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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对面的修者听着,你们再战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趁现在赶紧投降,我等还能接融你们,到时候那些凡人也能任你们挑选一些暖床做事。”
邪修领袖邪天尊中气十足,一声大吼响彻一界,实力非凡。
天元小界,两军对垒,修真大界十万邪修轰开界河,杀入封闭已久的天元小界,万千修士奔赴战场,风起云涌。两军交锋,各有伤亡,天元界人数占劣,寡不敌众,陷入死地。
“我呸!我等修者以守护凡界为天职,岂能与尔等邪修同流合污!林掌门,可还有一战之力?”
烂柯寺方丈空山大师一步踏出,怒目而视。
“自当尽力而为,虽万死不辞!”
昆仑掌教林立抹去嘴角血迹,立身于空山方丈之旁,剑指十万邪修,气势如虹。
天元界与修真大界隔绝长久,灵气逐年稀薄,修者不足万人,面对十余倍于己身的邪修,毫无惧意,决一死战。
天元界狂暴的能量肆虐,界河处于崩溃的边缘,天元界有护境结界支撑保护,依然处在绝对的下风,摇摇欲坠。
“天元危难,我佛门尚有一师叔祖在世,请助我一臂之力!”正当此时,明光寺佛修之中站出一老和尚来,虽骨瘦如柴,眼中却神光闪现,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箓。
天元修士尽皆大惊,没想到还有大能在世!百年前,上古大能不知何故纷纷陨落,天元界紧急封闭界河,苟延残喘。
多少人这一刻热泪盈眶,没了上古大能护佑,天元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今日更是被邪修欺上门来,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可惜了,只剩下了一位大能。
一股悲戚之意在天元修者中传开。
数不尽的力量灌入那张金色符箓,顿时金光万丈,不少人为之精神一振。
大能还世,天元界不是没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这是一张传送符箓,看此动静,来人修为定然极高,诸人再无顾忌,化全身力量灌入符箓。
拿出符箓的那和尚已然老迈,他声名不显,若是往日将这张符箓拿出,必然没人理睬,就算是刚才,一开始众人也是留了一手,只灌入了一小部分的力量,看到了巨大动静才全力施为,同时,他也万分激动,没想到这张符箓真的有用,他方才拿出来的时候内心还是很忐忑的,生怕这张符箓只是一张废纸。
“不好,快阻止他们!一起出手破开他们的结界!”看到天元界垂死反抗的修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对面的邪修心知不妙,诸多法宝法器汹涌扑向守护结界。
“形势危急,请诸位莫再保留,成败就此一举。”
空山大师德高望重,见此时生死一发,大声疾呼。
众人不再保留,将希望全都灌注到了这张召唤符中。
就在结界即将破开之际,散发万道金光的符箓为之一黯,紧接着,一股强绝气息狂涌而出。
十万邪修破开界河开拓新界,心志自然无比坚定,但是这一刻,在强大的气息逼迫下,所有人心头巨震,修为低下者更是连退数步,一口鲜血狂吐而出。
小小的一张符箓变成了一个吞天噬地的黑色漩涡。
紧接着。
一扇血色大门轰然洞开。
天元修士震惊了。
邪修震惊了。
所有人都被那扇血色大门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前一刻还在不惜代价攻击护境结界的邪修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血色的大门渐渐清晰。
架起了一个空间的通道,一声声妖魔的惨嚎与怒吼从血色大门中传来,连绵不绝。
天元修士们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大锤 *** 地敲了一下,嘴巴张得老大,而十万邪修脸上更是说不出的古怪,有的人甚至想要哈哈大笑几声,只是出于一些顾忌,偏偏没有出声。
“轰!”
“伊嗷……”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吃痛地咆哮,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影从血色大门之中激射而出。
似乎,似乎是被打出来的。
诸人在看清那长达百丈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何物之时,禁不住地就眼皮一阵狂跳,倒灌一口凉气。
被痛打的竟是一条黑鳞魔龙。
没错了。
血色大门通往的地方竟是血狱!
