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已完结+更新番外一】
一
我穿越了。很老套的故事开头。
但不是穿成了人见人爱的女主，而是小说中人人喊打的恶毒女配。
男二喜欢女主，女配喜欢男二。
因此女配做了不少坏事坑害女主，女主不是傻白甜，有仇必报。
结果可想而知，女主受尽宠爱，女配遭人唾弃。
我十一二岁的身体呈“大”字躺在床上，痴痴地盯着天花板放空。
女配家境优渥，父母对其的溺爱是她轻微公主病的成因之一。
我默默做出决定：要尽可能远离那几位小说主要人物，开启自由的富二代摆烂人生。
「桃桃，对门新搬来一家人。你出来给他们送点东西去好吗？妈妈现在走不开。」
原以为女配父母的溺爱是什么事都不舍得女配做的那种，看来不是。
「好。」
我走出房间下楼，从茶几上端起一盘苹果，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虽然很喜欢小说里的男二，但其他人物我惹不起，还是算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神游着。
“咔嚓——”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你好我是你们家对门……」
话卡在喉中，眼前人清爽好看又稍带稚气的样貌使我恍了神。
他穿着一件浅蓝的衬衫，剑眉星目，与我想象中的男二林扬相差无几。
我打招呼的话语戛然而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尾部稍垂的眼睛弯起，笑道：「早上好！以后就是邻居啦。」
我想起来了。
男二林扬和女配做了四年的交好邻居。从初一到高二，整整四年。
他不会就是……
紧接着，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他后半句话也清晰说出：「我叫林扬，你叫什么？」
少年的声音清澈，但从他嘴里说出那个我看过上百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时，我只觉得脊背发凉。
恶毒女配悲惨又荒唐的生活在认识林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我叫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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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林扬与我同样就读于宜城中学。我试图 *** 和林扬一起上下学的安排，根本没用。
不同于原主女配，我对待感情特别迟钝，表现得也不热情。
所以我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没几个真心朋友，后来者也被我的冷漠劝退。
林扬只会是其中之一。
宜城中学离我家不远，我不喜欢被车接送引人注目，向母亲提议步行上下学，她欣慰地同意了。
我也放弃躲避林扬的不现实想法，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应战顺其自然。
事实上小说中我最喜欢的角色就是男二林扬。
不仅是因为他对女主的一片痴情，而且他性格开朗阳光，是我所向往的热烈。
说不定他是例外。
去学校的路上，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尹桃你几班的呀我去找你玩呀。」
「你生日几月几号？什么星座？」
「你喜欢吃甜的吗？水果糖要不要？」
……………
初一小屁孩的心思单纯好猜。
虽然很吵但我不反感，甚至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走进学校大门。
我是5班，他是6班。在我隔壁。
跟小说里的人物设定一样。林扬善于交际，新学期还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和班上的男生打成一片。
每次下课走廊外总能传来林扬和朋友的打闹声，与我倒是截然相反。
林扬非常遵守两家人的约定。
放学铃刚打不久他就准时出现在我班教室的后门往里面张望寻找我的身影，等我清好书包和他一块回家。
天色渐暗，路灯亮起。
我低头踩自己影子玩，他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分享趣事。
听到感兴趣的我便随口附和几句，有时他形容描述得搞笑滑稽我也会轻笑两声。
回家的路因为他平添了几分趣味，我们俩的关系也熟络起来，越发往要好朋友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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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仗着自己经历过一次九年义务教育难得当了回好学生，转眼便晃过两个春夏秋冬。
我和林扬进入初三生活，日子平静得有点不真实。
按照故事剧情，我和林扬考进宜城一中。而女主和男主是在高一转入一中后认识的，林扬喜欢上女主也是高一的时候。
所以我和他和睦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林扬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这时林扬的几个好哥们路过，开玩笑喊道：「哟又接女朋友放学啊？」
林扬执着地想要解释：「不是女朋……」
「嫂子今天好漂亮！」
