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他从小金银无数,长大女人成群,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也是才华盖世的少年。可以说,我们努力追寻的天花板,可能只是人家的起跑线。
他是第一个用五线谱作曲的中国人,也是中国第一个能登上话剧舞台的演员,是音乐家,书法家是美术教育家。可就是这样一位人物,却在最好的年纪留了一首千古绝唱后,剃度出家,不染红尘。谁呀?他就是李叔同。
一别 初恋
李叔同,1880年出生在贵族人家,父亲李世珍是吏部主事,后来辞官继承了祖业,开了一家银行和盐庄。所以我们能想象的了李叔同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了吧。7岁学格言文选,八岁就能通背毛诗、尔雅、四书、左转。别人在玩耍的年纪,他在努力的读书。可到了应该读书的年纪,他却说了一句“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后开始了把妹听戏游戏人生。这时他认识了让他一生念念不忘的杨翠喜,他虽然是戏子,却一脸愁容。这引起了李叔同的注意啊,每当曲终人散,总有达官贵人为见翠喜一面,总是一掷千金,但是都被他一一回绝。只有李叔同每次做到别人散场,只等伴佳人一程。后来他做了一个挑战世俗的决定,为翠喜赎身。可是他虽然家财万贯,但这个公子哥手上哪有那么多钱呢?于是他省吃俭用,为他们的未来做着幸福的规划。
可时间不等人呢,没等李叔同凑够赎身的钱,翠喜就被另一个盐商买做小妾。李叔同的第一次一往情深,未及开花就早早败落。虽然是一闪而逝的情愫却在心中根深蒂固。可惜了李叔同的一片痴情,却化作闲愁万种,无奈失落,伤心悔恨,也只能化作一句话,那就是祝你幸福。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夜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无奈羞。
二别 生母
送别了自己初恋的李叔同,也送别了那个青春懵懂的少年。他开始关心国事。那时的康有为和梁启超正在维新变法,一心憧憬未来,又极其厌烦旧制度。李叔同对于这场变法革鞋是特别兴奋,所以也是全力支持。不料维新失败,他为了避难,不得不带上母亲迁居上海。因为他家在上海有银行,可以凭少东家的身份任意支取钱财才,所以手头上也是相当阔绰。他以富家公子的身份与沪上名流交往,让他结识了不少的上流人士。这时他认识了城南文社的盟主许换人,他们切磋诗词,探讨文章,聊人生,谈理想,好不快活,又认识了袁西连、蔡小香、张小楼。于是他们义结金兰,号称天涯5友。就在他的艺术才华如同天上的新月,放射出夺目的光芒时,就在他热衷的事业如日中天时,母亲却因病离世,他感觉天都要塌了。这世界上最大的悲痛,也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了吧。
在葬礼的前夜,他看到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好慈祥,他也听到了母亲的一句又一句的嘱咐,好啰嗦。他也看到了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好温暖,他知道从此再也不会有一个声音在他失意是为他指引方向了,也不会再有一双手为他撑起那一束温暖的葱茏。面对即将下葬的母亲,他没有落泪,而是坐在钢琴旁一边弹奏一边唱。哀游子茕茕其无依兮在天之涯,惟长夜漫漫独寐兮,使恍惚以魂驰,梦偃卧摇篮而涕笑兮似婴儿时,母食 *** 酪与粉尔时。。。。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感亲之恩永垂。
三别 挚友
安葬了母亲后的李叔同决定到日本留学去寻找新的人生旅程。同年秋天,李叔同考取了东京美术学院,离开九局的上海东渡日本闯荡。在东京的日子里,叔同迷上了西洋绘画,但苦无进展。那一日,他正在画室苦思计划,一个声音从窗前走过,夕阳照在那个身影映在窗户上是那么美丽,他急忙放下画笔就追了出去。他欲言又止。只要是在国内,3秒钟就搞定的事儿,可现在却有些害羞了。于是他笨拙的用日语夹杂的手势岔开了话题,问姑娘能不能做自己的模特,姑娘没有说话,害羞的跑开了。后来李叔同才知道,姑娘叫橙子,是房东的女儿,但李叔同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的橙子已经对他情有独钟了。橙子的眼中,这个来自中国的小伙既懂音乐,又会是慈济宫书法,又通会话,还能上台表演,简直是完美至极呀。