血狱可以说是修真界极为特殊的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杀戮与血腥的世界,就连那些邪修也没几个敢进血狱的,甚至于在修真界,只要有人敢于在血狱外围呆上几分钟,那简直就是勇士一般的存在了,千百万年来多少人为了这么一个勇士的名头葬身血狱,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更加可怕的是,在血狱,连死了也得不到安息,将化身血骷髅,投身到无意识地杀戮之中,直到最后,灵魂之火化为虚无。
血狱对普通修者来说是一个禁地,但是对妖魔来说,却是一个天堂般的存在。
妖为天地万物化身,经久而自成一族,魔为血法修者,不为正道修者所容,数不尽的灵魂与鲜血对妖魔来说绝对是最美妙的补品。
能在血狱之中活得长久的无一不是强绝的存在,想当初占了三境之地的妖魔被正道修者杀得溃不成军,血狱只是出了七十二尊大妖魔头,以自身修为的代价筑起了七十二座血煞修罗池,硬生生挡住了修者大军的脚步,诸多惊才绝艳的人物面对血煞修罗池也是束手无策,妖魔虽然失去了一境之地,却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反倒是修者为了夺下的一境之地陷入乱战,整个修真界进入微妙的平衡。
于是乎,血狱在大难之后便成了妖魔两族的圣地,无数妖魔后代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入主血狱。
黑鳞魔龙在血狱之中也算是了不得的存在了,依靠强绝的血脉之力,代代栖身血狱,称霸一方,在妖族之中已经是无比显赫的了,而此时,一条成年的魔龙竟被打得像死狗一样。
召唤来的究竟是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正道修者,谁都知道,血狱是妖魔的圣地,常年雄霸血狱的大妖魔头如何会让一个修者在自己的老窝乱窜?
那么,难道是一个大魔头?
天元修士一阵紧张。
而进攻天元界的十万邪修却是充满了期待,邪修在修者之中也是被排斥的对象,仅仅是占据了几个三不管的地方作威作福,算起来邪修是颇为亲近魔族的,如果有机会,相信这些邪修不介意改修血法,投身魔族的怀抱。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血色大门之上。
紧张、期待、畏惧、兴奋……
不管如何,该出来的总是会出来的。
一个圆圆胖胖的大脑袋从极为高大的血色大门之中探出,虽然说那个脑袋已经不小了,但是相对于高大的血色大门,或者庞大的魔龙,都显得尺寸上小了很多。
一双熊掌前后探出,小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充满期待的邪修们嘴角抽搐,这算什么?半点能量都没有的普通动物?还长了一副憨厚的脸面?
不过很快,刚刚转过这个念头的邪修们心中一凛,近乎残废的魔龙可就在他们面前,魔龙哪怕重伤,与生俱来的威压也让他们心悸不已。
这是,熊猫?
有见识的天元修者感觉那个黑白相间的动物和传说中的神兽熊猫的特征十分相似,难道这只熊猫是哪位大能留下的护界神兽?有可能!而且看这只熊猫体型这么大,肯定很厉害,连那么可怕的魔龙都能打败,不少人心中重新热切起来。
更多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拿出符箓的瘦弱老和尚,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肯定的答复。
只是,老和尚又哪里知道,就在血色大门横亘于天元界的时候他就已经紧张地流出了热汗,只能也抱着期待地目光看向转头四顾的大熊猫。
那只熊猫似乎是惊诧于血色大门的神奇,身前与身后的世界截然不同,稍稍停驻了片刻,不过,看到那条浑身痉挛的魔龙,不再迟疑,猛冲了过去。
熊猫速度奇快,在无数人心惊肉跳的注视中,一掌将离血色大门不远的魔龙打得皮开肉绽。
甚至于还能感受到地面的一丝震动。
好强大的力量!
一条成年的魔龙竟然被一掌活活震死。
这哪里还有半分憨厚啊?简直就是无比残暴啊!
