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2006年青海大山深处,一个土坯房内,高占喜蹲在地上,将四个裹满了泥的土豆,放到水盆里反复搓洗。
洗完后,他就用一把大菜刀削掉土豆皮,再切成小片,和面片一起下锅。
这是全家人唯一的晚饭,土豆面片,也是高占喜一天中唯一的热乎饭。早饭和午饭,他只在学校里啃了一点馍,就上一口水。
早上还好,有热水,到了下午就只有冰凉的自来水!
这就是高占喜每日的三餐,然而最近的饭,他却吃得若有所思,因为他前不久去了一趟城,没想到,这一去一回竟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01
高占喜今年14岁了,瘦弱的身躯,黑黝黝的脸,两抹高原红,特别显眼。
他的家乡在青海民和县朵卜村的大山深处,在他眼里,黑压压的群山,巍峨高耸,好像怎么爬都爬不完。
高占喜每天就这样,奔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穿一件洗得褪色的校服,背着破旧的书包徒步上学。高占喜的父亲是盲人,母亲又患有疾病,再加上这里土地贫瘠,一家人真是穷得揭不开锅。
这个穷孩子坦言:“我吃过苹果的,特别甜,有一次哥哥从外地带回来三个,还有几块糖,平时吃不到肉,每年过年才吃一次猪肉,真的鱼连见都没见过!”
从前,高占喜因为没钱上学,几次差点退学。
后来,哥哥为了供两个弟弟上学,15岁就辍学去了 *** 打工,只要一攒点钱就赶忙寄回家,然而,一年下来也不过一两千块。
眼看高占喜即将辍学,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恰巧省里对贫困生施行了免补政策,再加上初中的学杂费并不多,一学期也就二三十块钱,拼拼凑凑,高占喜终于可以继续上学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占喜激动得哭了,他非常想上学,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有一次,他给班主任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要上大学!”老师看后心酸不已,同时也为他的理想而感动。
也许是老天爷也心疼这孩子所遭的苦,幸福突然降临,一个偶然的机会,还真的让这个少年实现了梦想,走出了大山。
2006年7月28日,高占喜无意中参加了湖南卫视《变形计》节目的海选,竟意外地被选中了。
消息一出,同学们羡慕不已,都说他是“幸运儿”,高占喜也特别高兴,因为他终于有机会走出大山,去体会城里孩子的“好日子”。
然而,去长沙,栏目组只提供部分的费用,为了能够给孩子凑足费用,高占喜的家人开始四处借钱,他们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挨家挨户地借下来,好不容易才凑够了200块。
这200块钱,对于高占喜来说,可算是巨款了,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每个月的零用钱才只有一块钱。
02
这个山沟里的孩子,14年来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坐飞机、汽车,当高占喜看见洁白的云朵从眼前飘过时,内心兴奋不已。
逐渐地,随着窗外风景变换,高占喜顺利地来到了高楼林立的长沙。
高占喜的“城市爸妈”热情地来飞机场接他,坐上轿车的高占喜,看着窗外璀璨的灯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飞出去了。
城里的家和山里的家很不同,这里没有简陋的泥土房,这里的房间很大、很干净,“富丽堂皇”,他想好好地参观一番,却又腼腆地不敢乱走。
当天,城市爸妈就给了儿子200块的零花钱,还带儿子理了一个很潮的发型,高占喜头一次让别人洗头,他觉得洗发水的味道特别香,随后他们便带着“儿子”逛了商场。
“儿子,快看!这件衣服你喜不喜欢?我觉得这套衣服好像特别适合你!快过来试试!”城里妈妈热情地张罗着。
他们给高占喜买了两套运动装,高占喜特别喜欢,然而,他一看价签竟吓了一跳,一套衣服要一千多。
要知道,这一千多可以当高占喜一家半年的生活费,高占喜连连推辞!
夜幕降临,城里爸妈带着高占喜去大吃了一顿,一桌子的菜,不仅有肉,还有虾有鱼。
这一次,高占喜终于尝到了鱼的滋味,还喝了甜甜的果汁。饭桌上,高占喜坦言:“我曾经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吃上白面馍,能吃上猪肉,就足够了。”
有一天,高占喜花了20块钱的“巨款”,平生第一次买了零食。
“带包装的鸡肉和洋芋片特别好吃,就是有点贵!”说这话时,高占喜一脸的纠结。高占喜还在“表妹”的带动下,第一次接触了电脑游戏,这是他第一次把书本扔得远远的,不想拿起!
高占喜觉得城里什么都好,自来水是暖暖的,毛巾是柔柔的,床也舒服得要命。
有一次,坐在城里爸妈宝马车后座的他,竟偷偷地流下了眼泪,他竟怨恨起自己的父母来,怨恨这世道的不公!
