。
在那里到过年时村民们也都抢着用碾子,特别是到离年近的那几天,村民就更紧张的抢着用碾子。那碾子也是常被人用着,而且后边还有许多人在等着。那时怜连就得急忙反复的跑在去碾房的路上,去看碾子是否有空闲。若是走得慢了,或者是略微的耽搁一会。二婶就急忙的跑到碾房去骂着说:“这 *** 养的看叫你干点活怎么就这么慢,这是谁叫你上这来躲懒的,看我这要是不来看看,你就不知道看着要是不行就赶紧回去先干别的活,这家里还有活等着呢。那时二婶就恶 *** 的说:“你快赶紧回去先干别活,等到夜里没人了,你再点着灯来推碾子”。
无奈怜连就只能按照二婶要求的到夜深人静时,就一个人在寒冷的黑夜里去碾房点着小煤油灯推碾子。那小煤油灯也常被深夜里的一阵阵寒风刮灭,就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再点着小煤油灯。直到用完了火柴后那小煤油灯,再被大风刮灭就只能是一个人在黑暗中,非常害怕又无助、奈的在推碾子直到推完为止。
到年货都准备完时,按照惯例二叔也到歇探亲假时从北京回去。在二叔每次看到怜连时都惯例似的说:“看你怎么老是脏兮兮的,你怎么也不洗脸呢?看看你那手,你还做饭呢?你做的饭还能吃吗”?怜连也不敢说话;起初二婶也不说话,两个弟弟也从不主动跟二叔说话。可是二叔又常在吃饭反复的对二婶说:“你看这孩子的命不好也怪可怜的,她在你这、你就待她好点吧”。二婶就常不高兴的骂着说:“这他妈的,她的命不好碍着我什么事了?看她这就该是个丫髻的命,这是谁叫她没娘来?这就是该着让我沾光的”。二叔说:“那你就善待她一点”。二婶就更气愤的骂着说:“ *** 的别上这来教训我,她在这我给她吃的,还供她穿的,我比那些经常抢她快子、夺她碗不给她饭吃的人可强多了”。二叔也常说:“那我把她带走吧,我养着她供她读点书”。二婶就大发雷霆的骂着爹娘祖宗,还有更难听的话:(在这不举例)“我看你要是敢把她带走,看我非打死你不行”。二叔常说:“你再骂人我就剋你”。二叔的话音还未落,二婶就总是先跑到柜子上拿起掸子用双手抱着,在二叔的头上、脸上、身上胡乱的抽打着说:“我叫你尅、我叫再你尅”。二叔也用手在二婶身上、头上拍打着。他们在常一顿饭还没吃完,就从炕上打到地上,常打到抢夺折了掸子杆。二婶就抱着用嘴咬二叔的手,用双手抓挠的二叔头上脸上都是一条一条的红血印。他们的两个儿子也不说话,怜连也不知道该说啥。直到二婶打累了才骂着睡觉了,随后二叔也和他儿子们都睡了。
就只有怜连还在胆战心惊的、饿着肚子,坐在煤油灯前缝做着衣裳。到很晚时二叔说:“怜连都这么晚了你快睡觉吧”。怜连不敢说话,是因为想到之前的惯例,只要是二婶不说,叫怜连睡、怜连就不敢睡。过了一会二叔就很生气的说:“看你这孩子可真够拧、我就这么叫你睡觉,你就是不听”。其实怜连也不想看到二叔生气,并且也早就想睡觉了。于是刚准备收拾东西,突然二婶就急忙着问:“你做完衣裳了吗”?怜连说:“没有”。二婶就骂着说:“ *** 的没做完衣裳,今个就别睡觉呢,明个还等着穿呢”。此时二叔也没再说话,怜连就一直缝做到第二天亮就直接去洗衣裳、做饭了。那时二叔说:“我替你去挑水吧”。可是二叔每次挑水回去都要反复的说几遍:“这可真累呀、这可真要累人死啦”!此话也常招得二婶骂声不断,然而怜连也就只能在那样的气氛中很艰难的生存着。
到三十晚上要准备包饺子时,二叔就看着怜连手上的冻疮说:“你看看你的手上还出着血呢,你还怎么和面呀”?怜连也没敢说话,只是心里想到我经常用手指头和面。过一会二叔又说:“这要是让你和面,包的饺子还怎么让人吃”?二婶就急着骂:“你们他吗的本来就不是人”等一些很难听的话,每年过三十都是听一整夜的骂声。二叔没再说话就去和面了,二婶就急忙的对怜连说:“你快告诉他让少和点白面,可别和多了和够我一个人吃的就行,就给我个人包点白面皮,猪肉陷的也叫(一个肉丸陷的)。剩下的你们就包荞麦面皮、酸菜馅的饺子、在少搁上点猪肉馅”。(因为那时候的白面少全家人在生产队里分的麦子,都得留给二婶一个人吃)。当时那里的人都是一年才只杀一头猪,可是二婶又常说:“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得多吃点好的,这得把猪肉都留着给她一个人吃才行”。
到包完饺子后外面的鞭炮都响起时,二婶就急着叫:“怜连你快点先给我煮白面皮一个肉丸馅的饺子,我得先吃。然后你们再煮荞面皮,酸菜馅的”。到二叔和怜连煮完饺子后二婶就快吃完饭了。到二叔和他的两个儿子吃饭时,怜连还在地上往返的忙碌着。一会二婶说:“怜连给我盛碗饺子汤来”。紧接着她的两个儿子也在学着二婶的样子说:“怜连也给我盛碗饺子汤来”。那时在边上坐着的二叔说:“看这大过年的,你们就让她坐到桌子前吃顿踏实饭,看她也没比你们大几岁她跟们你一样还都是孩子,以后你们应该叫她姐姐。你们要是吃饭、喝汤就自己去盛,就别再叫你姐姐给你们盛了”。二婶就骂着说:“这他妈的,我看你今个要是敢让他们去盛汤、要是烫着他们,你看我怎么跟你没完的”。二叔说:“这个大的也不算小了你也别太娇惯他,以后要是有活就让他干点”。二婶就气呼呼的说:“这他妈的要是那样我还犯得上养着她干什么”。二叔说:“我养着她”。二婶就更加气愤的骂着说:“这他妈的日子没法过了”。在骂着的同时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扔打在怜连身上。二叔就急着说:“你要是再敢这样对她,我可要尅你了”。二婶就气愤的骂着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碗又扔打到怜连身上。二叔就气呼呼的说:“看这回我非剋你不行了”。二婶就先跑过去拼命似的说:“我叫你剋、我叫你剋的”。二婶在与二叔厮打着的同时,就气呼呼的把桌子也掀翻在地上,桌上的碗筷也都掉在地上,碗被摔碎,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此时二叔说:“这样可不行要是这样,这我得把她带走,带回北京去,这要不行我就给她找个地方寄养着”。二婶就大哭大闹着说:“这他妈的日子可没法过了,这我得跟你离婚。今个我就是跟你离了婚,我也不能让你把怜连置走。这 *** 的常年不在家,我这家里头的活让谁干?你这就是想让我们娘几个没法活了”。二叔说:“那你就别让她挑水了,她这才十来岁你就叫她干这么重的活,我看她这几年都没长个子,这都是你让她挑水压的”。二婶就骂着说:“ *** 的,这还得让我去挑水养着她”?二叔说:“那你就花点钱找个人来挑水”。二婶在不停的骂着说:“ *** 的这一年才拿回三百块钱来,这够 *** 啥的?我这养着孩子就够不容易的。你这还叫我花钱雇人来挑水,你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我得跟你离婚”。二叔说:“离就离”。二婶说:“这就是离了婚,我这两个孩子我一个也不给你,等他们长大了我也不让他们认你这个爹,就让你到老了没人管,这要是离了婚我也不能让你把怜连置走”。二叔就不再说话了,可是二婶还再打骂着的同时对怜连说:“你还不快把地下的碎碗渣子,都收拾了。捡起来看看要是有没坏的,就留着还得用那。等怜连收拾完后,二婶又骂着说看这婊养的,这还没过初五呢就给我往外倒东西,看这是想让我打死你呢”。也吓得怜连又赶快跑出去,把那些废物又都捡回去留到过了初五才倒出去。