「喂你说话还真不客气啊——先走了林扬！」那个拍我马屁的男生被架走了。
我没说话，这种从初二持续到初三的调侃我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反倒担心脸皮薄的林姓初中生尴尬，我主动避开这个话题：「走吧。」
「嗯。」
他只小小沉默一会儿，便又恢复往常的样子跟我聊起天。
我不会自作多情，期待林扬对我产生别样情愫。
作者规定他喜欢女主，那他注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生，包括我。
我盘坐在床边的柔软地毯上，一时有些迷茫。尹桃在小说中就一便宜女配炮灰，对她的描写少之又少。
以至于第一次看到尹桃这张脸的时候我还震惊了一下：尹桃的模样生得美，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
她的眉眼很淡，像江南下小雨时朦朦的薄雾，又像袅袅飘起的细烟。和我自己的样貌竟还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贵家千金的气质，平淡的眼神多了些不屑一顾的感觉。我本人性格淡然无味，又长着一张“离我远点”的脸。
……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不喜欢我了。
话说回来，作者对尹桃的单人感情线完全没有提及。怎么和林杨认识、为什么喜欢林扬、什么时候喜欢林扬……
通通没有。
她好像就是为了男女主而诞生的。连一个完整的人生都没有，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增进男女主的感情便是她一生唯一的使命。
这也导致我对于在男女主登场之前会发生什么根本一无所知。
不过我不认为尹桃会单单因为林扬陪她上下学而喜欢林扬。
尹桃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什么阿谀奉承没听过？我更倾向于途中上演了类似于英雄救美的戏码——这很容易俘获十几岁少女的芳心。
当然，不排除尹桃贪恋男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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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砰——”楼下传来瓷器破碎的刺耳声。我打开房门下楼，每落脚一级台阶，耳边一男一女的争执就变大一点。
我走到客厅，原主的父母亲正僵持着，双方都是一副坚决不让步的架势。
我鲜少看见过他们吵架，更别说这般降至冰点的气氛。
母亲先发现了立在一旁的我，她尝试牵动嘴角对我笑一笑：「桃桃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原世界即将步入高三的我明白过来，装傻充愣说要出去一趟，他们自然无暇顾及我，让我注意安全。当我关上门的一瞬间，屋里的吵架声变大。
如果是真正的尹桃，此时哭闹一下就可以化解一场矛盾，但是我做不到。
可在原世界对这种情景已经熟视无睹到麻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鼻子渐渐发酸，被我名为“懦弱”的液体涌上眼眶，控制不住。
一定是原主的情绪影响了我。
我用指腹胡乱抹掉模糊视线的泪水，把脸埋在臂弯里试图掩住自己的哭声，哭泣转变为细小的呜咽。
脑海浮现出一张张画面。我听见女人的尖叫、男人的辱骂还有女孩的哭喊。
在自己的抽咽中，我明白过来。哭的人不是尹桃，是我，是联想起以前噩梦般回忆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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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够了。
正准备站起身，面前林扬家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
我猛然抬头，就和那人担忧的眼神对上。
他今日着的一件宽松的纯白色短袖T恤，看见了我，他眼里的担心被惊讶代替：「桃子你……」
随即话锋一转，笑吟吟地伸出手来，「是不是来找我啦？走吧，哥带你去玩。」
他说出这话的那一秒，我的心不可避免地 *** 跳了一下。
我想，尹桃就是这个时候喜欢上林扬的吧。
好像，有光洒了进来。
我将手迟疑地欲要递上去。他直接主动拉起我，小跑出楼。
「我们去哪儿啊？」
林扬没有回头，他的袖口被风吹得一翘一晃，像只振翅欲飞的白鸽。
头上传来他的回答：「去让某人开心的地方！」
他的手温暖有力，仿佛可以把我拉出桎梏。
「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开心。」
耳边的风送来他爽朗的笑声，似还有些得意：「我林扬是谁，放心吧包您满意！」
我被他自信满满又故意搞怪的语气逗笑。
两个少年握着对方的手奔跑在栽满栾树的小道上，踩碎叶隙透下的一地光点。
我盯着他有些瘦弱的背影，竟无端生出几分伤感。这可能是我们俩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了，再过一年他命定的那个人就要出现了。
「林扬。」我叫住他，他立马刹住脚步，「不去了。」
他转过头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抿抿唇：「我已经不难过了。」我侧头指向花店，蛮不讲理地命令道：「给我买束桔梗。」
