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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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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死了。
死因是去山里采风,结果十分倒霉的遇到山体滑坡,当时情况紧急,她为了拉一个要掉下去的小孩,从很高的山崖坠落下来,尸骨无存。
好歹算救了人,不算白死,再加上,她本身也没怎么想活了,所以,就算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她也并没有觉得很遗憾。
遗憾也没用,人已经死了。
只是,她一直都觉得,人死后就应该去天堂,就算再不济也能去地狱,可她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安然看着眼前这个偌大又熟悉的总裁室,目光落在此刻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英俊男人,颇有种像在被命运深深捉弄的感觉。
她竟然回到了……
陈垣的身边?!
说是回,或许不太恰当,只有活人才能说回,死人,只能说是阴魂不散。
是的,她此刻,正是以一缕魂魄的形式,飘在陈垣身边。
而且,见了鬼的是,她好像只能待在陈垣身边,甚至,只要超出他身边三米,她的魂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再也飘不起来,怎样也动不了。
安然虽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如今这种诡异的情况,也不得不让她怀疑,这是不是和她每年许的生日愿望有关。
自十六岁那年开始,每年她许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一辈子都和陈垣绑在一起。
兴许是她的信念感天动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终于决定帮她实现,结果却没想到,她在二十四岁便英年早逝。
死得太早,早就没了一辈子,老天爷被她弄得没了办法,只能帮她用这种形式将她绑在陈垣身边。
突而想到,那些浪漫故事里所说的至死不渝,是不是说的大抵就是她了。
只是,她觉得非常动人的至死不渝,在陈垣那里,应该是厌恶至级的阴魂不散吧。
也不知道等陈垣醒了,发现她要是以这种形态飘在他身边,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安然突然有些期待了。
只可惜他应该看不见她。
她的死讯也还没传回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反复试了几次,发现她现在的确是只能待在陈垣身边,其他地方哪儿也去不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只好再次飘到陈垣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和陈垣结婚的三年来,其实,每个夜晚她都像现在这样偷偷凝视过他无数次。
现在死了再来看,他也依旧和记忆里一样好看英俊,不过,安然一直都认为他在睡着了的时候比较乖。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他才不会用那种冰冷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薄唇也不会吐出那些让她难受的话语。
是的,很遗憾,这个她喜欢他喜欢得执念深到,连死了都要回到他身边继续守着的男人。
恨她,也厌恶她。
十六岁的那年,初见陈垣,她便对他一见钟情,从那日以后,她每天都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跑,几乎全天下追求能用的招数全都被她用了个遍。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垣并不喜欢她,反而喜欢上安家管家的女儿,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裴清若。
两人情投意合,本该成就一桩佳缘。
可三年前,裴清若突然得了慢性白血病,病危住院;与此同时,陈氏集团资金断裂,出现财政危机。
眼看着陈家焦头烂额之际,她主动找到陈垣,和他做了一个交换。
安家可以伸出援手,无限额注资,唯独只有一个要求,安陈两家必须联姻,陈垣,必须娶安然!
后来,在家族重重压力下,陈垣被迫答应了,结果消息传到裴清若那儿,她整日以泪洗面,病情逐渐恶化不说,最后更是连换骨髓的手术都没做,在一个下午,留下一封遗书,便从此失去影踪,生死未卜。
她逼走了他最喜欢的女孩,毁了他原本应该甜蜜一生的婚姻,他恨她,倒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两人角色对换,她站在他这个位置上,指不定会比他态度还要恶劣。
只是……
窗外突然刮起了风,安然见他睡得眉头紧锁,以为他是受了凉,正要顺手拿起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结果手却直接从毯子里穿了过去。
差点又忘了。
她已经死了。
再也触碰不到实物了。
包括凳子,包括毯子,包括……
喜欢了那么久的陈垣。
正看着自己的手恍神之际,睡在沙发上的陈垣眉头越锁越紧,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细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样被惊醒,而后,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特助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冲了进来,陈总,怎么了?
陈垣按了按眉心,过了许久才神色冰冷的道:无妨,做了个噩梦。
他竟然梦到了安然!
第二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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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名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陈垣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挥了挥手就准备叫特助下去。
安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挥了挥手。
结果预料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是真的看不见她。
因为,她是真的已经死了。
特助听到命令,却没立刻下去,而是道:陈总,沈小姐来访,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我看您在休息就没让她打扰,现在是否让她上来?
沈小姐?
陈垣皱了皱眉头,看样子竟像是一时还没来得及想起这号人物。
飘在一旁的安然倒是比他还要先想起来。
沈小姐……
沈清清?
陈垣因为太过思念裴清若所以才找来的替身。
其实结婚的这些年以来,仿佛是特地为了气她,他大大小小找过不下十个像裴清若的替身,有的是眼睛像,有的是嘴巴像,有的是感觉像。
但每次这些人都进不了陈家门,甚至在陈垣身边待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赶走。
这个沈清清,却是个例外。
她是陈垣搜集的这一众替身里,最像裴清若的那个,长相像,说话像,性格像,甚至连名字都带了一个同一个清字。
所以陈垣格外喜欢她,他好像把所有对裴清若的思念都寄托在这个沈清清身上,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仅宝贝得要命,甚至还特地找了个房子将沈清清金屋藏娇。
安然作为他的正牌妻子,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按照她的脾性,这个沈清清该早就被她扫地出门才是。
只是,为什么后来她又没再去管了,任由这个沈清清就这样待在陈垣身边来着?
可能是死过了一次,个中缘由,想起来竟有些许费劲起来。
正在回想中,突然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长发披肩,面容清婉的女人正朝这边走来,安然一眼便认出,是沈清清。
不仅安然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总裁办外面的那些秘书,看到她,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沈清清怎么又来了?陈总可是结了婚的,这要是被安小姐看见了,还不让人把她衣服扒了给扔出去,她是不是不知道安小姐平时都是怎么对待围在陈总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的?
什么呀,安小姐哪管得了呀,陈总可是特别喜欢这位。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上次也是在这个办公室,沈清清来找陈总,结果正好撞见同样来找陈总的安小姐,当时安小姐扫了沈清清好几眼,而后说要找她谈谈,之后两人在谈的过程中,还是我给泡咖啡送进去的。
谈谈?谈什么了?
还能谈什么?无非是安小姐让沈清清离开陈总之类的呗,但后来,我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会客室传来一声惨叫,当时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总裁办的秘书和刚刚结束会议的陈总都一起冲了进去,结果看见沈清清半边脸都红着,见陈总来了,立马哭着跑到他面前,指控安小姐用咖啡泼了她,还说什么,安小姐威逼她离开陈总,如若不然,就先把她整张脸都给毁了,而后再让一群乞丐轮了她。
啊?感觉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啊,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背地里做不出这种事吧。
可陈总不信啊。陈总当时看见沈清清的脸被烫成那样,当时就怒不可遏,也没听安小姐解释说这一切都是沈清清在自导自演,冷着一副脸就拿起一旁盛满滚烫开水的杯子,猛地砸在了安小姐身上,说了句她的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后,便立马抱起沈清清去了医院。
第三章 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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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那安小姐不是被烫很厉害?
