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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嬷嬷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戒备之色，良妃手中捻着佛珠轻轻拨动，“来者是客，进来倒茶。”
嬷嬷扭捏着不情不愿倒上一盏茶，倒完茶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死贴着凝香站着，凝香伸手端茶，嬷嬷蓄势待发。
“嬷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们长春宫的茶水有什么不妥。”
良妃招手道：“嬷嬷你先出去。”
默默闻言退出房门外，小佛堂暗淡无光，门一关只觉得阴森森凄惨惨，凝香起身把门推开，阳光透过菱花窗照进来，看起来正常多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叶昭仪有话不妨明说。”良妃正襟危坐，表情很平静。
“方才臣妾听见娘娘诵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臣妾想向娘娘讨教，什么是虚妄？”
良妃目光沉沉，显然不相信凝香今日来只为和他讨论佛法。
“已得到的才能实际拥有，得不到的就是虚妄。”
良妃回答后，认真观察起凝香的神色，“你问本宫的问题，本宫已经回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既知虚妄，为何还要强求。”
良妃露出一抹苦笑，“强求，叶昭仪你身后无母族兄弟也无姐妹，自然可以活得肆意潇洒，可本宫却不一样。”
“你不爱皇上，所以不懂得本宫的忧伤。”
“本宫与皇贵妃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嫔，凭什么她楚挽夏就可以得到皇上的爱，而本宫就得屈居人下，她是皇贵妃，本宫是妃，已经低她一等，难道本宫生出来的孩子依然，对本宫的孩子何其不公要低她的孩子一等，这对本宫何其不公。”
良妃伸出手用力抓住椅背：“本宫就是要强求，本宫就是嫉妒。”
良妃状态癫狂，全然没有往日的端庄模样。
“本宫于白韵不比她楚挽夏差，若论心计手腕，淑妃迟月照，德妃莫玉秋，还有皇后华如梦都不是本宫的对手，贤妃许云中尚且能与本宫平分秋色。”
“本宫的计划天衣无缝，谁知半道上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多次作梗破坏本宫的计划，本宫每次要对你出手，你都堪堪避过如有神助。”
凝香暗自咂舌，我不是如有神助，我是看完了整本原著知道你的心机和手段。
“姜婕妤的避子汤是本宫找人换的，如今郭嘉和阿玉已经被擒获，本宫自知罪无可恕，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凝香看向良妃的目光很是怜悯，“娘娘觉得自己不如他人，觉得她人看轻你，实则是因为娘娘先看轻自己，贤妃、淑妃与德妃从来没有因为娘娘是庶出而对娘娘心存芥蒂，一直自轻自贱的人，才会妄图把所有比自己出身高贵的人踩在脚下。”
“皇后是嫡出，更是皇上的正妻，整个后宫所有女人当中她的身份最尊贵，所以你率先选择对皇后出手，如今皇后死了，娘娘开心吗？”
良妃朗声回答道：“本宫当然开心。”凡是利用本宫的人都该死。
“不，娘娘并不开心，娘娘杀死了皇后，但是杀不死心中的贪念和自卑。”
“笑话，本宫堂堂一宫之主，为何要自卑。”
“是否自卑，娘娘最清楚，倘或来日娘娘与腹中的孩子反目成仇无计可施，可以来凝辉堂寻臣妾，这会儿时辰不早，臣妾先告辞。
良妃挺着大肚子站在佛堂中央冷漠的看着凝香的背影，她怎么会与自己的孩子反目成仇，这个叶昭仪肯定是在咒她。
这人猝不及防就来了，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后又走了，像是一阵迷雾，叫人看不透也捉摸不透。
自从莫名其妙穿进书中世界之后，凝香对楚挽夏和楚惜语出手相救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要对付良妃凝香有很多方法，可是现在她不敢再贸然出手，万一解决了良妃，又冒出一个不知名的大反派可就不好了。
原著中良妃谋杀皇后的罪行被揭露后，被罚出宫修行，回宫后二皇子对良妃这个生母并不熟络，良妃一心一意为他铺路想让他成为太子，可二皇子沉迷佛法，后期为了避免兄弟相残自清离宫，流落异国他乡整整十载后客死他乡。
良妃得知二皇子的死讯后，自缢身亡。
凝香在地图上用笔勾画出一个圆圈，随后在洲济岛旁边写上一行批注，阿蛮道：”阿蛮，你把这幅地图拿给言庭，让他带给小启子，叫小启子务必把这张地图背熟。“
“是，奴才这就去。”
阿蛮把地图收入怀中，又把一包粗粮装进包袱中，凝香问道：“你装这么粗粮做什么？”
“给言大人带回去喂猫。”
“你还是歇着吧，言庭不缺这点喂猫钱。”
“可我听说言大人俸禄不多，勤俭持家久，更何况言大人这会儿还没成家呢。”
阿蛮背着包袱一只脚刚踏出宫门，就见言庭领着一大群宫女和太监抬着个伤员回来。
阿蛮笑道：“正要找你去，你就来了。”
言庭接过地图放进袖口处，然后嘱咐药童把阿蛮给的包袱收起来。
凝香坐在窗前修剪白梅，皆白的瓷瓶中插满白梅，凝香低着修剪花枝，言庭进来给她请安。
“言大人请起。”
凝香的声音充满疏离感，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茶几，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你是否怪我瞒着你自做主张给姜婕妤准备护具。”
“言大人是好心，我岂会责怪。”