二叔和二婶从晚上就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天亮,而且两个人也都打的头上、脸上、手上都是血。二婶的伤比较轻一些,主要是二叔,那光亮的头顶上挂着一条一条的被抓破还未掉下来打着卷的皮,脸上洇流着血手上也被抓咬的血肉模糊,看着就非常吓人。到天亮后二叔去盛了一盆水,放在地上弯着腰,用双手捧起盆里的水洒在头上时就“哎呀、哎呀”的叫着说:“好疼啊、好疼啊、这可真疼死人了”。当二叔洗掉血后就更明显的看出头上、脸上满都是一条一条的红血印。到第二天就都变成了黑条印,而且还肿胀得圆鼓鼓的,因此二叔在前几天既不出门,也不去挑水。看到二叔那凄惨的样子,也真的让人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怜连也感到非常的无奈,于是就突然想到之前常听奶奶说:你姥姥家姓纪,你有四个舅舅中的三个是当兵的,那时奶奶也常说:“你要是能盼到那一天、你的舅舅们、若是有那个能赶着个大汽车上这来看看你、那你的命也就好点了”。于是怜连就非常渴望的盼望着舅舅们能去救救自己,又因为那时的人也常说当兵的人“都是好人”而且还都是大英雄。为此怜连就非常想要见到舅舅们,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找更不知道舅舅们都叫什么名字。当时正赶上二婶家里有个是生产队里刚免费安装不久的小广播,在每天早、晚都播放样板戏和新闻,因为从新闻里听到有个叫纪登奎的人常给人做好事。为此那无知的怜连就常幻想到,那个叫纪登奎的人,会不会就是我的舅舅?。就在疑惑之中和被迫无奈之下,才敢鼓足永气、趁着早上二叔在灶膛前烧火时怜连才很困难的,而且也是第一次主动跟二叔说话。也很费劲得问:“二叔那广播里说的,那个叫纪登奎的人,是不是我的舅舅”。二叔说:“你舅舅们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那纪登奎不是北京人,他跟你舅舅姓的不是一个纪,他不是你舅舅你就别多想了”。此时怜连感到对舅舅们寄托的希望变成失望。只能面对现实看着二叔每年歇探亲假都与二婶打骂着过去的。
到二叔每次假期结束时,就自己收拾好行李,在夜里三点起来拿上行李,再小声的叫怜连:“你起来插上门吧我走了”。那时就只有怜连站在门外看着二叔一个人提着包默默地走在寒冷的黑夜里。看到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就想到二叔一个人得步行走三十多里山路才能到汽车站,就觉得非常的悲惨凄凉和失落。(可能是因为成分的原故)?怜连在二婶家做劳工七年就一直没看到二叔歇探亲假时去看过爷爷奶奶,只看到二叔上姑姑家去过一次在那住过一夜。就是一夜二叔没在家,那个姓苏的又在夜里去二婶家敲窗户,为此怜连就想要对二叔说此事,可是又一直没有机会。一是因为二叔很少跟怜连说话,既是说话也只是说:“怜连你去做什么或者是说看你总是脏脏兮兮”。除此之外就很难再有其他话可说。二是因为怜连也不敢说话,有时就是想要说话也觉得非常困难。当二叔从姑姑家回去就急忙着收拾行李,到夜里三点就回北京去。那次怜连还是跟在二叔身后跑了很远,因为二叔走得很快,就像是没看见怜连似的,走出去很远怜连在后面就大声反复的叫:“二叔”二叔才回头只是说了句:“你快回去吧,可别让你婶子再多心”说完就更快步的向前走,直到看不见二叔的身影时,怜连才失落的回去。
几天后二婶带回几个过路人,说是同学她们说笑着一阵后,二婶叫怜连给那些人烧水、端水,那些人就夸赞着说:“看秀你真有福、摊上个好侄女在这帮着你干活”。二婶像是很高兴似的说:“可不是吗看我这几年还真是全仗着有她在这呢”。那些人就好奇的问:“怜连你在这想家吗”?怜连没敢说话。二婶就很高兴的抢着说:“你要是真想你奶奶了,就跟着她们一块去看看你奶奶吧”。怜连没说话,不过心里还是非常想要离开二婶家,因为那是几年后一次有希望离开二婶家。
等到奶奶家,看到的那家人还是跟之前一样,也没有人跟怜连说话。两个爷爷、奶奶和名易父他们五个人,还是常被生产队里拉去挨批斗。看到二爷爷因为忍受不了折磨第二次服毒自杀又未遂,从此落下了瘫痪不能自理。看到二奶奶为此常哭闹,于是三叔说:“这得给他二爷爷的儿女们写封信去,快让他们回来看看吧”。在怜连刚到那家不久二爷爷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就从北京去看二爷爷和二奶奶。正赶上怜连在那,二爷爷家里去了很多人,那可能是因为二爷爷的病情严重,看着小叔叔和小姑姑的心情像是都很不好。只是小叔叔从繁忙中抽出视线来关注到怜连;当小叔叔刚看到怜连时就惊讶的问:“这就是那个怜连,你怎么没去上学呢”?怜连没敢说话。只是那屋里的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她是在给她二婶子看孩子呢”。那小叔叔就满面愁容的说:“这怎么不让她上学去呢?这也太可惜了可怜呀”。紧接着小叔叔就走上前去对怜连说:“你跟我走吧,我带着你回北京去,我们院里有个当老师的夫妻俩没有子女,一直说想要个孩子。你要是去了,就跟我住一个院里,也好顺便帮我带着我的女儿,你们一起去上学”。怜连听到就特别高兴的想要跟着小叔叔走,可就是没敢说话,只是心里在激动着一整夜也没睡觉,就是时刻的想着要立刻就跟着小叔叔走似的。当那家人得知后就都说是不行,特别是奶奶和三叔说:“这得看她二婶子那,能离得开吗”。于是就叫三婶到二婶家去很快二婶就跑去说:“不行,我这离不开她”。小叔说:“那你也应该让她上学呀”。二婶说:“让不让她去上学这得由我说了算,因为我这才是她的亲婶子呢?这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近,你就别想着从我这把怜连抢走,今个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我这要走怜连”。(当时正坐在炕沿上、叼着烟袋在不停的抽着烟的名易父,先是不说过话,到听了二婶的说法时,那名易父立刻表就现出很得意的样子,在嘿嘿的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那就还是让她跟着她二婶子吧”)。之后小叔叔就没再说话。其实怜连是非常的想跟小叔叔走,只是因为自己不敢说话,就只是一直在哭着说不上二婶那。当二婶看到时就骂着说:“这他妈的,是谁招得她?这怎么还给她出这个主意,这他妈的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她上这来。就打今个起往后,我看谁要是再敢给她出这主意,我就叫谁给 *** 活去”。二婶在骂着的同时就把哭着的怜连强行着,拉拽到毛驴车上拉走的。
到家时二婶就说:“怜连快去做个白面花卷、再炒个肉菜今个我得叫苏老师到家来吃顿饭,跟他喝两盅”。在二婶和那个姓苏的吃饭喝酒时,那姓苏的说:“秀,你可真行你还真把这丫头又弄来了”。二婶正喝的得意着说:“这要是我想要的谁敢说不给,谁敢说不让她来”。姓苏的就笑着说:“我看这丫头干活还真是个好手,我看你这家里家外的还都是靠她呢,我看你这要是没有她在这还真是不行呢”。二婶说:“可不是吗,你别看她小,看我这家里家外的还都是全仗着有她呢”。姓苏的说:“你还真是好命”。二婶就更得意的笑着说:“这就是什么人,什么命、什么人栽树、什么人乘凉,看我这就是大伯嫂子栽的树,让我来乘凉的。我这个人就是命好脾气不好,我要是一上来脾气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真想一下子就打死她,看她也不知道记仇。等过了后再想起来也怪后悔的,那时候要是真的把她打死了,看现在我这要是没有这么个人,在这干活,这还真是不行”。那姓苏的就笑着没说话,那两个人就从天亮一直喝到天黑。二婶的两个儿子己经睡觉,就只有怜连在边上的煤油灯前,给二婶缝做着旧衣服,另外在随时听着他们的指唤。到他们吃饱后就又用碗喝酒,并且还说是要看看谁最能喝。到他们喝醉后二婶就觜里吐着异物说:“老苏、苏老师你别走了,今个就在这住吧”。姓苏的说:“秀看你别这样,这还有人看着呢”。二婶说:“你别管那个傻东西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那姓苏的就到屋外去转了一会,又回到屋里说今个真冷,二婶说你快盖上被子,他们抱着二婶就像是吃奶的孩子似的,嘴里再叫:“怜连你快把地打扫干净了一会要是踩我们一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怜连就急忙去扫地收拾。那天二婶就一直跟着姓苏的睡到天亮才走,之后此事就成了尽人皆知。