何止厉害啊,我后来听说,沈清清只是装得被烫得很严重,又喊疼又梨花带雨的,结果一去医院什么事都没有,倒是安小姐,两只手被烫得当时就起了好多个大水泡,简直触目惊心,足足修养了两个多月才见好。那可是上了保险的名画家的手啊,安小姐骄傲明艳,一画千金,A市多少名门少爷爱慕她啊,也不知道陈总是怎么下得了这个手的。
不过安小姐倒是好风骨,被烫成那样,也红着眼一声没吭,只是,等陈总抱着沈清清走了之后,我才看见安小姐一个人躲在楼梯处偷偷的哭,那哭声啊,真的揪得人心疼。
自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安小姐来过这了。
……
安然原本打算细细回想,没曾想总裁办外面的那群秘书三言两语就让她回想起了全部。
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虽然现在已经成了一抹魂魄,但她低下头,却发现手背的伤疤还隐隐可见,仿佛被烫伤的事情,就发生在昨日。
真是奇怪。
人死了,好像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之前那种像被针扎似的难受感竟又密密麻麻的冒了上来。
可能是当时实在是被烫得太疼了。
分不清是手疼还是哪里疼,只知道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彻夜难眠。
可即便是这样,陈垣也置若罔闻,他丝毫未曾在意过她的伤势,在她每日都因她疼得辗转反侧,他陪在了沈清清身边。
他不知道,当时她待在医院,每天都在想……
安然永远不会原谅陈垣了。
但下一秒又会想,如果他能来看她一下,那她便再原谅他一次,最后一次。
每天八万六千四百秒,她每分每秒都在给他机会。
可他没有出现过。
哪怕一秒,也没有过。
正低头沉思间,沈清清已经笑意吟吟的走到陈垣面前,亲密的叫着他的名字:陈垣。
你最近很忙吗?你都好久没来看过我了,我每天都待在那个房子里,好想你啊,所以才忍不住找到这儿来,你不会怪我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沈清清仿佛已经笃定了陈垣不会怪她,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笑着将自己带着的保温盒打开,道: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会做什么菜,还给了我一本菜谱吗?我学着做了很多菜,你快尝一尝合不合你口味。
保温盒一打开,陈垣还没说话,安然反倒愣住了。
番茄炒蛋,糖醋排骨,油焖大虾……
这些不都是她在刚结婚那段期间,为了展现她贤妻良母,所以特地学着做给陈垣吃的那几道菜吗?
只是她学着做了很多次,实在是厨艺不佳,有一次在险些炸了家里厨房后,便再也没有做过了。
反正她做出来的也是黑暗料理,她做了不下百次,陈垣却连一次,一口都没有吃过。
这次沈清清可是走错棋了。
她想讨陈垣欢心,应该也是做裴清若会做的拿手好菜红烧鱼才是,而不是这些。
这些只会陈垣不悦。
果不其然,看到这些菜色,陈垣深眸明显凝滞了一瞬,而后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谁让你做这些的?!
第四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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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要挨骂了吧。
谁让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他最讨厌的那个人经常做的菜。
沈清清仿佛也没想到陈垣会突然变脸色,愣了好一会才解释道:陈垣,这是你给我的菜谱上的菜啊,你还特地把这几道菜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喜……
眼看着陈垣脸色越来越糟糕,沈清清眼疾手快的止住话语,保温盒也被她立马合上。
陈垣,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做了。她坐到陈垣旁边,手开始放到他肩膀上,那我帮你 *** 好不好,你之前不是说最喜欢我给你 *** 的吗?
这句话一出,连安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个沈清清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每一句话都在陈垣的雷区疯狂蹦跶。
*** ……
也是她以前经常给陈垣做的。
陈垣刚刚继任陈氏总裁的那一年,忙得要命,每天无数场会议团团转,无数战略规划等着他决策,那时候,他的疲惫显而易见,几乎每次见他,他眼睛里都带着红血丝。
安然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却可以帮他缓解疲劳,于是她特地去学了一个多月的 *** ,但怕陈垣不准她按,所以每次都只能等他睡着之后,在书房,在客厅,在办公室,在卧室,各个地点,给他偷偷的按。
但就算她做得再隐蔽,纸包不住火,陈垣又不是个死人,终究有发现的时候。
在被陈垣发现,被他用难听的话斥责了一遍后,她便也再没有上赶着过去自讨没趣了。
难听的话听太多了,她也会难过。
这个沈清清,到底是裴清若的替身,还是她安然的替身,今天三番两次的,不惹陈垣生气才怪。
果不其然,沈清清手刚放上去,陈垣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着一张脸道:不用,你可以走了。
沈清清愣住了,陈垣……
陈垣语气冰冷,脸色也沉得可怕。
我是不是没说清楚?
沈清清完全没想到陈垣会生这么大的气,原本撒着娇的语气也立马收起,变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陈垣,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是太想你了,所以今天才来……
别忘记你的身份。陈垣冷道,好好待在我给你准备的地方,像今日这种擅自来访的事情,再有一次,你直接搬走离开!
这句话一出,沈清清立马什么都不敢说了,她看样子是真的不想失去这份替身的工作,拿起桌上的保温盒,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句陈垣,对不起,我以后在家等你后,便赶紧逃之夭夭。
而等沈清清走后,陈垣按了按眉心,也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就往外走。
他这一动,安然没办法,也不得不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这是?
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沈清清太凶了,所以这下准备追出去哄了?
陈垣啊陈垣,你这个动不动就发火,对着谁都冷冰冰说不出一句好话的脾气早就该改改了,长此以往下去,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
毕竟,现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受得了你这脾气的人已经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陈垣下了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库,而后一路开车出了公司大楼。
安然虽然不想那么近距离的看陈垣和沈清清甜蜜讲和的样子,但也没办法,毕竟她现在只能跟着他。
所以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魂飞魄散?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陈垣?
该不会一辈子都要这样绑在陈垣身边吧?
正在安然苦恼之际,车子停了下来,只是刚一下车,安然就愣住了。
陈垣并没有去沈清清那。
他开车来的地方,竟是天之港?
她和陈垣结婚后一直在住的婚房?
第五章 永远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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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哄沈清清,大老远开车跑到这儿来干嘛?
