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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⅓ 唱片架 |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在同一片阳光下相爱

原创 黑色雷克斯 三十三又三分之一

万物生光辉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汉乐府《长歌行》

曾被一女孩追问,贝多芬的《欢乐颂》(第九交响曲末乐章)那么有名,为啥她就是听不进去?姑娘挺真实,至少追随了自己的耳朵,而非人云亦云。只是,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了我。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这部德奥古典的丰碑之作,我也只能心怀敬畏,不敢真正踏入其中,生怕被那波席卷天地的洪流卷走。

有人曾说:什么是经典?就是那种你渴望拥抱,却又不敢触碰的东西。就像托尔斯泰的鸿篇巨著《战争与和平》,我买来,虔诚地放在书架最高的位置,琢磨着哪天沐浴更衣后,认真拜读。然后,若干年里......就没有然后了。

有些人和有些作品,因其跨越时代、地理和文化的影响、兼具深刻的内涵与普世的审美,而注定将高高在上,成为英雄和丰碑,他们的名字被刻入岩石,供人仰视,贝多芬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交响乐挺拔而雄浑,充满了英雄主义的、无坚不摧的力量之美。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从未有一位音乐家像贝多芬一样,让每一个音符都如此自信而坚定地前行,绝不绕弯。就算抒情的慢乐章,主题依然明确而凝聚,绝无纠结与矫情。

Symphony No. 8 in F Major, Op. 93: II. Allegretto scherzando​y.qq.com/#type=song&ADTAG=h5_playsong&mid=000q0pI02SiJXO&no_redirect=1

第八交响曲 | 第二乐章:谐谑曲

卡萨尔斯指挥万宝路节日管弦乐团

在浪漫主义前的德奥音乐巨人中,巴赫无论如何荣耀上帝,他的音乐依然平易近人,在伟大的《马太受难曲》中,我们甚至能看到主俯身的姿态。而莫扎特,几乎完全无视各种意识和观念,他的音乐是纯粹的音乐,拒绝将思想强加与人。他们,一个是先知,一个是天使,而贝多芬则是英雄——一位古典时代的英雄。

每一个个体都强烈地要求被关注的现代社会,越来越不允许一群特殊的人物居于我们精神世界的天穹上,用至上而下的爱,关注着每一个个体卑微的命运。他们即使不是神,也是神之子,是指引我们接近神的英雄。正如神话传说中,英雄普罗米修斯摘取的火种照亮人间。上世纪的尼采曾说,英雄已死,说的正是这么一类连接着天上人间的英雄。当英雄已死,天梯已断,我们这些凡人就再也无法企及神的居所,也无法在人间享受上帝的博爱,甚至再也无法到达古典的精神。

瓦格纳很狡猾,他搬出一堆神话世界里的虚幻神灵来为自己代言,实质上,他只爱自己。贝多芬则是独自发出英雄的声音,这种声音里隔绝了浪漫主义的小我。或许正因如此,那种强大的精神意志,并由此转化出的创造力,造就的是充满强健肌理和耀眼光芒的音乐审美,让他和如今的我们之间,产生了天与地的距离。我们在贝多芬的音乐里找不到自己,我们需要更浪漫的、更个体的爱。

海子说: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我理解那个女孩,她只想被音乐温柔的对待。然而,在断裂的天梯之上,的确有一种不再被传递的爱,它远比今夜的你我更深沉,更广博,更高尚。它曾被英雄们带到人间,它依然在英雄们的传说与艺术中回响。

当整个世界都被小我充满,仇恨与怨恨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就像刚刚经历恐怖主义的、血雨腥风的欧洲、就象被仇恨点燃的古老中东......那么多无辜生命,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他们的小我、他们的小小的爱,就死于如瘟疫一样传染的偏见与仇恨。成天强调个体差异、喊着要别人尊重你的人类,正逐渐失去共识。

也许有一天,任何人,包括你我,都可能成为偏见的受害者。贝多芬在他毕生最后的宏篇巨制——《欢乐颂》中寄望实现的、伟大德国诗人席勒倡导的“人人皆平等,四海皆兄弟”的共济会理想,或许正离我们渐行渐远。

