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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全集目录(袁世凯轶事续录)

北平初秋的响午,天高气爽。

几个年轻人骑着几辆自行车中速行驶在西郊路上,他们你追我赶,笑语喧哗。他们的面容有的白净,有的微黑,不尽相同,但他们都是英俊开朗的年轻人,焕发着青春的活力,眼晴里都跳动着欢快热情的火花。

从衣着上看,最引人注目的是三位穿西装、戴墨镜的。着一色雪白西装的是李世芳,他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穿着最入时的,在这一点上,他也继承了梅先生的传统。穿银灰色西装的是少春,今天为了游玩,他特地脱去了那件蓝绸大褂。穿略深些的银灰色西装的是盛兰四哥。这三位站在一起可以说是美不胜收了。

另一位着长袖运动衫、短裤、长筒线袜的是叶(盛章)三哥。还有一位穿着汗衫、长裤的女士是“四块玉”之首李玉茹。依旧穿着传统长衫的是我和志秋。

我们这七位“三关上将”恰好都在北平演出。盛章是金声社,少春是起社,世芳是承芳社,盛兰是挟风社,我在这几个班社中赶包不用说,他们互相间也时有合作,生活中也常聚在一起玩麻将牌。我们有时也闹点儿小矛盾,但总的来说,友谊第一。何况还有富连成师兄弟的纽带相连呢,更是在班亲兄弟了。在这秋色胜春光的大好季节,都想改变一下演出、睡觉、吃饭、打麻将牌的程式化生活,几次商量着骑车郊游,可是几个班社轮换演出,难找同时休息的日子,最后就定为今天,不考虑晚上谁有演出。巧了,正好今晚世芳和我在中和园演《霸王别姬》,也没什么了不起。中午一点,我们聚齐直奔顾和园。

“大哥,大哥!”

我和盛章兄、志秋骑在最前面说笑,忽听得后面有人叫“大哥”,是世芳在叫我。我回头一看,世芳和少春并排骑在最后正冲我招手。我放慢速度等他俩骑过来。

“什么事?”我问。

“大哥,您看路两边庄稼一望无际,我想起一首诗来,再合适不过了。”

“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告诉你,马路上不兴转文,转不好就要掉进路边的沟里!再说,这诗呀词的,你和少春谈正好,非念给我听?”

“您评判水平高哇!”

“别捧了,说吧!

“稻香秫熟暮秋天,阡陌纵横万亩连。”

“这两句勉强能听懂,“阡陌”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所陌是指田间小路,您看,小路纵横万亩相连,一望无际。”

“这是清朝归庄写的《观田家收获》吧?”少春一本正经地问世芳。

“太对了,二哥!”少春行二,比他岁数小的多称他二哥。

“我说你们俩是棋逢对手!可惜我小时候不听我妈的话,只迷戏,不迷文化,四处听戏,不上学,现在甘拜下风!”

“三哥,您还不知道,我喝的这点儿墨水,全是老爷子给逼出来的。小时候,上午练功,下年念书。长大了,白天里练功、学戏,排戏到晚上九十点了,还得再念一个钟头的书,我是又累又困,上眼皮恨不能和下眼皮粘上了,也得强努着写字。不然,就过不了老爷子的关。”

“少春,你的文化有两下子,字又写得那么好,你应该练着写剧本,将来自编自演,有多好!世芳,你也在内,平时诗呀词呀,那么喜欢,所以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

“三哥,真让您说中了,我早有此念,可惜我这两下子,要写剧本又差几下子!”

“同感,同感!”世芳也点着头感叹。

“练哪!谁不是学而知之?找个戏保人的本子先练习改编,慢慢再写新编……”“戏保人”的意思是指有些剧本的剧情曲折感人,即使演技不太高,也容易打动观众。

一提到戏,我们的车速自然放慢了。

骑在前边的玉茹见我们说得挺来劲儿,就将车速放缓,凑过来听。她接着我的话音说:“敢情今儿我跟一群书呆子出来了!我看甭上颐和园,打道进考场吧!”玉茹在舞台上演娇娇弱弱的青衣花旦,在生活中她是个性格开明、活泼,说话无拘无束的姑娘。她在我们当中岁数最小。

“老三,老三!”走在最前面的盛章兄放慢车速等我们,待我们骑近,他又喊道,“快点儿骑,咱们早去早回,晚上你们还有戏哪!”