还在愣神中,下一秒,陈垣便迈开脚步朝里走去,安然没办法,也跟在他身后飘了进去。
一进去,安然便不免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明明好像才离开这里没多久,再次回来,竟却已经恍若隔世了。
这儿的每一道家具,每一个摆饰,甚至,每一束花,每一株草,都是他和陈垣刚结婚的时候,她亲自布置的。
别墅大门上还挂着两个小人熟悉的小人贴,那也是她亲自画出来然后派人制作出来的。
还记得,刚刚搬进去的时候,她将那两个小人贴在门框上,一边贴还一边笑着说:我们把这个挂门口吧,这是陈垣,这是安然,从今往后,你和我,我们永远不分离。
可笑的是,当时啊,她要是 *** 头就好了。
要是 *** 头,多看看陈垣眼底的厌恶,多看看他到底有多不想和她结婚。
她应该,就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鬼话。
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三年。
白白,难过了这三年。
晃神间,陈垣便已朝客厅走去。
就在安然想着他回来是不是要在客厅找什么东西时,陈垣却只扫视了客厅一圈,而后,又迈步去了厨房,待了两三秒,又去了书房,卧室,甚至花园。
全部都逛了一圈后,陈垣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画室门口。
他眉头紧锁,站在门口,却不敲门也不做声。
可能连女佣也不懂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操作,小心的走上前问道:少爷,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陈垣终于开了金口,一张脸冷得仿佛像是有人欠了他上千万,……她人呢?
今天被沈清清这么一闹,他才发现,以往隔三差五便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了。
她?
女佣愣了一会儿,很快便意识到陈垣说的是谁,少爷,您是说少夫人吗?少夫人画画没什么灵感,去山里采风了。
陈垣眉头微皱,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的手不是烫伤还没……
顿了顿他又没说下去。
女佣却不得不回答他的问话:少爷,少夫人是昨天去的,她没跟您说吗?
陈垣脸色愈发难看了。
可能是在想,以前就连回个娘家都要打无数个电话告知他的安然,现如今,竟连外出这么长时间都不再告诉他了?
陈垣再次冷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抱歉,不会回来了。安然忍不住在旁边搭腔道,我已经死了。
可女佣不知道,陈垣也不知道,于是女佣怔了一会儿,才道:少爷,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少夫人之前每次出去采风都大概需要一两个星期左右的,您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她?
陈垣不说话了。
安然险些笑了。
这么多年,从来只有她追在他身后给他打电话,什么时候见他主动给她来过电话的?
果不其然,陈垣没有任何要掏电话的迹象,但也就站在那儿不走,终于连女佣也看出他的莫名其妙,再次忍不住道:少爷,您突然回来,是……来找少夫人?
没有。陈垣冷冰冰道,只是胃疼。
这句话一出,安然这才终于明白了陈垣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操作是为了什么。
她还以为他是终于良心发现了想来看看她烫伤好了没。
原来是胃疼。
所以才来找她做姜汤喝。
陈垣从小就有胃疼的毛病,她虽然做菜不怎么样,但做暖胃的姜汤却是一绝,每次察觉到陈垣有胃疼的迹象,她都会立马提前去厨房准备好姜汤,然后让女佣端过去给他喝下。
这么多年,陈垣的胃,都是一直在被安然的姜汤好好保护着的。
只可惜,从她死的那一刻,这个世上已经再没有安然能提前察觉出他的胃疼了。
第六章 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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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回过神来,立马道:少爷,您胃疼吗?您等等,少夫人走之前给我们留了姜汤的做法的,我立马去厨房给您做。
陈垣闻言却皱了皱眉,开口叫住女佣,站住!
……她给你们留这个干什么?
女佣很明显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少爷,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少夫人当时外出采风的时候,不仅留了这个,还带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搞得好像以后再也不会回……
话还没说完,陈垣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的时候,安然在旁边顺便瞟了一眼备注,发现竟是陈母,也就是陈垣的母亲。
陈垣接了起来,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再把女佣的话听下去,拿起车钥匙就飞快地朝外走去。
这次他去的地方是医院。
至于为什么突然来这,其实安然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隐隐听见了。
据说陈蔓宛,也就是陈垣的妹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突然大出血,可能有早产的迹象,所以陈母才打电话让陈垣立马赶回去。
陈垣赶过去的时候,陈蔓宛正被医生推着往急救室里送,身边围了一大堆人,她看样子也疼得要命,嘴里不停的哭着喊着陈垣,这个她最信任的大哥。
哥,哥……
陈垣立马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在。
陈蔓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陈垣便哭得愈发厉害了,哥,我疼,我好疼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清若姐呢,清若姐,我要清若姐,我们以前明明说好了,她生孩子我要陪着,我生孩子她也一定要陪在我身边的。
看样子陈蔓宛真是疼得不清醒了。
早就已经完全忘记,她的闺蜜裴清若早在三年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这件事。
好在这儿除了她,其他的人都是清醒的。
陈垣:蔓宛,清若三年前就离开了。
可快要临盆的孕妇又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她一边哭,一边抓着陈垣的手越来越用力,险些就要在他手上抓住一条血痕。
她激动道:清……清若姐,我要清若姐,哥,你帮我把清若姐找过来……她之前救过我们……是我们一家的……福星,这次也一定能让我顺利……渡过难……关,你帮我把她找过来……我真的好……疼啊……
陈蔓宛看样子疼得不行,脸上全都糊满了泪,一句话也说得颠三倒四,正在安然还在琢磨,刚刚她说的裴清若救过他们,是他们一家的福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陈垣便已经承诺道:好,你先进去,等你生完,出手术室,我立马把清若给你找过来。
话音刚落,陈蔓宛便被推着进了手术室。
就在安然想着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陈垣到底要怎么把裴清若找过来时,陈垣便走到一旁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第七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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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
陈垣:是我,把沈清清给我叫到医院来。
安然在一旁险些笑了,原来是这么个叫法。
她还以为,是不是陈垣早就偷摸摸瞒着她找到了裴清若。
原来又是让沈清清过来。
她都开始忍不住怀疑这个沈清清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孽了。
她是裴清若的替身没错。
但在陈垣身边演演就算了,还得在他全家人面前演?
陈垣不给她涨工资可真是说不过去。
沈清清到得很快,但兴许是顾及到之前在办公室才惹陈垣不快不久,所以此刻也乖乖的站在一旁,没敢再上前去找陈垣搭讪。
陈垣也没找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直到陈蔓宛终于生完,并且清醒过来,陈垣才终于抬眸,给了沈清清一个眼神,让她进去。
沈清清拿钱办事,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走了进去。
只不过才刚进去一会儿,就又立马走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看着陈垣,陈垣,我……
与此同时,私人病房里传来陈蔓宛的叫喊声。
哥……
陈垣按了按眉心,给了沈清清一个让她待在原地别动的眼神,而后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脸色苍白,正歇斯底里砸着床头花瓶的陈蔓宛。
哥,我要的是清若姐,不是你找来的这个像清若姐的替身,清若姐只有一个,在你心里是这样,在我们陈家人心里更是这样,谁也代替不了她!
