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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苏慕晚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七年夫妻和情爱,换来的竟然只有一句人心难测。可笑也可悲。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第一章 命不久矣
她叫的那么惨,我踹的有那么重?”
“王爷您昨晚没点灯,王妃以为自己真的被人…”
他踹开侧妃,狂奔而去…
“你带回来的女子,是谁?”
“烟儿?那是我昨日从流寇手中救的孤女。”
萧无瑟扫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莫要多想。”
苏慕晚眸色一暗:“既是孤女,为何不安置在府外,反而把她带回来?”
萧无瑟剑眉微蹙:“你何时这么小心眼了?”
这话刺的苏慕晚心头发酸。
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可他却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另一个女子堂而皇之的进了府,怎能不让人多想?
落寞间,苏慕晚又想起几日前大夫说的话。
“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恐不过剩三月时间了。”
她望着萧无瑟的脸,喉间发紧:“无瑟,大夫说我……”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萧无瑟打断:“我去看看烟儿,她孤苦伶仃的,免得拘束。”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慕晚愣了愣,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伴随着疼痛从心底漫延。
他每次征战归来都要抱着自己很久,他说只有抱着她,才能真正感觉自己回家了。
可这一次,变了。
烟儿孤苦伶仃,可自己也命不久矣啊……
而萧无瑟这一去,就是好久。
夜阑,烛火换了两茬,他才回来。
见苏慕晚坐在榻上,脸上掠过丝惊讶:“怎么还不睡?”
苏慕晚抬起带着些许血丝的双眼,怔了好一会儿才问:“若我死了,烟儿会是你的续弦吗?”
闻言,萧无瑟解衣的动作一滞。
他走过去将满面怅然的人搂进怀里:“胡说什么,早在成亲前我就说过,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人。”
听到这话,苏慕晚鼻尖泛酸,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萧无瑟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帕:“云州以刺绣闻名,我看有你最喜欢的梅花便买了,喜欢吗?”
苏慕晚伸手接过,刚想凑近瞧瞧,一股味道率先钻进了鼻子里。
这味道,分明和今日萧无瑟身上沾染到的烟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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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纳她为妾
苏慕晚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
见此,萧无瑟蹙眉:“不喜欢吗?”
“喜欢。”苏慕晚低应了声。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萧无瑟也没了哄人的心思。
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吧。”
闻言,苏慕晚神色一黯:“以后……我还有以后吗。”
可她这声呢喃太轻,刚出口就消散在寂静。
长夜如水。
次日。
风穿过窗隙吹动着淡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苏慕晚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心尖微颤。
以往只要萧无瑟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慕晚”。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苏慕晚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苏慕晚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苏慕晚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萧无瑟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烟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苏慕晚眼眶泛酸。
这时,烟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苏慕晚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烟儿面色一僵。
萧无瑟走到烟儿身旁,看像苏慕晚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苏慕晚被他的目光刺得心 *** 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萧无瑟说:“一会儿烟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苏慕晚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萧无瑟却已经带着烟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慕晚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苏慕晚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苏慕晚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
不一会儿,火苗伴随着青烟变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炭盆被“嘭”的一脚踹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慕晚抬头,就撞上萧无瑟那含着愠色的墨眸。
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苏慕晚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萧无瑟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烟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苏慕晚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萧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苏慕晚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萧无瑟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许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苏慕晚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苏慕晚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萧无瑟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苏慕晚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萧无瑟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苏慕晚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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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意却有错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苏慕晚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萧无瑟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苏慕晚心里明白,萧无瑟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苏慕晚给萧无瑟布着菜,尽足了为 *** 的本分。
这时,萧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慕晚,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无瑟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苏慕晚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萧无瑟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苏慕晚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萧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苏慕晚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萧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萧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苏慕晚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萧无瑟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萧无瑟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苏慕晚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苏慕晚一言不发。
萧无瑟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苏慕晚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萧无瑟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苏慕晚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萧无瑟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苏慕晚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苏慕晚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萧无瑟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萧无瑟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苏慕晚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苏慕晚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苏慕晚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苏慕晚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萧无瑟。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慕晚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紧接着,烟儿扑跪在她身前,梨花带雨:“妹妹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我入府为将军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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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心难测
苏慕晚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自知身份卑贱,不求像姐姐一般与将军白首,只求能为妾室,好好的服侍将军和姐姐。”
烟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苏慕晚听得几乎窒息。
而昨日萧无瑟的彻夜未归也都有了缘由!