而眼尖的人,则是看到了大熊猫背上的一个人。
是的,确实是一个人。
小房子大小的熊猫在魔龙的面前显得有些小,但是,这体型相比于一个少年来讲,就已经很大了。
这少年是什么人?竟然骑在这等凶兽的背上?
大魔头?妖王?
还是,修罗?!
界河周遭,一时间冷风习习。
那骑着熊猫的少年此时的表情却是十分怪异,原本带着无聊之色的脸上有了几分变化,腾转间仿佛对周遭的事物相当地新奇,偏就在眼眸深处藏着一丝茫然。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恐怕足足有一百余年了吧!
一醉在心中长长一叹,这一叹包含着他的感慨,也包含着了却一番。
一百余年,在修界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沧海变桑田,山川变平原。
几多感怅,这一刻直想大吼一声来发泄心头的抑郁。
只是,张了张口,却终究吼不出声来,怕是近乡情怯吧。
一醉强自压下心头的激动之情,深情地看向这片故土,只一眼,便将这方天地看入心中。
这天,这土,依稀还有当年的几分模样,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自觉间嘴角挂起一抹好看的角度。
却又真真实实地变了,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天元界的变化,若非对天元界始终留着几分念想,恐怕他都无法将此时这灵气匮乏八面荒脊的小界与当初那物盛极华的天元界联想起来。
他心中在这一瞬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抗拒,不要变!不要!
“旭日东升!”
一声清响,不似多大的声音,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声音中那一丝略带激动的颤音都分毫毕露。
一醉的手挽向天空,起初尚有几分木然,比及抬过头顶之时已然顺畅圆滑,这份流畅感却是很久没有的了,纵横在杀戮与血腥的世界可没有这份优雅,更多的是残酷与暴力。
此时此刻,天元界的天空虽论不上阴霾,却也没有半点阳光,从血狱中出来的少年浑身都带着神秘的气息,此时却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仿若是小孩子说笑一般。
若真是小孩子在着嚷嚷太阳快出来,说不得能够搏诸人一笑。
一刹那的冷场。
下一刻,青白的天空之下,一轮朝阳冉冉升起!
举界皆惊。
这是何等手段?
颠倒日月星辰,天地存乎一言!
真言!
空山大师只感觉口干舌燥,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这才是他追求的境界啊。
昆仑掌教也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来人的身份,定了!而且,这位师叔祖的修为超越了他最好的预计!
“真佛?!”
邪修们诧异出声,却难掩心中的惊惧,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实在是难以升起反抗之心。
哪怕来人是大乘修为,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半点信心都没有,毕竟人数占优,可是,那骑着黑白凶兽的少年是真佛啊!真佛啊,那是何等的境界,已然成佛,不是普普通通的修者可以抗衡的,他们相信,那少年举手投足间便能诛杀成千上万的人,一股冷气从脚底倒灌脑门。
身份还用说吗?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佛,正道之人,所谓正邪不两立,显然不会帮他们这伙子邪修,这一刻他们甚至连那少年为何从血狱而来都不想了,仙佛的行迹又岂是他们可以揣度的?只希望这少年心怀慈悲,放他们一马,这劳什子地方下回再不来了,哪怕他们之前再嚣张,这个时候也只能偃旗息鼓,再叫嚣的话那就不是胆大,而是找死!也幸好对方是真佛,若是碰到那些个心狠手辣的真仙,他们这一回必然是一个都逃不脱,佛修的口碑在修真界还是值得称道的。
感受到倾洒在身上的暖意,一醉笑了,这一笑如阳春化雪,直给人一瞬的呆滞,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不过一醉也没有误事,只是耽搁了短短时间就已经回过神来,天元界此时的情况已经了然胸中,不过是被邪修杀上门来了,看到天元界此时的凋敝之景,纵然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一醉也不得不相信,那些个大能真不在了。
他九岁金身大成,送入血狱修炼,百年厮杀,早早成就真佛之境,却一直没人来接他回去,他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联想到他之前被送入血狱的种种微妙,天元界当时必然是面对着一场灭顶之灾。
此时决战未起,死伤却也不小,连那护境结界也摇摇欲坠,恐怕只需加大一分力便能轰碎,这结界,算是毁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醉已然明白了一切。
“东皇钟。”
一醉手一扬,一口罩界之钟从天而降,直接取代了护境结界的位置,看起来更是坚韧,将天元界修士悉数笼罩其中。
“招魂幡。”
一醉又祭出一件法宝,迎天而长,仿若要刺破苍穹。
“无忘天恩,逆天改命!”
