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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夜幕沉沉，银色的闪电如同利刃，撕开了黑暗。
也照亮了别墅落地窗前的女人。
程暖夕心里一颤，摸着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拿起手机，拨打慕锦年的电话。
打到第三个，终于接通。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
程暖夕有些委屈：“阿锦，你怎么还不回家？”
高级会所，慕锦年看了手表一眼，毫不在意的回道：“今晚不一定回去。”
谁都知道这是托词，可程暖夕却执着的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一下被掐断。
慕锦年将手机丢在桌上，只觉得程暖夕烦人又不懂察言观色。
可隐隐的，在他心底深处，又有种被依靠着的隐秘 *** 。
快的慕锦年没抓住，眼里的厌烦却毫不掩饰。
周尧见状笑道：“哟，慕少这是被嫂子查岗了，嫂子很在意你嘛。”
慕锦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不算好：“只会依附男人存在的女人，哪有查岗的资格？”
其他人对视一眼，都噤了声。
程暖夕的娘家程家也算是百年世家，这些年却走着下坡路……
但归根究底，这是慕锦年的家事，他自己可以说，他们却无权接茬。
慕锦年看透他们的神色，只觉得无趣，站起身道：“走了。”
半小时后，慕锦年站在了家门口。
按下密码，他的脑海中浮起程暖夕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为他做着醒酒汤的模样。
门开了，眼里瞬间浮起笑意的女人迎上来：“你回来了，桌上有醒酒汤。”
果不其然。
慕锦年看着桌上的那碗汤，再看着眼前的女人，嗤笑一声，直接走进了浴室。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程暖夕脸上的神采一下子垮了下去，像被人丢弃的小兽。
浴室花洒下。
慕锦年俊美的脸上神情漠然：千篇一律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程暖夕，真没劲。
记得刚结婚时，程暖夕吸引他的，就是那双如鹿般灵动的眼睛。
可眼下这段婚姻才迈进第三年，慕锦年就厌倦了。
当初的喜欢，早成了索然无味。
浴室水声停了。
程暖夕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男人径直走向卧室。
她赶紧上前，有些无措的开口：“阿锦，爸妈叫我们明天回去吃饭。”
“你爸妈还是我爸妈？”慕锦年垂眸看她，声音淡淡的。
程暖夕神情一顿，慕锦年就知道了。
他眉一挑：“这一次，程家是为了哪块地皮，还是又被哪家公司打压了？”
程暖夕很难堪，手指捏住男人的浴袍，语气里带着卑微和祈求：“阿锦，我爸妈……也许只是想喊你吃个饭。”
慕锦年不为所动，眸色冷淡，甚至还带着点不屑。
程暖夕的头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了，我跟他们说不去了。”
慕锦年不置可否，他一把抽出浴袍就往卧室里走。
今晚喝了一点酒，度数不低，很快他便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程暖夕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见慕锦年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
听着那沉稳的心跳，程暖夕缓缓勾住了慕锦年的手指。
她声音低的如同喟叹：“阿锦，我要的不多，你陪我久一点，就好了。”
第二章 你的自尊呢
窗外风声呜呜，程暖夕不安翻身寻找依靠，却只触及一片冰凉，顿时清醒。
慕锦年又已出门。
床头手机嗡嗡震动。
是家里的电话。
程暖夕迟疑着接通。
“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带锦年回来？！”程母开口就催。
程暖夕喊了声‘妈’，就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说。
程母顿时明白过来，语气骤变：“程暖夕，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没用的东西！”
程母骂了一通，直接挂了电话。
程暖夕颓然的放下手机，看着慢慢熄灭的屏幕，舌尖一片苦涩。
缓缓抱住膝盖，被窝里的温度，也慢慢冷却下去。
突然，她心口一窒，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却难以将空气吸入肺里。
她又犯病了……
程暖夕一手攥着胸前衣物，一手扒着手机，只来得及按下紧急电话。
阿锦，接电话，救救我……
这是程暖夕心里唯一的想法。
公司里，慕锦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随即，面无表情的挂断！
如今的他，只觉得程暖夕的依赖，让他厌烦。
程暖夕眼睁睁的看着电话被挂断，一时竟分不清是窒息感带来的痛苦更多，还是心口的锥刺更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暖夕猛地咳嗽起来，却是又一次能呼吸到空气。
她，再一次熬了过来。