「行。」他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进入花店。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束桔梗从紫藤花中走出，淡紫色的藤花衬得他眉眼更加干净，像一池荡漾着零碎叶片的泉水。
「可惜了我完美的‘哄哭包计划’，居然几朵花就哄好了。」
林扬双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地感慨道。
「我不是哭包。」
「就是。」
「不是！」
………
林扬陪我走回家，迈步的节奏很慢。我双手背在身后和他聊天，路灯亮了，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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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如同白驹过隙一般。
暑假里我和林扬相处得很开心，我像个贪得无厌的赌徒，妄想占有他的每分每秒。
但理智拉住了我，我把这种想法归咎于原主对林扬情难自禁的喜欢。
不过不怪她，是林扬太好了。如果不知道他未来会心有所属，我可能也会喜欢上他。
谁不喜欢太阳呢。
我和林扬考进了宜城一中的尖子班。他知道我们同班后特别兴奋，把我们的同桌生活想象得有声有色。
我说他像终于找到家人的寻亲遗子，他挠挠头淡定下来，但掩不掉眼里闪的星星。
我失笑，装作深刻考虑了一番后干咳一声说：「明天起早点，不然靠窗的座位可就被抢完了。」
「遵命！尹桃小姐。」他敬了个礼。
「幼不幼稚，快走了。」
跟林扬一起回家还是需要一定勇气和脸皮的。
第二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一出家门就看到倚在门边的林扬，他目光幽怨地睨我：「要是没抢到……」
「行了祖宗怪我怪我，快点儿吧。」我不客气地拽着他的衣角下楼。
我们俩跑出小区，林扬提着我的衣服领子带我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他跨上座位，还冲我摇了摇车铃，扬眉得意地笑：「怎么样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提前准备好了自行车。」
我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愣神片刻，在林扬不解的催促下反应过来，坐上后座。
林扬又按响车铃，蹬起脚踏板：「走喽——」
「话说桃子，你是不是胖了？」
「……滚啊。」
我锤了他一拳，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肆意，灌风的外套在空中扑腾着，宛若翱翔的鸟的羽翼。我被遮住视线，但我能想象出他笑的模样，像太阳一样灿烂。
那是十六七岁少年最好看的笑容，无忧无虑、无畏无惧、肆无忌惮。
而我的热血冲动早就被生活磨灭了，碾碎成灰，消散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林扬骑得飞快，感觉快要和空气摩擦出火花来。
我心想：还好有后座有靠背可以抓，不用去攥紧他的衣服或者抱住他。
我们的关系到此划界便好，无须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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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们如愿以偿成为早到的其中之一。
我选了倒数第三排靠窗的座位，林扬以为我会选最后一排。
因为初中时期我一直坐在最后一个，从不融入。
我笑笑不说话。
因为最后一排是男女主的位子，他们会像所有偶像剧主角一样，相遇相知，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开始回忆小说情节：女主余音本是锦衣玉食的余家大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她不得已寄住在姑姑家。凭借自己的优异成绩转进了宜城一中。
男主梁绕因为幼时与余音有过几面之缘，当他打听到女主转去宜城一中后，毫不犹豫办好了转学手续。
梁绕转学走了后门，不屑于自我介绍。他坐在最后一排，趴下就睡。
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主角总是要压轴登场的。
我梳理了一下主要剧情，发觉林扬半天没说话，转头瞥见他往我这边凑近。
我嫌弃地用手抵住他的额头：「你干嘛？」
他眨眨眼，好奇问道：「你身上又是桔梗的香味吧？这么喜欢吗？」
被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我顿时面上发烫：「问这个干嘛？女人的事小孩少管。」
林扬撇嘴，嘟囔道：「小气鬼，还‘女人’呢……」
「我听见了」
林扬光速道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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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喝着林扬准备的草莓牛奶边做着练习册。
人已经基本到齐，只差两位主要人物登场。期间有碰巧进入一个班的初中同学，我试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其中还有那个夸我漂亮的男孩子，他嘴快又叫了我「嫂子」
这次还没等林扬说什么，我就笑道：「朋友而已。」
