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山东的方言吗（为什么山东方言这么多）

　　▌张玲

　　两部哈代译作联袂问世后，也曾有笔仗文争。尤其是他为何用山东东部方言，也就是土话翻译哈代原著中的韦塞克斯方言（土话）。

如今翻开父亲译哈代《德伯家的苔丝》最早的版本，也就是出版于1936年的商务印书馆版，父亲为此书写了“译者自序”，其中专门解释了他用方言的初衷：

　　我译这本书的理想，是要用道地的中文，译原来道地的英文，换一句话说，也就是用合于中文文法习惯的中文，译原来合于英文文法习惯的英文。

近几年来，国内许多译书的人，仿佛都忘了翻译是得把某一国“文”译成别一国“文”的了，仿佛觉得由某一国“文”译成别一国“字”，再照原文的次序排列起来，就算是翻译了。他们说，这可以保存原文的语气、风格等等，我却说，这种半中半洋，不中不洋的是四不像。我觉得，这种只用手而不用脑的翻译，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我的理想，是要用合于中文文法习惯的中文来翻译。至于我这种理想，究竟做到了几分，当然是一个问题。

原书叙述，描写的地方，译文用普通的白话文，这没有什么解说的必要。至于原书的对话，本是两种：一种是普通的英国话，一种是英国道塞特郡一带的方言。所谓普通的英国话，就是英伦南部受过教育的人所讲的话。这种话在英国，略如中国的北平方言，或北平语系，所以我用北平方言来译它。至于原文的道塞特郡方言，我用山东东部的方言。

我最初本来一概用北平方言来译原文的对话。但是后来觉得，原文分明是两种话，译文里变成了一种话，那怎么成呢？但是用另一种什么方言好呢？后来经过了叶维之先生的提示，和胡适先生的建议，才决定用山东东部的方言，于是英国的道塞特郡人，遂一变而为山东人了。所以采用山东东部方言的缘故，因为山东方言在中国和道塞特郡方言在英国，仿佛有相似之点，都跟古代语言比较接近。

不过凡是方言，都保存许多古字古语，但是别处的方言，不一定“怯”，而山东东部方言，却是“怯”话的代表，尤其是北平人，往往学山东东部的方言取笑。道塞特郡方言在英国，虽然不一定“怯”，而哈代用来形容乡下人，至少也得算是“土”。

　　原文用方言的地方，有些读来很可笑，我把他译成北平方言的时候，读来却又不可笑了；后来改成了山东方言，才又可笑了。因此我才决定采用山东方言。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