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世界上有三大流浪民族，犹太人、吉普赛人和苗族人。犹太人的智慧与财富；吉普赛人的神秘和未知；而苗人更加鲜有人知，他们也是一个流浪民族，灿烂的文化藏在深山。
小顾（老左不用右手），一个苗族小伙子。从文章中能够看出他对苗族文化的思考与责任心。
歌里的故事
一直想写一个关于这个话题的文章，但是总觉得不够胆，也不够量，也不敢写，所以迟迟没有下笔。终于，有一个起因，一个叫做《百鸟朝凤》的片子，让我下定了决心。与其胆怯，索性写一个系列，谈谈从学习这个专业开始，到接触到这部分人和事的一些琐碎吧。
世界上有三大流浪民族，犹太人、吉普赛人和苗族人。犹太人的智慧与财富不予多说，世界上的许多文史早已定论；吉普赛人的流浪，永远让人觉得神秘和未知；而苗族人却鲜有人知，他们也是一个流浪民族。
经历了五次迁徙，才从中国的中原来到西南深处，甚至更远，东南亚、美国。西南深处，尤其是贵州，是苗族的大本营，但却不是贵州29个世居少数民族之一。苗族的历史记载在他们的歌曲里，他们的服饰里，他们的建筑里，只不过没有文字。在连年的战火和迁徙中，文字早已断了传承。而现在的苗族文字，是美国的苗族协会采用了国际音标标注，才又开始传播的，但是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而除了文字以外，现在的苗族，仿佛又在经历一个苗族文化的阵痛期。在贵州黔东南州主要有两个少数民族，一个是侗族，一个是苗族。侗族大歌早已闻名遐迩，在侗族聚集的黎平、从江等地，从小学开始就已经学习侗族大歌，学习侗族的文化历史，从娃娃就开始抓起了。而苗族却面临着这样的一种断层。
先说说歌曲吧。苗族的歌，从来都不比侗族弱。苗族的歌里，有大歌、飞歌、酒歌、情歌、古歌，分很多种，不过大多数都是老人们在吟唱了。而现在的苗族青年们，已经鲜少会唱。而更重要的是，在苗族聚居区，缺少的是对这种传承的学习和教育。一方面，孩子们跟随父母出外打工，在外地学习，根本就缺乏对这方面的学习，甚至孩子的父母们都不会；另一方面，随着时代的发展，苗族歌曲里面加入了流行元素，汉字、普通话，一些现代的东西，替代了原有的歌曲里的吟唱和文化。通过歌曲传承的苗族文化，逐渐在消失。现在，如果随地问一问，有谁会苗族的歌曲，有谁会区分苗族的歌曲，我想能答上来的，寥寥无几。这个是面临断层的。
有时候，我们不忍苛责这样的断层。因为苗族居住的地区，大部分是贫困地区，自身温饱的需求和发展需要，我们不忍去要求他们在文化方面还有去负一份责任，因为他们需要生存。生存空间的压缩，造成了文化生态的缺失，断层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有时候扪心自问，我们做到了什么？我们能够做什么？
我是学习文化产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从毕业至今，尤其最近四年一直接近乡土，对这方面的感受尤为深刻。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拥有苗族传统技艺的人们，逐渐老去，缺乏传承，他们的死，意味着技艺的死；那些结合时代潮流进入苗寨、进入深山的流行元素，在大山深处逐渐生根发芽，湮没了哪些传统文化里的传承。这痛心疾首。
今年的4月中旬，地道风物一行，来到贵州黔东南采风调研，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一个主题就是“守艺中华”。对的，是“守艺”。那些传承了千百年的技艺，到了现在，居然需要的是守护，而不是发扬，略微可悲。但是，又略感欣慰，起码有人在关注这个部分。他们的到来，给我的感触很深。内心原本的那根神经，仿佛又被触碰起来，其实作为我们这样在基层的个体，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记得，崔永元做过一个课题，就是关于口述文化的传承。其实，我们也可以做这些。没有文字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用录音、用影像去记录那些现在还存在的东西。也许，那些断层是目前苗族文化里的死气，但是新的纪录和点滴关注，会给这些带来一些新生。
