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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博士后(18岁的博士后)

仰望星空约400公里之上的中国空间站每天绕地球飞行16圈你想看清它的“身形”吗?

这组从地面上拍摄的中国空间站“天宫”动态图像记录下中国空间站建设从“一”型到“L”型再到“T”型的构型变化完整过程。无数网友看后表示热血沸腾。

该图像出自抖音和西瓜视频创作人刘博洋之手。今年8月,他利用自己开发的光学识别跟踪程序,拍摄到了当时世界范围内最清晰的“土”字型中国空间站影像。他制作的另一支空间站科普视频,则获得了西瓜视频“金秒奖”年度最佳科学类科普中视频。

刘博洋从北京大学天文学系毕业后,在西澳大学国际射电天文研究中心取得了天体物理博士学位,不过之后,他没有进入科研单位,而是成了一名科普创作者。刘博洋说:“知道宇宙是什么样,然后去活一辈子,与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然后浑浑噩噩地活着,截然不同。”

做科研还是做科普?

刘博洋最早对天文学感兴趣,还是三四岁时的事。他1990年出生于内蒙古鄂尔多斯,1岁时便跟随父母到了包头生活。父母注重家庭教育,给他买了不少科普童书,于是三岁时他就做过一个太阳挡住月亮的梦,四岁时他在黑白电视机上看到彗星撞木星的预告,就让母亲半夜叫他起来看。那次撞击发生在木星的背面,人的肉眼不可能捕获,但这件事却让刘博洋记了很久——在有据可查的记忆中,这是好奇心的开始。

高中加入天文社,他原先模模糊糊的探索欲开始了有具体知识的支撑。那时他已经转学到呼和浩特,学校强调素质教育,他得以有机会跟随市级的天文协会一同到野外观测。在呼市的郊外,刘博洋第一次用双筒望远镜看到了银河。“真的就像一条深深浅浅的溪流,有的地方亮一些,有的暗一些,而且有像绒毛一样细腻的质感,它们都是很遥远的恒星啊,看到它们那一瞬间,你的眼睛里充盈了无数的细节。”

2007年,刘博洋考入北京大学物理学院天文学系。出于从高中起就对天文社团建立的情怀,刘博洋加入北大天文社“青年天文学会”,开始面向校内外同学做科普。之后,刘博洋先是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学习,接着他又被博士导师、“中国天眼”项目首席科学家李菂教授推荐到西澳深造。

西澳地广人稀,大部分都是无人区,世界最大的射电望远镜阵列正在这里建设,不受光污染影响的星空也让刘博洋时常能带上照相机去野外拍摄星空与天体。在这一时期,他对摄影的兴趣被激发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国内各大知识分享平台陆续出现,借由这些一手素材,刘博洋也开始被越来越多人看见。

2020年8月底,刘博洋提交博士论文后回国。此时的他做科普,得到了不少人认可。刘博洋说,“天文界大家都觉得需要我继续多做科普工作,将最新的科学进展传播出去。”

抖音上的硬核天文知识

今年3月,刘博洋正式开始做抖音和西瓜视频账号。他将自己称为天文老博士,同时将自己的内容戏称为“天文八卦学”。

“最远的星星距离我们有多远?”“中国天眼怎么找外星信号?”“上天拍的月亮怎么这么扁?”刘博洋的账号里,既有这些“平易近人”的知识点,也有不少对天文学最新研究的解读。“中国天眼”有了新发现,清华大学物理系在《自然》天文子刊上发表了关于银河系恒星动态变化的论文,他都会用自己的语言再解释一遍。

对于刘博洋而言,这样的“翻译”就好比给普通人建造通往外太空的台阶,而科普的痛点与难点都在于这台阶的密度与高度不容易把握。“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要补太多台阶了。如果补得很细,观众很容易陷入到庞大的技术细节里,但如果补得太稀疏,观众和你讲的内容就会有鸿沟,所以这两者怎么平衡是很多科普创作者需要学习的。”

