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夜中のドア（真夜中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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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一级标题选自Violent Crimes, Ye, Kanye West

Fallin, dreamin, Talkin in your sleep

坠落，幻想，和你睡梦中的情话

“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这个组合一般在网上叫做“真夜中”，因为名字太长，而且秉承了老摇滚乐团一贯的“起名困难症”，又难念又难解释。在本文中我直接叫“永夜”，因为这样翻译才符合日文名原来的意思吧。永夜虽然说是年轻的乐队，但是今天要提到的已经是二专了，因此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前情提要，稍微讲一下他们第一张专辑一些事情。

第一张正式专辑，是19年下半年的《潜潜话》，这盘专辑的质量到什么程度呢，很多人日推的时候推到了其中的某一首歌，然后处于对这首歌的惊奇听完了整张专辑，发现每一首歌都有同样的高度。这就是我对于《潜潜话》的评价，对于十多岁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这是19年J-pop的顶级专辑，是绕不过去的高度。也是在这张专辑里，永夜打下了自己乐曲的基础，如果叫我描述，我会想说这是“夏天起泡的清爽感，加上柠檬的特有的苦涩”，我会想起汽水，乃至一些带有酒精的软饮，就是年轻人喜欢的那种。

永夜喜欢用比较简洁的beats和复杂、绚丽但平衡的电子+钢琴+弦乐的编曲吸引耳朵；但是更让人感到惊艳的是主唱ACAね的嗓子，任何一种情绪和声调她基本上都可以很好的演绎。青春的质感是永夜一直的主题，质疑、伤害和希望、坚强，这一切的矛盾和反复使得少女形象复杂化，ACAね并不仅仅满足于扮演一个角色，而是一些、一类角色，是在夜晚的路灯下或者小河边内心无力但是面无表情的正在野蛮生长的年轻人。《潜潜话》的信息量是音乐化的，是真正蕴含在音符、乐器和演唱当中的。

对我自己来说，永夜是陪伴我独自一人的好伙伴，很多个下午我听着永夜的《潜潜话》跑步，虽然永夜是一只属于夜晚的乐队，但是在夕阳下奔跑，听《潜潜话》，本身就是一种发泄，是保持对青春的怀疑的好方法。这就是我对于永夜的印象。

It was all part of the story, even the scary nights

即使是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也必须是故事的一章

过了挺久，永夜发了二专，也就是我们现在能够听到的ぐされ（《梦魇》），看到这个专辑套，让人想起更高兄弟的那台冰箱——但是并不是一个意思，在永夜这里，他们大概想要尝试一些90s的工业元素，这一点也可以在他们的上一张EP朗らかな皮膚とて不服（《清爽的皮肤与不服》）听出来（事实上二专里有一些歌曲来自这张EP）。其实相对来讲，我更想讲讲这张EP，但是正式专辑还是更能够展现乐队的想法，所以还是讲这张吧。

如果这一次让我评论《梦魇》，我会这么说，它是“夜梦中前调的轻盈，中调的混乱（甚至恐怖）和最后的不解”；是年轻人想要长大，照猫画虎，学成人喷上的香水混合上了自己的味道。确实，这味道已经超出了《潜潜话》的范畴，并非是什么汽水，而有了一丝大人的意味，这主要还是从音乐的风格，以及这支乐团的发展方向去体现的。

对于专辑的编曲本身，大部分时间依然使用了modern元素的复调和beat，这是一支乐队为了“证明我们还是原来那只乐队”所必须要做的，这样依然带来了一丝复古感。与此同时，永夜甚至想要制造一些烧焦电线表皮之后的工业气息，但是完全不拘泥于一些音乐人故意想要营造的反而弄巧成拙的昭和气。昭和气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蒸汽波”，其实是一种相对温和的轻浮感；但是在永夜这里，他们更多的是希望制造出人周遭发生的距离感，乃至这种距离感已经异化为了工业化的冰、冷。如果会感到压抑，这种感受主要来源于一些效果器，以及歌唱者ACAね本身带来的情感。在前文中我也提到，ACAね是一个很万能的歌手，或者说，她能够把握住许多的情绪。在这张专辑中，在偏阴冷的状态下，ACAね小姐姐有一些有玩味的唱法，也值得关注。

但与此同时，永夜之前拥有的优点同样没有被落下，甚至在编曲上，器材的使用更加精进，编曲的复杂性更强，氛围也更广，想要表现得信息和情感的变化更大。比如在这一专辑中，弦乐的使用变得很抓耳。往往优秀的乐队会在bass上下很大的文章，这一点已经在很多地方得到证实了，在永夜里我们也可以听到这一点。甚至，ろんりねす（寂寞）这首歌里直接在乐曲的最后给到了一个jazz形态的solo。这只乐队的创造性，已经向我们表明了他们的创作力的来源是广大的，确实可以在保证质量的同时表达情感和疑问的同时，有着足够的创新。