不久一天夜里那姓苏的刚到,二婶的本家九哥(是二婶、五婶子的儿子),带着一群人突然间的到二婶家去大声的敲门,那敲门声让人听着很害怕。可那次二婶也没叫怜连,就自己对屋外那群人大声的说:“我这说了不开门、就是不开门,我就是不开门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你们快给我滚蛋。”?二婶的九哥说:“这是上边有命令,我们必须得查夜你还是快开门吧”。同时外面的那群人也在大声的敲着门和窗户,二婶也在很大声的骂着就像是吵架似的。二婶的九哥说:“你要是再不开门,一会招出附近的街坊都来看热闹、就更难看了”。此时二婶才点着煤油灯,并且小声的跟姓苏的说:“这可怎么办呀”?姓苏的也语无伦次的说:“要不你就把我锁到柜子里”?二婶说:“他们要是看柜子怎么办”?姓苏的说:“这可咋办”?此时屋外那群人也在大声的敲、叫着:“快开门、今个你要是不开门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等到明个你出来为止”。怜连透过眼缝看见二婶在慌忙、狼狈的跟姓苏的说:“要不你就趴到脚底下盖上被子,可别动弹”。在屋外的那群人急促的敲叫声中,迫使着二婶只能端着煤油灯慢慢的下地去开门了。怜连透过眼缝看到那群人都在跑着,冲进屋里翻动着。并且叫二婶打开柜子、仓子都翻了一遍。可二婶那时在双手抱拳弯着腰,对那群人说:“我求求你们了,九哥呀你快行行好吧。看这半夜三更的我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你们就别为难我了看让我这多害怕。九哥呀,你别再找了、我求你了”。那些人说“不行这是上边的命令,让非查不可”。那时二婶就跑到炕上瘫倒在姓苏的身上,不再说话。那群人也没管又继续翻了一会就都走了。此时二婶就飞快的爬起来跑到地上去急忙的插上门,又快速的爬到炕上吹灭了灯就跟姓苏的说:“哎呀,这可吓死我了,你快出来吧”。姓苏的说:“这可算躲过去了我得给你压压惊”。他们一直说到天快亮,是二婶先去屋外吭吭了两声,姓苏的才快速跑出去,二婶插完门还没到炕上就叫:“怜连赶紧起来洗衣裳、做饭”。然后二婶就又回到被窝里去睡觉了。
怜连还认为那次应该是治了二婶的狂妄,可是到吃完早饭后二婶就拿着切菜刀出去的,后来听说是去找那个夜里带着人去查夜的九哥玩命去了。之后也常听到过二婶炫耀着跟人说:“那天我拿着切菜刀去找我九哥,我一进屋就问:“九哥你说吧?我跟你是有冤还是仇今个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就一刀剁了你,当时就吓得我九哥屁滚、尿流的就逃跑出去后,让人去找我说非要给我赔礼。我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还想要查我,我这可是个清白的人,我可是个站得直、行得正的人。我九哥就跪在地下直给我磕头,说是求我饶他一命,我九哥也说了我就是个清白的人,这才算完了”。
从那之后二婶就常说是身体不好病情又严重了,不久还生了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只活了十几天就死了。看着二婶很悲伤,同时的脾气也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不过很快二婶就说要上北票去看病,因为路远得在那住些天,说怜连太小怕管不了家里,于是二婶就去强行着把姑姑接到家里。说是让姑姑帮助怜连给她照看着两个儿子和家,另外再叫姑姑给二婶做做棉衣和被褥。
二婶在走之前先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把米和面都铺平并且叫怜连看着二婶在上面写上自己姓字后对怜连说:“你给我看好了这上面可是写着我的姓字呢。你在家可得给我看好了,可千万别让人动了要不等我回来就非打死你”。
到二婶走后怜连就非常高兴的想着这回姑姑来了,自己总算是见到亲人了,于是就特别把自己几年的委屈压抑和恐惧向姑姑说一说,也很想从姑姑那里知道二婶做的法是对、还是错,也时刻的盼着能得到姑姑救助。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姑姑一直就很少跟怜连说话,就只是不停的在给二婶做着衣裳和被褥。到吃饭时也不说就跟着两个弟弟们吃同样的饭,到吃完饭后又立刻去做活。怜连看着就觉得有点着急,于是就在很努力的去找机会,可是又很难找到与姑姑说话的机会。直到二婶快要回去时,怜连才在心急之下去截着姑姑并且还很紧张的,又语无伦次的对姑姑说了几句二婶的事。姑姑听到时先是像很迷惑似的也没说话,之后就哭了一会又自言自语的说:“这老娘们呀、她可真是不守妇道呀,这可怎么着是个好呀?”。接着就很严厉的对怜连说:“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再告诉别人,看这要是说出去了可真是要丢死人了”。此后怜连就记住姑姑说的话,从此再也没敢对其他人说过二婶的事。随后怜连又说:“姑姑我不想在这”,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姑姑就急着说:“这可不行你不在这?你能上哪?这要是有你在这了也好看着点那老娘们可别让她太随便啦”。听到姑姑的说法,怜连又觉得非常的失落和失望。等二婶回去,姑姑就急忙说:“家里有孩子离不开得赶紧着回去” 说完就走了。
几天后二婶的大姐就突然间跑到二婶家对二婶说:“他老姨你的那个残傻外甥可是岁数不小了,现在也快小三十子了,你看我这到现在了也没给他说上个人呢。她老姨,这我得靠你了”。二婶说:“你靠我什么”?二婶的大姐说:“你这不是还有个侄女吗?你就把她给了你的傻外甥吧”。二婶说:“这可不行,现在这怜连刚十三岁。再说了我这也离不开人呀,我要是把她给打发了谁来给 *** 活呢”?二婶的大姐笑着说:“他老姨,这你就放心吧,要是不行我就叫他们在你这跟前住,给他们盖上房子。还跟以前一样该给你干活的,还给你干活。他老姨,这事你可一定得帮着我”。二婶说:“这你得等我有功夫去跟他三叔说一声,因为怜连上我这来,也全仗着是有他三叔呢,这你放心他三叔还是向着我。在那家子人里也就是他三叔还算是个好人,他跟我好我有事也不能漫过他三叔这道门槛”。二婶的大姐说:“那就让他老姨你多费心了我可就等着你了”。二婶说:“行”。怜连看到那姐妹两个说笑的很开心,就像是己经说定了似的。就觉得非常的恐惧,可是又无助、无奈。当时很快就到过春节,二叔又从北京回去探亲,那时怜连就只是对二叔寄托着能救自己希望。可事实上到二叔回去时二婶就急忙的笑着对二叔说:“是大姐来提亲了,说是要把怜连给她的傻儿子”。二叔听了先是愣了一会,后来就哭着哽咽着说:“这是谁叫她命不好,看她在北京也没找上个好后妈。恐怕也回不了北京了,在这你又给她找了这么个主”。怜连看着二叔在自言、自语的说:“这边是我的亲大姨子我又能说什么”?怜连听到二叔的话里有不祥之兆。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是暗中想着听二婶说:“三叔是个好人”又把希望都寄托在三叔那里渴望着三叔能救自己。可是之后听到二婶跟她大姐说:“行了我上他三叔那去说了,他三叔听了就告诉了怜连她爸爸,说是她爸爸听着就高兴的笑着说:“那就让她二婶子做主,看着办就行了”。
