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这天晚上十点左右，河西沿一户人家的窗户还透着灯光。灯下坐着一位紧皱双眉的年轻妇女。她叫王艳梅，一年前与丈夫张来顺结婚。小两口本来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谁知近来张来顺染上了 *** 恶习，家里的养殖场无心打理，夫妻间也少有温柔，尽管艳梅多次规劝，但他都当耳边风，而且越陷越深。今天一早出门，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艳梅心里着急啊，来顺啊来顺，只有勤劳才能过上好日子，哪有靠 *** 发财的？如果再这样瞎混下去，刚建立起来的小家就要被毁了呀！想着想着，她再也坐不住了，穿上大衣，围上围巾，准备去河对面村里，把这批脱缰的野马拉回来。
艳梅刚开了门，却见丈夫领着村里有名的赌鬼李老幺回来了。来顺对艳梅说：“快去准备几个菜，我要请李老哥喝上几杯。”尽管艳梅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不好当着李老幺的面说，只得嗯了一声，去厨房准备酒菜。
张来顺今天好像有心事，并不介意艳梅的脸色，等酒菜上来后，与李老幺左一杯右一杯的喝起来了，不一会，就把李老幺灌得舌头根子都捋不直了。这时候，张来顺便开口向李老幺借钱。
别看李老幺喝多了，但是脑子却不糊涂，他从衣兜李掏出一叠百元钞票，在来顺面前晃了晃，说：“钱我有的是，可我不能借给你，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前几天跟我借的钱还没还呢！”说完，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
张来顺见李老幺不肯借钱，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但他眼睛骨碌碌一转，便扶着李老幺的胳膊说：“李老哥，你醉了，来！我送你回家！”
过了一会儿，来顺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裤管还挂满了冰凌，艳梅见状，疑惑的问：“来顺，你咋弄的，身上哪来这么多水？”来顺粗声粗气地说：“都是李老三那个赌鬼，喝多了酒，差一点掉进冰窟窿了，要不是我拉着他，他早没命了！”说着，把衣服脱下来让艳梅帮他在火炉边烤。
艳梅一边给来顺烤衣服，一边说：“来顺，你别再去赌钱了好不好？你欠的赌债，我和你一起还，只要你真心改过，咱俩还是一对恩爱的好福气。”张来顺与王艳梅本来就是情投意合才结婚的。现在听艳梅这么一说，就凑到她耳边说：“艳梅，如果我从今以后不再去赌钱，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丈夫能从歪道上回来，这是艳梅最高兴的事，便说：“只要你真心改过，不要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你！”又问：“什么事？”来顺从炕上跳下来，先打开门朝门外看看，见门外确实没有人，又把门关好，才对艳梅说：“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李老幺今天来过咱们家。”
艳梅是个聪明人，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声，吃惊的问：“来顺，你把李老幺怎么了？你快说呀！”
张来顺说：“艳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李老幺这个 *** ，他引诱我进 *** ，把我的钱都骗光了，我恨透了他，所以，刚才我向他要回本来属于我的钱，他不答应，我就把他推进咱家挑水的那个冰窟窿里了。”
艳梅一听，如同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人也有些呆住了。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丈夫，说：“来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莫不是你在找茬子吓唬我？”张来顺说：“不，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怎么能瞎说！”“你真是昏了头，让公安局查出来，你不是死路一条吗？”来顺说：“我是半路上把李老幺拉回来咱家的，别人都不知道，再说，李老幺是个行踪不定的人，他到处瞎逛，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让他泡在冰层下面，等明年开春冰一化，顺水一冲，还不知道漂到哪去呢，有谁会知道？”
此刻，艳梅的脑子乱成一团麻。这杀人的事，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终有一天要真相大白的。现在要就丈夫的命，首先要把李老幺先救上来。但艳梅深知丈夫的脾气，现在劝他回心转意肯定是无济于事，只能另想办法。艳梅稳了稳神，说：“来顺，咱俩是夫妻，出了这么大事，我不帮你还有谁帮你？你放心睡觉吧！”来顺信以为真，高兴地上床睡觉去了。
张来顺这几天一直在 *** 里面混，接连几夜都没睡过好觉，很快就呼呼地睡熟了。艳梅赶紧朝外奔去，跑到自己挑水的那个冰窟窿一瞧，顿时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只见冰窟窿旁躺着李老幺！原来，李老幺被张来顺推进冰窟窿后，让冷水一激，他的酒醒了，本能促使他拼命往上爬。最后终于爬上来了，但是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眼一黑就昏过去了。艳梅上前试了一下李老幺的鼻子，还没断气。
李老幺的衣服和冰已经冻在一起，撕也撕不开，拉也拉不动，艳梅只好回家拿了把镰刀，划开李老幺的外衣裤，硬是把李老幺背会了家。他怕丈夫发现，把李老幺背进了磨房，用几条破麻袋铺在地上，把他放在上面，又轻手轻脚的回家取了两床棉被，盖在他身上，又抱来柴禾生着了火炉，李老幺身上才有了点暖气。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李老幺没死，丈夫就没了死罪。
正在这时，磨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张来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原来，张来顺被艳梅回去拿被子时惊醒了，他起了疑心，跟了出来。当他从门缝里看见一个艳梅给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盖被子时，一股火已经冒上了脑袋，怒气冲冲的去厨房拿了菜刀，冲进磨房。
此时的张来顺，眼睛像要冒出火来，他 *** 地打了妻子一耳光，再掀开被子，举刀要砍，突然一惊！这不是被自己推进冰窟窿的李老幺么？
艳梅顾不上脸上 *** 辣的疼痛，冲过去拉住丈夫，哀求着说：“来顺，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李老幺是我救回来的，他现在还有气，只要我们好好照料，他会醒过来的！”张来顺疑惑的望着艳梅：“你平时不是最恨赌鬼的吗？今天为什么要救他？”艳梅说：“来顺，你错了，我不光是救他，更重要的是救你！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挨枪子儿的！你是我丈夫，我岂能见死不救？”
但此时的张来顺已经是恶魔附身，哪里听得进艳梅的劝？他猛的推开艳梅，把菜刀往身后一别，弯下腰去，准备把昏迷不醒的李老幺再次扔进冰窟窿里。艳梅终于明白，现在跟来顺说再多的道理也没有用了，情急之中，她从来顺身后“唰”地抽出菜刀，厉声喝道：“张来顺，你还有点人性吗？快放下他，不然我就跟你拼了！”
张来顺已经失去理智，他上前一脚把艳梅踢倒，夺过菜刀，恶 *** 地说：“臭婆娘，你别把我当猴子耍，你救李老幺是假，想把我送进牢房是真，既然你不念夫妻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朝艳梅身上连砍几刀，艳梅一阵惨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来顺退出磨房，把门锁了，还不放心，又找来两根木头把门钉死了，然后带着从李老幺那里抢来的三万多块钱，连夜逃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艳梅慢慢苏醒过来，她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袋像要裂开，她知道自己很难活着出去，救夫不成，反遭其害。她恨透了丈夫，更恨那些赌鬼，是 *** 害了他们一家。她挣扎着用手指蘸着地上的鲜血，写下了四个字：“我恨赌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