然后看向林扬，本以为这次他应该不会再别扭，结果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失望？
估计是我看错了。
后门被一脚踢开，一个懒散的男生单肩背着书包进来，他的刘海挡住了眉毛，但不难看出其五官立体漂亮。
他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最后一排。
「叮铃——」早读铃响了。
那他应该就是男主梁绕了。
梁绕把书包随意甩进课桌里，他闹出的动静不小，许多人都回头看他。他却好像浑然不觉，倒头就睡。
这人把「目中无人」展现得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那些互相认识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难道是外地的？长得还挺帅。」
「……」
我瞅了几秒就失去了兴趣。
林扬也在看他，原文里梁绕因为吃醋没少针对林扬。
我不想他跟梁绕有过多接触，于是把他脑袋扳回来：「看你的书。」
正当我盘算班主任怎么还没来的时候，一个和蔼的地中海大叔笑容满面地走进教室。
他身后跟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她气质不凡，百褶裙下又细又直的长腿引得某些男生两眼放光。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示意同学们安静。
女生站在一旁，她垂着眼睛，绸缎似的黑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温顺无比。
班主任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叫刘福。
接着说：「这位同学是新来的转校生，介绍一下自己吧。」
她点头，往讲台的位置向前走了半步，声音婉转：「大家好，我叫余音……」
「哪个‘余音’啊？」有男生打断道。
虽说是尖子班但还是有几个浑水摸鱼花钱买进来的关系户，娇生惯养的千金少爷性子难免带点恶趣味。
余音浅浅一笑，转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随手把粉笔丢回盒里：「可以了吗？」神态透着傲气。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气势怔住了，竟无人说话。
余音见状，鞠了个躬完结她的自我介绍：「希望可以好好相处。」
林扬凑到我耳边，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橘香：「这个余音还挺有意思的。」
牛奶纸盒被我捏皱了一角，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个「嗯」。
刘福环视一番，把余音安排在梁绕旁边。
余音走下讲台朝我们这边走来，她有双妩媚的狐狸眼，像一朵明艳动人的芙蓉花。
她坐到座位上，发现旁边的同桌错把书包放进她的桌里。
余音皱眉，反手塞了回去。
好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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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哇新来的那个女生好帅好酷！下课去交个朋友！」
我无奈冲他微微一笑：「先听课。」
林扬乖乖闭上嘴巴，认真听讲。
下课铃打响，我刚合上笔盖，林扬就跑到余音面前跟她说话。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伤心吗？生气吗？
后悔吧，我本可以拉住他的。
如果我方才抓住他的手，是不是他和余音就不会成为朋友？他就不会喜欢上余音？就不会拥有那段伤感的单相思？
可是我不敢。
我没有勇气去尝试改变剧情走向，之后引起的蝴蝶效应我无法承担。
我这样的人，早就失去了任性疯狂、胆大妄为的权利。
放学路上他笑得开心，不知不觉提起她：「说起来，余音跟你还有点像呢。」
我脚步顿了顿：「哪儿像？」
「气质啊，你们俩都像欧洲的贵族小姐一样。」
「我就当你夸我了。」
林扬踢着一块小石子，话锋一转：「不过还是不一样的。桃子你虽然老板着脸，但心肠很软。」
「他们都说余音漂亮，但她太高傲。况且，你比她好看多了。」
他如此说道，但他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我垂下眼睑，拿开玩笑的语气打趣他：「油嘴滑舌，在余音面前就是她更好看了吧？」
林扬捂住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伤心了。」
我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少来。」
心里却忍不住越想越多：那我在你心里呢？邻居还是朋友。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我和他一前一后打闹着。月下，那家花店栽种的紫藤花清清冷冷。
林扬和余音关系越来越好。
他给她带草莓酸奶，知道余音不喜欢喝后又立马换成纯牛奶。还给她送零食、送伞……
逐渐地，余音和我的待遇平起平坐。我没有通过欺负余音来引起林扬的注意，我不是那个娇蛮千金。
更何况我知道，终有一天余音的地位会超过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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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刘老师建议我们把家里的盆栽绿植带几盆来美化校园环境。