Plottin, schemin, Findin

描绘，思索，寻找一个理由

让我去给《梦魇》找到一个关键词，其实是比较难的，因为这盘专辑本身就是EP加上一些新歌组成的。如果非要找一个，那么我想用“在认清”这个词。加上一个正在进行时，意思是在思索着成长前后的状态，正在认知着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但是依然没有确定，也在犹豫是否要确定。所以整张专辑有一种摇摆的意思。

从はゔぁ开始，专辑开始陷入了这张专辑特有的味道，迷惑而焦急，而機械油则开始进入了永夜在这张专辑里的变调，居然听到了在Reol中经常出现的调子和beats，里面几句中文倒是有一点欧美乐队“喷泉”的意思，是一种故意营造的突兀感和“YANKEE”感。这两首歌的风格是我觉得比较能够代表永夜这张专辑一部分的风格。

我自己最喜欢的是这张专辑的两首歌，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它们并没有之前提到的两首变调的风格。第一首是ろんりねす（寂寞），虽然永夜大部分时候都是以大动态的歌曲为主，其实很多人反而都喜欢永夜的慢歌；但是这一次的慢歌真的是太美妙了，比起Mr.F更加让人难忘，以至于一定要单独拎出来说。关键词就是“粘稠”，ACAね并没有使用JAZZ的长发，但是却有着类似的慵懒感；编曲好像入喉的苦涩的精酿啤酒在口中回转，虽然“包裹在毛毯之中”，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寂寞：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其实反而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吧——爱得越深，最后就越难走出来。

还有一首是過眠，这首歌的结构是很复杂的，但是编曲的逻辑很清晰，弦乐和钢琴的使用兼顾了古典和pop的范畴，亦已入境。同时也是整张专辑里ACAね贡献唱力最高的：ACAね用清澈和高到近乎撕裂的假音唱出了“毫无原型的空虚”和“毫无原型的温柔”的切肤之痛。听过之后，感受到了《梦魇》这张专辑正是想要描述从“迷茫”到“挣扎”一词的写法。

最后一首奥底に眠るルーツ（沉睡在最深处的根源），非常意外的充满活力和平淡，让人想起夕阳下的厨房和“握手言和”，有一丝像万青二专最后一首《郊眠寺》的意思，它把大家从梦魇中拉回到现实里，一种民谣似的编曲将听众拉回到我们进入梦境之前，在进入梦之前，我们会想到什么呢？这首歌最后如同将现实当成梦境，向现实告别，而进入我们纠结其中的梦境之中。自此，整张《梦魇》全部结束。

Reality is upon us, colours drippin off

现实压境 光环和伪装消逝之后

2019年，在《潜潜话》发布之后，永夜也发布了一些EP，一些人开始“质疑”他们还能不能拿出让人们惊艳的作品。很多新生的乐队都需要面临着这样的压力，一方面乐队刚刚形成自己的风格，如何让这种风格保持下去其实才是他们需要去做的事情；另一方面，新乐队越来越多，如果不能拿出新的东西，就会被强大的舆论（包括我们这种评论者）质疑。这个平衡感是非常难拿捏，也是很难评判的。一个用滥的词就是，“同质化”：意思是一个创作者开始创作出内核和形式都相似的作品，让人感受不到创意。

但我觉得这种怀疑是有失偏颇的——首先，让作品去说话，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到作品的特性和传达的信息。其次，让时间去说话，而不是我们和乐队本身去说话。每一年有人说周杰伦江郎才尽（直到他的时代真的快结束），每一年都在有人说 *** 要唱不下去（但是每一年 *** 都让人落泪），我们要相信创作者的能力，首先先相信我们的耳朵和我们的评判能力，而不是夸夸而谈。我们的耳朵最后会折服于那些真正的音乐，而不是言语。

在《梦魇》发布之后，永夜也将要开始商业化，至于这件事情的好坏，还“需要时间来评判”，但是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又有一张专辑可以长久的听下去了——《梦魇》就是这样可以经得住考验的专辑。成长是痛的，从矛盾变成了挣扎，但是“好在有歌，把心声唱破”，永夜在和一代青年人一起成长，我们的质疑之旅，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最后还是用Violent Crimes里的一句话做结尾：

Thank you to all of the heroes of the night（感谢所有在夜里的小英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