这一刹,天地为之震动,风云突变,似要抗拒什么。
在场之人均是心头巨震,恰似有一把大锤敲打在心脏之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密布周身,一根根汗毛都要竖立起来。
在一醉的眼眸中,却能看到万千魂魄受招魂幡牵引,重返肉身,天地之力逆转,竟是要让那些死去的人重生!
即使曾经听说过仙佛之能足以起死回生,但是这一刻亲眼所见却更加让人震动,若不是嗓子中说不出话来,少不得都要惊呼出声。
不管是天元界的人,还是邪修,一醉几个呼吸间便还了他们一条性命,万千目光集于一身,却没让一醉起半点波澜,心如止水,大道无形。
“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人。”
一醉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拂过十万邪修的耳畔,听在这些邪修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之音,佛修果然慈悲为怀啊,竟逃了一条性命。
“师叔祖,这些人可留不得啊,终成大患。”空山大师焦急出声,天元界诸多门派一脉相承,又同出一宗,老和尚叫一醉师叔祖倒也不为过。
只不过他这一出声,那些个把心放回肚子里的邪修一颗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对空山大师的恨意可谓达到了一个极点。
万千目光再次汇聚在一醉身上,生死,存乎一念之间。
“哈哈哈哈,我道是走漏了哪个洪荒余孽,却是一个小娃娃。”
正在此时,趋于崩溃的界河再次传来巨大的动静,一道身影施施然而来,看起来速度极慢,却在眨眼间通过了界河,狂暴的能量到了他的身边就立马化与无形,仿若春雨沾衣的飘逸洒脱。
邪天尊原本脸色苍白,背后更是冷汗 *** *** ,一醉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而此时界河中出现一人,却让他喜出望外,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激动不已。
哼,真佛算得了什么,老祖百年前便是真仙之境,闭关百年想来实力更甚,那少年再厉害才多大年纪?恐怕才刚晋升不久吧。
这邪宗的老祖的名字十分怪异,知之者不多,邪天邪,据说是出生之时赐名,邪,天邪,而这邪天邪也确实厉害,邪门能够在修真界苟延残踹算起来也有一份他的功劳,虽然百年不出,却也是一种震慑,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修为。
“太爷爷。”邪天尊恭敬地行礼,这邪宗老祖却是他太爷爷,若是没有后台,邪宗那些性情桀骜的邪修未必会服他,他此时心中也已经有了几分明朗,恐怕这次行动还是他太爷爷一手策划的,虽然他之前被蒙在了鼓里,但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提出来。
原先不知道来者何人的邪修听闻邪天尊一声太爷爷,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望向邪天邪的目光也俨然不同。
此一时彼一时,方才还有些畏缩的邪修一下子就抖起来了,得此强援,纵然天元界有真佛又如何。
“可惜啊可惜,虽然境界够了,实力却不足。”邪天邪再次大笑出声,压根就没有理会邪天尊,虽然口中喊着可惜,却能从他话中听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窃喜。
一醉自然知道邪天邪在说什么,他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显然是灵力耗尽的样子,不过他却没有慌乱,反倒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得志猖狂的邪修们。
界河中此时又涌出万千高手。
天元界的修士心中再次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想法在心头涌现,邪天邪的话语间就透露出了师叔祖不是他的对手,更加上此时多出来的这么多高手,天元界恐怕在劫难逃。
一醉当然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回首在天元万余修士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百年前,自己还和这些修士一样,是被师尊保护的对象,今日,当由我来保存天元界最后的传承,更何况,听那邪天邪所言,诸位师尊师祖之死与他脱不了关系,正当报仇雪恨!