苗族是没有文字的，所以他们的历史口口相传。而歌里，永远都包罗万象。今天重点说说苗族歌曲分类的一个简单文化象征。
苗族情歌
在贵州的黔东南，苗侗貌似不分家，但是还是有明显的区别。侗族更像一个温婉的女子，伴水而居，与河流为伴；而苗族更像一个奔放的女子，在山野里奔跑。苗族人热情、奔放，这与他们是一个迁徙的民族息息相关。苗族的迁徙，因为战乱，因为山匪，从环境优越的中原到贵州的山岭之中，他们一直需要战斗，所以苗族的女子需要用最美的状态迎接和目送哪些在外战斗的男子；为了保持这个民族的传承，子孙后代延续下去，所以有了“游方”——青年男女们在风雨桥上，在山坡上，在房屋楼檐下，在芦笙场里，动人的情歌和恋爱的信物，就轻而易举的确定了关系。苗族的情歌，就是为这些热情、奔放的少年男女而谱写的。没有委婉和含蓄，更多的是直接的表达爱意。
苗族古歌
苗族不仅仅是一个热情奔放的民族，更是一个注重传承的民族。当他们的祖先战败之后，化为一棵枫树，苗族人祖祖辈辈的迁徙，都带着枫树迁徙，而枫树也成了苗族的护寨树。苗族人热爱自然，不仅仅是护寨树，许多传说了也有对自然崇尚的痕迹。蝴蝶妈妈的故事，十三个蛋，甚至蚩尤和雷公的故事都是自然作为图腾的。而这些传说，全部记录在了苗族的古歌里。
苗族古歌一般是苗族祭祀的时候吟唱的叙事歌，村里的寨佬们（男寨佬和女寨佬）对排而坐，而中间一般是祭祀的铜鼓、芦笙等，合着乐器，慢慢的吟唱。表达对祖先的敬意，歌声不是那么悠扬，而更多的是平缓。而我对这些更多的是充满着敬畏。我曾经看过一个苗族的水鼓舞，在水鼓舞里，就有一段场景是对祭祀古歌的还原，寨佬们对立而做，而那些苗族的青年，匍匐在地上，那种庄严肃穆，让我充满敬畏，同时，也略有感动。对自然的敬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由一而终的，因为，终将逝去的，是那些不可再生的资源，而对自然的敬畏，则是让自己在这片热土上，更多了一分人味儿。
苗族飞歌
在苗族聚居的雷公山，常有“九山半水半分田”。常常进行农耕劳作，需要走很高的山，取很远的水。曾经我遇到一个农户，大清早的就往山上走，我们没多想，就跟着一起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在田那里看了一下就回来了。我们就问他，去干嘛了。他告诉我们，他只是去看看田里有没有水，如果有水的话，他就回家拉牛过来犁田。然后，他又急冲冲的回家拉牛过来犁田了。而独自行走在深山之中，他们唯一的消遣模式，就是歌唱。在这个山头，我放声的歌唱，在那个山头，你大声的对唱，于是乎，衍生于苗族农耕的苗族飞歌，应运而生。苗族飞歌，高亢悠扬，在山涧回想，空旷神怡，这也是苗族人的一种交流方式吧！在这里多说一点点，苗族祖先蚩尤所在的部落——九黎，就是农耕文明的起源。人类的起源，从采摘文明到农耕文明，是经历一个靠天到靠自己的一个文明发展历程，而中国的农耕起源就是九黎。九黎部落里，除了蚩尤，还有炎帝，二者支系对生存环境的争夺，才又了大战。随着战败，苗族迁徙到了雷公山，虽然丢掉了文字，但是没有丢掉的是传统农耕的方式，一直延续了几千年的农耕文明。而苗族飞歌，则是对这些文明最好的诠释。
苗族酒歌
“米酒甜，米酒香，敬酒的飞歌绕山梁。”常来苗家做客的客人，一定经常听秒家人唱这首歌，只不过这样的歌声并不是传统的苗族人敬酒歌。苗族居住的地方属于高山地区，苗族人经常通过喝酒来御寒；常年的战乱，美酒敬英雄，所以，也养成了苗家人自己酿酒，爱喝酒的习惯。因此，真正的苗族祝酒歌，不是那些琅琅上口的旋律，不是那些像流行歌一样的吐字，而是用苗族的语言慢慢唱，一边唱，一边喝，高兴的时候，还举杯大喊一声。从小听外婆、爷爷，包括我大姨妈他们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唱的酒歌，不仅美酒醉人，歌声也醉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