我把那几朵珍藏的洋桔梗抱在怀里，走在早晨日光柔和的小路上。
林扬赶上我，他一张口就兴师问罪，语气委屈巴巴的：「你最近怎么都不等我了？」
「忘记了。」你天天聊余音我都听腻了。
「……我看着很像傻子吗？」
我忍俊不禁：「有点。」
林扬佯装生气，我三言两语哄好后他又问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桔梗吗？舍得带去学校？不怕被人掐掉吗？」
「被掐了就去查监控揍那人。」我淡淡回答。
「……桃子，你面无表情说出这话还挺吓人的。」
我礼貌回以一笑：「多谢夸奖。」
我把桔梗小心翼翼地放上走廊的小平台。
林扬跑出来给花盆贴了一个小标签，他的字迹一直都和他人一样潇洒奔放，一笔一划写的「尹桃」居然有点可爱。
桔梗被我照料得很好，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沁人的香味。
林扬无事会帮我浇浇水，余音一来又屁颠屁颠跟上去了，活脱脱一个负心汉。
不过天总有不测风云。
正上着课，雨点开始频繁地敲打玻璃窗，这只是前奏。
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气势汹汹。雨珠前仆后继撞击着窗户，树枝被狂风玩弄在雨帘中张牙舞爪。
这场雨下得突然，似乎想要一举击溃所有。
我不由得担心我娇弱的小桔梗，蹙紧了眉头。
林扬注意到我的焦虑不安，他安抚我的情绪：「别太担心，应该是太阳雨，一会儿就停了。你看那边。」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天边有一簇遗漏的阳光。我面色稍缓，低声道谢。
果真如林扬所说，这节漫长的物理课还没上完，天色便渐渐亮起来，雨声停了，太阳急忙露了出来。
物理老师拖了两分钟堂，他一走林扬就像支离弦的箭冲出了班门。
「听说下完太阳雨很有可能出现彩虹哎！」我听见前排的两个女生说。
彩虹吗？
这时林扬的声音从后门传来：「桃子！有彩虹！」
我循声望去，看到了许久难忘的一幕。
教室靠近走廊的那面墙也是广视野的大窗户。
天上的白云像棉花一样洁白而柔软地倚着远处的黛山和近处的教学楼，朦胧的彩色悬在两朵白云之间，隐隐约约，宛如织女遗落的蝉翼轻纱。
林扬站在后门门口，他额边的碎发翘起，手里抱着我的桔梗，眼睛映满兴奋的笑意看我，让光给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桔梗颜色鲜亮，却不及他眼中的璀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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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实际证明，就算我不招惹女主余音，也会有别人去。
宜城的治安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总有漏网之鱼。
一中旁有个职业学校，几个职校学生会和地痞一起蹲守在路人稀少的小道，捉单进行打劫。
这也是母亲建议我和林扬一起上下学的主要原因。
余音被年级组的几个小太妹盯上，她们堵在余音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警告余音离梁绕远点。
余音不走寻常路，问：「你是梁绕他女朋友？」
小太妹以为余音在讽刺她：「关你什么事！」
「既然你不是梁绕女朋友，凭什么让我离他远点。」余音挑眉，「凭你喜欢他么？你喜欢他又不关我事。」
小太妹恼羞成怒，扬起手臂想要给余音一巴掌。梁绕及时赶到甩开小太妹的手腕，把余音护在身后。
经典的英雄救美。
第二天林扬知道后立马跑到余音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才放下心来。
余音无所谓道：「我没事，梁绕帮了我，你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梁绕今天没来，再遇到她们怎么办？！」林扬主动请缨，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家。」
我和他们离得不远，每句话都清清楚楚地钻入我的耳朵。
在林扬脱口而出那句话后，他们俩陷入了沉默。我猜他们此时肯定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我假装没听见，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我知道梁绕今天不会来，知道林扬会送余音回家。
我只是偶尔想天真地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有一点点期待。
即使心中早有答案，但亲耳听见后还是失神好久。他说得毫不犹豫、信誓旦旦，没因为我有丝毫的迟疑。
那时候他是以什么心情看向我的呢？
不重要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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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了下去，天空被黑暗笼罩。我和林扬并肩同行却各怀心事，他关注着前方独自一人的余音，又时不时瞄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无视他强烈的视线，林扬那性子憋不了多久。
终于快走到校门的时候，他讪讪地开了口：「那个，桃子……」
「嗯。」