今夜我只关心粮食,今夜让我们放下仇恨

今夜只有美酒与诗篇

星光下我们尽情舞蹈

今夜

你们皆是兄弟姐妹

贝多芬年青时就读过写席勒的名诗《欢乐颂》,那是席勒献给一对新婚恋人的颂歌。他花了29年的时间,酝酿着为这首,他心爱的、被那个时代的德国文学青年们称之为“盟约之歌”的诗谱曲。最终他把《欢乐颂》的合唱、草稿中的《德意志交响曲》、计划中的《第九交响曲》全部融为了一炉。

年青时,他不知忧愁,29年后,他尝尽人间辛酸。在他灰暗的人间,没有一个属于他的爱人。天生的疾病带走了他生命中最后一点欢乐。1822年,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最亲爱的弟弟也离他而去。收养了弟弟孩子的他,想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却又碰了一鼻子灰,他有十年时间,甚至不关心音乐。然而,在那生命中真实的、死一般的寂静中,音乐与忧伤,却不由自主地,在他的心中流淌成大河,最后注入他生命所能到达的最后大海。

在大海边,海风终于吹去了他的忧愁。把爱带给了永恒的爱人。他渐渐地找到了一种不需要耳朵的新的声音,那是神的声音。它象看不见的阳光洒满我们这伤痕累累的生命与世界,在每一个泥泞的水坑里都映射出它的光芒。

就象花花最喜欢的那幅米莱的名画《盲女》,那份田野里的阳光,在每一个麦芒上闪耀,平静的盲女孩,一定感受到了这阳光的温柔抚摸,她是如此宁静,沉醉在阳光的深处。

这个世界的喧嚣,小小人生的不平,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在你走向上帝面前时,你必须放下你一生纠缠的爱与恨,去体会在这世界之上的、更深沉的大爱。贝多芬当然,不可能象盲女一样平静,然而,当他开始创作《欢乐颂》时,那些浸透了他人生的狗血情事、那彻底失败的父亲梦、崩溃的身体、无人与诉的寂寞......,这一切都需要,得到一次彻底的清算。

王尔德曾说:为了自己,我必须放下你。一个人不能永远在心中养着一条怨恨的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1822年的时候,贝多芬需要的是,放下他幻想的爱人、无法理解他的侄子、无法医治病痛,然后安静地坐下来与自己和解。他需要在这人生最痛苦的深渊里,去寻找上帝的欢乐之声。

这就是我理解的《欢乐颂》。贝多芬所说的欢乐,并不是人间的欢乐,它也不是贝多芬对他一生纠结往事的回答,而是一种沉重的解脱。他的生命,终于在音乐神圣的旋律中,放下一切,沿着从人生每一个声部奔涌而出、洪流一般地汇聚到宽广的大海。

在这大海之上,层云密布,最后的欢乐来自天堂,它是照亮这个卑微人间的一片耀眼阳光。当人声从交响曲的最后乐章喷薄而出时:那种神圣的爱,就象是海上壮美的晨曦一般,博大、灿烂、它的光辉驱散了你心中所有的阴霾。

到最后,我仍然无法对那个女孩解释:这音乐的美丽。在我们的人生还没有到达这片海域时,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只能反问了女孩一个无关的问题:“你喜欢威严的雄狮还是温柔的小猫咪?““当然是小猫咪啊”!女孩秒回了我的信息。“那不是也很好?”我说......

收起手机,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古诗: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小时,我一直背成“阳光布德泽”。我总是觉得,我们都在同一片阳光之下,当我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同一片透明而纯净的阳光时,无论是雄师一般刚健的爱,还是小猫一般温柔的爱,都一样光辉而美丽。

切利比达克 |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贝多芬的交响曲堪称指挥家的试金石,录音版本不计其数,孰高孰低的争论亦不绝于耳。这方面,我挺认同同时作为作曲家和指挥家的史特拉文斯的观点:

每一百次贝多芬的演绎,就是一百次对贝多芬的歪曲,然而它们却保证了贝多芬的多样性

是的,伟大人物所拥有的层次是寻常人难以比拟的,你先预设好一个贝多芬再去听贝多芬的音乐,必然会钻入牛角尖。而伟大指挥的价值正在于他们以独特的解读方式,参与了音乐的创造,从而让贝多芬历久弥新。

荷兰指挥威廉.门格尔贝格和德国指挥威廉.富特文格勒曾是我心中演绎贝多芬交响曲的两座高山。两位威廉,皆强调在对传统深刻理解的基础上,丢开乐谱,崇尚由主观性支配下的自由发挥。他们坚信,乐谱中没有音乐。正因如此,他们都被尊为指挥领域的“酒神”,代表了一种自由浪漫的音乐审美。