“宫中生存不易，你既不得昭帝喜爱又不肯和我出宫，依附皇贵妃也并非长久之际，皇上爱皇贵妃所以人人都捧着皇贵妃，但是皇上也可以随时收回对她的爱，皇贵妃有皇上护着尚且有人暗害她，你如今处境尴尬，我是想着若姜婕妤位份高些，你也在宫中的日子也可好过些。”
“我在宫中有自保之力，这话我对你说了不下十次，可你就是不信。你总说让我跟你出宫，可是出宫之后呢？”
言庭被凝香的问题难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等你以后遇见的人多了，便不会对我诸多在意。我在宫里的生活很好，皇上不爱我，我也不爱皇上，更何况我位份低，没人会把我当成对手，就算有人与我为敌，我也有能力化解。”
“杨延昭虽然自负又薄情可他是明君，所以他并不会容不下我，更何况我从不主动惹事，要在宫中颐养天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不管是姜妹妹的事，还是我的事，都请你不要插手。”
言庭浑浑噩噩走出凝辉堂，表情很痛苦，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凝香的话：“等你以后遇见的人多了，便不会对我诸多在意。”
“阅人多矣，却无一人似你。”
沈寻见言庭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你又在为那个已许人家的美娇娘焦心呢。”
言庭白他一眼，嫌弃地挪开。
出来来酒楼喝茶，都能和沈寻偶遇也是没谁了。
“相逢即是有缘，佳人不得可，但是兄弟是实打实的，你不能重色轻友啊。”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怀抱二胡的孩童进来乞讨：“两位大爷给点赏钱吧。”
沈寻道：“给赏钱可以，不过你得唱唱小曲儿。”
孩童闻言立刻拉着二胡唱起歌来：“光棍苦，光棍光，谁给光棍煲热汤，谁给光棍补衣裳，补衣裳……”
“别唱了，钱给你。”沈寻急忙拿出赏钱打发他快走。
沈寻顿时脸都白了，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唱词，可真膈应。
沈寻一脸猪肝色，“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方才那个孩童骂咱俩是光棍，你难道没听见。”
言庭不为所动，继续喝茶。
窗外有白鹭飞过，汀州里往来的船只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水痕，沈寻与言庭对酌，时间悄无声息流逝，转眼已经到了腊月末。
姜婕妤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昭帝把众人叫到瑶华宫觐见，皇贵妃着一身绛紫色广袖窄袍，头上戴着五凤洒金冠，略微敷上一层薄粉，没有涂口脂也没戴护甲，看起来平易近人。
众人落座后，皇贵妃往淑妃的肚子上扫了一眼，淑妃顿时心中一惊，她怀孕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皇贵妃已经知道了，淑妃忐忑不安，挨着贤妃规规矩矩的坐着。
德妃道：“淑妃，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今日这套衣裳看起来又笨重又臃肿。”
贤妃劝和道：“人生在此有几件丑衣服是难免的，皇上跟前言多必失。”
“本宫只是这件衣服丑，不像德妃全是丑衣服。”淑妃说完后扭着腰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德妃默默瘪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没办法谁叫她没有淑妃那么多好看的衣裳呢。
兰贵嫔慢慢走到姜婕妤身边挨着她坐着：“姜婕妤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贵嫔娘挂念，已无大碍。”
兰贵嫔坐直身子，心道，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姜婕妤真是倒霉。
静贵妃带着姗姗来迟，两人一进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凝香坐在第二排，叶宝林和吴淑仪坐在她的下手方，两人一见了她便热切地同她打招呼。
众人坐定后，宫女们奉上早已准备好的香茶，昭帝才缓缓踏着步子走进正殿。
众妃嫔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昭帝轻轻抬手：“都起来吧。”
“今日朕叫大家来是有要事宣布，一则是为晋封，二则是为派发年礼。”
“皇后仙逝，后位空悬，诸位爱妃觉得凤印该由谁代为掌管呢？有没有人毛遂自荐。”
兰贵嫔第一个出头：“皇上，皇贵妃料理后宫多年事无巨细无一不妥帖，臣妾推荐皇贵妃代持凤印。”
昭帝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继续问：“还有谁要发言的。”
凝香听见昭帝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剧情已经发展得这么快了吗，原著中皇贵妃得到凤印，静贵妃为了扳倒皇贵妃，阴差阳错查清了临碣台的真相，皇贵妃得知族人跳江的真相后，与昭帝产生嫌隙，再后来她被静贵妃诱骗吃下蛊虫，彻底成为静贵妃兴风作浪的工具。
“皇上，先皇后新丧，此时不宜封后。”
凝香这话一出，兰贵嫔挖苦道：“叶昭仪这话究竟是指此时不宜封后，还是暗指皇贵妃不宜代持凤印，又或者叶昭仪心中也有推荐人选，臣妾斗胆猜一猜，是贤妃吗，还是淑妃。”
贤妃一脸晦气，“兰贵嫔，你说话就说话，点本宫的名做什么。”