当那年春节刚过完二婶就跟大姐说:“她的病情又严重了,她得上北京去看病家里的事都得等她从北京回来再说”。当时正好赶上二婶的亲三姐从黑龙江回去住娘家,也是因为跟她二嫂子的关系不好,正在无处居住。于是二婶就说:“这就让我三姐过来住,也顺便帮着怜连给我看着家和照顾着两个儿子。
那次二婶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投走前又按着惯例把家里所有的物品,都做上记号。留出来的粮食说是够吃的,剩下的粮食就都用手铺平,又在上面都写上二婶的姓字。并且还用很凶恶的对语气怜连说:“你给我看好了、这些凡是我做上记号和写上姓字的东西,你可千万别让人动了,要不等我回来非打死你不行”。
等二婶走后二婶的三姐就带着她的小女儿住进二婶家里,并且还常对怜连说:“我们这娘俩个可都是你婶子请来的客,在这你得把我们娘两个当客人对待着才行呢,你可不能就让我们娘两个跟着你们吃一样的饭呀,这至少你得像对你婶子那样的对待着我们娘俩个”。当时怜连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每次吃饭时二婶的三姐都说:“怜连呀你怎么就叫我们娘两个跟着你们吃这样的饭呀?我们这娘两个可都是你们家来的客人,这你得给我们娘二两个单做点吃的”。怜连说:“这家里只有这些吃的”。二婶的三姐就骂着说:“你这 *** ,你敢不听我的话,你婶子可是在走前就跟我说过了,让我在家得多管着你点得让你听我的话,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就让我给你婶子写信去叫她快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这个 *** ”。正在骂着时二婶三姐的小女儿,就学着二婶的样子用双手抱着掸子跑去打怜连,紧接着二婶的三姐就说:“你这 *** ,你怎么还不快去做?你哪怕是给我们娘两个炒个鸡子那也行啊”。怜连说:“我二婶在投走之前就说过了家里有几个鸡、每天能下几个蛋,她都能算出来。另外我二婶还找了两个大坛子,说是叫怜连把鸡蛋都腌到大坛子里留着等二婶回来再吃”。二婶的三姐说:“这可不行我这可是你婶子的亲姐姐;我在这要想吃什么她都得让我吃”。在说着的同时就自己动手去拿鸡蛋,自己做着吃。那娘两个很快的就把二婶家里的鸡蛋、肉和面都吃完了。
到过端午节那天二婶的三姐说:“怜连,今天是五月节了你得快点去抓个肥大一点的小鸡来杀了,也好让我们娘两个有点吃的”。怜连听到就觉得非常的害怕,因为那些鸡,都是些正在下着蛋的鸡,因为在那之前也没看见二婶杀过正在下着蛋的鸡,所以怜连也没敢去抓鸡。可是二婶的三姐又催促过几次,看着怜连还是没去抓鸡。她就气呼呼的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就带着二婶三姐的娘家父亲去,一进屋就说:“你快去抓把粮食来把鸡都叫回来关上门再抓鸡”。那时怜连也无力阻止,就只能看着那父女两个人在屋里追抓着正在下蛋的鸡,到他们把下蛋鸡杀完后就叫怜连给他们做。那时二婶的父亲就登着两个小眼睛在死死的看着,也让人觉得很恐怖。从此怜连就常想到,如果要是能尽快离开这里该有多好。
到他们吃饭时二婶的父亲就用筷子夹着一块鸡块说:“怜连,你快过来今个这鸡肉炖的可香了快给你一块吃”。吓得怜连没说话、也没吃饭就跑出去捡柴火到回去时他们就都吃完了。二婶的三姐正带着女儿和二婶的两个儿子,在家睡午觉。怜连又赶紧收拾他们吃过的残留废物,然后再给她们娘两洗衣裳和做晚饭。
到快过中秋节时二婶的三姐说:“怜连你得多挖点菜再把家里的小米,多熬点粥快把猪喂肥点,等过八月节了咱们好杀猪吃肉”。 怜连说:“这猪是二婶说留着过年才杀呢”。二婶的三姐说:“不用留着你婶子现在都走了半年多了,可能也该回来了,咱们就先给她杀了吧,等她回来正好吃肉。到过年你婶子有钱,让她再买肉”。怜连说:“不行”。二婶的三姐就很生气的说:“看我今个这还管不了你了”。那娘两个在骂着的同时:就用手在怜连身上不停的捶打。也吓得怜连感到非常恐惧和迷茫,也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后又无助无奈,也不知该怎么办。
第五章 逃脱牢笼
在一天夜里突然被噩梦惊醒后,就觉得特别害怕被吓睡不着,就起来看到炕上的人都在熟睡着。当时不满十五岁的怜连因感到无奈就只能是一个人懵懵地出去,先是在外面的黑暗中信马由缰地走着,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就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从黑夜一直走到天亮。在日光的照耀下看到大地上,一片片红色的高粱、白花花的荞麦、灰花色的豌豆和金黄色谷子。此时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看那些农作物都能有一块属于各自扎根成长的土地,看着农作物都在安全无扰的成长着,怜连感到很开心也真的是很羡慕。可是转念再想到自己却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后,又感到特别的失落无助,心情就很的沉重的徘徊着直到太阳落山时,才看到一条没有植物和杂草的光亮窄路,仿佛是像在告诉怜连的去向似的,于是就沿着那条窄路一直走到天黑才认出那是去奶奶家的路。
到走进奶奶家时先看见的就是在黑暗屋里內点燃着的一盏小煤油灯前,围坐着奶奶一家人和四叔一家人。当奶奶看到怜连就像是很惊讶似的问:“你这是怎么回来了”?怜连也没有说话。当时四婶就急忙的抢着说:“怪不得今个大早清的就看见喜鹊在院里叫呢”。怜连听着四婶的话里,到像是有一丝暖意,于是心情也略微的有一点放松,不过还是没有说话,就在奶奶那住下了。当时奶奶也正跟两个叔叔刚分开家单过不久。于是怜连在那还算是有点自由,就是之后再没有人跟怜连说过话,也更没人问过怜连的情况。在那每天除了帮助奶奶挑水、捡柴之外再抽出时间来去割羊草。因为听人说:每年到冬天的一斤干羊草最少能卖到一分五或者是贰分钱的价格,于是怜连就很努力的割羊草,想留到冬天换钱用。
到秋后二婶从北京回去就急忙的叫她父亲赶着毛驴车到奶奶家去说:“是她婶子说叫我来接怜连回去”。当时就吓得怜连在哭着说:“不去、我不去”。那天三叔和三婶也去劝说了一会。奶奶也再催促着说:“你就快着点跟着你姥爷回去吧,可别太晚了一会这天就黑了”。在反复的催过几次后奶奶就气呼呼的在怜连身上打了一阵。怜连在哭着坚持说:“不去就是不去”。直到天黑二婶的父亲说:“看这天都黑了要是再没法子,那我就先回去了”。看到姥爷走后总算有点轻松。
可是第二天二婶就带着她的娘家侄子,赶着毛驴车又到奶奶家,在一进屋就大声的嚷着说:“这我来得找他三叔,这回个我得跟他三叔好好的说道说道,你们都看看这怜连,她现在这可是长大了、她就这么有主意。这也不知道是还有谁又给她出的主意了,你们快都说说吧?你们都看看她这要是想上这来,也不跟他三姨说一声,你看叫他三姨在家那个着急,她这才给我写信去叫我赶紧着回来”。到中午三叔收工回去就跟二婶说:“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就别怪罪她了”。二婶说:“那你就赶紧着让她快跟着我回去”。三叔又去对怜连说:“看你二婶子她这还正大着肚子呢,你就别叫她再着急快点跟她回去吧”。怜连说:“不去”。三叔就叫他儿女去拉拽怜连,吓得怜连就赶紧跑到外面躲。随后二婶就跟着跑出去对外面的人说:“你们都快过来,快拿绳子把她给我捆到车上去,今个我就是绑也得把她给绑回去”。三叔又叫三婶和他女儿一起去拉拽的怜连先是用双手扒着院内的墙头,后被拉拽到紧抓住屋门不放手。那时三婶才小声的对怜连说:“看你这孩子怎么这拨了盖子就带不上嘴去呢,看你这要是不愿意去,你到是说出个理由来,要不你就跟着她去”。怜连听到三婶说的话心里也觉得很着急可就是不清楚什么是理由,又觉得思绪非常的混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敢说话。