安然忍不住想,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可真是奇妙。
明明,是她先认识陈垣。
也是她隔三差五的跑去陈家玩。
那时候面对着她的追求,陈垣只是冷淡,却没有现在这么厌恶,而陈蔓宛那时候年纪小,她经常给她带好吃好玩的,两人关系也十分不错。
可这一切,自从裴清若出现,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垣喜欢上了裴清若,陈蔓宛也跟裴清若成了好闺蜜,而她,反而成了最多余的那一个。
而她与陈家每个人的关系,也在她提出要和陈垣联姻,裴清若伤心出走之后,越来越差。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都很多。
无论是平辈,长辈,还是晚辈。
但唯独陈家是个例外。
在这里,她简直一文不值。
是,没人可以代替她。陈垣眼眸微垂,而后走到沙发处坐下,拿起一个苹果便开始削,可我已经找了她三年,也没能找到。
好一句,没人可以代替她。
安然愣愣的看着陈垣的脸色,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几年,他应该,特别想裴清若吧。
可偏偏越想,就越找不到。
所以,只能让自己养那么多替身以解相思。
可偏偏,这些替身还全部被她拿钱赶的赶走,用强权逼走。
所以,他真是恨死了她吧。
恨到连一分一秒都不愿再看见她。
可是哥……我真的很想清若姐……
可能是刚生完孩子,比较敏感脆弱,陈蔓宛竟又开始哭了起来。
都怪安然,如果不是安然,清若姐便能好好的做手术,也不会出走三年都毫无音讯,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生还是死。清若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当初得白血病的人不是安然,她那么恶毒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非要死赖在我们陈家,为什么得病的人不是她,为什么生死未卜的人不是她!
哥,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我们陈家当初是靠了他们安家注资才撑过来没错,可把你搭进去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你跟她离婚好不好,你跟她离完婚,说不定清若姐就能回来了。
我真的不想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做我的嫂子,哥,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早产,就是她造成的!
第八章 偷买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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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的骂还能忍着,听到这儿,安然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什么叫她的早产是她造成的?
她都死了,哪还有那种本事?
如果她真能有那种超能力,第一个要做的不是害陈蔓宛早产,而是赶紧让自己赶紧魂飞魄散,离开陈垣身边。
死前受的气已经够多了。
她实在不想死后还跟在陈垣身边,眼睁睁看着每个人将她骂来骂去。
闻言,陈垣削苹果的动作一顿,终于抬眸看向陈蔓宛,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前阵子她突然莫名其妙寄过来一大堆东西,一些给宝宝穿的玩具,衣服,还有给我的一些补药。本来我都让佣人给扔了的,可没曾想有些补药没扔干净,佣人给我煮了喝了,我喝完就觉得不舒服,就开始有了早产迹象,哥,你难道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陈垣眉头越皱越深,道:你去化验了吗?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这话一出,安然顿时一脸诧异的看着陈垣,她是真没想到,陈垣竟会帮她说话。
连她都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事,陈蔓宛自然更接受不了。
她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哥?你怎么帮她说话?你是不是忘记她是怎么对我们的了!
先是逼你结婚,再是逼走清若姐,她嫁过来的这几年,陈家没一个人喜欢她,我们陈家的每个人也都从没对她有过好脸色,她却还像个哈巴狗一样,每天不要脸的围着我们转!
哥,你知道吗?上次陈家家宴,你来晚的那次,她起身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我看到她竟然在包里放了对婚戒!我们陈家从没承认过她,所以你也没给她买过婚戒,所以堂堂安家大小姐,连结婚的戒指,都只能沦落到自己给自己偷偷买,真是笑死人了!
当时我看着那对戒指实在碍眼,于是扔给狗让狗给叼走,没曾想她出来发现后,竟像个傻子样一直着急的追着那狗跑,到后面,那狗把戒指叼进了泳池,她也直接跳了进去,大冬天在泳池里捞了快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把戒指给捞上来。
陈蔓宛在说的时候,安然眼睁睁看着陈垣的身体有一瞬间开始慢慢僵硬了起来。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想到了那天家宴……
他因工作原因姗姗来迟,但一赶来,就正好看见她浑身湿漉漉的从泳池里上来。
他当时便挂了脸,对她冷嘲热讽一番,话里话外都是,她丢了陈家的脸。
但现如今听到她之所以弄成那副鬼样子,是因为他们的婚戒,会不会,更觉得她可笑至极。
你以为她不知道那是我在追弄她吗?她什么都知道,但为了你,为了跟我们搞好关系,所以哪怕陈家捉弄她无数次,每次都没给她哪怕一分好脸色,她也什么都忍着。
可忍来忍去,她也已经忍了三年了,看吧,她那么恶毒又骄傲自持的一个人,现在终于受不了了,所以开始存心报复我们了!我早产的这件事,还需要去化验吗?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她做的,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要是不赶紧跟她离婚,我就当着你的面死给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由于刚生完孩子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陈蔓宛骂着骂着,竟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整个医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陈家家大势大,陈蔓宛为陈家大小姐,享受一切最好的医疗服务,也没人敢让她出半分差错,所以她这一闹,整栋医院的骨干都在围着这位因为刚生完孩子,又烦心哥哥和嫂子还不离婚,导致情绪时不时就要崩溃的陈大小姐转。
而陈蔓宛醒来却依旧闹个不停,仿佛陈垣不在这几天跟她离婚,她便决不罢休。
陈垣原本该一直守着她,但公司那边突然来电话有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再加上他待在这只能加重陈蔓宛的情绪,索性直接离开去了公司。
在离开之时,他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沈清清,原本要让她回去,但还没开口,沈清清居然自动请缨,可怜兮兮的说要留在这儿照顾陈蔓宛。
看样子是真的担心陈垣因为她犯的错来惩罚她,所以特地要抓住这个机会来将功折罪。
顶着这样一张像极了裴清若的脸,陈垣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兴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虽没直接答应但也没开口反对,迈开长腿便离开了医院。
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陈垣连家都没回,一连在公司待了一个多星期,才终于将事情忙完。
而这一个多星期下来,除了忙,陈垣发现,还有一个十分不合乎常理的现象。
他没有再见到安然了。
第九章 询问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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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时不时就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身边的人,现在这么久过去,竟然一面都没有出现过,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是外出去采风,一个多星期了,也该回来了,而且,以往她每次去采风,哪次不是一天三个电话打过来。
现如今,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竟一个电话都没出现过。
这让陈垣有了一种错觉,安然这个人,仿佛就这样在他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这种错觉直接表现在,安然的消失,不止他发现了,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察觉到。
偶尔在茶水间,他会听到总裁办的秘书在窃窃私语。
你们发现没,好像好久没看见安小姐出现过了。
安小姐自从上次烫伤后,就没怎么过来了,可能是被伤到心了吧。
那倒是有可能,安小姐以前哪次不是一天三通电话的打过来,陈总不接,就打到我们总裁办公室,让我们记得提醒陈总记得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什么的,现在我都好久没接过她电话了。
我也是。
我也是。
……
在外出应酬的时候,合作对象见他要喝酒,也连忙阻止。
诶,陈总陈总,别介,你可千万别碰酒,喝点白开水意思意思就得了。
是啊,你夫人之前可是给整个圈子都打了招呼,说你有胃病,一喝酒就犯胃痛,让我们千万不要灌你酒,要灌就去灌她,她绝对奉陪到底。可谁敢去惹安家大小姐啊,你可千万别喝酒,要是伤到了哪儿,我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说起来,陈总,现在这时间也不晚了,安大小姐怎么还没打电话来催你回家,我老婆可是都打电话催了快不下七遍了啊。
……
安然这个人,仿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已经开始慢慢在他生活中消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陈垣正在签文件,莫名有一丝走神,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极长的弧线。
文件算是彻底废了。
再去重新打一份。
陈垣皱了皱眉,将文件重新推回给特助。
特助从没有看过陈总有走过神的状态,一时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丝毫未曾显露。
好的,陈总。
特助拿了文件就准备去重新打印,陈垣却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他,等等。
特助连忙回过神,只见陈总眉头紧锁,薄唇微动,似是想问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一脸冰冷的开口道:……最近她有没有跟你打听过我的情况。
她?