在床上缓了一会，程暖夕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打车来到医院。
医生见是她，心里微叹，问道：“又发作了？”
程暖夕轻轻点头，曾明亮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霾。
她问：“我还有多久时间？”
“你这个是遗传性的病，我们也无能为力，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程暖夕沉默了很久，哑着嗓子开口：“谢谢您。”
她走出去，却不知该去哪。
坐在墙边无人的连凳上，她有些迷茫的望着走廊上的人来人往。
望着望着，她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好羡慕……同样是生病，其他人好像都有人陪着。
如果有人能陪陪她该多好……
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好啊。
呆呆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将黑，程暖夕才回了家。
夜幕沉沉，家里空荡又冷清。
她打开电视，传来的激昂对话总算让空间不那么寂冷。
时针指向十二点，程暖夕担心着慕锦年，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一次又一次的无法接通，让程暖夕心里发慌。
她打着周尧的电话，得知慕锦年喝醉了，急匆匆的出了门。
迎着冬夜的冷风，她赶到了朋友给的地址。
程暖夕推门而入。
温暖的热浪，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
包厢里的人看过来，俱是一静。
程暖夕一怔，低着头挪动脚步，朝人群中央喝得醉眼蒙眬的男人走去。
“阿锦，我来接你回家。”
程暖夕抓着他的手轻声开口。
冰冷的手冻得慕锦年抬了眸，见是程暖夕，眼里的不耐不加掩饰的刺入程暖夕心口。
下一秒，慕锦年甩开她的手，声音恼怒：“谁让你过来的，给我回去。”
程暖夕心口颤了颤。
她抿着唇，却是固执地拉住慕锦年的手：“我带你回去。”
慕锦年轻啧一声，醉眼朦胧的凝视了她几秒。
突然，他凑近她，玩味又讽刺的开口：“程暖夕，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自尊心的，啊？”
程暖夕这一瞬，彻彻底底愣在那里。
周尧只觉两人气氛不太对，连忙说道：“嫂子，锦年喝多了，你快带他回去吧。”
程暖夕反应过来，低声道：“谢谢。”
而后便有人过来，帮她将慕锦年带出了包厢。
慕锦年已经闭上眼，说不清是醉了，还是醒着。
而她心口的酸痛，也说不清到底有多难受。
程暖夕将慕锦年扶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床上的慕锦年无意识的扯了扯领口，似乎很不舒服。
程暖夕便俯身解开他的扣子，但下一秒，她整个人僵住。
醉的迷迷糊糊的慕锦年，嘴里喊的是：“琳琅……”
第三章 你哪位
程暖夕有一瞬的呼吸困难。
心慢慢往下沉，无边无际，没有落点。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才继续收拾。
收拾完，程暖夕上了床，眼一错不错的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
心，后知后觉的开始发疼。
阿锦，为什么，你我之间走到了这一步？
早上六点，程暖夕如往常一般起床给慕锦年准备早餐。
就好似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七点，慕锦年按着太阳穴走到餐厅。
乍见程暖夕苍白脸色，眉头 *** 一皱：“程暖夕，一大早的这幅样子，你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有多吓人吗？”
程暖夕一抬眼，男人脸上的厌恶明明白白。
她喉间一哽，慌忙低下头：“阿锦，我有些不舒服。”
“有病就去医院早点治。”慕锦年却不耐地别开眼。
说完，他拿起衣服便出了门。
程暖夕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良久，她哑声开口：“阿锦，我去看过了，医生说，我就要死了。”
空气中没有任何回应。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程暖夕接起，传来程母冷淡的命令：“上午回来一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程暖夕点开通讯录，看了一会儿慕锦年的号码，最终按黑了屏幕。
她一个人回了程家。
刚推开门，一个巴掌便罩了下来！
程暖夕被打的偏过头去。
程母怒气冲冲：“你说！为什么城南的生意会被慕少给了白家？”
耳朵一片嗡嗡声里，目之所及，是程家其他人不耐而责备的目光。
程暖夕心头发冷，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程母上前抢过她的包，翻出手机戳着她：“给慕少打电话！”
程暖夕别着头，沉默着。
程母更气：“不打是吧，我来打！”
她找到慕锦年的名字按下去，然后将手机猛地怼在程暖夕脸上。
冰冷机身拍打着脸，程暖夕被怼的不断后退。
每一步都仿佛站在深渊边缘，却无人拉她一把。
另一边，慕锦年看着亮起来的屏幕，嗤笑了一声，便不再看。
白琳琅倒是问：“是程小姐打来的电话吗？”
慕锦年不答。
电话一直未被接通，程母气急，一甩手，又给了程暖夕一个耳光！