因为当时正是中午,门外聚集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二婶又对门外的人说:“你们都快点过来,快把她给我绑到车上去”。二婶就反复的说了多遍,可是门外的人都像是没听见似的都没有行动。于是二婶就自己跑过去说:“看怜连就听二婶子的话、跟二婶子好,你看二婶子不在家的时候,你挺用心的给二婶子看着鸡和猪还不让你三姨杀鸡杀猪。这些都是你三姨的不是二婶子不怪你”。(怜连听着就仿佛像是又看到那次二婶对她九哥用过的手段似的,就觉得很恐惧)可是二婶在说着的同时也强行着拉拽了一阵。到怜连跑开后二婶就气呼呼的说:“你们这是谁又给她出主意了?这是谁叫她这样的?今个我就是死到这了,我也得把她弄回去”。看到当时没人说话二婶就大声的哭闹着说:“我看今个谁敢说不叫她去,我就叫谁跟着我去”。那时奶奶就被吓得从屋里哭闹着跑出去对怜连说:“你这个小冤家呀,看你这是诚心想要气死我呀”?紧接着名易父也从屋里拿着绳子,跑出去骂着说:“ *** 妈的,我叫你再敢说不去看我今个非打死你不行”。嘴里骂着手上拿着绳子在怜连身上胡乱的抽打着说:“我叫你再敢说不去、我叫你再敢说不去”。正在打着时在门外那些看热闹得人中有上前去拉着并说:“看你们这些人,既然这孩子都说是不去你们就别勉强了,这强扭的瓜可不甜。看这孩子从小没娘就怪可怜的,你们就别为难孩子了”。此时二婶就气愤的哭着说:“这他妈的,她没娘爱得着我什么事了,这又不是我叫她没有娘的。今个谁要是再敢说这话:我就跟谁没完,我可是说了今个我就是死到这了,我也得把她弄走”。此时三婶,又跑过去对怜连说:“看你二婶子都亲自来接你了,看她这是有诚意。你闹一会就得了,这回个你要是跟着她回去,往后她就不敢再亏待你了”。怜连还是感到害怕、于是说不去。二婶就哭、骂着冲到正在哭闹着的奶奶身前去拉拽奶奶并且在说着:“你这老婆子今个你要是不把她给我弄去,我就把你拽走”。二婶手上在拉拽推搡着奶奶嘴里还在反复的说着:“你这老婆子、你这个老婆子”。此时的四叔就从地上拿起铁锹跑过去骂着说:“你不是要死吗?今个我就打死你这个 *** 娘们,我让你再上这来横行”。当时四婶就急忙的跑过去拦截着,三婶也上前去拉拽着说:“你看她那还大着肚子呢?你可别碰着她。这要是碰着她了可是了不得了”。在垃拽着四叔的同时三婶又转过身去小声的对怜连说:“你看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说你二婶子的不好呀,你这要是在众人的面前说出你二婶子怎么不好,你让她觉着没有脸了她也就走了”。可怜连也很着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没敢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在拉拽着说:“今个咱们这就是不让怜连去了,你看她还能怎么着”?也有人对二婶说:“你还是快回去吧,看这得说是你对孩子不好,你要是对这孩子好她能不愿意跟着你吗?看这样你就别再这闹了,再闹下去也没有你的什么便宜”。四叔也在大声的骂着:“你这 *** 娘们爹、娘、祖宗的”听说是被二婶听到后才红着脸、粗着脖子的自己坐到毛驴车上,叫她侄子赶着车哭着跑开了。之后那里的人也常说:“那回个怜连也多亏了是有她四叔了”。特别是三婶;总是常笑着说:“那回个可全仗着是他四叔出去,骂他二娘“ *** ”这才把他二娘给臊走了。要不看他二娘在这还不知道得怎么折腾呢”?
之后二婶就一直扣着怜连的户口不放,在那时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因此怜连在奶奶家生活也是非常困难。于是奶奶就每天都到两个婶子屋去刷锅、洗碗,在把从锅碗上刷下来带着点糊糊的水都喝下去说是用来充饥。记得奶奶每次在喝刷锅洗碗水时都是说着:“这一米度三关,要是有这几个米粒就又能活一阵子了”。奶奶是为省下一点饭来留给怜连吃,因此也常抱怨着说:“我这也不知道是那一辈子欠下了你的,看这辈子你千千百百的跑到这来是找我讨债的”。名易父听到就责备着骂:“ *** 妈的怎么就是不听说,让你上你二婶子那去你就是不去,我真想打死你”。为此怜连也常感到愧疚又无奈,就只能想着多干活,也多次的努力过想争取到生产队里去干活,因为队长说:“你的户口不在这、你不算是这个队里的人是不能在这干活的。那时怜连也真的是感到很无奈,就只能是每天都很努力的去割羊草,本想留到冬天邻居们家里都缺羊草时再买了换钱用。
到冬天邻居们就真的排着队到怜连那去买羊草,怜连看到就很高兴的让那些买羊草的人都自己看着秤、称的。于是那些人就、这家称几百斤、那家称一千斤的,直到那把垛羊草都称完后,那些买草的人说是共计三千五百斤。并且说按 “一分五一斤买”。到那些人买走羊草后就都说:“现在家里没钱、得等到家里有钱了再给你”。怜连也感到很无奈,之后又催要过几次可是最终就只有两家好心人,各给了一部分,共计收到一块七毛钱。(当时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垛三千多斤的干羊草,至少也应该能买到五十几块钱)。可是就只因为那些买到羊草之后的人都说是家里没钱给你,最终就只能是不了了之。连怜就只能拿着那一块七毛钱去给奶奶买了点生活用品,看着奶奶像是很高兴似的,不过怜连还是觉得很压抑。
就在那年天春,有个在生产队里当队长的本家叔叔,是因为常出去开会(那叔叔出去开会得步行走很远的山路,因当天返不回来需要在外住一宿)。那叔叔的夫人说她和孩子在家害怕,于是就去对奶奶说:“四婶子你看她叔叔不在家,我夜里怪害怕的想叫我大侄女去跟我做个伴”。奶奶说:“行”。于是怜连就常去跟那婶子做伴,那婶子的言行也给怜连留下了好感。于是就常去帮着那婶子做一些一个人很难以完成的家物活。在一次那叔叔回去时那婶子就很高兴的笑着对叔叔说:“我可喜欢这个大丫头了,就是可惜我没有那好命,你看咱们要是也有这么个大闺女该多好呀”。那叔叔也笑着说:“这是谁叫你净养活些秃小子呢”。那婶子说:“看这挺好的个大丫头,就是没有娘也怪可怜的,看这二嫂子还不给她户口,看这让孩子连个户口也没有”。叔叔就很生气的说:“那老娘们可不是人了,她就是不给户口,也不能让孩子上她那去。那回个就别说是四哥要揍她,就连我都想揍她,那回个她也就是粘了大着肚子的光了。她要是不给户口这不行,等我再去开会得把这事跟大队和乡领导说说,让他们看看怎么把户口要回来”。之后听到婶子说:“是你叔叔找过大队和乡领导,是他们说把你以前的户口消除,在咱们这队里再给你上个户口”。就这样怜连才从此有了新户口,于是就很高兴的急着要上生产队里去干活,因那时是春节刚过不久按照惯例那里的人还都在放假歇工。那年怜连也只能随着歇了工,不过在歇工的那些天里到也觉得是很自由,每天都能看到有一群一群的大人小孩在玩闹着。可那时怜连就只能是看着,也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之间存在着很严重的融合,因自己既不敢说话、也不敢上人前去,就觉得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似的。可就在那时四叔那个正在上学的儿子,就突然间的跑去说:“怜连你跟着我一块玩扑克牌吧”。因为那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怜连去跟着玩,于是怜连就像受宠若惊似的跑过去要想玩,可是又因为从未玩过扑克牌,不紧是不会玩,而且也不认识牌。在刚玩时就被四叔的儿子嘲笑着说:“你可真笨,你就不会算着别人手里的牌出、你就不会看着别人手里的牌出,看你可真笨。我还真不想跟你这么笨的人玩,你看我多聪明,我玩牌就能看出对方的手里都有什么牌,我就能算出来怎么出牌,而且我还会很多玩法。这要是让我跟你这么笨的人一块玩牌,我保证让你一把都赢不了。而且我的数学还学的特别好、我还会珠算、我的珠算能力,也是没有人能比得了得,又得意的说到我写字还好,要不我教你写字”。他说着就真的教怜连写了几个字,为此怜连对那个比自己只小两岁的弟弟非常感激,并且也看到了自己与弟弟在生存能力上相差的太远。为此也觉得非常自卑、羞愧与难为情也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和做事感到非常痛苦。