“若如此,岂不是令金仙失望。”一醉从容淡定的声音扫过全场,四起的聒噪为之一顿,邪天邪刚升起的得意之感荡然无存,心中惊现一种被凶兽盯上的恐惧之意。
“养天地之正气,化万千为己用!”
一醉高呼出声,整个人虽然依旧骑在大熊猫身上,却给人以直达苍穹的错觉,仿佛在这一刻,一醉正顶天立地。
紫气东来,盘旋于高空,忽而化作长龙呼啸而来,窜入一醉身体,源源不绝。
浓浓的心悸之觉笼罩邪天邪心头,令他在这一瞬烦躁不堪,想要出手,却发现自己在这一刻竟然感应不到一醉的存在!
真言,该死的真言,佛道正是克制邪修的至强之道,邪天邪在这一刻都动摇了,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把对方诛杀。
“生命燃烧,灵魂风暴!”
我能为天元界做的,就这么多了。
一醉在心中默默地说道,一股无形的波浪席卷而出,强大的生命力甚至让贫瘠的土地重现生机,整个天元界中灵气四溢。
天元修士惊喜连连,他们修为之所以止步不前,就是因为灵气匮乏,就这短短时间,就有数以百计的人突破瓶颈。
邪天邪大惊失色,这一刹,他感觉一醉无处不在,遍布于天地之间,而这至纯至阳的灵气却让他感觉极度的不舒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心中在惊诧怒吼,脚下不自主地倒退一步,他内心的彷徨在这一步间毕露无遗。
“我一醉生于天元万四年,九岁入血狱,今日还身天元,不垢不净,不生不灭……”
邪天邪顿时大惊,一醉燃烧生命,引爆灵魂,竟是要强行提升到金佛之境!
阻止他!必须阻止他!他心中清楚,一旦一醉临死踏入金佛之境,他必死无疑,佛道稳稳压他邪道一头。
而随着一醉的梵唱,整界空灵,邪天邪咬碎舌头,喷出一口鲜血,涂在了一样法宝之上,指法变幻,一醉的真身终于被他找到。
一口温养于邪气谷千年的邪剑被他取出,此时已经没有留手的余地,他可不想陪一醉殉葬。
一剑凌天,眨眼刺向一醉,端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邪天邪睁大了眼睛看着邪剑逼向一醉的真身,心中狂跳,尤其是看到一醉不躲不避的时候,他简直就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叮。”
一声脆响,邪天邪就将松一口气的时候,马上又反应过来,一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毫发无伤。
金刚不坏体。
万世金身!
“完了……”邪天邪刹那面色惨白,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位于巅峰的金仙修为,如同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一样颓然等死,心中就想大笑三声,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万世金身,竟真的存在。
“……我不想死,谁能杀我?我要人死,谁能挡我?今日今时,我一醉以万世金身成就金佛……万佛,朝宗!”