哪个她?
特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一下便想到了陈总金屋藏娇的那位,陈总,您是说沈清清,她最近正在医院陪陈小姐,昨天才刚打电话来问过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垣冷着脸打断,不是她。
啊?
不是她?
那还能有谁?
特助:那您是问陈夫人?
不是。
陈小姐……
不是。陈垣终于直接了当的开口,是安然。
第十章 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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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的名字,一直飘在沙发上打盹的安然突然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向陈垣。
嗯?
她刚刚没听错吧。
陈垣是主动问起了她的名字?
陈总,您是说……夫人?看样子,陈垣会主动问起她这件事,不仅连安然觉得莫名其妙,连在他身边待了多年的特助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夫人……没有打听过您。
陈垣转动着手上的钢笔,仿佛在隐忍着些什么,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她以前每个月都会跟你打听我的事情,而你,每次都对她据实以告。
陈总,那是因为……
特助刚要解释,陈垣便再次冷冷打断,回答我的问题。
陈总,夫人之前的确是隔三差五跟我打听您,但问的都是一些您今天忙不忙,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的琐碎事情,没问过其他。而最近,她是真的没有再问过了。
陈垣闻言皱了皱眉头,理智告诉他问这些没有意义,但感性还是先理智一步问出口:什么时候不问了?
特助沉默了几秒,仿佛是在回想,好像是……之前在办公室被您用水烫伤,在医院修养的那段时间,就没有再问过了。然后我听说夫人最近外出去了采风,可能山里信号不是很好,所以也没见她打电话来过,陈总……
陈垣没有再听下去,冷冰冰道:下去吧。
能做到特助,自然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到陈垣的神情,连忙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而后脚步匆匆的拿着文件走了下去。
安然飘到陈垣旁边,正好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脸色难看得厉害,虽然他平时也冷着一张脸,可也绝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安然突然有些搞不懂他了。
知道她没有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之后,不是应该如释重负才对吗?为什么还摆出这一副看上去也不像有多高兴的脸色来。
不过安然从来都搞不懂他。
死了更是懒得去想。
正要继续飘回沙发上打盹,陈垣却突然站起身来,先是走到窗前,而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等他拿出来的时候,安然却忍不住瞳孔微缩。
这是……
她买的那对婚戒?
隐隐约约想起,好像这一个多星期,陈垣是有回过一次天之港,当时几乎说是翻箱倒柜,然后才把这对婚戒给找了出来。
安然并不知道他把这个找出来干嘛。
兴许是为了验证陈蔓宛当日言语的真实性?
又或者是想要嘲讽她,竟居然真的那么不自量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给两人买了一对结婚戒指。
总之,他当时把它找了出来,然后打开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它揣到了身上。
如果不是他现在又掏出来,安然还真忘了戒指这回事。
只见陈垣打开戒指盒看了又看,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男戒上缓缓摩挲了几下,突然鬼使神差的要把它从戒指盒里拿出来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紧接着,总裁办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来。
陈垣! *** 给我滚出来!
第十一章 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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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很熟悉,安然也顺势抬眸望去,突然心里一咯噔。
是谢凌琛!
谢凌琛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之前她被烫伤入院时的主治医生。
而陈垣和谢凌琛,这两人自从认识以来,便一直都不对付,哪怕有她在里面周旋,也一直是相见两厌的地步。
这次谢凌琛主动来找陈垣,肯定又是一场大战序幕的拉开。
果不其然,陈垣抬眸,看到来人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凌琛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并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戒指盒。
当场,谢凌琛的脸色便更难看了。
我没看错吧,陈垣?结婚三年,你和整个陈家,都从未给过她一分好脸色,现如今才想起买婚戒补偿,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你放心,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现在哪怕是你跪在地上再跟她求婚,我就算拼了这条命在,也不会让她答应,让她再踏进你们陈家这一道火坑!
陈垣闻言眯了眯眼睛,冷冷道:给她买婚戒?她也配?
怎么?你和她这么要好,她给自己买这个婚戒的时候,却没找你这个竹马跟她一起去挑?也是,她要是找了你,你估计会如你所说,提醒提醒她,让她不要白费这门心思,毕竟,强迫来的婚姻,哪怕是她自己给自己买,我也觉得恶心。
想让我戴?这辈子都不要想!
陈垣说完,冷笑一声,在谢凌琛的怒视下,扬手便将手上的婚戒扔到了窗外。
旁边的安然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陈垣从来就没掩饰过对她的厌恶。
自然,如果是生前,看到他这样丝毫不在意且厌恶扔掉她偷偷藏藏买下来,想给两人的婚姻留下点什么甜蜜凭证的戒指,她肯定会不自抑的有点难过。
但她现在死了,突然发现,生前的一切,那些爱意,那些坚持,仿佛都可以看淡了。
婚戒扔了也好,人死了,也戴不了了。
她希望陈垣可以不再把恨她当做人生中的唯一要做的事情。
没了她,他以后终于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新生活。
无论是找到裴清若,和她白头偕老也罢,又或是找不到裴清若,找上诸如沈清清之类的一大堆替身也罢。
总之,没了她的打扰,陈垣的人生,终于可以开始新篇章。
可是,她看淡了,不代表她身边的朋友会看淡。
果不其然,听到这些话,谢凌琛整个人都像是炸了毛一样,猛地冲上前揪住陈垣的衣领。
陈垣! *** 再敢给我说一遍!
陈垣临危不惧,薄唇扯出一抹毫不在意的冷笑,这些话安然听得很熟了,如果你真那么想听,可以去找安然说给你听。
但如果你今天私闯这儿,就是为了在这无理取闹的话,不要怪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如果不是你们陈家挑事,多踏进你这一步,我都觉得脏了我的鞋!谢凌琛额头青筋直暴,终于忍无可忍,松开陈垣,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猛地朝他扔了过去,陈垣, *** 看看你们陈家干的这叫什么破事!