两边耳朵嗡嗡响，程暖夕低着头，被程母扯着头发拖到门口， *** 推了出去。
“程暖夕，养大你有什么用？我警告你，这个周末你不把慕少带回来，我没你好果子吃！”
程家的铁门“哐”一声合上！
程暖夕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鼻尖酸的要命，却早没了眼泪。
离开程家，程暖夕漫无目的走着，却在广场上的电影院立标前停下了脚步。
她突然想起，刚和慕锦年在一起时，他很喜欢带她来这种地方。
那时他总是笑着说：“夕夕，你这个人太冷清了，我带你去沾沾人气。”
其实，她不是冷清，只是她的世界太冷了。
而慕锦年，却强行闯入她的世界，成了她唯一的暖。
身旁嘈杂的声音打断了程暖夕的回忆。
她脸上的巴掌印，被抓得如同荒草的头发，让人无法不投来异样的目光。
‘精神病’‘哪里来的疯子’诸如此类的词汇涌进程暖夕的耳朵，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程暖夕落荒而逃，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蹲下，浑身都在发颤。
这次，她自己拨通了慕锦年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程暖夕眼里溢出欣喜的亮光。
可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女声。
“你好，请问哪位？”
程暖夕一怔，下意识看了看手机，以为自己按错了。
可下一刻，电话那头却传来慕锦年熟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怎么了？”
手机从程暖夕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第四章 我当然爱你
慕锦年从白琳琅手里抽出手机，看着已经挂断的界面，脸色倏然一冷。
“下次再做这样的事，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冷冷说完，慕锦年不再理她。
他看着界面上“程暖夕”三个字，眉心拧起。
若是无事，她一般不会在这个点打电话给他。
再打回去，却是无人接听。
等电话自动挂断，慕锦年坐在沙发上，眉宇间有了一丝烦躁。
过了会，他把手机丢在一边，嘲讽自语：“呵，不识时务。”
这场婚姻，他自认不欠什么。
程暖夕不接电话，不过是令人厌烦的小脾气罢了。
但慕锦年想了想，还是准备回家一趟。
广场上，程暖夕抬起冰的没有知觉的手，捡起了摔裂屏的手机。
心口那个洞，风吹得太冷了。
她站起身来，抬眼向前看。
角落之外，灯火喧嚣，人潮拥挤。
她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脚被钉在原地，寸步不能动。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不怀好意的招呼。
“哟，美女，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一股浓烈的酒气逼近，几个瞄准程暖夕许久的男人，朝她围了过来。
那些恶心的目光，一瞬间，让程暖夕仿佛回到少女时。
脑海中某根线绷断，她发出尖叫：“别过来，别碰我！”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本来如兔子般的女人，像是见了鬼似的，猛地撞开他们冲了出去！
程暖夕冲到了街上，再没法顾及路人的眼光。
耳边的声音疯狂回荡：“程暖夕，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神经病！疯子！”
“我没有病，不要这么对我……”
程暖夕喃喃自语，慌张的摸出手机想给慕锦年打电话。
可手机毫无反应。
她急的眼眶通红，却没听到人群的惊呼。
下一刻，程暖夕只觉得身体一痛，而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扑了出去！
然后便是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程暖夕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茫然的眨了眨眼。
“夕夕，你终于醒了。”林晟礼惊喜的开口。
程暖夕转头，迟钝的问：“晟礼，你怎么在这里？”
林晟礼是她被程家送去乡下后唯一的朋友，可自从嫁给慕锦年，他们的联系。
林晟礼开口道：“医院打不通你家里人电话，不知怎么，电话就打到了我这儿。”
他的话，让程暖夕眼神黯淡下去。
她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脸上似哭似笑。
许久，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腿上，声音又涩又空：“晟礼，我是不是很差劲，就连出了车祸，都没人管。”
“夕夕，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林晟礼眼含心疼，“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走。”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慕锦年冰冷声音传来：“没我的允许，她哪也不许去。”
林晟礼毫不退让，讽刺道：“慕总，您忙完了？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妻子了？”