几天后怜连在去给奶奶捡柴火的路上,听到很多人像是传新闻似的说:“咱们队里来了两个北京人”。那时怜连也没太在意,到回去时看见屋里坐着两个陌生人,怜连也没敢说话,可是那两个陌生人就走到怜连近前问:“你是那个怜连吗?我们是来接你父亲回北京的、给他 *** 了,你去吗?”怜连还是没敢说话,不过心里是非常的想要去,当时那从不敢说话的怜连就激动着跑到奶奶近前,去截着奶奶并且当着名易父的面说:“我也上北京去”。奶奶说:“这可不行,这要是让你上那去了,再让你后妈不乐意,到那时候你可是怎么活呀”?紧接着那名易父也说不行,怜连就只是非常失望的哭着,直到名易父在投走之前那北京去的两个姓“王”的人说:“你再好好的想想、看看你在这还有别的事吗?可别丢下了以后就不好办了”。那名易父就斩钉截铁的说:“我在这没有别的事了”。北京去的那两个人说:“那明天我们就走吧”。听到那样的对话怜连就哭得泣不成声,北京去的那两个人说:“看这孩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那名易父听到也没说话,就只是跟着大声的也哭了两声。奶奶就上前去责备着怜连说:“看你都这么大的丫头了,怎么也不懂个事呀? 看你这一哭,这叫你爸爸他走了也不放心,你就别再叫他一根肠子八下里挂着了。你要是跟着去了这叫他凉手、热胳膊的可怎么安置你呀,你这就是为难你爸爸呢”?怜连听着就像是有些内疚,又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也想到不该让别人为难,可就是忍不住的眼泪往下流淌。第二天那名易父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北京去的两个人走了,怜连在看着就觉得非常的失落。
之后怜连就每天都到生产队里去干活,在队里的成员中怜连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在那里若是按照常规凡是新人到生产队里去干活的人,都是先由家里的大人带着干一段时间后才可独立干活。因为怜连在那没有人带着干活,在刚去时对有些活因不会干就只能听着生产队里那群干活的人,谁都想要教怜连怎么干活。可是那些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教法,怜连也很难掌握该项技能为此常挨说,也常返工。在那群人正常的干活时怜连还能跟得上,若是到农忙或者是那群人心情兴奋时干活就特别快,那时怜连就跟不上常被落在人后很远,因害怕落后于是就很着急又紧张的忙碌着追赶可就是追不上。有时四叔去帮助干点,怜连也觉得非常不落忍。
到晚上回去后又常听着奶奶说:“你可得学着手脚都勤快着点,要是一有空了就常上你两个婶子屋去看看,要是看着有活计了就多帮着她们做些活计,你也好多为下个人,要不这往后了你在这边可怎么着活呀。你看我跟你爷爷这也都是不知道早上死还是后晌亡的人了,这要是到了那一天恐怕是扔下你一个人,在这边了无依无靠的可怎么着才是个好呀”。那时奶奶常说此话,怜连也觉得很恐惧。
若是按照那里之前的惯例每年到冬天,所有的女人都待在家里不用出去干活。唯独那年冬天是乡 *** 组织了史无前例的全乡人民大会战,并且要求每个生产队里都要出些强壮的劳动力去参加。(其中也有几个是年满二十岁以上的未婚女劳动力)当时怜连也跟着那群强壮的劳动力们一起去参加了,那次全乡人民大会战。
因为那次是去离家三十里以外的大山坡上挖“叫”防战沟。那些人在刚去时还在非常努力的挖沟,之后因为天气寒冷地上的冰也冻得越来越厚,直到那些身体强壮的男劳动力们都挖刨不动时。那些人就都聚集在一起待着没事闲聊,就只是那个没有社会经验的怜连因怕落在别人后面,于是就一直不停的在刨挖着。也就是因为该作法才招得那群干活人对怜连非常不满意。先是那个本村姓于的叔叔去拿怜连开心取笑并大声的说:“这可真是什么人什么命,看这个北京的丫头也跟着咱们这受罪呢”。随后又有个插队知青在质疑的问:“这不会吧?她要真是北京人,怎么可能上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呢”?那姓于的叔叔说:“你们要是不信就问问她”。知青说:“莫非她是傻子,否则怎么可能上这里来呢”?话音未落,姓于的叔叔就抢着说:“她是不是傻子,我听说是看看走路就知道了,要不咱们就叫她出来给咱们走个路看看是不是”。当时那里很快就聚过去许多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拿怜连开心取笑的问:“那北京丫头,快跟我们说说那北京是什么样的”?。因为怜连不敢说话,也没有说话。此时那些中就有人抓起地上冻着冰的土块,在往怜连身上扔打着说:“你看这大家伙都不干活了,怎么就你还干呀?你快出来给大家伙走个路看看吧”。对那样尴尬的场面怜连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于是又没有说话,就只是低着头在不停的刨挖着。也很着急的想着要赶紧挖可别等到别人都干活时,再把自己落到后面,因为害怕就一直在挖。那也许就是墙倒众人推吧,很快又有众多人拿起地上的冻土块,在不断的往怜连身上脸上胡乱的扔打着(那冻土快打在头上脸上震动的既麻木又刺骨似的疼痛)也有人抓起地上带着雪的冻土渣往怜连后背的衣领里撒。那时没有人帮助解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解脱,就只是默默的干活悄悄的哭泣着。并忍受着侮辱与羞愧度过着难熬的时光,直到中午才结止。那天也许是因为怜连脸上带有泪痕的缘故,到晚上收工后去吃饭时,有个邻村在做饭的本家大哥走到怜连近前说:“其实你应该上北京去,我在北京有个老叔,他那人挺好的,你要是上北京去了,可以去找找他”。就在此时有人去打饭,那大哥就给人打饭去了。之后怜连就一直想着那大哥说的话就像是在寒冬里的一丝暖意,在黑暗中的一点光亮。那时怜连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就像是欠了那大哥很重的恩,之后就一直想着该怎么报答那份恩。
几天后因天气寒冷结冰太厚,那些人都无法干活那次的大会战就宣告结束了。村民也都回到各自的队里,回去后怜连就经过了多次的努力才敢对奶奶说:“我也要回北京去”。奶奶说:“这可不行,你一个丫头家的、不想上天呀?你还想上哪?我可是净听说外面的坏人多。这要是让你出去上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在出点什么事,这可怎么着是个好?再说了要是你真的上了北京,这万一要是你后妈那在不乐意了,你这不是就让你爸爸为难吗”?那次怜连感到非常的失望了。
第六章 想往光明