「我今天有点事，你可不可以自己回家？」他试探道。
「嗯。」
还没等我问，他自己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余音昨天不是被打劫了吗？」
「他们今天说不定还会找她麻烦。」
「所以我去送她回家，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林扬以为余音是被职校附近的地痞流氓捉单了。
但他忘记职校是在我们家那条街道，而余音和我们家方向完全相反。
他忘记我也是个女孩子，面对高大男子我也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林扬的眼睛，我的记忆突然回溯到以前。
那时余音还没有出现，我隐约透过他的眸子里窥见有我的影子。
现在他眼中竟已满是余音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我听见自己说话，声音很冷很淡，像寒月的冰。只有我自己知道里面掺杂了多少委屈：「那我呢？」
林扬愣了愣，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我停下脚步，站在岔路口，直勾勾地盯着他。
像在沙洲迷茫徘徊的旅人渴望找到匮乏的水源：「是什么让你产生错觉认为我一个人回家就一定安全？」
我不曾干涉他与余音的互动。
那没用，他无论如何都会喜欢上余音，只会喜欢上余音。我不愿做跳梁小丑。
他迟迟没说话，有时候沉默也是种答案，我心下了然。
「她要走远了，你快去追吧。」说完我扭头走上回家的岔路。
没几秒身后传来渐渐远去的奔跑的脚步声。
我吐出一口长气，心想：我们的关系可能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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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独自走了一段路，眼皮一直在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不会真遇上小混混吧……？
正要给家人打电话，从拐角的巷子里迎面走出两个叼着烟的混混，他们看见了我。
其中一个向我吹了个口哨，那是危险的信号。
但我现在插翅难逃，我努力保持冷静，快速按了五下锁屏键，手机自动拨打了110。
他们停在我面前，我问：「你们是要打劫吗？我给了你们钱就能放我走吗？」
两个小混混对视一眼，大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了我一番：「通常是这样。不过……」
其中一个黄毛抬起我的下巴，眼神猥琐得令人作呕：「小妹妹长得这么好看，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
我皱眉，满脸写着抗拒。袖子里藏的防狼喷雾被我紧紧握住，等待时机逃脱。
就在我打掉黄毛咸猪手的下一秒，一个人影突然从他们背后的巷道蹿出，一拳打在黄毛脸上。
我立即拿出防狼喷雾对着另一个混混闭眼一顿乱喷，继而传来两个地痞痛苦的闷哼声。
我想要睁开眼睛，那位见义勇为的好人好像有读心术，他迅速捂住我的双眼，哑声道：「不要看。」
我愣住了，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林扬？
我眨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林扬？」
「……不是。」这下确定了，就是他。
在我惊讶之余，内心竟还有几分可耻的喜悦破土而出。
我直接拉下他的手与他对视，他身上的戾气还未褪尽，脚边是晕过去的混混。
林扬不敢看我，他眼神飘忽不定，像个做错事被妈妈发现的小孩。
我有点不清醒了，居然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林扬，谢谢你。」
他转头看过来，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两眼：「你不生我气啦？」
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没来由地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我刚张开嘴要说什么，林扬忽然瞳孔猛缩，抓起我的手就往回家的方向跑。
而我也听见警笛嗡鸣的声音。
这块住宅区很安静，行人汽车稀少。
我和林扬的脚步声在楼房之间回荡，打破了静谧。
耳畔呼啸的不只是微凉的风吟，还有胆小鬼压抑的哭泣。
我只想和他 *** 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超过时间、跨过次元，逃离这个书中世界，跑去没有女主女配的地方。
林扬听见了我的哽咽。他的步伐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我立马把头偏到一旁，挡住脸不让他看：「别看，好丑。」
谁知林扬轻轻握住我遮着脸的手，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我身体颤了一下，条件反射抬头看他。
叶片裁剪的暖黄碎光之下，他笑得温柔：「不丑，好看。」
有些人是越被安慰越想哭的类型，我不是。
可当对上林扬缱绻得让我恍惚的目光时，我又一次败下阵来，哭得溃不成军。
林扬吓得手足无措：「怎么哭得更凶了？！」
是啊，我为什么哭呢。
因为我知道无法再自欺欺人了，我早就喜欢上了林扬。
既已踏入泥沼，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只会越陷越深。