“晟礼，你别说了，你……先回去吧。”
程暖夕拉了拉他的衣角，急忙说。
林晟礼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程暖夕看着慕锦年，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慕锦年却走近她，将手机扔在她面前，满含指责：“看看你昨晚做的好事！像个疯子一样乱跑被人拍到网上，你知道给公司造成多大影响吗？”
字字如刀，将程暖夕带着一丝希冀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锦年，半晌才出声：“阿锦，你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慕锦年终于注意到程暖夕惨白脸色，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病房里静的落针可闻。
程暖夕伸手，拉住慕锦年的手，看着他手上的结婚戒指哑声开口：“阿锦，你还爱我吗？”
慕锦年眼里情绪翻涌，就着程暖夕的力道蹲下来，与她平视，而后开口：“嗯，那你呢，你爱我吗？”
不知为何，程暖夕心底莫名不安。
但她还是说：“我当然爱你。”
得到回答，慕锦年脸上闪过满意。
然后，他声音难得温和的开口：“那你听话，这次的事闹得太大，我准备让你去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
第五章 逃不出
程暖夕松开手，眼底的震惊和悲痛，让男人瞬间不满。
“你不愿意？这是最好的办法。”
程暖夕张了张嘴，竟有一瞬的失声。
半响，她才颤声开口：“我不想去……”
她不要再一次被亲密的人送进那个地方。
慕锦年眼神一冷，直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医院我联系好了，下午就送你过去。”
心，一点点窒息。
程暖夕的手紧紧捏住被子，她只能重复一句：“我不去，我不想去……”
慕锦年不耐道：“慕家不能要一个名声败坏的少夫人。”
他不愿再多费时间耗在这里，冷嗤一声：“至于程家那边，城南的生意够满足你的胃口了吧。”
程暖夕怔然看着他。
眼里的光缓缓熄灭。
好一会儿，她才说：“好。”
“你要的，我都给你。”
慕锦年神色一顿，挑挑眉走出了病房。
慕少夫人入院，舆论很快压了下来。
而程暖夕自这天起，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总是想：慕锦年会像她爸妈一样，将她抛在这儿，然后慢慢就将她忘记吗？
眼泪在黑暗中无声落下，划入鬓角消失无踪。
半个月后，慕锦年终于来了。
他看着眼前清瘦的女人，皱起眉：“你怎么瘦了？这里饭菜不好么？我叫他们换个厨师。”
……他没有提一句带她离开。
程暖夕扯起一个笑：“我没事，公司如何了。”
其实不用问，慕锦年的轻松已经说明一切。
程暖夕只是发现，除了这些，她竟没什么可以问自己丈夫的。
慕锦年点头：“差不多恢复正轨了。”
程暖夕看着他，突然问：“我记得，去年你带我去过一个海滩，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去了。”
慕锦年垂眸，看着程暖夕眼里浮动的期待，蓦的心底一软。
他微微俯身：“下半年空出时间了，我带你去。”
程暖夕点了点头，眼里荡起一点真切的笑意。
没一会儿，慕锦年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
程暖夕又回到寂静里，她躺下来，慢慢的，有点困了。
不速之客却不期而至。
穿着巴宝莉最新款的风衣，妆容精致的女人推门而入，先声夺人：“我叫白琳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白琳琅带着挑剔和嫉恨地打量着床上的女人。
慕锦年向来说一不二，却为了她又把白家到手的东西拿了回去……
程暖夕一怔，眼前的女人赫然是总是出现在荧屏上的女明星，白家大小姐白琳琅。
琳琅……原来是这个琳琅。
她身体不自觉的绷紧：“你来干什么？”
白琳琅语带嘲讽：“锦年老是说你既无趣又让人烦，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程暖夕觉得有点冷，放在被子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她强装冷静：“白小姐，不论如何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慕夫人。”
白琳琅却笑了：“你知道么，我怀孕了。”
程暖夕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以为锦年让你进来，只是权宜之计？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一直到医院熄灯，程暖夕脑海里还是响着这句话。
半夜，她下了床，静悄悄的走出病房。
可还没走出多远，护士就发现了她：“程小姐，请你回病房。”
“我没病，我要出去。”程暖夕攥紧衣角，浑身紧绷。
可这话，在这里屡见不鲜。
护士们对视一眼，围住程暖夕，嘴上劝慰实则强制的抓住她。
程暖夕挣扎着，却还是无法反抗的被人往病房拖。
多日来积攒的情绪，彻底扯断了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
慕锦年被电话刺耳 *** 吵醒，医生声音惊慌：“慕总，您过来一趟吧，慕太太她……好像真的疯了！”
当慕锦年看到被绑在病床上的程暖夕，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