察觉到高占喜的变化,城里爸妈深感担忧,随后城市爸妈安排高占喜去了自己的印刷厂体验,还安排他上街卖了报纸。
辛苦的劳动让高占喜深知,财富来得并不容易,而那些桥洞下的流浪汉也让他明白,城里人也并不都是富有的。
在城市的时间匆匆而过,不久,高占喜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03
回来后的高占喜,带回了城里爸妈给买的衣物,一辆崭新的折叠自行车,以及给弟弟买的零食。
不仅如此,高占喜还得到了城里爸妈的资助,他再也不用为高中的学费发愁了。
然而,虽然高占喜还是那个瘦削的男孩,但是,周围的人却都说他变了!
高占喜的同桌说:“高占喜以前特别爱开玩笑,现在竟变得沉默寡言了”。
有的同学说:“他现在更喜欢帮助别人了,同学写作业有不会的题,他总是主动帮忙讲解!”
还有的同学说:“高占喜回来后,可不像以前那么爱学习了,他总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到处瞎溜达!”
原来,高占喜回来后心理压力一直很大,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有一次,细心的班主任看他闷闷不乐,就私下找他谈话,得到了老师的心理疏通后,高占喜一下子哭了出来,他保证,以后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
就这样,高占喜照常过着属于他的生活。
高占喜每天帮忙父母做饭,照顾弟弟,空闲时帮助家里干农活。
这天,高占喜刚从地里回来,顾不上休息一会,就放下锄头开始准备晚饭。
他洗干净了4个土豆,做了一锅土豆面片汤。此时,明亮的灶火映红了他本就泛红的双颊,咕嘟咕嘟的锅灶里,装着他所有的大山生活。
晚饭后,高占喜开始写作业,他趴在桌子上,弟弟趴在土炕上,未经涂抹的泥片墙上挂满了他之前得过的奖状,在炕上衣柜的门框里还镶着几张和“城里爸妈”的留影。
夜幕降临,一家人整齐地躺在土炕上,高占喜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之前的事,要面对现实!”
04
后来的高占喜,脱下了新衣服、新球鞋,又穿上了那件腋下还坏了一个大口子的蓝色旧棉布上衣,然后背起了他打着补丁的旧书包,走上了那段属于他的崎岖山路。
不同的是,他更加卖命地学习。
狭小的教室里,窗外是明媚的阳光,欢快的鸟叫,屋内是破旧暗黄的书桌椅和一个旧衣布鞋的小小少年。
高占喜每天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师讲课,恨不能把全世界的知识都装进自己的脑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这间简陋的土坯教室里,每日嚼着馍的高占喜,顺利地考上了高中。
2011年夏天,高占喜以青海理工科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湖南师范大学,因为成绩优异,他被录取为“国防生”。
大学期间,因为和“城里爸妈”离得很近,高占喜总是抽时间去看望他们,高占喜觉得,没有他们的资助,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没有他们,梦想不过是泡影罢了!
大学毕业后,高占喜被分配到武警部队,成了一名武警军官,任排长。
在连队里,高占喜依然严格要求自己,无论是军事训练还是文化考核,高占喜都是排里的佼佼者。
从小就经受生活磨练的高占喜,身上有一股坚韧不拔的韧性,再加上他勤奋好学,部队领导一直都看在眼里。
很快,高占喜就被晋升为新兵训练的总教官。
在对新兵训练的过程中,高占喜不仅在军事技能上对这些新兵蛋子严要求,还在心理上做起了他们的工作。
高占喜时常给战士们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那个“嚼馍少年成长记”,以此来鼓舞新兵的士气,希望他们在遇到困难时可以勇敢尝试,而不是就此放弃。
05
卡耐基曾说:“当命运给我们一个柠檬时,我们不要埋怨柠檬的酸涩,而是要试着将它做成一杯柠檬汁!”
从前,高占喜是一个只知道“山里馍馍”的穷小子,然而当他见识了山外的“好日子”后,并没有自甘堕落,而是勤奋上进,努力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如今,时任连长的高占喜,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成了挺拔帅气的小伙子,脸上除了依稀可见的高原红,再没了原有的羞涩和自卑,更多的是眼神中的自信和坚定!
作者:Sarah萱草悠悠
编辑:雪青柠
参考资料:
《变形七日之后你还是不是那个穷孩子》,杭州日报,2006年09.21 05:06
《7天的换位改变了什么》,中国消费者报,2006年10月13日
《穷孩子和富孩子:传说中的好兄弟》,课堂内外(高中版),2006年12期
《富孩子穷孩子互换:残忍还是震撼》,廉政瞭望,2006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