“哎!快!”我们答应着,加快了车速。

我们一行进了颐和园,直穿玉澜堂来到昆明湖边。

清澈的湖面上微波荡漾,数只游船在湖面漂荡,远处十七孔桥静静地将湖心的南湖岛与廊春亭连成一体。随万寿山山势建成的殿宇楼阁半隐在古柏苍松之中,展示着碧瓦飞檐的独特造型。

我们陶醉在美景之中,也许谁也不信,我这个生在北平、长在北平,成家多年的人,还是第一次来游览颐和园。

我们走上长廊,观看着一幅幅精美的彩绘图画,画中大都是我们演过的故事、塑造过的人物,透着熟悉和亲切。

我们登上石舫,它的华丽、精巧,又招来我们的连声赞叹。

四点钟,我们返回到佛香阁脚下的湖滨牌坊前,宽敞的层层阶梯向上延伸,直达颐和园的最高点佛香阁。

“咱们比赛,看谁先爬上佛香阁!”有人一声提议,激发起大家的热情。

“好哇!”

“赛一赛!”一片应战之声。

“到佛香阁,这么多层台阶,我能赛过你们吗?”只有女士 *** 。

“试试看嘛,说不定你是穆桂英要统领三军哪!”

“好,听我一令!”叶三哥在我们之中岁数最大,颇有长者风范,我们是很尊重他的。

我们各自做好准备工作。

“上!”

叶三哥一声令下,我们不顾一切地快速攀登,在大家的鼓动下,女将也奋勇而上了。

我们有的一级一级快步跑上,有的两级两级往上登,盛章和少春在舞台上身子又轻又飘,在这里更是身手非凡,他们连蹿带跳,一步三层四层地跃上台阶,引得游人们驻足观看。我们不甘示弱,踊跃地往上冲。捷足先登的是盛章、少春,落在最后的果真是玉茹。

我们居高临下,迎风而立,尽情俯瞰园中美景,享受攀登后的欢乐。

出汗了,大家纷纷掏出手绢擦汗,汗水浸透了衬衣,醉人的欢乐也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很少有笑容的少春,舒展一字眉,开心地笑着。

颇显高傲的盛兰四哥,摘下高度近视眼镜,边擦汗边发自内心地欣然而笑。

我和盛章、志秋、世芳畅怀大笑。

李玉茹的笑声像有旋律的歌,飘荡在我们的笑声中间。

大家都感到口渴。若能喝上一瓶冰镇汽水,来他个透心凉,该多么舒服!甭说那个年代汽水和冰棍尚属稀有之物,只有在繁华的市中心オ偶尔可以见到,就是真的有人送给我们,我们也不敢享用,谁不怕大热之后吃冷饮会激哑嗓子呢!

“咱们该出园了,顺路找地方喝点热茶,早点儿回去,老三和世芳别误场。”盛章兄提议。

我们在和园门口选了一个略宽敞、干净的茶摊,团团围坐。要说这茶水和我们在自家的根本没法比,我们习惯于喝好茶。茶有利尿、败火、清音、解渴之功效。小摊上的茶水,用《铁弓缘》里的那句“乌涂水,乏茶叶”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可是我们一口气喝光一碗,是那样的心满意足,争抢着要喝第二碗。我小声嘱咐世芳多喝点儿,晚上演出千万别不在家。

说笑间,盛兰兄笑意盈盈、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好心当献!”

“什么?

“快说!”

“回去的路上,咱们赛赛车,怎么样?”

四哥一句话,引起一阵骚乱。

我们跨上自行车,飞也似的驶上归途,我把身子几乎压在车把上,使劲儿地蹬。渐渐地我们拉开了距离,我回首去看,世芳、玉茹已经落在后面一大截了。

“快点儿,加油,追上来!”我冲他们喊了一句,继续努力往前蹬。

工夫不大,只听玉茹在后面扯着嗓门儿大声呼叫:“快回来,了不得啦!世芳掉沟里啦!了不得啦!”