梵音落尽,天元界金光万道。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刻场面的宏大,身在其间,犹如沧海之一粟。一个个呆若木鸡。
整个天元界却像是处在佛道圣地,庄严恢弘,洪钟大吕炸响耳畔,万佛梵唱,忘却世间一切。
一醉生机已断,灵魂之力耗尽,临死前封印记忆踏入界河,以金身为印,永封界河。
恍若一梦。
待诸人梦醒时分,十万邪修尸骨无存,界河永断,生死强敌须臾间灰飞烟灭。
若非氤氲灵气环绕周身,天元界生机盎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大道至简,真如一场梦。
一晃就是十八年后。
秋日的清晨,东方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色。
一座大山横亘在南海之前,阻隔了两片广袤平地的连通,向阳的一面长满了松叶林,而背阴的一面则是如刀斧削成,垂直平滑,难以攀登,连绵数十里。
据说在远处眺望,这半壁山崖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万里山河尽在镜中。
非是熟悉山路的土人很难翻过这重大山。
作为通向南海的最后一道壁垒,这座大山得名鸿岩山,山中的巨石坚硬如铁,色泽红艳明亮,却是上好的建材,在远近极为出名。
一个少年抬起手撩起厚厚的垂条,矮身从山洞中出来,伸了个懒腰,显得极为满足,方才得了一场饱睡。
少年哼着小调,反手抠进石缝,脚下发力,向上攀登,气息悠长,动作十分轻巧灵活,显然是爬过多回,这直立的山壁也拦不得他。
这少年正是一醉,当日身死入轮回,投胎转世,如今在大明界花莲山挂名出家,拜在一海大师门下,辈分却与一海同辈,法号一醉。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花莲山中一号神奇的人物,算起来这已经是他一万零一世,却依旧是一个俗家弟子,长发束扎,看起来很是干练,多了几分英气。
一醉在这片地域走了几十回,早就是熟门熟路。
这个山洞也是早些时候发现的,又被他欲盖弥彰地植了些许藤条挡住了洞口。
如果不是远道之地开了一条大路,多数过路的客商修士宁愿绕路也不走这咯脚的山路,这个小小的山洞早就被发现千百回了。
不过山洞里也没有什么宝贝,一床被褥加上些不容易发霉的干粮,纯粹被一醉当作一处落脚地。
晨风醒脑,背阴的山面犹有几分湿气。
一醉一刻不停,这陡峭的山壁自山洞向上就找不到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后背沁出点点汗水。
短短时间,一轮大大的朝阳已然升起,阳光洒过山崖,不复黎明的晦涩,在山后照出一个清新的早晨,南面的松林里隐隐有鸟雀的欢声飘过,一醉的心情随之一畅。
山顶遥遥在望,再过一个时辰便能登上山顶。
一醉看了看距离,心中已经有数,给自己鼓鼓气,力气不见减小,越爬越带劲。
背后一只小狗紧紧地抓着一醉的红锦袈裟,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兴奋的光彩,也不叫唤,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可爱的小乖狗。
尤其是黑白相间的纹路跟熊猫似的,特别的有趣,任谁第一眼看到也无法把这小狗跟那闻名南海小金岛的“海盗大爷”联系到一起。
海盗这个名字还是由小狗那黑白纹路取的,一只眼睛周围一圈黑色,又适逢一道黑线划过,就如同戴了一个独眼眼罩,跟海盗的典型形象如出一辙。
阳光渐渐透过山阙照到一醉的身上,扫去一身的湿气,很是清爽。
一醉三步蹬作两步,又纵身一跃,翻到了山顶的平地之上,海盗小腿蹬了一下就从一醉的背上跳了下来。
一醉身上的内衫已经湿了,此时正好在山顶的一眼一丈见方的寒泉中洗个澡,一醉早先一直是这么做的,风一吹,阳光一照,内衫几分钟就干了。
一醉解下腰间的嫩绿色小荷包,这也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值钱东西了。
这个荷包乃是花莲山里十六岁小尼姑瑶瑶所赠的定情信物,平日里一醉也是极为宝贝,哪怕是沐浴之时也要把小荷包放在看得见的地方。
这个小荷包是一件纳物袋,底层修士拥有一件纳物袋可是十分光荣的事,盖因纳物袋与储物袋截然不是一个档次。
储物袋中放入的物什重量犹在,而纳物袋却是另辟一个空间,不管放入多少东西,系在腰间的只那小荷包轻飘飘的重量,携带更加方便。
一醉自小荷包中取出一件拳头大小的模型,摸了摸他的宝贝“小肥象”,确认了一下宝贝还在,呵呵傻笑一声。