然而,两位大师又何其不同。无论从方式还是目标上来讲,门格尔贝格似乎更为浪漫,音色辉煌、情绪奔放,那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带着幻想式的贝多芬。他的贝九中合唱部分充满了烈度,巨大的悲悯笼罩,像一把尖刀突然插入胸口,心灵伤痕累累。而富特文格勒,尽管也有着自由的节奏、延绵的呼吸、戏剧化的表情,然而这一切浪漫手法的背后,似乎有着一个更高的、超越个人的精神目标。他的贝多芬坚实而雄辩,特别1951年那次于拜罗伊特指挥的贝九,合唱部分浩瀚庄严、神圣超然,如同一次布道(抛开合唱部分,我更青睐战时的那版“黑色贝九”)。

这三版贝九一直是我的衷爱。直到切利比达克的出现。

罗马尼亚人来得太晚,又来得太颠覆。晚是因为,较之两位前辈,切利比达克生前拒绝出版录音。直到死后,儿子违背其遗愿,这些记录式的现场录音,才得以于90年代中后期重见天日。而颠覆是因为,他的美学抽去了那些英雄式的斗争与呐喊,没有凌厉的音响、没有华丽的光彩、没有鲜活的对比、没有激动和陶醉......一切你本来以为应该有的、构成美的那些元素,在他手里荡然无存。

贝多芬已然不是原来的样子,或者说失去了我们预设的模样。

指挥:切利比达克(Celibidache)

乐团:慕尼黑爱乐(Munchner Philharmoniker)

编号:EMI 56842

录音:1989

第一乐章,不太快的略呈庄严的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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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原来首章开头那几个明确强音的听众可能还以为音乐没开始,然而切利却早已用几个弱奏拉开了帷幕,非常弱,又非常透明,好像黎明前的薄雾。远处传来干净而深沉的鼓声,空间被缓缓拉开。接下来,不见对比式的营造斗争主题,而是像无边的潮水此起彼伏地,一阵又一阵,压着前浪推来,没有丝毫低沉压抑的气氛。听者的紧张感是一点一点的累积,而非感官上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性音响所 *** 。当你摆好姿势,准备迎接排山倒海的轰鸣时, *** 却没有到来,一个浪头后,你没有得到宣泄,音乐却戛然而止。长达17分钟的第一乐章,就好似一个巨大的伏笔。

第二乐章,活泼的快板QQ音乐-千万正版音乐海量无损曲库新歌热歌天天畅听的高品质音乐平台!​y.qq.com/n/ryqq/songDetail/000UHtu311xe9O?songtype=0&ADTAG=h5_playsong

传统交响曲的二乐章通常是个慢板,然而贝多芬却给出了又一个快板,但情绪却明显活跃,速度也加快了,但切利绝不会让音乐狂飙,而是成竹在胸的控制。鼓声依然充满了弹性,但重量感提升,风咋起,浪更大,却绝无暴虐。大师强调的是发展和渐进,也让这个乐章成为首乐章的自然延续。

第三乐章,如歌的柔版Symphony No. 9 in D minor, Choral Op. 125: Adagio e cantabile_Andante moderato​i.y.qq.com/n2/m/playsong/index.html?referFrom=music.qq.com&songid=2243639&songmid=004YMjEn4391Xf&ADTAG=weixin_gzh#wechat_redirect

迷人的慢版终于到来,而切利的慢版更是有杀死人的魔力。气息如此悠远,绵密透明的弦乐群如歌般空灵地飘来,轻柔的鼓点带出宽广的步幅。你能感觉到,一生斗争的贝多芬,英雄暮年,却选择了在这段旋律里,和世界、也和自己和解。我总觉得这里才是第九交响曲真正的灵魂,他每次都能让人潸然泪下。

悲观是英雄骨子里的底色,这个世界也曾让他无比失望。然而个体的挫败感,抹杀不了他内心对这个世界强烈的善意,他依然选择了拥抱。音乐大美,呈现出释然后的宁静与祥和,连录音中出现的现场咳嗽声都是摈住了呼吸,仿佛打破这样的美都是一种罪。顺便说一句,听贝九,不要只追其后最著名的《欢乐颂》乐章,那样,会切断了这部杰作的连续性和内在逻辑,更会错过了贝多芬的温柔。