甚至知道他在中国已有家室,也阻挡不了自己疯狂的爱上他。第二天,橙子走进了李叔同的话,是他们一起绘画,一起写诗,一起研究剧本,不多日便坠入爱河,橙子也成为了李叔同第二个妻子。1910年,李叔同携橙子来到了中国,把橙子安顿在上海,便和好友许幻园投身到革命当中。他们宣扬民主,提倡易俗,在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新思想浪潮。但经过了辛亥革命,清帝退位,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成果,撕毁宪法,复辟称帝。看着泱泱中华的国运,却也没见什么大的起色。李叔同的心情也是低落到了极点呢。1914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李叔同的家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子刚要去开门,外边又传来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叔同——全没了,幻园来辞别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完,转身离开,李叔同赶紧披上上衣去追赶幻园。因为他知道幻园很有可能去北京去找袁世凯讨个公道。而这一去前路未卜,生死忧心呢,可他刚要推门,他的手又落了下来。许幻园没说去处,自是做好了打算。李叔同也没问归期,也是知道了答案,他既要走,就由他去吧。直到橙子出来问他怎么了,他才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儿,他回到了房中,久久不能平息。他坐在钢琴旁边谈边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唱完李叔同已哭成泪人,橙子问他,这是什么歌啊?李叔同摇了摇头,他讨厌极了这词中的感觉。初恋如此,父母如此,就连挚友也是如此。
就叫他送别,人这一生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逐渐失去的过程。他笑了笑,芸芸亦如是,众生皆苦。
四别 红尘
李叔同让人羡慕的家世中途没落,初恋的女友也被人抢走,深爱的父母相继离世,莫逆的知己也匆匆而别。他在思索,我们每天都在争什么?我们被迫的来到我们本不想来的世界,又被迫离开我们本不想离开的人生,我们终将经历这个世间最热烈的爱恨繁华,也终将不留痕迹的离开他。人生有如西山日,终将会落,富贵终如草上霜也不日便消。1916年的一天傍晚,他在书房读书,一个钟声传入耳朵。他循声望去,哪有钟声啊,只有一抹晚霞挂在天边和一江秋水湾湾。不知道是这一声晚钟涤荡了他的心灵或是凡尘的事实,让他彻悟了人生。他写下了一花一叶,孤芳致洁,昏波不染,成就慧业。
1918年,39岁的他又一次来到定慧寺,他割了一捋胡须,写了一封家书,正式剃度出家,取名演音号弘一。从此那个一身中山装,一双皮鞋,文质彬彬,学贯中西足以惊艳时代的李叔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衲衣,一双芒鞋,几册梵典,满怀清凉,行走于红尘之中,解厄度难的弘一法师。
橙子收到了他的信后,双手颤抖,急欲失声,信中写如此决定,非我薄情寡义。正因为太爱,我,必须放下,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那个世间所有与我有联系的一切。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希望你能看破。这个女人不能看破,丈夫正值壮年,为什么要抛家弃子当一个和尚啊?在橙子的几次哀求下,李叔同终于答应了见他一面。那天清晨薄雾,西湖有些微凉,隐隐中,橙子看到了一叶扁舟缓缓而来。船头立着一剃发僧人,一身衲衣,可看向他的眼神,却无悲无喜。橙子有些着急::叔同。这里没有叔同,请叫我弘一。
橙子此时已经控制不住泪水:弘一法师,那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呀。李叔同缓了缓说,爱就是慈悲。此时的橙子已完全崩溃了:你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呀?他沉默不语,转身立于舟中,连人带船一同消失在浓雾深处。长亭古道依旧,西湖岸边翠柳,岸上的人在失声痛哭,湖中的人却再也没有回头。
五别 浮世
一首送别道不完,李叔同的人生如梦,悲欢离合,几行诗词却写进了弘一法师起伏跌宕的一生蹉跎。从李公子到弘一法师,半世繁华,半世僧,一念放下,万般从容。1942年10月,弘一大师告诉身边的弟子,待会儿,你若看到我眼里流泪,那不是留恋人间,也不是挂念亲人,而是我在回忆这一生的遗憾。随后,弘一大师便在诵经声中安详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