“小肥象”是修真界比较常见的代步工具,商品名称小飞象,不过大家更喜欢称呼小肥象。
原因是小飞象做工比较粗糙,放大之后看起来很肥很胖,飞行的时候一方面依靠两只大耳朵上的飞行法阵,另一方面依靠自高处滑翔的力度,所以小肥象要到高处才能使用,在地表很难飞起来。
一醉到这鸿岩山上来就是为了使用小肥象到南海海边去,不然步行的话恐怕要花费七八天的功夫。
寒泉凌冽,却最是 *** 身子骨,趁此时活动开后浸一泡寒泉,对身体大有裨益。
一醉纵身一跃,就潜下水中,这口寒泉虽然不大,却也有近十米的深度,被几棵大树遮挡,又是在凹槽之中,常年不见干枯。
等到一醉再次浮出水面,张口一吐,就感觉几日的秽气都随着这一吐呼了出来,顿时神清气爽。
走出寒泉,就感觉一股热气从小腹处腾腾升起,浑身的水珠犹如滴到了烧红的烙铁之上,眨眼就蒸发殆尽。
一醉草草抄起晾在树枝上的衣物,随意地穿戴在身,回首一眸看向远处的大海,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汪汪,汪汪。”
海盗的叫唤声从远处飘来,隐隐带着焦急之意。
海盗多年混在花莲山,用老和尚的说法就是受佛法浸染,已经通了灵性,一醉又与海盗心意相通,只听那叫声就知道定然是海盗发现了什么,心中一动,快速向海盗靠近。
一醉行走山路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行如一阵风,片叶不沾身,很快就来到海盗的身边。
鸿岩山的向阳面松叶树密布,几乎寻不着一处空白地,只露出一片光秃秃的山顶,一醉此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不远处。
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醉心中暗叹。
只见一只 *** 嫩的小母猪纵身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就要向下坠落,做一个伟大的自由落体运动,更加上山下百鸟齐鸣,恰似千百万看客欢呼叫好。
若是老和尚一海在此,莫不要再次慨叹一番,这世道,连母猪都不活了。
一醉心中一惊,他瞪大了眼睛自然不是因为跳崖的是一只母猪,而是他生具慧眼,一眼就看穿了小母猪身上的秘密。
竟是被施加了一个高深的变形术,而小母猪的本体却是血统纯正的三尾天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天狐流落到此,但是一醉第一时间就出手了。
竹编纸糊的小肥象被他从小荷包里掏了出来,只见一醉念动几个咒语,拳头大的小肥象迎风见长,变成一张四方桌的大小。
“去!”
一醉意念一动,小肥象的两只大耳朵扑闪几下,掀起了几多细小尘土,从山顶滑翔而下,速度奇快。
“啊!”
劲风吹面,摩挲得脸面生疼,也许是跳下之后才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跳崖的小母猪发出一声颇为悦耳的女子惊呼,再配上母猪的外形,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一醉飞奔而下,堪堪避过一棵又一棵大树,在这倾角极大的山面上急速向下,看起来却是比上山还要来得容易,使了一个小漂浮术果然非同凡响。
小肥象滑翔下去,速度却要快上好多,只在半山腰间就接住了跳崖的小母猪,却被压得咔嚓一声,坏了许多的竹节,直直向着山脚坠落。
“我的小肥象啊!”
山上传来一醉呼天抢地的悲鸣,用神识操纵小肥象已经耗费了他大把的力气,额头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汗珠,骤然感应到自己的宝贝小肥象受了重创,一醉肉疼地心都在滴血啊。
原本该歇息一下的一醉骤闻噩耗,浑身涌出一大把的力气,拼命地奔向坠落在山脚的小肥象,一边更是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一醉肯定会自己往下跳的。
小肥象啊小肥象,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一醉在心中默默祈祷,脑袋都耷拉了下来,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这三尾天狐真是个扫把星啊,半个月的酒钱啊!
心中悲怆的一醉如同贴着山坡而行,惊起一林的山雀。
原作者:开心
书名:万世金身
课车】(已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