第四乐章,序曲急板

进入末乐章序曲,在这里,贝多芬对前面的乐章做出了回忆,紧接着乐队率先奏出了《欢乐颂》主题。在代表最后的大爱和欢乐的 *** 来临之前,整个交响曲在这里已成定局,只等发出最强音。

末乐章,欢乐颂

伴随深沉的鼓声,男高音唱出庄严的诗句。这是真正交响大师之笔,人声在交响中出现,绝非出于单纯效果的考虑而加入的新和声,以求变化。对于贝多芬来说,他们是手段而非目的,他要发出人类的声音,那是席勒的诗句,他要以此强化他所期达致的精神目标。于是,我们熟悉的《欢乐颂》出现了,主题旋律本身简单到几乎每个小盆友都能哼唱,它是普世之声。切利将人声同样处理得很慢,这让每一个声音都充分的呼吸、充满了细节,各声部无比清澈透明地呈现。音乐气氛不断上升,但你听不到那种直冲云霄的哥特式悲壮,这里没有激扬的布道,只有冉冉升起的光芒,直至驱散了所有的黑暗,照亮了整个世界。

曾有评论家批评贝多芬的交响曲,说那听上去就像德国急行军。的确,我听过很多版本的录音,总感觉处理得太快太急。尽管上述说法显然带有偏见,然而,一旦加上“德国”两个字,似乎也不无道理,因为他匹配了我们心中对“德国人”的预设——德国人和其他人是有差异的。

贝多芬算是德国人、富特文格勒也是,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德意志精神的代言人。于是,当切利比达克即将登上富特文格勒留下的柏林爱乐首席的王座前,德国人拒绝了罗马尼亚人,将王冠交给了萨尔斯堡出生的卡拉扬。卡拉扬没有让大众失望,更没有改变人们对“德国人”的预设。这位指挥皇帝在50、60、70年代三次录制贝多芬交响全集,一次比一次快,最后一次,真的成了火箭。

然而,预设之于艺术来说是危险的。卡拉扬的速度变化,与其说是德国急行军,不如说是时代审美的变迁,我们本来就慢不下来。而富特文格勒实际上并不快,快也是为了和慢形成对比,他的长呼吸乐句,很多时候处理得远比大多数指挥慢。而切利比达克的慢,是接近匀速的慢,是真的慢,很慢。

于是,这版第九交响曲,没有了门格尔贝格的 *** 澎湃,也没有富特文格勒那般庄严肃穆,更没有卡拉扬的风卷残云。然而,切利比达克的慢美学是渐进式的审美,在顿挫中显示出铿锵,在缓慢推进中累积力量。当这种能量在你大脑堆积,已然形成强大的压迫感时,你的听觉却依然松弛。就这样,呈现出一个淡化了对比、弱化了斗争的贝多芬,你原有的预设也同时被打破。

只是这一切慢的背后,有一种力量始终存在,就象河流汇聚成大海;在这慢的深处,有一种精神也依然长存,那就是包容与和解。这不正是贝多芬在第九交响曲中所宣扬的精神吗?一种属于全世界的,跨越了种族与仇恨的精神,一座从大地顶向天堂的通天塔吗?

英雄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意志。在贝多芬最后集大成的第九交响曲中,几乎所有的音响都臣服于他自我强大的意志之中,首演终了,席勒的诗句仍回响在空中,维也纳的观众起立鼓掌多达5次。这一刻,是那个时代对英雄的仰慕。

欢乐,像太阳之车

飞驰在壮丽的天空中

朋友,勇敢的前进

欢乐,像英雄驰骋沙场

——席勒《欢乐颂》

英雄相信自己是肩负使命的,并深信这个世上总有一些,比生命、甚至比音乐更为重要的东西。贝多芬的欢乐绝非个人欲望被满足后的愉悦,而是超越自我后的释然。包括音乐在内的所有伟大的艺术,其本质或许都是人类对超越平凡物质世界、超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渴望。从这点上来讲,贝多芬的音乐,并没有强加给我们什么,也不求改变什么,那是属于英雄的信仰,是太阳之车。

最后,我突然想起荣格的那句话:

你连想改变别人的念头都不要有。要学习像太阳那样,只是发出光和热,而每个人接收阳光的反应有所不同,有人觉得刺眼有人觉得温暖,有人甚至躲开阳光。

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面对太阳,哪怕是躲开,你仍然生活在太阳的底下。因为,他穿透了万物,世界遍布了他的光辉,我们都因为他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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