直到当年秋后生产队里没有太多的活时,那些干活的人就都聚在一起聊天时聊到怜连,队长问:“你爸爸让北京的人接走时,你怎么没跟着去呢”?当时怜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说话,不过只是对那个问很有兴趣,于是就激动的当场找队长请好了假,回去又跟奶奶说:“我要上北京去。”当时奶奶就很生气地说:“看我这还是留不住你了”。爷爷听到也没说话就气呼呼的去拿起了绳子,跑着到怜连近前说:“我叫你再敢说上北京,看我非打死你不行”。怜连还是坚持着说;“我都请完假了就是要上北京去”。当时爷爷就更气愤的拿绳子在怜连身上不停的抽打着,奶奶就哭泣着去叫两个叔叔和婶子。是三婶先上前去抓住抢下爷爷手上的绳子后大家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先是三叔说:“我看那家子人里已经是有两窝子人了,你要是再去了那可就是三窝子人了看让你爸爸还怎么过呀?你要是个懂点事的,依我看你就别再有非分之想了”。紧接着三叔的女儿也趁机抢着说:“我看着她就是心比天还高、命比纸还薄,我看你就别再想那好事了”。看到四叔像是很气愤的样子说:“我看咱们这是管不了,这就是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这丫头大了咱们就管不了,要是依我说这丫头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要不就让她去看看到了那是好、还坏就让她自己去体会吧,要是不行的话,往后了她也就死心了”。之后的那家人才安静下来。
此时怜连才很高兴的去做起准备,先是很艰难的又去找那些买过她羊草的人;并且请求着对那些人说:“叔叔婶子们给我点羊草钱吧,我要回北京去,现在没有路费钱”。可是那些买到羊草的人都说是现在家里还没有钱给你,也有个别的人说:“我没有买过你的羊草”。就那次怜连是一分钱也没有要到,正因为没有路费钱在着急,此时四叔和四婶拿着十五块钱给怜连送去并说:“给你拿着当路费用吧”。(因那时的路费,正好是十五块钱)怜连突然看到那出呼意料之外的十五块钱是既有惊喜、又有难以用语言来表述的不安与不忍。(因为那时的十五块钱,就足够四叔和四婶两个人干一年农活的总收入)。当怜连第一次拿到那沉重的十五块钱,就像是在梦里似的非常的不忍,犹豫了很久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迷茫中想到姑姑;于是就步行走了半天山路到姑姑家,到那怜连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姑姑说,可是姑姑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意思。就只是姑父每次看到怜连,都是得意着说:“你可是我亲自从北京抱回来的,那时侯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呢。看这“一晃”就长大了,这是知道要回去了,这我得把家里自做的那件上好的羊羔皮袄,给怜连拿着到冬天好防寒用”。除此之外就没再得到什么见意。
等回到奶奶家时,就听到奶奶在反复的说着:“要是打咱们这到乡里的汽车站,得走挺老远的山路呢,这一天就是早晨8点钟有一趟上火车站去的汽车。这要是让个丫头深更半夜的走那么远的山路,要是再赶不上汽车这可是怎么着好呀”?看见四婶听到就急忙对奶奶说:“我有个当子家妹子就住在离汽车站近的营子,要不就让怜连上我妹子家去住一宿,等第二天再上汽车站去”。奶奶说“行”。
于是怜连就背着姑父给的皮袄,带着奶奶给的莜麦炒面、烙饼和几个煮鸡蛋,拿着四叔和四婶给的十五块钱,按着四婶告诉的路线,一个人走了多半天的山路终于找到了老姨(是四婶的当家妹子)家。那老姨和姨夫对怜连都是非常的和善,那天是老姨给怜连做了很好吃的小米饭和炒鸡蛋。到第二天是老姨和姨父两个人送怜连到汽车站,并且看着怜连上车后他们才回去。此时怜连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老姨和姨父远去的身影就像是远离了亲人似的,印象就一直深深的留在记忆中。
那天到火车站时天已经快黑了,因为那是怜连第一次看到既陌生又烦杂的运营场所感到既紧张又恐惧,也不知道该坐哪趟车(又不会看时间与地点,就是想上卫生都得等很久,看到有女人时才敢问阿姨;哪个是女厕所)?更不知道该上哪去买票。正在茫然时突然听到身边有一群军人在说着,去买到北京的火车票。此时立刻想到之前常听人说“当兵的都是好人”。于是怜连就很紧张的上前去对那群军人说:“ *** 叔叔我也是上北京去,因为我没去过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走,我能跟你们一快走吗”?当兵的人说:“可以,不过我们不是上北京的,我们是上湖南的在北京倒车,对北京我们不熟”。怜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就跟在那群军人后边。看着军人在那买票,怜连就跟着上那去买票,看着军人上车、换车、等车时怜连就一直在后边默默无语的跟着。等到北京时那群军人说:“小姑娘我们该走了你要是再不认识路就去问车站的服务员吧”。怜连听着那话音声就像是亲人在嘱咐着远去,而又很难再相见到的游子似的,此时泪水遮盖住视线刹那间,那群军人就都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之后怜连就按照军人说的办法,先换上汽车到永定门火车站,再换上火车时,看到车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到下火车时那候车室里的人己经很少了,怜连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会走过来一个身带服务员牌子的阿姨问:“小姑娘你是上哪去的?怎么还不走呀”?怜连说:“我是来找人的因为天黑了,我不知道怎么走”。那阿姨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问完后那阿姨说:“你跟我来吧”。怜连就跟着那阿姨到一间小屋,看着那阿姨在桌子上拿起一个黑东西,用一只手按着那个黑东西,用另一只手摇转了一会。就拿起那个连带着线的黑东西对着说:“找x单位,的x 人”。说完就从窗口把那个连带着线的黑东西递给怜连并说;“给你自己跟对方说吧”。怜连就非常紧张的说:“阿姨我不会说话”。那阿姨的表情就像是很无奈似的说:“怎么还不会说话呢”。那阿姨就只能又跟对方说了一会,完后就对怜连说:“你就在这等着吧,别走一会有人来接你”。那时怜连就一句话也有没说,就像个傻子似的在那等着。可是心里也总觉得像有歉意似的,可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出来,为此也总觉得是非常的尴尬。
