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李白白已经四十五岁了，他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有子女。
他在一个饭馆上班，每天早上从十点开始，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一天工作至少十四个小时。
饭馆管饭，他天天在饭馆吃饭，饭馆也有睡觉的地方，为了省事，他就住在饭馆。
他的工作几乎和以前地主家的长工差不多，每天除了干活和睡觉，几乎没有其他的时间。他把一天中几乎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所有的体力，都消耗在了饭馆，换来的是每月两千五百块钱的薪水。
老板从来不拖欠他的工资，他对此十分感激，他在那饭馆一干就是二十年，转眼已经四十五岁了。
生活像一潭死水，他的生活出现了涟漪，是因为一个老太太的出现。
那老太太是个清洁工，负责他们饭店屋后的那条小路的卫生。因为他们是饭店，难免有垃圾。按理说，身为一个清洁工，她的工作不应该就是打扫卫生么？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以前的清洁工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个老太太却不这么想。
如果你是路过，在路上丢了个什么东西，那她觉得自己应该扫，可你要是在这儿做生意，天天把门口搞得乌漆嘛黑，那她就受不了！怎么？我是你家的清洁工？我天天负责给你家打扫卫生？
她刚上班的时候，天天和李白白吵，李白白也不是吵不过她，最后他还是认输了。他认输主要是基于两点的考虑，一个是这天天吵，太烦，还有一点就是，这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吵输了，一翻白眼倒了，可咋办？
每次老太太和他吵架，都吵得脸红脖子粗，他看了是真害怕，就不敢和老太太吵了。
不吵之后，按照老太太的要求，他要把他们门口的卫生处理好，地面不能有油渍，污渍，更不能有厨房垃圾。
这几乎是做不到的，李白白象征性地扫了几天后，又崩溃了，俩人又开始了争吵。
老太太本来是打扫卫生的，现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检查卫生的。
后来的一天，李白白说：我实在是吵不动了，我不想和你吵了，你说咋办吧。你要工作，我们要生活，你说咋办吧。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说：你要想让我给你们打扫也可以，不过你们得给我点好处。
说到好处，饭店真不缺好处。李白白灵机一动，说：好，那你等着。
他进去，用个塑料袋，装了点客人吃剩下的剩菜，递给老太太，说：你看这行不行？
老太太一看，是饭店的饭菜，就很满意。
从那以后，俩人再也没吵过，又过了半年，俩人竟成了好朋友。没事的时候，老太太就喜欢到李白白那蹭吃蹭喝，她拿着东西站在饭店的后门吃吃喝喝的时候，李白白就站在旁边陪她聊天。
当得知李白白还没结婚，老太太就十分关切地说：我手里倒有一个媒茬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年纪也和你相仿，因为有洁癖，不让男人碰，直到现在还单身，你有房没有？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介绍。
李白白说：我要是有房，我还住在这儿？那我不就住到我的房里去了？
老太太说：你要是没房的话，那不行，现在结婚，怎么说，也得有套房呀。
一天，老太太又来找李白白要东西吃，吃的时候对李白白说：我看你整天待在饭店，上班跟坐牢似的，活着有啥意思？
李白白也常常这么觉得，觉得活着没啥意思，可他现在还年轻，总不能因为活着没意思就去死了吧。
老太太说：咱们上班的，上班的时候好好上班，下班了，一定要有点自己的私人生活。
私人生活？李白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词儿，他在饭店里面，听到的所有词儿几乎都和饭菜有关。他问老太太：光说我，你说说，你的私人生活是什么？
老太太有些得意地说：我的私人生活是打牌呀，没事的时候我就去打牌。
话赶话，李白白问：你去哪打牌？
老太太说：就在前面的小区里面，离你这儿没多远，走路也就五分钟。
这小区里面，还有 *** ？要不是老太太告诉他，李白白这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一直以为那地方会在宾馆里面，或者是在KTV里面。
晚上下了班，闲来无事在门口转悠的时候，老太太路过喊过他几次，他不想去，因为他没钱，去赌什么钱？但架不住喊的次数多，喊的次数多了，他就想去看看。
*** 就在一个居民楼里，老板很热情，不管玩不玩，只要去了，都给烟给糖给瓜子，想喝水，有一次性的水杯，可以随便喝。
因为晚上无聊，又睡不着，他去 *** 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就成了天天去。虽然他天天去，但因为他挣钱不容易，也从来都没玩过，就在旁边看。一次，他去 *** 看人打牌，看到老太太坐在那玩。
老太太正襟危坐，给人的感觉精神极了，老太太不轻易出手，那天晚上玩了两个小时，赢了三百块钱，高兴得满脸通红。
老太太拿着赢的钱对李白白说：看，人要机灵一点，冒点风险赚的钱给人的感觉更 *** 。
看得李白白真手痒，但他从来都没玩过牌，虽然看得多了他也懂了，但要是让他去和那些天天玩的人赌钱，他觉得自己还是毫无胜算。
一天晚上，他又去看人赌钱，看到后半夜三四点，犯起困来，就一个人回了家。
他走到一个路口，看到一辆新车停在路边，车还没贴车膜，能非常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个公文包。他忽然想起了老太太说的话：冒点风险赚的钱给人的感觉更 *** 。
那一刻，他觉得这世界就是这样。
他决定干票大的，取了这意外之财。他找了块砖头，把那车玻璃砸了，拿了那公文包，藏在衣服里回了家。
快步走到家，打开公文包一看，里面是部笔记本电脑，钱倒没一毛。
他有些失落，不过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还没用过笔记本，想着没事的时候研究研究。
他忙了一上午，中午员工餐刚做好，他还没来得及吃，警察就来了，问都没问，走到他跟前，直接把他拷了起来。
审讯室里，警察给他放了段录像，那是他砸车玻璃偷公文包的视频。
警察笑着说：头顶就是监控，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吓得浑身颤抖，他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我当时，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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