程暖夕眼里的世界已经成了黑白，而慕锦年的出现，就是唯一的色彩。
她睁大眼睛，被绑住的手尽力往他那边伸着，声音破碎嘶哑：“阿锦，救救我，阿锦……”
慕锦年脸色阴沉的走过去， *** 将床上挣扎的女人按住。
他声音狠厉：“程暖夕，你能不能别装了，才待了几天就这么多戏？”
心搅成一团，程暖夕却害怕得努力用手指扣住慕锦年的手，哀求着：“阿锦，别把我丢在这里，你救救我，别丢下我……”
慕锦年深吸一口气，强行扒开她的手，直起身子对医生道：“给她用药，我不管她真疯假疯，反正，不能让她踏出这间房！”
医生早有准备，拿起旁边的镇定剂上前。
看着闪着寒光的针孔，程暖夕发出凄厉的尖叫。
没人会相信，这样的她不是精神病。
仓惶之中，她找到慕锦年的身影，却只看到男人一脸厌恶的别开眼，转身往外走。
那扇门，在她布满血丝的眼里，彻底关上。
第六章 发布会
当药剂被推入身体的那一刻，程暖夕眼皮沉沉阖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满心涩然的想。
阿锦，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
程暖夕睡了过去，而后，她梦到了慕锦年。
那是少年时期的慕锦年。
十七岁，意气风发的慕家大少爷下乡体验生活，而十六岁的程暖夕，刚失去唯一能依靠的外婆。
长得好看，又无依无靠。
贪婪的目光流连在她纤细的身躯上，终于，她被人骗到小巷里……
就在她要绝望几乎想要同归于尽时，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黑暗的世界又有了一束光。
见义勇为的慕家大少爷被不良少年们一拥而上胖揍一顿，可即便这样，却一直护着衣不蔽体的少女。
后来，慕锦年要回城了。
脸上还带着伤的少年，扬起灿烂的笑将一个平安符放在程暖夕手里：“夕夕，这个给你，它会像我一样一直保护你的……”
程暖夕猛地睁开眼，病房里一片冷寂。
黑暗中，她睁着眼许久，才意识到，这是现实。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将枕头下那个小小的平安符紧紧的攥在手里。
良久，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想问，慕锦年，怎么你就抛下了我呢？
另一边，慕氏总裁办公室。
慕锦年看着白琳琅，声音沉冷：“你说什么？”
“锦年，我怀孕了，要是再不结婚，可就瞒不住了。”白琳琅娇声道。
慕锦年心里动了一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程暖夕的身影。
良久，他才开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琳琅坐上自己的车，眼里划过一丝阴霾。
慕锦年半点没提结婚的事，难道程家那女人就这么让他舍不得？
想着，白琳琅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冷声道：“联系营销号。”
办公室里的慕锦年翻着报告，无端的，心里有些不安。
两天后，舆论发酵，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慕氏总裁出轨女星”。
慕锦年看着持续下跌的股市，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一旁的秘书开口道：“慕总，如今的办法，只能让太太牺牲一下了。只要她出面澄清和您早已离婚，舆论便会消散。”
慕锦年想到程暖夕那双带着悲切的眼，心里突然烦乱不已。
他摆了摆手：“先让公关部运作吧。”
又过了两天，慕锦年终究还是出现在病房里。
程暖夕看到他，眼里出现一如既往的笑意，温柔又恬淡。
慕锦年在程暖夕面前坐下，轻声道：“夕夕，我有话跟你说。”
程暖夕看着他回避的眼神，心，缓缓的下沉。
她下意识抓住慕锦年的手，像是要给自己一点安慰。
慕锦年手一紧，狠了狠心开口：“白琳琅怀孕了，我需要你出面对公众说，我们早已离婚。”
程暖夕睁大眼睛，指尖瞬间冰凉。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竟觉得那么陌生。
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程暖夕脸色苍白的开口：“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慕锦年最不想看她这幅样子，他抽出手：“我在外面有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啊……
慕锦年从未想过瞒她。
是她，自欺欺人。
一颗心空空的悬着，被握着的那只手， *** 的捅了一刀。
一股粘稠的血腥涌上喉咙，程暖夕一寸寸的审视面前男人的眉眼，窒息着。
她突然想起那个梦。
梦里那个说着我会保护你的少年，是否知道有一日，他会将那个自己受重伤也要护在身后的少女，亲手推出去？
眼里的泪意一点点散开，然后她说：“好。”
你要的，我都给你。
发布会很快举行，程暖夕坐在台上，面无表情。
台下，一盏盏闪光灯像野兽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我的丈夫，慕锦年。”
她缓缓靠近话筒，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她说：“的确婚内出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