陈垣接过手机,只见手机页面上正停留着一条短信内容。
【嫂子,今晚十一点,沧海一栗一聚,我有事找你。】
而发件人,上面显示的名字则是……
陈蔓宛。
说什么有事找人要见面,结果我赶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见到,只有一群围在小巷子里等着围堵人的小混混!
幸好去的是我,如果是安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陈垣,你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竟能纵容自己的妹妹对嫂子做出这种事情,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也只能是最后一次!往后,你们陈家要是胆敢再让安然受到一丁点伤害和委屈!我豁出这条命也得把你们陈家夷为平地!
谢凌琛是真的气疯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她还从没看见过,他被气成这幅样子过。
毕竟这些年,她虽然在陈家过得大部分都是这种日子,但她对外,从未展现过她过得任何的不舒心。
这大概是谢凌琛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知道,她在陈家过得到底是怎样的生活。
也难怪得被气成这样,不管不顾就直接冲到了陈氏集团来。
不过,其实看到这个,她倒并不觉得诧异。
陈蔓宛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是一副如果陈垣不跟她离婚,她就不死不休的态度。
等了一个多星期陈垣这边都没什么动静,当然只能自己先下手为强。
只是,身为堂堂陈家大小姐,竟然能想出找街边混混来 *** 她,玷污她清白这一招,多少有些不雅了。
这她还得庆幸,幸好她死的早,中不了这个计了。
闻言,陈垣将那条短信看了又看,忽而攥紧了手机,薄唇冷冷吐出一句,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安然心里再次一咯噔。
糟了!
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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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机为什么会放在谢凌琛那儿的真实原因……
绝不能让陈垣知道。
好在她之前也特地叮嘱过,所以谢凌琛眼眸闪了一下,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青筋爆起好几次,终究还是记住她之前的叮嘱,给她隐瞒了。
上次她来我这儿,不小心把手机落这儿了。
说完后,谢凌琛声音很明显哽了一下。突然呼吸微促,猛地转过身去。
安然知道他突然转身的原因。
她也很明显的看到了,他的眼里,有隐忍的泪。
她一直都知道,她突然得病的这件事,会让她身边的朋友难过。
但是,飞来横祸。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幸好她因为一场意外死得够快,自然也就不用受那种病痛的折磨了,这于她,于她身边的人。也许都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谢凌琛现如今因为她得病了就难受成这样。
到时候她的死讯传回来……
安然不愿再想下去。
仿佛实在怕自己待下去露馅,谢凌琛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最后再警告了几句后,便飞快地离开了陈氏集团。
而等谢凌琛走后,陈垣才冷着脸按内线吩咐人进来收拾,再掏出怀里的手机给陈蔓宛打电话。
具体的电话内容,安然并没有凑上前听。
总之大概就是陈垣在厉声教训陈蔓宛罢了。
不过安然并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陈垣这是为了给她打抱不平才去训斥的陈蔓宛。
他从不会为了她这么做。
他比谁都希望她不好过。
所以,陈垣之所以在电话里对陈蔓宛发这么大的火,其实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饣并他也觉得陈蔓宛做的这件事,太过卑鄙下流,有失一个名门千金风范。
绝不会是为了给她讨回什么公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然在电话里隐隐听到陈蔓宛的哭声后,陈垣才终于挂断电话,坐回到沙发上。
而与此同时,特助也惴惴不安的将重新打印好的文件拿了上来,恭敬的放在陈垣面前后,便退了下去。
安然本以为他这下又得签文件,开始疯狂工作模式了,自己也能无聊的在一旁打盹,顺便好好思考究竟该怎样才能让自己魂飞魄散,好好去投胎的时候,陈垣却没去管堆在桌上的那一堆文件,反倒是突然拿起了方才谢凌琛没带走的,她的手机。
她记性从来不好,所以并没有设开锁密码,陈垣几乎是只稍微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便打开了她的手机。
不过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让安然猜不透。
因为,以他的性格来看,实在不像是会偷看别人手机的人。
更何况,这个还是他最厌恶的人的手机。
他应该要像方才的那对婚戒,直接干净利落,拿在手机一秒都嫌脏的扔掉才对。
不过,他要看就看吧。
反正她手机里也没有什么秘密。
陈垣打开手机后,第一下便是点开她的微信界面。
她并没有和多少人聊天,最近的聊天便是置顶的便是陈垣,而距离她上一次给他发消息,也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果不其然,陈垣看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的退出,只是在退出之前,还特地点开她和谢凌琛的聊天记录看了一番,安然不免有些好笑,他这又是干什么?想看看她有没有和谢凌琛说他坏话吗?
她手机里的软件也并不是很多,所以陈垣随便翻了一两分钟,就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安然以为意识到她手机有多无聊后,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她的手机好好去工作了,没曾想,他却依旧没有把手机放下,将手机里的软件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点开了她的相册。
这一打开,他的神色就立马僵住了。
因为她手机里的相册,足足上千张照片,几乎每一张,全都是他。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就那样待在那儿给她照,所以,这些照片,全部都是 *** 。
有他在吃饭的,有他在走路的,有他在看书的,有他睡觉的,有他看书的……
而时间
每一张,每一幕,每一帧,全都是他。
他的所有,被她当成宝贝一样偷偷记录下来,悉心珍藏。
而时间跨度,既有青葱岁月读书时候的他,也有穿上西装成为陈氏总裁的他,再到,和她结婚后的他。
第十三章 得了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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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自己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被陈垣这样一张张翻阅下来,却有一种十分尴尬且异样的感觉。
只觉得脸 *** 辣的烧得慌。
幸好她现在只是以一缕魂魄的形式飘在他身旁,而非活人。
足足上千张照片,陈垣也不嫌累,竟不知怎么想的,就这样一张张的翻阅过去。
而随着他的翻阅,安然也慢慢回忆起,这些年,她和陈垣纠葛交织的所有过往。
尤其是陈垣在翻到那张,他穿着蓝白校服,一只肩膀慵懒的背着书包,眉目清冷的走在洒满梧桐树叶的阳光大道下时……的照片。
顿时把安然拉回到,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她那时候刚转学到一个新学校,行李还没放好,突然看到一副十分好的构图,顿时灵感翻涌,拿起随身携带的画板坐在树下便开始画画。
等她画好起身,终于打算离开之际,突然身后有人叫住她,她回过头,只见梧桐树下的另一头突然有个清冷好看的男生站起身来,修长干净的手上正拿一枚戒指。
同学,你的尾戒掉了。
那天阳光正好。
一个非常好看的人,逆着光,捡到了她的戒指,并拿着戒指走向她。
她就这样动了心。
这一动,便是八年。
应该说,何止八年。
她曾说过,她会喜欢他一辈子。
结果,她死在她最美好的二十四岁,也真的如她所说,就这样喜欢了他一辈子。
安然虽然死了,却也没有读心术,所以很难知道陈垣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不知疲累的,一张一张的翻阅着手机里的照片。
最后,修长的手指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安然一看,又愣住了。
那也许是这个手机里,这上千张照片里,唯一一张她自己的照片。
她一身帅气骑马装,骑在白色的马匹上,英姿飒爽,明媚张扬。
安然看着那张照片里的自己。
忽然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那是自己没错,但却,仿佛又已经是很遥远的自己了。
自从嫁给陈垣之后,被他每天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被陈家人明里暗里的嫌恶着,曾经那样骄傲的安然,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亡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此刻,她的离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
只是,想要重生之前,她也得先离开陈垣身边才行。
不然每天像现在这样绑在他身边,好像也不是个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安然几乎每天都在想如何才能离开陈垣的方法。
只是,试了无数种。
也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忽然想到,是不是非得要找到她尸体才行?