在那等了很久才看见名易父推门进候车室就问:“你怎么来了”?怜连说:“我不想在那”。名易父说:“你要是不在那你能上哪我这也没办法安置你”。怜连就没再说话,到出了候车室后,那名易父就反复的说着:“你这既然来了那就先送你上你后妈那去看看吧,到了那待两天就回去吧”。怜连还是没说话。名易父说:“我骑车带不了人今个就只能推着走了”。那天是怜连在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跟着名易父一起步行走在路上,就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走太久一路上怜连就一直没说话。就只是那名易父在反复的说着:“看这天都这么晚了,我这也安置不了。你这既然来了,那就送你先上你后妈那看看待几天就回去吧”。怜连听着就觉得非常的失落与不安,感觉走了很远才到一个村子,进了一家住户的院内,看到那名易父站在门前用手拍打着门。先是叫着那后妈女儿的名子,之后又急着叫他儿子的名子,反复着叫了很久屋内才亮起了灯,听到屋内有个女人不情愿说:“都这么晚了这天都快亮了,怎么还回来呢”?又过了很久那女人才慢慢的去打开门看到怜连就很惊讶的问:“这是谁呀”?怜连就叫那女人一声“妈”。那女人说:“这是怎么回事呀?这当初可没说是还有孩子呀”。那名易父也没说话。那女人就很不高兴的,转身很快的就回到炕上躺进被窝里。怜连在地上站着感觉很尴尬。此时的名易父问:“你吃饭了吗?要是不饿就睡觉吧”。怜连说:“我都两天两夜没吃饭、也没喝过水。因为我没有喝水用的东西,在火车上就吃了点我奶奶给拿的几个饼。还有几个煮鸡蛋和炒面,听说是北京这边缺鸡蛋,我在路上就没舍得吃都拿回来了”。那女人先是在炕上躺着不说话,等听到怜连说的话后,才说:“你要是饿了,那炉台上有红薯,你拿着吃吧,要是渴了那水缸里有水”。怜连也没好意思更不敢去拿,过了一会在炕沿上坐着抽烟的名易父,就站起来弯下腰去,从地下的炉台上捡起几根像手指一样大的红薯放在炕沿上说:“给你吃吧”。怜连就觉得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去拿起红薯,就像是张不开嘴似的吃了几根又觉得那是之前没有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也真的是很好吃,又香、又甜的,可就是不好意思再多吃几根。就到水缸前去盛了一碗凉水,喝下后就觉得那水也是非常的好喝,还想再喝时那女人就突然间的坐起来,从脚底下拿起一个被子扔到另一边的炕上夹缝里,并且说:“你吃饱了就睡觉吧”。当怜连刚入睡不久就觉得头顶上像是震动似的疼痛,醒来看见紧挨着头顶上正坐着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是那个女人的三女儿)手上正拿着袜子表现着像是在穿袜子的姿势。实际上是在用胳膊肘,很用力的在往怜连头顶上礅着。怜连也没敢说话就急忙的起来,看见那名易父正坐在炕沿上抽着烟,那女人在地上正煮着红薯玉米碴粥。过了一会那女人就叫她儿子,快起来吃完饭好跟着你三姐去上学。之后就没有人再说话屋里就像是非常冷清似的,然而怜连就只能在那陌生、又不自然的家。到那家人都吃完早饭后,名易父说“去上班”。随后那女人的儿子和女儿也去上学。那女人才开口对怜连说:“看我这身体也不大好,这家里的生活也挺困难,我这就得天天上生产队里去干活。你要是在这了可怎么着呀”?怜连说:“那我替你去干活吧”。那女人说:“这也不知道人家生产队里让不让你去替,要不你就先跟着我上生产队去问问”。当时怜连立刻就跟着那女人到生产队,那女人找到王队长问过后,那王队长就很爽快的说:“行”同意让怜连在队里干活。完后就有村民在笑着对那女人说:“看李谋你真是好命,看你这不用费劲、也不费心的就得了这么个大闺女”。看着那女人像是很高兴似的,也笑着在跟那些人说笑了一会后就回去了,之后就是怜连每天都上生产队里去替那女人干活。
过了一段时间后,也可能是因为人熟了得缘故。有时突然间的那王队长就像是开玩笑似的说:“我看这个孩子干活还挺好的,可惜就不是我们队的人不能常在这干活”。也有村民说:“那让她上咱们村来不就是咱们队的人了”。王队长说:“我看行,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来呢”?紧接着又有村民在起着哄说那就问问她,于是怜连就问:“王叔叔那我该怎么办呢”?那王队长就迟疑了一会说:“我给你开张同意落户的证明,你拿着上派出所去办就行了”。怜连听到就非常高兴,到下班回去时就跟那女人说过此事,那女人也很高兴的微笑着说:“行”。于是就在当天晚上由那女人带着怜连上王队长家去找到王队长,当时那王队长就很高兴叫他夫人,用那女人的孩子名义,给怜连开了村里同意落户证明,并且还让王队长的夫人代写了落户申请,怜连又准备了其他材料后,在七六年的十一月,由怜连自己去派出所递交了落户申请及其他材料。之后怜连就更加努力的做好每件事。
两月后那女人就常听说:“看这家得粮食也不够吃这还多着个没有户口的人,又不知道这户口得等到啥时候能来?这也怪急人的。看你爹就拿回这几个钱来也不够花的,这要是就靠我们这娘三个养着个没户口的人,这得到啥时候才算是一站呢?怜连听着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就把姑父给的那件羊羔皮袄拿着给那女人。那女人说:“她拿去卖了四十五块钱”怜连让那女人拿着当生活费用。
因为当时北京壹月的天气己经很冷,怜连还在穿着来时的那身单衣裳,就只是到干活时才不觉得寒冷。只要是一闲下来或者是走在路上时就感到特别的寒冷,也冻得怜连就像是个团似的总是缩聚着身体不敢舒展,直到快过春节时是那女人良心的发现,那女人就常对外人说是我看不下去,就去花了两块八毛钱买了十尺布,用家里的旧棉花和旧里料给怜连做了一身棉衣裳。之后的那个女人只要是见到人就说:“看我这个人就是心眼好,看我还这花了两块八毛钱呢,给这孩子做了一身棉衣裳呢”。旁听者也都赞扬着说:“可不是吗,看你们这人还就是好心眼”。那时怜连也很高兴的穿上了温暖的棉衣,那是他们送给怜连唯一的一件礼物,而且还是通过那个女人手上送给的。于是怜连就更感到不知道应该如何来报答那个女人的恩情,为此就一直在想着如果自己要是再有更多东西送给那女人该多好,可是看着自己就再也拿不出什么能换钱和粮票的东西来给那女人了。
不过好在是那年冬天怜连一直在做粉碎玉米秸的活,于是就每天到其他人都歇歇时怜连就上玉米秸里去翻找丢下来的玉米,到每天收工时都能翻找到很多玉米,给那女人拿去每隔几天就去推些玉米在碴玉米面的,就这样坚持了近三个月。
到1977春节过后就听说是北京市公安局没批准怜连的落户申请,被退回来了。那时怜连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里,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几乎就像是失去了生存的方向和希望。此时那名易父也再反复地催促着说:“既然人家没批你就回去吧”。紧接着那女人就说:“这可不是我这多心你,这可不是我这不想要你吧,看我这一直就忙着帮你把该办的事也都办了。这可是人家不批、不让你来,看这可怪不得我了。看你这现在刚十七岁,这要是没有户口就在这养着,这那就到二十好几了,这不行明天我得跟王队长说去,就不让你再上生产队里去干活了”。
当时六神无主的怜连,就立刻想到奶奶常说的话:“看我跟你爷爷,这也都是不知道是早上死、还是后晌亡的人了,这要是到了那一天,撇下了你一个人在这了,无依无靠的你可怎么活”?当怜连每次想到此话时都感到是非常的恐惧,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是会反复的说着:“我不去、我就是不想去,我要再报申请”。那名易父说:“不行,你就是再申请了,人家不批也是没用”。此时那女人的三女儿也抢着哼了一声说:“你还打信谁都能上北京来呢”说着她就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撇着嘴、扭过脸转身就走开了。可是怜连还在孤单的坚持着说:“我就是不想去,我还想再上报落户申请”。那女人说:“看这孩子还真拧,这要不行就让她再上报一次试试吧”。于是那个不懂事的怜连也没改变申请的依据,(其实应该以名易父的名义或者是母亲生前所在地,到姥姥家所在地去提交落户申请也应该是正确的,)不该继续再以那女人孩子的名义又上报了落户申请。
后续详见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