讲解清华大学物理系观测到的银河系恒星动态变化时,刘博洋认为观众需要了解的侧重点不在于恒星演化的物理机制,而更在于当代天文学的一些研究方向与方法,于是他就将清华团队通过较高帧率记录星空变化的过程比喻为了“拍电影”。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比喻将一件很抽象的事拉回到现实中,虽然这样的取舍会带来一定的知识的损耗,但这的确已经是目前能找到的较好的兼容办法。

在抖音和西瓜视频上,刘博洋借助的另一个工具是影像。他不仅会像真人秀那样记录自己拍摄的过程,也会将自己拍摄的成果当作素材。“很多东西虽然存在,但别人没看到,那对别人来说就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拍摄到了、呈现出来了,做科普的时候就有了更多选择去决定讲一个怎样的故事。”

这两年,除了拍摄天文现象和火箭发射,刘博洋也萌生了记录中国空间站成长的想法。中国空间站又名天宫空间站,是人类自1986年的和平号空间站和1998年的国际空间站之后建造的第三座大型在轨空间实验平台。建设期间,中国发射多艘神舟载人飞船、货运飞船及实验舱、核心舱与之对接,刘博洋不仅想见证这些时刻,也希望能在地面记录下这些历史瞬间。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但这样的追逐又恰恰是刘博洋想传递给其它天文爱好者与普通观众的——我们不是宇宙的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在抖音点亮更多人兴趣

如今回忆,那的确是一段“爆肝”的旅程。

自3月18日决定自主开发程序起,刘博洋便开始了没日没夜写程序的日子:熬夜到早上五六点,中午起床后调试设备,傍晚空间站过境时去户外实测,晚上继续熬夜修改。如是十多天。经历多次失败、反复修正之后,4月20日凌晨四点,当中国空间站以每秒8公里的速度穿过河北衡水郊外的长空时,刘博洋终于拍到了清晰的画面。

这件事得到了很多赞美,不过也有一些人误以为这是刘博洋“烧钱”砸出来的成果。关于这一点,刘博洋特地录了个视频解释——市场售价四万三的望远镜是向朋友借的,单反相机是以每天150元的价格租的,游戏摇杆是高中同学送的,控制整个系统的电脑还是十年前买的,总之,“没怎么花钱”。

这些细节,就像一个个微型纪录片储存在刘博洋的账号上:电脑在最关键时刻死机,他会懊恼,抓住不可复制的瞬间拍下了画面,他会挥拳庆祝……沮丧与狂喜构成了一个真实的人,而这也是刘博洋希望观众看到的,不仅有最终结果,也有天文人的情感。“如果只发一张图片或者一个视频,那观众会觉得你和科研机构一样高高在上,而如果他看到一个普通人通过信念与努力、通过日常的设备就能接近宇宙,那是不是就会更有共鸣、更愿意接近天文学呢?”

在刘博洋眼中,天文学从来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科,恰恰相反,它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我们世界观的革命,都是天文学带来的。我们知道了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知道了太阳系以外还有银河系,而银河系也不是宇宙的中心……是这些认知让我们不断确认了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不断刷新了我们的基本知识库,这是文明化的标志,也是推动科技与社会发展的基石。”

在抖音和西瓜视频上,刘博洋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他积攒了十万粉丝,有人说“有你才让普通人看到了不一样的视角”,也有人问刘博洋是否会组织线下活动,因为“每次带着孩子看天空都对宇宙充满好奇和敬畏”,所以希望找到组织。

刘博洋还没太多时间去回应这些诉求,但他确定启蒙正在一步步发生。“就像我小时候看到科普书和电视新闻会注意到天文学一样,也会有很多人通过短视频、中视频对天文学产生兴趣,这是一个窗口,也是我未来努力的方向。”刘博洋说。

编辑 刘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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