从她掉下悬崖直到现在,算算时间,也有快大半个月了,可偏偏死讯都还没传回来,看样子,应该是搜救队至今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所以,没办法辨别身份,自然也没有办法通知她的家人。
毕竟,她外出采风,手机没带,身份证没带,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证明都没有,搜救队想要辨别她的身份,通知她的家人来接回她的尸体,也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那看样子,她现在只能等着了。
等领回尸体,她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于是,安然便这样每天百无聊赖的跟在陈垣身后,看着他每天都泡在公司,哪儿也不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通电话。
安然本以为是搜救队那边终于找到了她尸体,所以打电话来通知她的死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陈垣掏出的不是他的手机,反倒是她的手机。
那通电话竟是打给她的?
安然诧异之余,垂眸看到那串电话号码,顿时心说一句糟了,下意识伸出手就想挂断电话让陈垣不要接!
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
只可惜,她的手能轻飘飘穿过手机,却无法摁断通话!
像是宿命一样,陈垣还是接了起来。
很快,手机那端便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您好,请问是安小姐吗?这边是市中心医院,关于您的慢性白血病,我们已经找到了适配的骨髓,请于今明两日尽快赶来医院,您的病情很严重,切记不能再拖!
慢性白血病?
移植骨髓?!
轰的一声,陈垣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第十四章 裴清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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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极其难堪的神情。
还是被陈垣知道了。
很多时候,安然都觉得,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在被烫伤手去医院的时候,她每天疼得睡不着觉,甚至有一天晚上竟还吐出一大口血。
其实她这些年一直隐隐都有乏力,消瘦,咳血的症状,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经常熬夜画画与过度劳神所致。
但像现在直接吐血这么严重,还是没有过的。
不仅她愣神,谢凌琛看了,当时就吓出立马拉着她给安排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检查结果出来,两个人都怔住了。
她竟然得了慢性白血病!
而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得到这个确诊消息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反复叮嘱谢凌琛,不准让他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父亲,包括陈垣。
不想告诉父亲,是因为,她当初一意孤行要嫁给陈垣,已经很让他失望了,至今,他都不愿意再认她,她不想再让父亲为她操心难过了。
而不愿告诉陈垣,却不是因为怕他难过。
她比谁都笃定,他不会为她而感到难过。
反而,她很怕陈垣得知后,会畅快淋漓的说出:安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报应这一句话。
她很难受。
手被烫伤很难受,得了白血病就快要死了也很难受,实在不想再从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嘴里,再听到这样一句话。
那样她会觉得,她这一辈子,活得好失败。
她不希望都到生命的尽头了,最后总结下来,发现自己一文不值,活得像个笑话。
所以,她没有让谢凌琛告诉任何人,而是默默在医院养了许久,手机也被谢凌琛收走,原因是不准她再每天看着陈垣的聊天对话框发呆。
后面,她实在觉得闷得透不过气,闹了好多天,才征得了谢凌琛的同意,获得了这一次外出采风的机会。
这个骨髓说来的快也快,说来得晚也晚。
来的快是因为,她就算不了解,也知道普通人得了白血病,等一个骨髓,要等好几年,有些人甚至等到去世也没能等到。
她适配的骨髓来得这么快,定然和谢凌琛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用尽圈内所有的人脉资源有关。
来得太晚则是因为……
她终究还是辜负这份心意了。
她已经死了。
得白血病的事情,最终也还是被陈垣知道了。
也不知道陈垣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真的像她想得那样,畅快淋漓,只道天道好轮回,然后立马高兴得就要去喝酒庆祝。
安然想了很多种陈垣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陈垣听到之后,先是整个人怔住,而后皱了皱眉。
语气十分冰冷的道:你打错了!
然后,也不听电话那端在说什么,便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他竟然会不信?
难不成把这当成了什么诈骗电话?
但安然转念一想,这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兴许,他一直都坚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这个道理。
而挂断医院电话后,陈垣又给天之港打了一个电话。
少爷?
家里没人,所以依旧是女佣接的电话。
怎么是你,安然外出采风还没回来?
是的少爷,少夫人还没有回来,可能是这次灵感比较多,所以在山里多留了一阵子。
等她回来立刻……
什么?少爷?
没什么。
陈垣没有把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看到她没有如约去医院,医院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又打了好多次,但陈垣却一直坚信那是诈骗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就挂断,到最后,甚至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安然真的搞不懂他。
难道那个医院电话,听起来就那么像诈骗吗?
不会倒也有点庆幸,陈垣这个样子,至少以后,寻常的诈骗应该骗不到他了。
毕竟,他警惕性实在很强。
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要是裴清若给他打电话,说她自己回来了,他会不会也会觉得认定这绝对是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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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本也是在脑海中随便想想,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真的会到来。
在开会的时候,陈垣接到了陈蔓宛的电话。
他本打算直接摁断,却摁错一个键,摁成了接通。
于是很快,电话里陈蔓宛带着哭声又激动非常的声音立马透过听筒无比清晰的传了过来。
哥!你在哪儿,你赶紧回来!回陈家!清若姐!我找到清若姐了!
第十五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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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垣直接扔下会议,去见裴清若,安然一点都不惊讶。
毕竟这是他苦苦找了三年的人。
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他们两早就可以相爱结婚,过上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
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
无情能累此生。
现如今终于找回,她要是陈垣,兴许会比他更急。
挺好。
裴清若也找回来了,她也死了,接下来,只要等她的死讯传来,火化了她的尸体,两人就算自动离婚。
从此以后,陈垣和裴清若在一起,结婚,生子,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但是,当安然飘在陈垣身后,跟着他火急火燎的赶回陈家,看到陈蔓宛,陈母,裴清若三个人哭着抱在一起。
而裴清若抬起头,露出她整张脸时,安然整个人都惊了。
毕竟,虽然沈清清和裴清若长得十分相像,但两人五官还是有一点些许的差别,而且,裴清若眼角有一粒很明显的泪痣,而沈清清没有。
现如今,和陈母,陈蔓宛抱在一起的一个人,很明显,是沈清清。
陈蔓宛是因为太想裴清若,所以一时魔怔了,认错了吗?
她忘记她上次自己还把沈清清从病房里赶出来,说她不要什么替代品,就要裴清若,裴清若是独一无二的吗?
还在诧异之间,陈垣就已经走上前,眉头微皱,低声叫了一句:沈清清?
