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择荇《松烟入墨》先扯点题外话择荇作词用语多近白话,某些古风爱好者或以为可惜,其实反而是其长处坦诚说,运用文言的语汇和语法,想要写出看得过的文章,即便是对无此天分的专家学者也难能差强人意而古风歌词尬文言者众,而能得仿佛者几乎没有,蒙蒙外行犹且勉强,懂的人看了没有不脸酸的。
当今所谓“古风圈”者原本不是什么醉心学术好古为乐的书斋圈子,而更近乎一个爱好偏小众(其实我觉得人已经多得不要不要的了……)的娱乐圈子想要不蒙事,与其事倍功半且又未必讨好地稽古,不如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的口吻,站开一定距离去说对传统的理解,既容易把握,且又真诚。
而不是挦撦衣冠想要混入古人队里,徒然可笑而已择荇的词作,口语的熟练运用使于文从字顺之后尚颇有余力,则以求所谓“古风”就很有可能了毕竟总是要把话说得条理,才算得上可以说些什么内容某些古风粉一说词就只剩“意境”“意境”,并不是说意境不可以有,只是有不小一部分的古风歌词,其表达之混乱,与其说本身有什么意境,不如说是它堆砌的某些意象能够让人想到一些诗文中的意境,犹如发疯的巫婆少数民族言乱语,偶然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竟尔歪打正着戳中听者的心病一样。
惟有能自如地操作语言,才有自己造境的能力说回《松烟入墨》知道这支词最早是因为一个妹子的推荐先是看了一段(最后一段),语言并不显得造作凑合,于是自己搜了全篇再看,而再看原来的那一段作为结尾,则颇有余音可听了。
全篇流畅而有章法,只是说墨,而不外枝蔓多余的抒情,于平实之中自见深味以下原词: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积数不出青针瘦密,云海苍茫万里第一段写松前三句由远至近,由大入细第四句转入云海万里,由“数不出”而来,并不突兀。
青白两色间错而出,亦有调度燃一缕苍炱升起,松香久散不去心思如余烬收集,研磨的如此细腻第二段写烧烟制墨炱字太僻与全词不协,且炱指烟积成的灰,说升起并不甚妥苍,青黑色,用写松烟黑中犹带松针青色,本极妙,然施之炱终是不当。
三四句颇有巧思,且只微露情态,却不说透,含蓄有致总有一砚风雨,流连过峰石贫瘠夫曰曲水流觞,已为陈迹,以千古而序第三段写研墨将研墨比为风雨流连于峰石,妙喻,且流连写研墨的动作亦极贴切后两句一涉文言,便不甚通。
贫瘠字煞风景,且砚欲滑润不欲干涩,凑韵,可酌作他词总有一纸淋漓,恣意如虬根百曲所谓老树迎客,林海奔蹄,分明是墨香故里第四段写作书由书法又归到松树,非但比喻佳,亦有放有收,不使旁骛,严整有度惟恣意挥洒是一种书,遒劲如虬根百曲又是一种书,用词欠妥。
拨一炉枯炭未熄,琥珀剔透欲滴避不开春潮带雨,老街晒薪临溪投一把丁香碎粒,捣作丹青浓郁光阴被冻入胶泥,玲珑似一方印玺第五段、第六段与第二段同写制墨,而侧重不同枯炭、琥珀、柴薪、丁香、丹青,总是墨前世今生,质感各异,而总入墨锭之玲珑。
第六段第五段点出琥珀、老街等字样,引出第六段“光阴”,又稍稍露出抒情的意味,但终是以写墨为主,用笔克制然玺且不论形制大小,本是威权象征,用玲珑修饰不妥此亦为凑韵总有一砚风雨,流连过峰石贫瘠夫曰曲水流觞,已为陈迹,以千古而序。
总有一纸淋漓,恣意如虬根百曲所谓老树迎客,林海奔蹄,分明是墨乡故里第七段、第八段同第三段、第四段听说一点如漆,是游龙灵眸初启几欲腾空破壁,扶摇而去,将天地洞悉听说一行绝句,残艳似故人手笔或于牌楼村驿,藤黄扇底,恍然道:“原来是你”。
第九段、第十段第九段用张僧繇画龙点睛事,勃然振起,第十段又复淡然收之,极见笔力末段之佳,在于有前面松与墨种种变化作铺垫,然后才有“原来是你”的惊喜,时事故人之感,因而深婉动人牌楼高大宏伟,非村驿必无之,然并不典型,徒费人思量。
词名曰《松烟入墨》,所写者松与墨也第一段写松,第二段写松变为墨,第三段写研墨,第四段用墨写字又如松根虬曲是一开合第五六段又写制墨,而渐入光阴之感,第七八段仍是研墨用墨,第九段则墨所点画飞腾而去,却又在第十段残句陈迹之间恍然如遇故人,是小开合上又一大开合。
总之此词结构完整而有巧思,语言于数疵之外颇多可观,而写物细致,抒情含蕴,非但推为佳作,且谓之真有古风亦可矣希望贵古风圈多多有这样的词作,则到时名声自然好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