我们赶快停下来回首望去,玉茹正举着双手使劲向我们召喚。

我们赶紧往回骑。

世芳已从路边的沟里上来了。幸好没掉坏,世芳站在那里,摩挲着两只泥手憨笑。大家看着世芳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大笑,世芳白白的西服上沾了许多泥点子,尤其是裤脚上更多。白皮鞋上沾满泥水,验上抹着一道子泥,油光的头发也散搭到前额,十分狼狈。大家纷纷掏出自已的手绢帮他擦泥水。我把他的自行车立起,喷着笑说:“世芳啊,世芳!我以为你要唱杨四郎,在这儿练吊毛呢!吓着我了。”

“大哥,您喊加油,我使劲儿地蹬,可巧,对面来辆大车,我一躲,前轱辘就进沟里了,幸亏我手扶了地,没摔着。”

“没戳着手指吧?”

“没有。”

“成,世芳还算有点儿轻功!”

“可吓坏我啦!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下去了,真怕摔坏哪儿,晚上的戏怎么演哪!”玉茹拍着胸口,后怕地说个不停。

“有你哪!怕什么?”世芳反问道。

“没错!今天咱们是生、旦、净、丑行当齐全,有的是戏唱。”盛章说。

我环视这几员“上将”,还真是老生、武生、小生、青衣、花旦、小花脸、大花脸、武丑全齐。我们在舞台上合作表演过无数的故事,生活中也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今天这段故事是否精彩有趣呢?

车骑至西单,大家分手,各自回家。

我和世芳赶至中和戏院(中和园改造后,变倒座为正座,始称中和戏院),一眼瞧见戏院门口戳着一块“今晚全部客满”的牌子,会心地相视而笑,欢欢喜喜地走进后台。

见到李八爷,我问他:“什么时候侯满的?”

李八爷喜盈盈地介绍:“上午我往园子打电话问,票房就说已满,我就让他们赶紧戳牌。”说着,他见世芳洁白的西服上沾着许多干泥点,就问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啦?”

“去颐和园,回来赛车,掉进沟里了!”

“啊?!你们进颐和园?!可真有本事,晚上有这么累的戏,嘿,年轻啊!”

年轻!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有着旺盛、充沛的精力。

戏演完,世芳笑着对我说:“大哥,今晚上我的嗓子特别痛快,是吧?”

“是!掉到沟里借来水汽了,以后遇到嗓子不痛快,就骑车出去玩!”

“嗯?”世芳不解其意。

“再往沟里摔个跟头,好借水汽啊!”

散戏了,我回到家中,拉开母亲的房门。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只要在北平演出,甭管多晚,总要先到母亲房中看看,问问有什么事情,再回自己房休息。

母亲没有睡,她默默地坐在桌前,似乎有心事。

“妈,您怎么没睡?”

“嗯,睡不着。”

“家里有事吗?”

“没事,你跑了一天,晚上又有戏,明天再说吧!”

“今儿玩得可痛快啦,不累,有事您就说吧。”

“你表哥长林又来了。”

“他怎么说?”我迫不及待地问。

这一年来,和尚四大爷身体不太好,已不能进城了,我又常在上海演出,只有每逢长林来看母亲时,让他给和尚四大爷多送些香火钱,我们叔侄很少见面了。两周前,长林报信说和尚四大爷病重。第二天,我们雇了辆马车到齐化门外(广渠门),又步行绕过一片庄田去到和尚四大爷的小庙内,禅房中只有一褥、一被、一枕。和尚四大爷病卧禅床,见我来了,微微笑,点点头,合目静养。我特别想和和尚四大爷多说几句话,最终还是忍住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和尚师父,做手势引我们走出房门。他说:“师父需要清心静养,去留都有定数,请回吧。”

我拿出钱,请师父收下,给和尚四大爷请大夫看病抓药。

上周,长林来说,和尚四大爷已见好转,我才把心放下,今天他来是带来好消息,还是…我不敢多想,急忙问:“四大爷的病怎么样了?”

“圆寂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嗐,偏偏我不在家,明天我去……”

“甭去了,一切都按照佛门规矩,火焚了。”

和尚四大爷一生清净,不慕荣华,虔诚修行,善始善终。疼爱我的和尚四大爷走了,是他带给我童年的欢乐,是他带我闯进神奇的京剧殿堂。

使绚丽的艺术光环照亮了我这个穷孩子的心!有他,才有我的爱好,才有我的今天。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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