他碰了烟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苏慕晚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你既已是将军的人,又何须来求我。”
闻言,烟儿眸底划过丝诡谲:“我来,自然是想名正言顺。”
莫名其妙的话让苏慕晚一怔。
还未等她反应,就见烟儿突然起身朝桌角撞去。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她身下的水蓝色锦织裙上,渐渐洇出一片血红!
一旁兰儿见状有些慌神:“夫人,这……”
苏慕晚望着那抹血色,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小产的自己。
“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落玉斋乱作一团,直至大夫来才稍稍平息。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叹了口气:“夫人,人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苏慕晚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烟儿:“那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回道:“不足三月。”
苏慕晚微愣,萧无瑟与烟儿昨日才有肌肤之亲,又何来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时,萧无瑟从外跨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烟儿。”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苏慕晚一眼。
苏慕晚抑着心头被忽视的怔闷,告知自己的发现:“她遇见你之前便有了身孕,怕是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万不能留在府内。”
然而萧无瑟看向她,字字锥心:“孩子是我的。”
苏慕晚眼眸一震,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嗓子发干:“你不是说,她是你回京前一天救下的吗?”
萧无瑟却不答,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时,烟儿悠悠转醒,她愣了愣后含泪朝萧无瑟伸出手:“将军,孩子……”
萧无瑟立刻握住:“别哭,孩子……以后会有的。”
闻言,烟儿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萧无瑟将人搂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这一幕如同烈火烧着苏慕晚的双眼,灼痛至极。
却听烟儿哭诉的声音响起:“将军,是烟儿错了,我以为告诉姐姐我有了身孕她会开心,可不想她竟说我低贱,不配生下将军的孩子,还动手……推了烟儿!”
这话一出,整个落玉斋寂静无声。
萧无瑟求证地看了眼一旁大夫。
大夫也如实道:“姑娘小腹的确有遭重创的痕迹。”
如此的颠倒黑白让苏慕晚白了脸.
一旁兰儿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萧无瑟没理会,看向苏慕晚的眼里都是怀疑:“你的心已经狠毒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这话,苏慕晚心底 *** 一抽:“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萧无瑟眼神冷了下来:“人心难测。”
四字犹如利剑贯穿了苏慕晚的胸膛,痛的她几乎站不住。
七年夫妻和情爱,换来的竟然只有一句人心难测。
“烟儿!”
门外传来萧母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她急切地走进来,当听大夫说孩子已经没了时,如遭雷击。
又得知这孩子是因苏慕晚才出事,萧母气极,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夫人!”
踉跄了几步的苏慕晚被兰儿扶住。
而一旁,曾将她视若珍宝的萧无瑟怀抱着烟儿,神情冷漠,犹如看客。
苏慕晚窒息到手脚都在发颤。
与此同时,萧母的怒骂袭来:“苏慕晚,亏你出身名门,想不到竟是这么个毒妇!来人,去把苏家人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两炷香后,正厅。
听下人叙述完了发生的事后,苏母面色复杂。
而苏慕晚望着苏母,心中的委屈伴随着泪水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娘,我没有。”
可苏母看都没看她,只问萧母:“亲家母,那你想要怎么做?”
萧母面色如凛:“我要你们苏家必须给将军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苏母沉默了会儿,对坐在主位的萧无瑟说:“苏慕晚既犯七出,那便请将军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