淑妃也回怼：“众目睽睽之下，兰贵嫔慎言。”
“都别吵了，既然你们都推荐皇贵妃，朕这就将凤印交由皇贵妃代持。”
凝香起身道：“皇上不可。”
皇贵妃诧异抬头：“有何不可？”
“皇贵妃日后须养育两位皇子，还得掌管凤印委实辛苦。”
皇贵妃爽朗一笑，“整个后宫怕也只有本宫担得起这份辛苦。
皇贵妃的话意思很明确，她想要凤印，想登后位，凝香也不好再劝只好私底下找机会再化解这场困局。
姜婕妤满眼担忧，阿凝姐姐为何出言阻止，只怕此举惹皇贵妃不喜。
昭帝往在座的妃嫔身上扫了一眼，朝着轩总管轻轻一抬手，轩总管急忙捧着圣旨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婕妤姜氏秀外慧中，特晋封为嫔。”
“臣妾姜轻尘领旨，谢皇上隆恩。”
凝香昏昏欲睡，开始摸鱼。
姜嫔谢恩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轩总管又捧出一封圣旨开始念。
轩总管念完后，叶宝林和吴淑仪推了凝香一把，“干嘛？”
轩总管道：“娘娘，皇上晋封您为宸妃，还不快接旨谢恩。”
凝香慢悠悠走到殿中仰起头问道：“公公是不是把给我和姜嫔的圣旨读错了。”
轩总管急红了脸，他在皇上跟前当差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旨意弄错。
昭帝道：“你不用质疑，他没读错圣旨，是朕有意封你为妃。”
凝香默默接过圣旨道，我谢谢你狗皇帝。
“多谢皇上。”
昭帝没有计较她礼数不周，而是和妃嫔聊起了其他话题。
叶宝林和吴淑仪诚惶诚恐，“宸妃娘娘，您如今是一宫之主，和臣妾二人坐在一起太过屈尊，要不您换到德妃娘娘身边去。”
“不打紧，我就坐这儿。”叶宝林和吴淑仪见她并没有摆架子，这才放下心来。
大殿中昭帝的声音格外洪亮：“淑妃，你可真是个妙人，总是给朕惊喜。”
淑妃浑身一抖，昭帝坐在高台上朝她招手，她只得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起来。
“沈御医和曹御医就守在殿外，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打算让御医给你诊脉？“
淑妃谦卑道：“启禀皇上，臣妾已有身孕。”
“既已有孕，为何不告诉朕。”
“臣妾怕胎象不稳，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朕，若非昨日静贵妃邀请你去昭阳宫喝马奶酒，你呕吐不止被曹御医诊出喜脉，朕不知道要被你瞒多久，怎么？你觉得朕薄情寡义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吗？”
淑妃低着头不敢回答，凝香闻言一个劲儿点头。
昭帝以为凝香又在打瞌睡，呵斥道：“淑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要打瞌睡的回自己寝宫睡去。”
凝香与姜嫔一道回凝辉堂，言庭来给凝香道喜。
“喜从何来，杨延昭这人从来不干人事儿，良妃犯了错，生下孩子后就得出宫，四妃的位置空出来一个，原本我以为这个妃位要给张若灵或者雅塔，没想到他把这个位置给了我，如今宫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
“我一个下过大狱，尚无子嗣的女人，莫名其妙就被封了妃，前朝那些个言官非得骂死我。”
“你预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熬呗，等我把杨延昭熬死就自由了。”
言庭从药箱中取出三壶药酒拿给凝香：“美酒虽好，喝多了伤身，这些药酒是我闲暇时自己酿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每样都准备了一点，这三种酒你若不喜欢，过几日我再送新的给你。”
“言庭你其实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这个异世界只有你和我是外来者，倘或我们不能互相扶持，你该有多孤独。”
凝香道：“我不觉得孤独。”
“可我孤独，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我以前的生活是真实的，在这儿待得越久，以前的事情就越容易遗忘，我不愿意忘记以前的事情，我不满足现在的生活，我想回去。”
“我宁愿痛苦，我不要麻木，我想要看看书，我想接受新的思想和新的知识。”
“我想跟着小启子一起出海去，我不想一辈子都过着重复单调的生活。”
“有时候我宁愿我没有遇见你，那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世界的行为和准则，可我遇见了你，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唤醒了作为现代人的记忆，却又让让我按照古人的方式去生活，你好残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
凝香挠挠头，到底是谁在安慰谁啊，怎么我没没崩溃，他先暴走了。
阿蛮端着一碟甜糕走过来，大老远就看见言庭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言兄，但凡有一盘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涯涯的碎碎念】
昨天健身去了没更新，今天是个大肥章，有谁在追更，快举手让我看看。
感谢赞赏，明天加更。
统一回复：杨延昭不是男主，言庭才是~
皇上钥匙十块钱三把，您配吗？配吗？配吗？
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