他笨拙生疏地拍着我的背，愧疚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还……」
「走不动了，背我。」我打断他的话，眼睛干得难受，只好微眯起眼对林扬发出命令。
林扬怔愣一秒后反应过来，喜笑颜开：「遵命。」
我很少很少有这般小孩子气的时候。
但他是林扬。
而心动的、紧张的、吃醋的、郁闷的尹桃从来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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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我趴在林扬背上，纠结几番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他：「你不是陪余音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前面？」
林扬的步子很稳，我感受到的颠簸微乎其微。
他回答我也没有大喘气：「其实送了她没多久，看到她那边有民警调查就放心跑回来了。
我本来都看见你了，发现你碰到小混混就跑进巷子里抄近道把他们揍了一顿。」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尾问我：「很吓人吧？」
疑问的句子却是陈述的语气。
「其实我——你干嘛！」
我不等他解释完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不吓人啊，很帅。」
「……真的吗？」
「真的，特别帅。」
林扬情绪高涨：「我也觉得。」
我下巴抵在他肩上，嗤笑道：「臭不要脸。」
我侧头注视着对面摇曳的树，忽然想到什么。
按照原剧情走向，今晚林扬护送余音回家是林扬确定自己喜欢余音的契机。
既然林扬来救了我，或许他还没有清楚自己对余音的感情？
「小羊，你对余音是什么感觉？」
林扬如实说：「什么感觉？喜欢吧，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凉透。
他之后说的「头」「心」「痛」什么的我根本没听进去。
小说情节不会被我改变，我只是其中一介蜉蝣。
男二林扬永远会爱上女主余音。
在这本青春恋爱小说中我可有可无。
「桃子你看。」我抬眼，是花店。
它依旧被大团紫藤花拥着，窗户上挂有一只风铃，风铃的坠子是串在一起的小巧紫藤。
我强装自然地找话题聊天：「你知道紫藤花的花语吗？」
方才千回百转的心理路程只能我自己咀嚼。
林扬看不见我的脸，浑然不觉。
他接话问：「是什么？」
「深深的思念和爱。」这话说出来其实挺肉麻，但我知道林扬不会嘲笑我的烂俗。
「那桔梗的呢？」
我故意卖关子：「到时候再告诉你，不准偷偷百度。」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垂眸，声音轻了下去。像在说给他听又像在自言自语：「就快了。」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从星辰大海聊到街头巷尾。
连粗神经的林扬都察觉到不对劲：「桃子你今天话变多了，你怎么了？」
告别化成一条缰绳，勒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唇瓣微颤，似是被这皎皎月色灌醉了，轻喃道他的名字：「林扬。」
「嗯？」
我额头抵上他的后背，把脸埋进林扬的衣料里，说的话含糊不清：「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我的双手交叉悬在他胸前，我故意靠在他耳旁：「我说——明天会下雨。」
「唬人吧你，这晴空万里的。」
如他所说，今晚夜空干干净净、万里无云，平时渺小的星光都亮了许多。
我浅浅笑了笑：「爱信不信。」
我知道我不该跟他告白，但我不甘心。
我们明明挨得那样近，我贴着他结实的后背。我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颤动的睫毛，就能吻上他的脸。
可我从未感觉我们的距离那么远。
我在河岸上，他在河对面。他藏进浓雾，我看不真切。
深夜，我见到了林扬。
他立在桔梗花田中，眉眼弯弯地对我笑，他说他喜欢我。
我猛地睁开眼，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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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把玩着手中林扬送的桔梗出神。
「桃桃，收拾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我把桔梗放入门外的白色信箱中，当初只是心血来潮想装饰一下，不曾想竟然在这派上用场了。
听见楼下母亲的催促，我应声喊到：「来了。」
我提着行李箱下了楼，把它塞进后备箱，利索地上了车，关了车门：「走吧。」
母亲问我：「你真的不告诉林扬吗？」
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然后摇摇头：「不用了。」
她叹了口气，没再劝我，让司机开车。
女三尹桃的戏份高二就没有了。梁绕为了余音不受到影响，设法让尹桃搬了家。
在此之后，尹桃的未来与我而言也是张白纸。
我倚着车窗，外边的景色像一帧帧画面飞一般在我眼前闪过。
几分钟后，天空突然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没过一会儿雨变大了，哗啦啦地响着。