不是!哥!陈蔓宛见陈垣来了,连忙擦干眼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就是清若姐!
我们都被清若姐瞒住了,沈清清就是清若姐,清若姐就是沈清清!
……
安然整个人都被绕晕了。
直到陈蔓宛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安然才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裴清若所说,三年前,她被诊断出有慢性白血病,以为自己活不久了,再加上得知陈垣即将和安然结婚,悲痛欲绝之下,于是选择了跳海轻生。
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愿让她就这样死去,她跳海没死成,反倒被人救了送到医院,而又因为这次进医院,才发现她之前所谓慢性白血病是误诊,她压根没得白血病!
她当时真的是感觉死里逃生,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回来找陈垣,可赶回来才知道,他已经领证结了婚。
自知两人错过,她痛苦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她不想去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本想从此离开A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忘掉陈垣。
正好这个时候,她听说陈垣在养长得像自己的替身,于是,她当时便起了用替身的方式永远留在陈垣身边的念头。
可她若出现,便一定会被认出就是裴清若,于是,她特地去整形医院稍微修整了一下五官,同时将眼尾处标志性的泪痣点掉,果不其然,陈垣没有认出来。
她本想就像现在这样,以替身的方式默默陪在陈垣身边一辈子,可没想到,这次在医院照顾陈蔓宛,竟被她发现了她身上的胎记,从而也认出了她是真正的裴清若。
哥!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我们早该认出,这就是清若姐的。陈蔓宛热泪盈眶,握住了清若姐的手,清若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受太多苦了,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你不知道我哥这些年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放心,既然你回来了,我一定让我哥和安然那个毒妇离婚,早日迎娶你过门。
陈母见状也插口,陈垣,当年由于你爸的决策失误,没办法才让你受了安家的威胁,让你娶了安然,现如今陈家在你手里蒸蒸日上,市值更是一家独大,安家那边,你的确可以离婚了,离完婚后,妈再帮你操办和清若的婚事。
清若这些年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实在是受了太多苦了。
陈母说着说着,便慈爱的握住了裴清若的手。
伯母,我没关系的,只要陈垣好,我做什么都愿意。裴清若眸中含泪的回握住陈母。
这样一副有爱的场面,安然见了,却觉得有一丝可笑。
她本以为人死了,什么都不必太在意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心寒。
先不说她嫁进陈家这三年,陈家人从未像现在对裴清若一样,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过一句好话,给过一个好眼神。
单裴清若这个理由来说,在她这,也是站不住脚的。
既然不愿当第三者,那她后来选择去做自己的替身,又何尝不是一种破坏别人家庭,当第三者的表现?
更何况,当日在陈氏集团,她还自导自演。
自己把咖啡泼到自己脸上,却说贼喊抓贼。
偏偏,就这样,陈母和陈蔓宛还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垣,我这样瞒着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想破坏你和安然姐……但我又实在太想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仿佛见陈垣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沈清清,不,现在应该说是裴清若,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哀求道。
陈垣却依旧没反应,正在裴清若还准备以为他真的在为这件事生气,准备继续道歉的时候,陈垣才终于抬眸,嗓音哑得厉害,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三年前,你是误诊,你没有白血病,只是医生把你和安然的单子拿错了?
他声音越来越沉,眸色也红得吓人,所以,当时被诊断出有慢性白血病的不是你,其实,应该是,安然!
第十六章 不是她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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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裴清若回来了,找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他应该比谁都开心都才对。
可听完那么一大堆,他脑海中却只萦绕着一句话。
医生当时弄错了我和安然姐的体检单,其实我没有慢性白血病,得慢性白血病的人也不是我。
后面陈蔓宛在说什么,裴清若在解释什么,他也已然神色恍惚,什么都听不下去,脑子像是炸开一样,满脑子都是,也只剩下这句话如同疯了一般循环播放。
之前打到安然手机上的那个骨髓移植的电话再次被他想起。
原来,那压根不是什么诈骗电话。
而是……真的!
仿佛没想到陈垣的关注点在这里,裴清若怔了一瞬,而后才不知所措的抠了抠手指,……陈垣,按理来说是这样。
不过,都三年过去了,安然姐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表现,而且安家家大业大,她朋友又很多,还有一个做医生的发小,找到能移植的骨髓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顿了顿她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陈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是在担心安然姐吗?
这话一出,陈垣还没说话,陈蔓宛便立刻道:清若姐!你在说什么?
我哥那么恨安然,他恨死了她,她破坏了你和我哥,我们全家都恨不得她能早点去死,又怎么会担心她有没有得白血病,我只盼着她能早点去死最好!
哥,你说是不是?
这下清若姐也回来了,你也终于可以和安然那个恶毒的女人离婚了吧?
哥?
陈垣薄唇紧绷没说话,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扔下一句:我还有事要处理后,便快速朝外走去。
陈蔓宛,裴清若,陈母全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就连安然也不知道。
裴清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欣喜若狂就算了,怎么也该待在那和她诉上两天两夜的衷肠才对。
这突然跑路是怎么回事?
安然搞不懂,直到他在车上,开始不停拨打天之港的电话,问安然有没有从山里采风回来,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把之前那个医院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且拨打过去,一遍又一遍急切的询问安然有没有去过医院,她有没有接受骨髓移植之类的话语。
在再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陈垣直接调转车头,直到,最后将车辆停在市中心医院门口。
他直接停了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便快步朝谢凌琛的办公室走去,
可刚一进去,就罕见的吃了个闭门羹。
谢凌琛正在手术,没办法见客。
闻言,陈垣竟也没有立刻离开,反倒是直接坐在了办公室,一副要等谢凌琛手术结束的样子。
很难想象,陈垣一个如此清冷矜贵,向来只有别人等他,从不会等别人的人,竟就这样坐在医院冷冰冰的长椅上,足足等了五六个小时。
直到察觉到时间实在太晚了,他才走出去看了一眼手术室,这才发现,手术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随手抓住一个护士,问:谢凌琛呢?
护士一愣,谢医生吗?他两个小时前就下班了,好像是为了躲什么人,还是急匆匆从后门走的。
陈垣攥紧了拳。
等护士走后,陈垣才掏出怀里的手机,开始给谢凌琛打电话,但每打一个,谢凌琛就拒接一个,直到打到第十个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被拉黑了。
陈垣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登时难看得厉害,隐忍了好一会,才又从怀里掏出安然的手机,再次拨打谢凌琛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谢凌琛!白白坐在冷冰冰的凳子上等了五六个小时,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接,陈垣想骂人的心情溢于言表,但此刻,再多的情绪仿佛都被压住,他喉头滚动几下,才声音沙哑的道,安然的慢性白血病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来医院做骨髓移植!
谢凌琛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陈垣,你现在才来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安然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听说裴清若回来了,你给我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安然的事情,都有我来打理。
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打理!
你不是。谢凌琛冷道,陈垣,你已经不是了!
第十七章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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