一语成谶。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便是我荒诞青春的落幕。
我望着车外全然陌生的环境，心想：我应该自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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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尹桃没来。
妈妈说尹桃有事，但尹桃没有告诉他。
应该是忘记了吧，她总是这样。
快到中午的时候下起了雨，林扬想起了尹桃，她说的居然是真的。
中午去食堂看到走廊上的桔梗花瓣被打落在地，他不免有些心慌，尹桃明天看见又该伤心了。
午休时间林扬瞟到身旁无人的座位，心中空落落的。他看着窗外的叶片被雨点一下一下打得低垂，迷迷糊糊睡着了。
尹桃不在，林扬莫名烦闷而且时时走神，连余音主动叫他都没听见。
即使脑子里常冒出一个声音说：「你要喜欢余音」，但每次因为余音冷落尹桃时，心脏都会隐隐作痛。
想到余音的时候，眼前又会浮现出另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那是尹桃雾蒙蒙的眼。
他以为自己喜欢余音，可尹桃不在身边了才迟钝地发现，在潜意识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尹桃，从未改变。
林扬熬过漫长的晚自习，豁然开朗的他飞扬在街道上，只觉眼中万物明亮。
当他跑到尹桃家门口，等待他的却是紧闭的铁门。
林扬叩门叫着「尹桃」，无人回应。
唯独空气中弥漫的桔梗花香蕴有她的点点气息。
他这才发现一旁的信箱里有朵桔梗和一张卡片，安静地摆放在那。
林扬拿出卡片，上面的字迹是他最熟悉的。娟秀内敛，笔锋柔和，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的淡。
没有署名，只有简单一句话：
「洋桔梗的花语：无望而不变的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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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平行世界
初二
尹桃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吃着苹果，心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争吵的声音，没过多久走廊外响起摔门声。
尹桃总是习惯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小，因此外面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见一个小男生蹲在对家门口低着脑袋，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好像在哭。
尹桃愣了愣，林扬？他居然哭了……
下意识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了。
她不能这个时候出去。十三四岁正是脸皮薄的年龄，肯定不乐意这么窘迫的一面被人看到。
于是她静静等待着，又一次通过猫眼关注林扬的情况。
此时的林扬已经缓过神来，抹掉脸上又湿又黏的泪水。
尹桃将自己打的腹稿在心里默念一遍后缓缓打开了家门。
她与正准备站起身的林扬对上眼神，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眼圈微红，竟添了几分兔子一样的呆萌。
尹桃安慰的话语本就要脱口而出，但她急刹车默默将那些心灵鸡汤咽了回去。
她突然觉得林扬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他需要的只是陪伴，一如以前的自己。
林扬被撞见偷哭，尴尬地站起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理由挽留一下面子。
面前的女生开口了，她表情淡漠，声音却是好听：「要一起下楼么？」随即朝他伸出手来。
还没等林扬反应过来，尹桃一脸平静地迈前一步，抓住了他垂着的手腕，不由分说就牵起他下了楼梯。
「我们去哪儿？」
林扬望着尹桃小跑的背影，她的头发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隐约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像是花香，但他不清楚是什么花。
尹桃语气平淡：「不知道。」
莫名的理直气壮。
林扬被她一本正经的诚实回答惹得想笑。
宜城的绿化做得很好。树叶倾漏下的日光落在尹桃的发丝上，她像仙子一样闪闪发光。
林扬垂下眼，她白皙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这梦幻唯美如同偶像剧画面里的情景，使少年体内的浪漫因子不合时宜地开始蠢蠢欲动。
他轻声问：「我们这算电视剧里的私奔吗尹桃？」
紧接着，他感觉到前面的女生僵了一瞬，然后认命般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是就是吧。」
林扬心情放晴，他又开始话痨：「你身上好好闻，是什么味道啊？」
尹桃对于这种问题特别敏感，羞耻感爬上她的耳朵。但十几。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们跑过一家花店，紫藤花倚着店铺围作一团，风铃被吹动，叮叮作响。
他听见她说：「是桔梗。」
